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屋子一看見自家二弟,白大老爺就急忙半帶了嗬斥半帶了關切道:「二弟,你,你這是做什麽?這到底是發生了何事?你如何就這般急著搬出去?」


    容二老爺看見自己大哥,心中也有些百感交集,他雖對白老太爺和白老夫人心已灰透寒透,但他自幼和大哥感情就不錯,這兄弟之情還是在的。


    他歎了口氣,給了白大老爺那新宅地址,也不欲多說,隻道:「此事,大哥還是問問父親吧,今日時辰已經不早,弟弟這搬過去那邊還要安頓,就不和大哥多說了。」


    白大老爺大皺其眉,可是不管他怎麽勸說嗬斥,也阻止不了容二老爺的決心。無奈之下隻好先回了上房去問父親白老太爺和母親老夫人。


    待他去了母親院子得知母親病倒昏迷不醒,二弟卻竟然在那裏隻顧著搬家,心中自是勃然大怒,無論什麽事情,難道還有比母親身體更加重要的?


    其實白老夫人不是病倒昏迷不醒,他是被白老太爺喂了藥,免得她情緒太過激動和容二老爺衝突太過,把事情鬧得不可挽回。


    白老太爺又嚴厲吩咐了服侍的人即使白老夫人醒來,也不可將此事告知白老夫人,所以這一日二房一家順順利利的搬了家,白老夫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


    隻是容二老爺不知道的是,他將這地址給了自家大哥,過了兩日後,正值他去了衙門,白老夫人身體好轉,白大老爺便陪著白老夫人殺去了他的新宅。


    雖然他們一家已經歸宗改姓,但說實話李氏和白靜妘還處於適應階段,對很多狀態還是有些茫然,麵對在白家說一不二權威甚重的白老夫人和嚴厲的白大老爺,她們仍是不敢不敬。


    所以靜姝便在改了姓之後,很是好好招待了白老夫人和白大老爺一番,這且是後話。


    容二老爺知道他這改了姓氏,必然會引起外麵一些不同的反應,隻是因有著陛下的旨意作依仗,他又忙著和白府掰扯,便沒有去細想外麵可能的反應,以及一些必要的應對。


    所以待容二老爺安頓了新宅,過了兩日他回了衙門,頂著眾人若有似無的怪異目光,接了他上司的上司工部尚書田正其的召見,然後田尚書委婉勸他還是把工作和另一個郎中交接一番,讓他暫時別再回衙門,待事情告一段落之後再回衙門的時候,他還一時有些發懵,不知這又是發生了何事。


    田正其笑得挺和煦,目光中還帶了些同情,但所說出的話卻是半點不怎麽和煦。


    他道:「白,不,容郎中,你不用上朝,這兩天也沒回衙門,所以不知道你的事情已經引得多少人議論了。」


    「聽說你已經去了官府改了姓氏,另立宗戶了?容郎中,本來你的家事我們也管不著,可是你行事太過,昨日就已經有禦史在早朝上參劾道你乃是前朝敗將之子,當年白老翰林念及稚子無辜,聞州破城之時好心收留於你,將你當做嫡子撫養幾十載,可是沒想到你一得知自己身份,就行不孝不義之舉,氣倒白老夫人,強行搬出白府,忘恩負義至極……」


    田尚書每往下說一句,容二老爺的臉色就要再白上一分,等田尚書說完,他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隻是卻緊抿了唇,不作絲毫爭辯。


    田尚書看他麵色如紙,心中隱隱快意,眼睛裏的同情之色卻是更盛,滿懷遺憾道:「陛下昨日聽說了此事,已經命人去調查。唉,本官覺著,這調查期間,可能會有人去找容郎中問話取證,這再回衙門,始終不太好,不若就先回家歇著,專門配合調查好了。」


    「而且本官相信,這些日子,容郎中又是歸宗,又是搬家的,想必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不若就先回家把家事好好料理清楚再說。」


    容二爺看著田尚書對著自己難得的笑容,還是在此時此刻,隻覺諷刺異常。


    這位田尚書向來也沒怎麽把自己這個微末小官看在眼裏,自年初發生溫習元拒絕田家的婚事而表示隻鍾情於自己女兒之後,田尚書看著自己的眼神裏都是冷颼颼的。


    此刻他要是相信田尚書麵上的笑容有多友善,眼裏的同情有多真誠,那他就還是那個隻知愚孝對白老太爺白老夫人盲目順從結果差點害死妻兒的白二了。


    他也沒有爭辯,自己這事怕就是自己都未必能有陛下清楚,但陛下卻還讓人專門來調查,那自然就有他的用意。


    那日陛下說待他認祖歸宗及賜婚後還有事吩咐他做,說不得就有什麽相關。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陛下想做什麽,他除了遵旨配合之外,亦不敢有二議。


    他吸了口氣,便對田尚書道:「既如此,那屬下這就回去和其他同僚交接了事務,有勞大人費心了。」


    說完便告退了下去。


    田尚書看著他離去時筆直的背影,心裏頭隱隱厭惡,剛剛隻看到白二,不,容二的臉色蒼白如紙,卻並不見他有絲毫頹喪,讓他有些不那麽暢快。


    這個自以為是,自以為有著文人的清高和傲骨的容二,得罪人還不自知。聽說他那閨女,比他更甚,連承恩公府和淩國公府家的小姐也都敢得罪。


    哼,文人仕子最重名聲孝道,看他這次名聲徹底臭了,他還能不能維持住他那那副清高目中無人的樣子?


    以前是沒機會,此次他必要趁此機會將他踢出工部。


    容二老爺麵色蒼白但卻不見絲毫頹喪,那脊梁挺還得更是筆直,田尚書認為這是容二雖受了打擊,卻仍是那自以為是的文人「風骨」在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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