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罪魁禍首就是招表哥去幹活的煤廠,我問廖警官調查過沒有。


    廖警官道:“去調查了,招工的那家公司用的是假名,招工的時候來一輛破麵包,隻要答應去幹活,卷鋪蓋當場拉走。他們不去大地方,專去偏遠山村,根據調查走訪,大概招了能有七八個工人,現在都下落不明。”


    我分析著說:“金剛的表哥看樣子是從那地方私跑出來的。”


    “對,麻煩也在這。”廖警官說:“現在我們抄了市裏很多夜場的場子,流在外麵的彼岸香數量比較少,劑量也輕,從包裝上看,都是金剛那條線散出來的。按說那地方收了這麽多的人,應該大批量產生彼岸香,可現在悄無聲息,根本沒有外流出來。這說明這件事背後的人,很可能謀劃一個大動作。”


    “那我們怎麽辦?”


    廖警官道:“這件事市局非常重視,在全市內嚴打。目前還沒有線索,這夥人做的非常隱秘……”


    剛說到這裏我手機響了,我做了個不好意思的手勢,接通電話。電話是二龍打來的,告訴我小雪有消息了。


    我頓時一驚。趕緊問怎麽樣。


    二龍在電話裏沒有細說,隻是說情況很複雜,小雪被惡鬼奪舍後,古學良一直照顧她,並在想辦法尋找她的本尊原魂,在昨天小雪的原魂突然傳遞來一個消息。二龍讓我這兩天如果有時間,到慈悲寺走一趟,古學良和小雪他們都在慈悲寺,可能要做一場大法事。


    我把情況和廖警官說了,廖警官道:“你去吧。我負責官麵的調查,你看著八家將那邊。咱們隨時溝通消息,齊頭並進,我感覺離真像不遠了。”


    慈悲寺在山裏,這次過去可能時間會很長,我回家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背上包就走,和老爸打了招呼,可能出去幾天才會回來。


    老爸看著我說:“兒子,如果有事就和我說,別自己硬扛,你還有個家。”


    我感動點點頭。


    坐著專車從市裏到了山區,然後進了山,來到慈悲寺院,看著這座廟感慨萬千,上次我是閉關來的,認識了濟慈長老和解鈴兩位高人,如今斯人已去,寺院依在,真是不勝唏噓。


    進了寺。和尚們都認識我,熟門熟路打招呼。有人把我引到後院的偏院一間僧房,我敲敲門,門沒有關虛掩著,推門而進。


    裏麵有兩張床,靠窗一張桌子,小雪躺在其中一張床上。古學良坐在一邊的凳子上,握著小雪的手,整個人憔悴了不少,他戴著大墨鏡。鬢角頭發竟然花白了。


    “古老師。”我說。


    古學良撩起眼看看我,沒有意外,指著另一張床說:“坐吧。”


    我坐好,看著小雪沉默一下:“她怎麽樣了?”


    古學良道:“齊翔,你知不知道我閨女能耐有多大?”


    他這麽一說,我愣了,我喃喃說:“我知道小雪會扶乩,還能打鬼胎,好像還能和鬼溝通。”


    古學良看著小雪:“我們家是祖傳的煙魂為保家仙。小雪從小就和鬼打交道,能與鬼通靈。出了這件事我很奇怪,誰都能有可能被惡鬼附身奪舍,可我們雪兒應該不可能。”


    古學良不是在說給我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他喃喃道:“我用盡了辦法,包括扶乩請神,把煙魂老祖都請了下來。老祖告訴我。小雪之所以會被奪舍,是因為她在舍身取義。”


    “啊。”我驚叫:“這是什麽意思?”


    “小雪發現惡鬼來奪自己舍的時候,本可以避開,但是她發覺惡鬼來的蹊蹺,便放棄了抵抗,讓惡鬼上自己的身,而她原魂則去了惡鬼所來的地方,她找到了惡鬼的老巢!”


    我汗流浹背,八家將個個都是好樣的,小雪這麽柔弱的女生居然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惡鬼來自什麽地方?”


    古學良遞給我一樣東西,這是一片紙,上麵草草的寫著幾個字。我低頭一看就愣住了,筆畫非常潦草,像是小孩塗鴉,三個字寫著“慈悲寺”。


    “這是?”我愣了。


    “我扶乩請煙魂老祖。老祖是我們家族世代保家仙,有血脈相承,它能感應到小雪的存在,它說小雪在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方,它隻能感覺到她。卻無法進一步交流。在嚐試溝通的時候,它感應到小雪的原魂傳遞來一個信息,就是這三個字,慈悲寺。”古學良說。


    我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小雪的魂兒在這座寺裏?”


