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琸沉吟了一會兒,看靜姝神色古怪又懵懂,微帶了點笑意問道:「你說解氏婚前失貞,那原芙非原家女一事隻是你們設計?」


    「不過,我剛剛觀那解氏和那田中啟的反應,此事怕還是真的有些內情。」


    靜姝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她有些不可思議道:「莫,莫非是歪打正著?」


    又嘀咕道,「原本出這樣的主意,我還總覺著陰損了些,師姐她二叔在地下也不知怎麽想,卻不曾想會是這樣啊……難道我在不知道的情況下,也有正中事實的能力?……」


    此事的確是她出的主意,然後再由原家深化細節的,原二的書法是原老太爺親自教的,模仿其臨終前的筆跡並不難,那休書和遺書當然都是假的。


    不過那原二的腿疾據說倒當真是和解氏有些關係。


    薑琸聽她可愛的碎碎念,心裏泛起一陣溫柔,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無聲的笑了笑。


    也是原家行事自我,根本不在意世人眼光,他們痛恨解氏母女,隻當他們是原氏一族的仇人而非親人,這才願意行此一招,卻可能真的是歪打正著了。


    「看來這解氏當年接近原二,進而嫁給他,都可能是田家設的局。」


    薑琸笑道,「此事再往深裏查上一查,說不定還有驚喜。這田家,為了原家的東西還真是費盡心思啊!」


    靜姝白了他一眼,心道,有什麽好驚喜的,無論實情是怎樣,都隻會是撒在原家人傷口上的鹽。


    不過,靜姝還是有些擔心的道:「淮之,田家心中有鬼,原家這般決絕不認解氏母女,他們肯定會擔心原家是否已經知道是他們田家主導當年亂匪血洗原家穀之事。他們已經知道原家的背後是你,會不會對你不利?」


    薑琸很高興小姑娘替自己擔心,他拉了她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笑道:「放心,我現在就等著他們多點動作,他們不自亂陣腳,如何利用他們抓到背後的大蛇?慢慢等著吧。」


    靜姝聽他肯跟自己解釋,心中也很高興,就忽略了他的動手動腳,但他現在越來越願意跟自己解釋他做的事情,而不是總是高深莫測,很有距離感,讓她覺得很安心,兩人越發的親近。


    至此,薑琸自派人去調查不提。田家,是他捏在手上的棋子,他自然不會嫌棄棋子可操控的餘地太多。


    靜姝都覺察出解氏的反應有異,原家人性情都冷情尖銳,不可能毫無所覺。


    靜姝後與原苓談及此事,原苓卻冷淡漠然道:「當年二叔違背祖上遺訓,為追逐名利出穀,後更與利欲熏心不知行了多少黑心事的田家聯姻,祖父本就應將其從家族中除名,後他不良於行一身病痛回穀,又痛苦懺悔,祖父這才心懷憐憫勉強接納了他,卻不曾想反給族中引來了大禍。」


    「所以解氏母女到底如何,如果在祖父心中連二叔都已除族,解氏母女行為又和我們原家有何關係?解氏的女兒是不是原家的骨血也都已經不重要。她們住在原家穀時引狼入穀,背叛了原家,害得我族幾近滅族,就已經該死。」


    現在不除她們,隻不過是暫時不想驚動田家這個背後的黑手而已。不過以田家的無恥和一切以利字為先,又沽名釣譽的作風,沒有了利用價值,這對母女日後想必也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的。


    不過靜姝卻注意到了她話中的另一點,忍不住問道:「祖上遺訓?師姐,你們原家祖上有什麽遺訓不讓出穀出仕嗎?那你入太醫院女院有沒有關係?」


    原苓笑了笑,靜姝自己不知道她的腦子有時候很奇怪,關注的點和常人也常不一樣,但原苓卻覺得這是因為靜姝是個感情很純粹之人,她這樣隻是因為她不在乎旁枝末節,隻關心她在乎的人,所以才會直抓住她在意的那個點。


    所以才會特別吸引人的靠近,像自己,像肅郡王,大約都是冷情之人,卻都被她吸引,也許正因於此吧。


    越是冷情之人,越易被最純粹的感情吸引。


    原苓搖了搖頭,笑道:「我們家族遭難,是被逼出穀,我入太醫院,是為報族仇,所以並不礙事。但就算如此,也隻是我而已,我兄長也不會出仕。」


    靜姝若有所悟的點頭。


    原荻的醫術其實更要好過原苓,如此大仇之下,也隻是私下相幫薑琸,絲毫無出仕意圖,原來並非隻是性格原因,還有祖訓的關係在。


    田家莊子。


    田大夫人黑著臉回到同在長梅山腳下的莊子上,見到田院判和田二老爺正在廳中等著他們,冷哼一聲一句話未說就離開了。


    田院判和田二老爺一看便知事情不好,待見到後麵灰著臉進來的侄子/兒子田中啟以及麵色慘白神色慌張的解氏母女,更是有不祥之感。


    揮退了廳中奴仆,再讓心腹守了門,田二老爺就急急問兒子道:「事情如何?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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