啥?葉秋下巴年掉了。


    那年輕人有點不好意思,「長富叔,你別生氣,是你說不當村長了的。」


    朱長富沒有生氣,反而眼帶希翼的看著葉秋。


    旁邊吳長生站了出來,「葉丫頭,你就當這個村長吧。叔覺得你能行!」


    葉秋真傻眼了,雖然這件事朱長富早跟她說過,但要接受,她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董大伯說,「幹脆,咱們全村二十七戶人家,今兒都有代表了,連裙子也在。不如大家表個態吧,要是同意葉丫頭當咱們村長的,就舉個手,要是推薦別人也可以。長富,你沒意見吧?」


    朱長富帶頭舉起了手,「我投秋兒一票。」


    那還有啥說的,全村在此的三十個人,除了葉秋,其餘二十九人齊唰唰舉起了手。


    好了。朱長富放下手,就問徐恭,「如今,她可以代表我們村了吧?」


    徐恭那臉色比吞了隻蒼蠅還難看,半晌才道,「你們村這麽多大老爺們,確定要選個毛丫頭出來當村長?」


    可這樣的激將法對仙人村人完全無用,在經曆了一連串的事件之後,大家對葉秋就算還有過懷疑,此刻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如今,更加沒有人覺得自己,比葉秋更有能力站出來挑起這個擔子。


    所以連爺爺直接說了,「有誌不在年高。我們這些老頭子都承認自己比不過這丫頭,他們這些小毛孩子有什麽好說的?」


    這話一說,徐恭徹底沒話講了。


    帶上仙人村的新村長,走吧!


    來時快馬加鞭,去時馬車緩緩。


    秦彥不顧花裙子的再三白眼,硬是放著好好的馬不騎,擠上葉秋的馬車,美其名曰,「詢問農事。」


    可等上了車,這小子一開口卻是,「姑娘年方幾何,家中尚有何人,父母安在?」


    葉秋淡定的瞟他一眼,「我有兒子,年方三歲。」


    秦彥下巴掉地下了,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是有夫之婦?」


    「不。」葉秋笑眯眯的告訴這個痞裏痞氣的登徒子,「我沒成親。」


    這回,秦彥臉也綠了。


    他堂弟到底是多重口味啊,滿京城那麽些名門淑女不要,偏好這一口?沒成親,有兒子……


    秦彥隻覺得眼前一暗,整個世界都黑了。他原以為自己已經算是風流倜儻,不拘小節了。沒想到,強中更有強中手。


    他家堂弟才是真漢子!


    不看上則已,看上的都不是凡品。


    未婚先孕的女村長,他也算是見識到了。


    「帥哥,你們刺吏大人貴姓?是個什麽樣人?」


    葉秋的馬車可不是白搭的,這姓秦的問完了,也該輪到她了。


    一聲帥哥,總算是把秦彥的魂兒拉了回來。唔,他是很帥,叫帥哥,一點沒錯。


    「我們大人尊姓顏,家族顯赫,出了不少高官。他生平最愛之事,就是皰廚……」


    啊啾!


    潞州城裏。刺史大人顏修之拿著剛送來的快報,重重打了個噴嚏。卻不知此時手底下的小主簿,快把他的祖宗八代都給供出來了。


    他的胖孫子。顏平楚探過頭來一瞧,嘖嘖稱奇,「那仙人村選了個女村長?還要來談兵額之事?」


    顏修之揉揉鼻子,按下心中的那抹怪異,跟孫子道,「你可要記住了,但凡女子僧道之流。能掌事者,必有其過人之處。如若遇到這樣人物。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顏平楚點頭表示記住,卻很好奇,那是怎樣的過人之處?


