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梓涵得知了這事自然是更堅定了馮初晴就是錢俊「貴人」這一念頭,再看到眼神明顯活泛了不少的兒子,那份激動感激之情簡直是溢於言表,隻是想到郡王府現下的狀況,那份欣喜也隻能按捺下來。


    馮初晴照顧錢俊純屬是不舍得孩子被人耽誤,約好了十五劉梓涵再來萬年鎮接錢俊回家,馮初晴立馬又回了止馬壩,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她可沒那個功夫去看懂景彩虹的擠眉弄眼。殊不知在她離開後,劉梓涵便叮囑了景彩虹暫時莫要透露她的身份背景,景彩虹唯有喏喏應是。


    一直以來馮初晴就很喜歡牡丹,喜歡牡丹豔麗的色彩和雍容華貴的氣度。其實在她心裏的牡丹圖就有那麽五六種,但都沒有親自看牡丹後親自構圖來得真切。丹景園半天的時間雖然還不至於就讓她對牡丹形態了若指掌,但至少有了更深沉的認識。回止馬壩之後憑著想象加上畫稿很快便定下了三組富貴牡丹的座屏繡樣。


    之前馮初晴的兩樣繡件就被餘姚氏看在眼裏,這次無意中見著她又開始在絹布上描畫,不由就顯得心事重重。無奈馮初晴心思在繡樣上真的是無暇顧及別人的感受,如此悶了三四天,餘姚氏才算是鼓足了勇氣開口提出想要家裏的女兒們來學點本事。


    「我是知道初晴妹子你是個能幹人,這上好的手藝照理說是不傳給外人的。隻是你也知道我們家妮子做家事還算行,這細致活兒跟著我就學了點上不了台麵的縫縫補補;眼見著三妮快嫁人了,我也就想讓她來跟你學著怎麽繡兩朵花在嫁衣上頭。」


    餘姚氏的小心翼翼倒是讓馮初晴不好意思了。蒙人家夫妻倆照顧良多,她怎麽把人家給忘到了一邊。蜀繡針法中簡單的針法運用起來也足夠做一套嫁衣了,而且她還畫了幾組布偶式樣,她就一個人一雙手,餘姚氏家裏現下蠶少了兩架正好騰出了人手,餘家那幾個女孩子她是放心的,當即便點了頭:


    「其實德祿嫂子不說我都要來開口了。不知道嫂子和幾個侄女有沒有興趣做手工攢幾個零用錢?」馮初晴粗略一算。要是有餘家人幫忙,原本打算二三十天完成的布偶十天就能搞定。等送去了益州。完全可以再做一些放到彩虹莊和九隴縣的布莊裏寄賣,價錢總比繡手絹、扇麵要好些吧?


    想到扇麵,馮初晴猛地想起,這不知道哪的架空朝代。蜀郡這地方有名人字畫裱起來掛牆上附庸風雅卻沒有大件繡品擺件;有上好帶著香味的宣紙做的折扇裝十三作翩翩君子狀,卻是不見美人淑女們手執團扇半遮麵。要是那天選牡丹仙子的時候有美人拿著團扇那麽一遮一掩,還用得著最後爭論那麽久嗎?


    不過現下手裏的活兒都還沒忙出頭緒來,而且團扇這東西錯過了牡丹仙子選拔完全是個損失;不如留待六月盛夏定縣荷花仙子選拔之時一鳴驚人!對了,益州知州喜歡辦賞花會、喜歡美人,知州官大,就是這麽任性!


    餘姚氏家裏現下有十五歲的餘三妹、十二歲的餘四妹和八歲的餘五妹,這三個蘿莉來馮初晴家自然帶著日漸健康的餘家寶,馮初晴家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好處也立時便體現了出來。餘姚氏有話。餘三妹攬下了幫馮初晴做飯的任務,餘四妹和餘五妹閑下來的時候攬下了帶孩子的任務。孩子的心思最是單純,錢俊的感覺尤其敏感。這些人對他沒有奇奇怪怪的談論,也不會特意來逗他害怕,慢慢的竟然也習慣了這種熱鬧,開口的次數也逐漸增多,出口的話不再是無意義的咿咿嗚嗚,而是學了穗兒的話帶著幾分軟糯。


    安頓好了孩子。馮初晴就正式開始教授餘三妹姐妹三人蜀繡。蜀繡以軟緞和真絲紡為主要原料,經線即豎線。用於排色;緯線即橫線,用於織圖。不同於布料,蜀繡的顏色以彩絲織出,而非熨染。


    講完了蜀繡的原理,馮初晴教了她們在蜀繡的工藝中,最考究、也是最開頭的一步:劈線。所謂劈線,是指將蠶絲劈成若幹份。馮初晴當初練這個就練了三年,雖然沒有她姥姥口中說的能夠將一根蠶絲劈成六十餘份,但劈個三十份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馮初晴要教她們的自然不用這麽細致,但也要求她們把絲線能夠把一股絲線分作六份,單麵繡六份足矣。通過劈線,她倒是發現餘四妹手上功夫不錯,比餘三妹小三歲,天份卻要足許多。姐姐妹妹都還在劈線斷斷續續的時候,馮初晴都開始教她基基本針法了。


    為了讓她能夠理解蜀繡最終要呈現的藝術效果,馮初晴特意選了一副牡丹一針一線都讓她看著,精致地在她眼前展現光、色、形。讓她體味了蜀繡「針腳整齊,線純光亮,緊密柔和,車擰到家」的精髓,成功為自己拐來了一個近乎狂熱的徒弟。要不是馮初晴攔著,她怕是日夜不休地研究去了。


    有事情混著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到了五月初五過端午。益州這地方也有出嫁女回娘家躲五的習俗,這一天不但出嫁女要拖家帶口回娘家,做工的還得放假一天。


    正巧,在袁漠的趕工下,馮正柏要的三架繅車在繅絲作坊裏安放調試完畢,馮正柏結了工錢後果然按照先前的約定多給了袁漠五兩銀子「遮口費」,三年內,袁漠是不能給別家做這種腳踏式繅車了。


    其實之前袁漠是不打算要這個遮口費的,隻是想起上次回家袁月的要求來,這銀錢他也隻好愧疚地收下了。這愧疚倒不是他不遵守誓言;以他的性格。就是沒有這個遮口費他也不會給別人做繅車,更何況這腳踏式繅車還是人馮初晴所創,他更不會隨意外傳的。


    照理說拿著銀錢他就該啟程回家的吧。可想著今後就不能每天看著馮初晴了,他這心裏就燒得慌。背著工具背簍站在繅絲作坊門前的小路上,左手邊出去就是村口,過了石板橋出去就是大道;右手邊是竹林,竹林深處就是馮初晴的竹樓。他是向左還是向右?


    「穗兒,晴姨不舒服,待會兒和阿俊就在姐姐家玩。午飯也在姐姐家吃,好嗎?」


    正在袁漠糾結的時候。竹林裏轉出了以餘四妹為首的幾個孩子,大大小小一路走一路說話,看著都挺暖人的。穗兒看到路口的袁漠,原本還在為馮初晴擔憂的小臉亮了亮:「木匠叔。」轉頭對餘四妹又是一臉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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