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唯嘉明麵上跟了其周氏旁係的養父姓周,所以淩國公及眾人一般稱呼她為周姑娘。


    淩國公說完看自家夫人臉色變動又想說什麽,並不想聽她嘮叨,就搶了先冷道,「夫人,陛下說不得這幾年就要立儲。我淩家自立朝後軍權就被漸削,聲勢恩寵都不及以前,若是未來那位是康王五公子也就罷了,他向來和皇後娘娘親近,修安又曾是他的伴讀……」


    「可若是蜀王府的那位,他向來和皇後一係還有我們淩國公府不親近,我淩家爵位並非世襲,屆時修安能否平穩襲爵都是問題,淩家怕是就要沒落了,所以修安的婚事尤為重要。」


    以蜀王府那位的強勢,怕是想將女兒雪霓嫁給他的可能性很低,也就是自家夫人和女兒以為仗著皇後的勢想怎樣就怎樣。


    淩國公心中已是另有盤算,他覺著與其費心運作那不可行之事,還不如另辟蹊徑,待事情塵埃落定,若真是那位上位,就讓兒子娶了那位的妹妹成儀縣主……


    雖說那位是個縣主,可到底是個庶女,聽說在蜀地還已經被退過兩次婚,婚嫁困難,兒子是國公府世子,想必求娶不會太過困難……


    想到這裏淩國公瞥了自家夫人一眼,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平日裏瞧著百般聰明,卻整日裏耽擱在這些舊情舊怨之中。


    也大約是從小就養在那前朝周妃身邊,腦子養歪了,新朝建立後又因著華家的緣故嫁給了自己,半點苦頭也沒吃過,並不知道政治鬥爭的殘酷,以為有華皇後護著,什麽火都燒不到自己身上……


    周氏聽了淩國公的這些話心中驚訝更是不信,她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國公爺,您怎麽會突然有了這樣的念頭?康王五公子才是太後娘娘的嫡親孫子,陛下和皇後娘娘也一直都最為喜愛五公子,再怎麽輪,那位置也輪不到蜀王府那位啊!」


    「也是霓兒對蜀王府的那位有了一些心思,妾身觀他這一年行為又正經了許多,到底是蜀王府的公子,又是陛下和太後娘娘看著長大的,將來前程想必也不會太差,這才勉強同意霓兒和他的事,此次選秀就想著讓娘娘給霓兒和他賜婚。」


    「可是您怎麽就會想到了那個位置?不說他向來學識上就不如五公子,就是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那裏,此事就萬萬不可能……」


    其實周氏對將容唯嘉嫁給自己兒子沒那麽多顧慮,是因為她根本沒深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朝代更替,她前朝時是常住在舊朝宮廷裏的大家小姐,新朝時她照樣是常出人宮廷的國公夫人。


    她也知道當今陛下仇恨前朝皇室,可以自己的身份,以自己與華皇後的關係,隻要安排妥當,誰會去特意扒唯嘉一個女子的身份,不過是個公主之女,又不是直接前朝的公主……


    且陛下年紀已大,周氏已認定下一任皇帝必是康王五公子,五公子向來親近華皇後,又與華語蓉青梅竹馬,兒子修安是他的伴讀,感情甚好,上上一代的恩怨早就差不多快煙消雲散,五公子可沒那麽仇視前朝皇室,屆時就算唯嘉的身份暴露,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淩國公看著自己妻子那執拗自以為是的表情,再想說什麽卻完全沒有了交流的欲望。


    他定了定心神,克製了心中的煩躁,直接道:「此事不談也罷。總之修安對周姑娘無意,夫人你就莫再因著那些舊事,逼著修安娶她,耽誤了修安的前程,毀了我們淩國公府的將來。」


    「當年你冒著風險收養了她,讓她錦衣玉食長大,已經恩至義盡,待選秀一事了了,讓白家認了她,我再運作一下讓白家老二外放,再在當地幫她擇上一大戶人家嫁了,如此安安穩穩才是真的對她好。」


    周氏聽了這話麵上又一陣青紅交加的轉換。


    她,她並非沒有腦子,她當然也知道讓唯嘉安安穩穩嫁個大戶人家才是最安穩最好的,她原先也是這樣打算的,隻是……隻是這些年唯嘉對兒子的癡情她看在眼裏,她不忍心……如今更是有了夫妻之實……


    可是這事她卻不敢對淩國公說,因為這事說了,以她了解的淩國公的性格,怕是唯嘉隻能為妾了!


    這事,她隻能一步一步籌劃了……


    不過既然國公爺說要過上一陣子看看這選秀的風向,想到女兒雪霓這些時日也要準備,她這才放下了急切的心,便想著先細細琢磨著謀劃好了,等過了這陣,等到月底去廟中上香時才約見白家老太太罷了。


    淩國公夫人周氏籌劃著月底見白家老太太,而月初的時候白家那邊卻已經暗濤洶湧,是非橫生。


    七月初,白三夫人的娘家韋家出了件大事,卻是白三夫人的兄長韋大老爺先是被人蠱惑和人合夥放印子錢,結果卻是被同夥給坑了,虧了一大筆錢。這筆錢還是韋大老爺自己私下從各個渠道湊起來的,裏麵還有自己夫人和其母韋老太太的一部分私房錢。


    發生這事後韋大老爺鬱悶至極卻還不敢吭聲,然後又被人蠱惑去賭坊堵一把,結果不知道咋回事又輸掉了幾萬兩的銀子。


    韋家本就沒什麽底子,三代前不過就是普通屠夫起家,白三夫人的父親韋老太爺年輕時應征入了伍,一路跟隨當今陛下的舊臣老忠南侯行兵打仗立了些軍功,新朝建立後便在五城兵馬指揮司任了一個正六品的指揮。


    當時白家人入了京城,毫無根基,新朝新立,還亂得很,急需庇護,便和有了官身的韋家接了親,也是無奈之舉。


    但韋家缺乏底蘊,白三夫人的祖母和母親都是沒讀過書的市井人家出身,丈夫在外行軍打仗,對兒子多是溺寵,白三夫人的幾個兄弟便都是文不成武不就,整日裏無所事事,還想著投機發達。韋老太爺過世後,韋家也就沒落了下來。


    且說韋大老爺在賭坊輸了錢,賭坊的人逼到韋家要債,韋家家底本來就不厚,韋老夫人抵了所剩不多的祖產貼盡了私房也才堪堪把錢還完。


    韋老夫人因著這事又是受驚嚇又是心疼那幾萬兩的銀子又是氣惱一下子就病倒了,這種丟人的事韋家自然能瞞則瞞,賭坊那邊拿到錢更是不會在外宣揚,白家還不知道具體情況,隻白三夫人聽說母親病了,匆忙回了娘家看自己母親。


    韋老夫人已經病得形銷骨立,本來還保養得不錯的模樣一下子蒼老了十數歲,拉著白三夫人一個勁的掉眼淚,隻把個白三夫人給嚇得,這是咋的了?


    韋老夫人卻已經隻知道落淚,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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