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點到底是什麽?”我問。


    輕月道:“我聽了你剛才敘述的這些經曆,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黑哥曾經在死者柴氏的家裏發現一條手鏈,這條手鏈明顯不是柴氏買的,很可能是從酒店裏偷出來的。”


    “你的意思,關鍵點是這個?”我疑惑。


    “假如說,這條手鏈是失蹤者安妮留下來的呢?”輕月說。


    我倒吸口冷氣:“不會這麽巧吧。”


    輕月說:“還記得我從八家將那裏要來的一雙筷子?”


    我點點頭:“這雙筷子就是關東軍秘密部隊出來的。”


    “所以,所有的事其實都一個源點,可以聯係在一起。”輕月說:“日本人發現的另一個世界,很可能就是佛理會所說的‘佛國’。日本人找到了進入佛國的方法,這就是佐藤失蹤的原因。進入佛國的世界,必須需要一些物件,黑哥所找到的手鏈應該就是。這條手鏈或許不奇怪,奇怪的是手鏈上懸墜的那塊石頭,它有能力打開世界的門。我相信佐藤在監獄的時候,也藏了什麽東西,這個東西幫助他走的。安妮原本有這個手鏈,又恰逢路奇意外死亡,同時滿足了打開世界的兩個條件,所以她失蹤了。”


    “不對啊。”我說:“佛理會的那位薑大嫂曾經抓住我作法,要打開佛國世界的門,可過程相當繁瑣,要湊齊五鬼之陣什麽的。”


    輕月搖搖頭:“其中細節,我也不太清楚。”他敲了敲桌子,想了想說:“齊翔,你有沒有膽子?”


    我嚇了一跳:“你想幹嘛?”


    輕月道:“我手頭有那一雙筷子,要死的人我也能找到,咱們做個實驗,看能不能進入另一個世界。確定那個世界究竟是不是‘佛國’。”


    我身上像是竄起電流,嘴裏發苦,事情逼到這裏,靠一切推論已經走到了死胡同,要想突破就要做實驗來驗證。


    “真要開啟了世界大門,咱們誰進去?”我啞著嗓子說。


    輕月笑:“如果真的開啟一道世界之門,咱們現在還無法確定這個門的具體形式是什麽,暫時把它想象成一道門。你想想安妮的失蹤,如果她的麵前突然開了一道怪門,你覺得她會主動走進去嗎?”


    “你的意思是,門開了以後,會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我疑惑。


    “或許吧。”輕月說:“到時候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不過我會盡量保證你的安全。敢不敢做這個實驗?”


    他盯著我,讓這麽個帥哥挑釁,我來了狠勁:“得嘞,幹了!老這麽懸著也不是回事。”


    輕月點點頭:“我還要和師父說一聲,如果沒有問題等我電話。”


    從他的辦公室出來,我後背被冷汗浸透了。從他那裏得到太多光怪陸離的東西,聽起來就像是編小說,可依我的經曆來看,一切都是真的。


    開啟了那道門,我進入佛國,我也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這個佛國到底是個什麽所在,到底是什麽概念呢?


    這件事要思辨的看,不能因為佛理會手段邪惡陰毒,就否定佛國的純潔性。就是說不把手段和目的統一化,不能因為做醫學實驗死過人,就否定醫學成果;不能因為兩個情敵血拚,就否定被追求者那個女孩的純潔。


    想通此節,我忽然有些躍躍欲試,想見識一下佛國,難道那裏真的全是佛嗎?如果我真的進入佛國,遇到了真佛,我會問他什麽問題呢?


    在家等了兩天,這天下午,輕月打來電話,給我一個地址,讓我晚上之前務必到那裏。


    我一聽就激動了,難道真要開啟佛國之門了。


    我簡單收拾收拾,打車過去。地址是在江邊別墅群,進了門崗,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家。這是一棟富麗堂皇的三層大別墅,敲開門後居然有保姆把我帶進去。我說明來意,保姆把我帶到二樓的房間。


    看起來像是書房,四麵環牆都是高高大大的橡木書櫃,玻璃門裏放著很多大部頭的書。紅木書桌,老式的台燈,滿室飄著書香,很有些氣氛。


    我看到輕月站在一個半躺式沙發前,沙發上還有一個人。這個人穿著睡衣,滿頭白發,垂垂老矣,他吃力地看看我,又閉上了眼睛。


    輕月讓我過去,說道:“這位是莊先生,是我師父的一個客戶。他現在大限已到,不想苟延殘喘,我把我的計劃向他和盤端出,他答應幫助我們。”


    看著這個老頭,我不知是什麽滋味,這老頭快要死了,他要用死亡來幫我們打開另一個世界的門。


    “老先生,謝謝你。”我說。


    莊先生始終沒有睜開眼睛,他說了一句話,口齒還算清楚,思維很縝密。


    他對輕月說:“小月,你想過沒有,另一個世界你們將怎麽過去?”


