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文芳是她婆婆以前一個好姐妹的孫女,家道中落特來投奔,婆婆今天可是特意囑咐自己好生照看她的,現在這樣,她怎麽向婆婆交代?


    「哼,她做的好事,在後山院中與人苟合被抓了個正著,你說說,貴府教養就是這樣?」長公主無意找忠勇侯府麻煩,可她們卻給她惹來這些糟心事!嗬,據丈夫說,這劉文芳可能原本是計劃要害阿瑾的?


    找死!!!


    「怎麽可能?長公主,您、您可不能亂說話啊!」小童氏一聽到苟合這兩個字,也被嚇了一跳,聲音不免尖利。


    長公主不耐煩與她多囉嗦,招招手讓旁邊的一個嬤嬤上前,「你和她說。」


    「是,」那嬤嬤朝她行了一禮,轉身對小童氏說道,「侯夫人,奴婢是皇宮專門檢查入宮秀女貞潔的嬤嬤,今日奉長公主之命,替劉小姐檢查了身子,劉小姐……今日卻是有與人苟且的痕跡,而且……而且今日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她這話無異於晴天霹靂,小童氏聽了身子搖晃幾下,跌坐在椅子上,戚月也是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安逸陵好不容易送走了賓客,回房換了身衣裳,又喝了點醒酒茶,這才往書房而去,他一進門就見沈瑜靠在躺椅上睡得正香。


    他暗哼一聲,走到沈瑜身旁,拿起書桌上的一把戒尺敲在沈瑜肩膀上。


    沈瑜睡得不沉,一下便醒了過來,見到是安逸陵,不好意思笑笑,撓撓腦袋說道:「呀,是姑父啊,真個不好意思,我實在是累狠了,不小心就睡著了……」這倒是實話,他為了抓住那家夥,一路從西蜀而來,可不就沒好好休息過?


    安逸陵不理會他的胡言亂語,走到桌子後麵坐下,冷聲道:「說吧,你為何提前悄悄返京?可知若是被別人知道了,禦史們會如何彈劾你父親?」


    榮親王這十五年來駐守西蜀與沈致勤的軍隊對峙,軍權在握,之所以這些年都沒出什麽事,除了皇帝的信任外,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小心謹慎,沒給別人留下把柄,就連留在京城裏的榮親王妃和世子都是深居簡出,不落人話柄的。


    沈瑜對著這個隻在畫像裏見過的姑父,也不好再嬉皮笑臉,正了神色說道:「不瞞姑父,這次就是爹爹讓我追蹤那個那勒寒的,此人原本是西蜀作惡多端之人,後來逃出大牢後投靠了沈致勤那邊,我因為和他有些私仇就一直盯著他,後來發現他似乎接了什麽命令往京城而來,便請示了父親一路追蹤而來。」


    他揉了揉睡得有些疼的腦袋,繼續說道:「那勒寒武功不怎樣,卻擅長影藏蹤跡,還會一些西蜀的邪術,所以我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逮到他的啊!您不知道我這些日子那叫一個苦啊,睡不好吃不香,連澡也沒能洗一個……」


    「啪!」安逸陵見他越說越歪,又用戒尺拍了一下桌子,「說正事。」


    「啊,正事啊,」沈瑜臉上又是滿臉笑容,然後雙手一攤,無奈聳聳肩,「正事就是今日抓他的時候遇上了安瑾表妹,收拾了那兩人之後就被您帶來書房了,後來您拋下我走了,我實在無聊又困得很,就在躺椅上睡著了,我正夢見在酒樓裏敞開肚皮大吃大喝的時候您用戒尺敲了我……」


    「閉嘴!」安逸陵原本就心緒不佳,又見沈瑜這樣話嘮,好脾氣的人都忍不住喝止了他,「你這樣抓了他難道不會打草驚蛇?他到底進京來幹什麽的?」


    沈致勤派人進京,肯定是對皇帝不利,再加上之前查出來宮裏有人和西蜀有勾連的事,他不得不重視起來,兩者是不是有什麽聯係?


    沈瑜把椅子挪到桌子前麵,雙手搭在桌子上,笑嘻嘻地看著安逸陵,似乎有些得意,「姑父啊,那勒寒也就隻是個小嘍囉而已,說不定是拿來迷惑我們的呢?沈致勤恐怕原本就沒指望他不被發現呢……」


    安逸陵忍不住抬起頭,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西蜀多霧氣,所以他的皮膚很白皙,但五官卻是深邃俊朗,有著少年人特有的陽光朝氣,如果忽略那一臉「我厲害吧,快誇我吧」的神情,安逸陵想,他或許會很喜歡這個聰明的後生。


    「說了這麽長一串,你還是沒告訴我他們的目的,想來你追蹤這些日子不會一無所獲吧?」安逸陵嘴角勾起,看了看他。


    心思被點破了,沈瑜也沒有不好意思,隻是「嘿嘿」笑了兩聲。


    「哼。」安逸陵如何不懂他的心思?這少年,是信不過自己呢。


    安逸陵站起來一邊朝外走去,一邊說道:「不願和我說,那就去和聖上說吧。」


    榮親王讓他追查這些事情,不就是怕沈致勤對聖上不利麽?那他查到什麽,就直接去和聖上說去吧。


    沈瑜眼睛一亮,響亮地應了一聲:「謝姑父!」


    安瑾休息了一晚上,精神也就緩了過來,她早早醒來,見天色還未全亮,便窩在被子裏不願起來,直到到了她平常起床的時間,尋雲覓柳端著熱水走了進來,她才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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