    估計再等兩三天,秦彥和徐恭就能把人帶回來了。到時他可一定要好好見識見識。


    西秦邊境,潞州以北的同州境內。


    清水河畔的清水營內,此時正一片熱鬧喧嘩。


    因為外出采買棉花布匹的車隊回來了,軍漢們雖不喜歡逛街,但發東西卻是無人不愛的。


    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負責在前麵維持秩序,如果葉秋在此,就會認出,這個精明的年輕人,正是從她手上買棉花的人。


    「拿好了。都拿好了。每人一身衣料,一包棉花,領好了就到那邊去做。別搶。不許插隊,說你呢!」


    一腳將個偷偷摸摸插隊的小兵踹出隊伍,看得排隊的軍漢們哈哈大笑。


    那插隊的小兵屁股上頂著個大腳印,回頭叫屈,「何校尉,我不是插隊。我剛剛就排在他後頭的。不過是內急,上了趟茅廁。這才過來。不信你問他們,是不是?」


    「不是!」


    那些兵油子一個個幸災樂禍的矢口否認,急得那小兵漲紅了臉,「都一個營的兄弟,有這麽欺負人的麽?」


    到底有個厚道的說了實話,「他確實是之前一直排隊的,何校尉,讓他進來吧。」


    何淵卻瞪那小兵一眼,「那也隻能怪你人緣不好,這麽多兄弟都不幫你說話,可見你為人不咋地。回後頭再排一次隊,隻當是受個教訓了。」


    那小兵無法,隻得垂頭喪氣的回到隊末,旁邊還有人落井下石,「平常就說你,做人別那麽小氣,這回吃虧了吧?要說還是咱們清水營,兄弟們最齊心,再看不慣你,也拿你當袍澤。要你這樣的,落到別的營裏,早給人把骨頭都拆了。」


    小兵老實受教,不敢吭聲了。


    隊伍有序的前進著,棚子這邊有裁縫大致看過每人身高胖瘦,就唰唰拿剪刀撕出一身衣料,旁邊立即有人按大中小號,發給相應的棉花。


    然後到下一處,就有人裁出棉衣和棉褲式樣,旁邊幾人合力,飛針走線的簡單縫製後,再交再一處裝填棉花。整個一身衣服做齊,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工夫。


    當然,這樣的衣裳就別指望有多精細。


    做衣裳的全都是一水當兵的,平常沒事都拿著刀槍拚殺的糙老爺們,還能指望他們給你繡朵花不成?


    有個剛領到新衣的現場試了試,大小勉強合身,隻是那針眼粗得連手指頭都可以鑽進鑽出。


    看他故意戳著那針眼,跟同伴做鬼臉,何淵又是一腳飛了過去,「怎麽,這樣厚實的棉衣你還有什麽不滿意?滿西秦看看,除了咱們清水營有這樣合身軍衣,哪兒不是隨便發一身了事?你們都聽著,這棉衣隻是粗縫個樣子,拿回去自己再細縫一遍。要是回頭有人穿著新棉衣還露著腚,凍死了都沒人理你!」


    是!軍漢們齊齊答應,不過那聲音實在聽起來有氣無力。


    他們當然知道這樣的新衣其實已經很好了,但要一幫大老爺們回去穿針引線?這比讓他們上戰場殺十個來回都辛苦。


    何淵這頭正忙活著,忽地有個親兵飛奔而來,「何校尉,何校尉大事不好了!」


    「怎麽?有敵情!」何淵的眼睛立即瞪起來了,連那些排隊領棉衣的士兵都迅速停下動作,警惕的站好,隨時準備衝回營房抄家夥打仗。


    「那個……不是敵情。」看鬧這麽大的動靜,親兵鬧個麵紅耳赤,趕緊附在他耳邊,悄悄嘀咕了幾句。


    何淵一聽,頓時炸了。「他奶奶的,他們居然敢在老子身上拔毛——走!」


    他立即帶著親兵飛奔而去。


    可士兵們好奇了。


    要說全營,誰不知道何淵何大總管是出了名的鐵公雞?有人竟敢在他身上拔毛。那得是吃了多大的熊心豹子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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