    古學良搖搖頭:“小雪的意思是。慈悲寺裏有高人,能夠用大神通感知到她的位置。”


    我在腦海裏盤算一圈,慈悲寺最有能耐的人就是濟慈長老,他現在已經不在了,除此之外。再沒什麽高人,能是誰呢?


    正想著,門敲響了,進來一位小和尚:“哪位是齊翔齊居士?”


    “我是。”我趕緊道。


    小和尚道:“本寺主持請居士過去一趟。”


    我納悶:“你們主持是誰?”


    “主持長老說,你到了便知。”小和尚說。


    我滿腹狐疑,古學良道:“慈悲寺為千年古刹,你打起精神,解決整件事就要靠這些和尚了。”


    我跟著小和尚出來,匆匆朝偏寺過去,許久沒來,沒想到寺院開辟出這麽一個漂亮的地方,類似江南水鄉的庭院,前有池塘垂柳,後有曲徑通幽,四麵隔牆紋刻著雕花。不大的地方內布置出別致的層層景觀。每一步都有不同。


    在一處池塘邊,有兩個人正在說話,是一僧一俗。那俗家人看上去像是大老板,氣宇軒揚,手裏掰著饅頭渣,正在往水池裏投擲,一群群的紅鯉子蜂擁而上。旁邊一個蒼老的和尚,滿目慈悲,正在說:“徐總高義,掰麵為食。普度眾生,是為功德。”


    那位叫徐總的,滿麵春風,笑著說:“長老,寺裏需要什麽就和我說。為寺廟做功德,也是為我自己和家裏人累積福緣。”


    這個老和尚一臉的狡詐,拿腔作勢地說:“徐總,真人也。”


    徐總哈哈大笑。


    小和尚引我過來,我看著這個老和尚。又是氣又是可樂,還有絲絲的傷感。我雙手合十,微微鞠躬:“圓通長老。”


    老和尚正是圓通,他現在的貌相至少八十歲往上,倒也法相莊嚴。慈眉善目,下巴生著長長的白色胡須,雙眼深邃,一身僧袍,飄飄然真像是出世高人。


    可他剛才騙這個有錢的老總時候。本性還沒變,眼珠子滴溜溜轉。


    他看到我,過來拉著我的手:“齊施主,你可算來了。”


    我說:“長老,我到底是施主還是居士?”


    圓通淡淡一笑:“一念之別。”


    徐總來了精神。湊過來說:“這位是?”


    圓通道:“齊施主,這位是徐施主。在我的廟裏沒有身份和地位區別,願進我門檻者為居士,願在外做觀望有布施者為施主。”


    我和徐總打過招呼。徐總說,這一大片院落全是他們的集團投資修建的。


    我一聽就明白。肯定是圓通忽悠的,以前濟慈長老在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這些東西。


    “長老,你找我來,是為了……”我說。


    圓通做個手勢。讓我跟他來。徐總還想跟著,後麵兩個小和尚像保鏢一樣把他攔住,說裏麵是禪修密室,一般人不讓進。


    徐總還真聽話,眼巴巴看著我們走了進去。等一進去關上門,我就說:“圓通,你有點不像話,人家花上千萬給你修個院子,你連門都不讓進。”


    圓通淡淡說:“他掏錢修院子是為了他自己,不是為了我。這是我的禪房,他自然沒有資格進來。”


    禪房麵積很小,布置到還雅致,牆上貼著一個巨大的“禪”字,在地上麵對麵放著兩個黃色蒲團。我們一人坐在一個上。


    圓通嚴肅地說:“小雪的情況你見到了。”


    我明白過來:“古老師說寺裏有高人能和小雪的原魂通靈,知道她在哪兒,原來這個人就是你啊!”


    圓通搖頭:“術業有專攻,我做不到這一點,高人另有旁人。”


    “誰?”我問。


    “你。”圓通看我。


    我嚇得差點沒從蒲團上摔下去:“你開什麽玩笑。”


    “出家人不打誑語。”圓通說:“你自己有大神通,竟然不自知。”


    “我哪有什麽神通?”我苦笑。


    圓通拿過旁邊一缽水,手指蘸著水,在我們麵前的地上寫了五個字:無語觀音聽。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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