    “全無概念。”輕月說。


    “會不會像我這樣死亡?”莊先生說:“我們一起靈魂出竅,我的魂兒下了地獄,你們的魂兒進入了天國。”


    輕月搖搖頭:“應該不是。佐藤、安妮、黑哥的案例都說明,他們連肉體一起消失了,這個叫肉身赴靈。”


    “什麽是肉身赴靈?”我問。


    輕月說:“這是傳說中的一個大神通。莊先生說的,人死了魂兒就走了,而肉身赴靈是,連肉體帶靈魂一起走。”


    “那會怎麽樣?”我好奇地問。


    “不知道。”輕月搖頭:“傳說中的傳說,典籍沒有任何詳細的記載。”他拍拍我:“齊翔,我們是先驅者。”


    我打量了一下屋子:“可惜啊,沒有第三個見證者。”


    輕月笑笑:“就算把整個過程拍下來也沒用,拿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大家都會認為是後期p出來的。我們做這個的目的不是給什麽人看,不是要得到承認,而是為了驗證。”


    莊先生忽然說道:“好一個‘證’字。我要死了,現在有一個感歎,人的一生就是在修行,沒有啟悟的人渾渾噩噩,有人則會啟悟,啟悟後就要通過紅塵的修行去‘證’。”


    “證什麽?”我問。


    此時的氣氛讓我有些沉迷,一間密室,麵對兩個生活的智者,我們在責問人生,在責問生命的意義。這種機緣,很多人一生都遇不到。


    莊先生閉著眼說:“證世間,證世人,證自己,最後的結果都是為了一個字,‘堪’。王陽明的話說,格物致知。證是格物,檻是致知,最後導向一個知。用市井語言來講,就是活明白了。”


    “莊先生,你活明白了嗎?”我問道。


    輕月看我,我臉紅了,這個話題不適合問一個老人,太唐突太沒有禮貌。


    莊先生笑了笑,他靠在沙發上說:“心裏明白卻做不到,假明白而已。”


    “明不明白又怎麽樣。”輕月說:“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明不明白都要過著每一天。”


    莊先生道:“其實我挺渴望死亡的,它會給我帶來安寧,或許會讓我開始一段新的生命體悟。”


    輕月哈哈大笑,莊先生歪歪嘴角笑了笑,再也不動了,已經溘然長逝。


    我看看輕月,心中駭然。輕月做了個手勢,指著前方:“齊翔,你看。”


    我抬頭去看,在莊先生死亡的沙發對麵,牆上掛了一麵西方風格的古鏡,鏡子邊緣插著那兩根黑色筷子。


    我情不自禁走過去,來到鏡子麵前,輕輕撫摸鏡麵。我抬起頭,看到牆上的鍾表指向晚上的九點二十九分。突然頭發暈,迷迷糊糊什麽也看不見了。


    等我使勁眨眨眼睜開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站在一條走廊裏。


    這條走廊不知有多長,左右兩麵黑洞洞的,不知道是牆,還是黑森森的霧氣,濃濃厚厚。


    走廊亮著燈,卻看不到任何光源。我摸索著前行,走了沒多遠,停下腳步。我看到在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個人。我猶豫一下走過去,到了近前倒吸口冷氣,這是個很風騷的女人,身上半裹著浴巾,露出白皙的身體。


    她已經死了,周圍是濃濃的黑氣,她的皮膚愈發慘白。我已經認出她是誰,正是失蹤的安妮。她的死狀很怪,既不像剛死的樣子,也不像死了很久,說不出什麽感覺。完全不是個人,像是用人肉做起來的仿真玩具。


    這個想法有夠變態,我自己都有點不寒而栗。


    我站起來,繼續往前走,走廊很長,似乎沒有盡頭。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安妮在的話,難道這裏就是佛國?


    佛國難道就是一條走廊?我忽然害怕起來,自己再也出不去可怎麽辦?


    ps:感謝愛壞謬謬的美酒


    感謝大家的支持,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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