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看著那張熟悉的笑臉,還是那樣的欠抽,頓時一點憐憫之心也沒了,拉下臉說道:「時間不早了,我睡了,表哥也早點休息吧。」說完啪地關上了窗子。


    「啊!」沈瑜摸摸被撞得生疼的鼻子,「下手真狠啊!」


    他捂著鼻子在走廊徘徊了一陣,想了想剛剛說的話,其實他真沒什麽好可憐的,要是他的姨娘像沈柔沈靈的姨娘那樣,那估計現在母子兩也是相見兩厭了。


    「現在挺好的。」他自言自語說了一句,然後背著雙手,慢悠悠地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回去。


    初一一大早,醉倒的三個男人都醒了,好在彼此夜裏各自妻子悉心照顧,都沒有出現頭疼的症狀,三人最擔心的莫過於自己酒醉後說了什麽胡話,隻是醒來看到妻子兒女們都沒什麽異色,才稍稍放了心。


    安瑾一家子收拾妥當,便和榮親王一家一起向皇帝皇後辭行了,皇後知道他們家裏都還有事忙,也沒多挽留,隻囑咐以後多走動。


    安瑾昨晚沒睡好,今天有些沒精神,一上車和父母說了會兒話,就靠在娘親懷裏睡著了。


    長公主摸著女兒的頭發,對丈夫輕聲說道:「三哥更沉穩內斂了,不過還是像以前那樣心疼我……」長公主聲音裏有些開心得意,「他這次回來就不走了,也好,多陪陪嫂子和晟哥兒才是,都十五年了,雖說是至親,可到底感情也會疏離……」


    安逸陵握了握妻子的手,安慰道:「別擔心,時間久了感情自然就培養起來了。」


    長公主點點頭。


    而另一邊,榮親王帶著妻子兒女回了府裏,剛下車就見兩個姨娘立在門口,見他們來了,一起過來行李問安。


    「王爺王妃一晚沒回來,妾身可急死了……」杜姨娘搶著說道,一邊拍拍胸脯,誇張至極。


    秦姨娘見被搶了先,有些不服氣,狠狠瞪了她一眼,才笑著朝王爺王妃說道:「妾身也急得不行……」


    「混賬!」榮親王忽然一甩袖子,滿臉怒氣,責罵道,「誰準你們兩個出大門來的?本王還真不知道誰家妾室可以出了二門,還堂而皇之站在大門口!」


    兩位姨娘被他一吼,雙腿一抖,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雙膝就已經「撲通」跪了下去,身體瑟瑟發抖,「王、王爺……」


    兩位姨娘其實沒有別人想的那麽得寵,她們在西蜀怕榮親王怕得緊,根本不敢在他身上使什麽招數爭寵,可一到京城,這人就有些飄飄然了,又想著王爺沒有側妃,這心裏不免就有了些想法,所以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可是……可是妾室連二門都不許出?她們不知道啊!這幾天惡補的禮儀裏麵也沒有說啊!


    她們在西蜀可是隨便就能串門子的……


    沈柔沈靈見自家姨娘跪下,自己也連忙跟著跪下,「父親、父親息怒,姨娘她們是一時糊塗……」


    榮親王妃見丈夫真的動了怒氣,胸膛起伏不停,於是嘴角有了絲笑意,拉了拉他的袖子說道:「好啦,有什麽事進去說,在這裏像什麽話?」


    說著命人扶起了兩位姨娘和姑娘,帶著大家都進去了,沈淵晟和沈瑜跟在後麵,眼觀鼻鼻觀心,就當什麽都沒看到一樣。


    榮親王沒準兩位姨娘進主院,命她們在外麵跪著,榮親王妃考慮到兩個姑娘的顏麵,到底還是隻讓兩個姨娘回自己院子抄《妾禮》了。


    榮親王待孩子們都走了後,才拉著妻子的手,輕聲說道:「她們對你不敬,你隻管懲罰就是了,不用考慮我,以後,我也不會去她們院子裏,隻好好陪著你。」


    金氏原本正在給他倒茶,聞言手一顫,茶水便灑在了一群上,她卻呆呆的,也不知道要擦拭一下。


    榮親王歎息一聲,握住妻子的手,把茶壺取了下來,又拿過一張帕子給她擦去水跡,柔聲道:「這裙子汙了,另外換一身吧。」


    「吧嗒」一聲,卻是有淚水滴落在他手背上,一路燙到他心底,他抬頭,卻見金氏死死咬著嘴唇,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榮親王在她身邊坐下,攬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這些年,苦了你了,你把王府打理得很好,晟兒也養的極好,是我這個做丈夫、做爹爹的失職了……好在現在回來了,以後就陪著你們娘倆,咱們好好過。」


    金氏緊緊拽著丈夫的衣襟,淚水已經將他的胸膛浸透,她的聲音也是哽咽不已,「我、我知道的,我不怨你……朝廷一直沒有能接替你的人,要不是這回吳大將軍從西北調回來,都不知道你要何年何月才能、才能……嗚嗚嗚……」


    金氏哭得厲害,卻不知道是傷心還是歡喜,想來是歡喜居多的。


    她對丈夫,更多的是感激,她隻是個罪臣之女,當初先皇為了打壓太子一脈而將她許給了他,她那時候害怕而無助,害怕自己哪一天就「病逝」,怕遭到丈夫白眼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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