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別的重鎮的邊軍,也反了不成?


    他越想越覺得此事不簡單,眼中也多了幾分警惕。


    會不會和後麵的那群官兵,是一夥兒的?


    盡管心中疑慮重重,但看到這些人被官兵射殺,茅義愛才之心還是占了上風。


    不過這樣的人,若能救下並收入麾下,對於自己這支隊伍來說,無疑是如虎添翼。


    突然,那些捉拿的官兵中,從背上的箭囊取出雕翎快箭。


    隻聽“嗖、嗖、嗖”的幾聲響兒,數支箭朝著那二十餘騎射去。


    茅義看見,那數支箭矢,插入了後麵幾人的體內,血液順著那馬匹直往下流。


    該死的,那群官兵中,居然還有拉弓好手!


    馬上射箭難度極大,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哪怕在他的營中,也就不過十人。


    不過顯然,這兩隊人馬,不可能是一夥兒的,這根本是奔著殺人來的。


    苦肉計也不是這麽用的!


    茅義見狀,高聲喊道:“準備迎敵!”


    說罷,他一馬當先,向著戰場衝去,身後的百來名騎兵,也跟著衝了上去。


    他們的動靜很大,瞬間引起了那兩方的注意,被追趕的邊軍更加奮力地策馬。


    至於那後麵的官兵,則是在領頭將領的指示下,停馬打量了幾番,轉頭逃開。


    茅義對此並沒有感到奇怪。


    他們這一行人,可是騎兵精銳,都穿著邊軍甲,又剛劫了涇陽不久。


    隻不過是百人的衛所軍,哪怕是人多了兩倍,他都不放在眼裏,又如何能與他們抗衡。


    逃跑是很正常的。


    那中箭之人從馬背上翻下,其餘人趕忙下馬,從身上扯了布條,懷裏掏出草藥放在嘴裏咀嚼幾下,吐在上麵。


    飛速的拔了箭矢,敷在箭傷處。


    “賊你媽,下手是真狠啊,逮著機會就盯著某射,看某回去怎麽操練你們!”武鎮小聲嘀咕道:“你們快些,實在止不住給某拿火燒!”


    好在,還用不著那一步,有護甲的保護,那箭頭倒沒有射太深,血很快就止住了。


    待局勢稍緩,茅義帶著手下緩緩靠了過去。


    “多謝茅百夫出手相救!”其中一人上前,率先開口,抱拳道。


    茅義皺眉問道:“你認識我?”


    那人再次抱拳,恭敬地說道:“茅百夫,小的名叫邱興,原本是固原城的一個十夫長,之前在軍中曾見過您,小的一眼就認出您來了,沒曾想,如今連您也……”


    茅義聽了這番話,神色稍緩:“原來如此,咱們都成了這亂世中漂泊之人,過往的那些也就不值一提了。”


    說罷,他微微歎了口氣。


    “難不成,他們也是……”茅義道。


    項休走上前,拱手道:“我等本是延綏鎮守備,賀人龍麾下邊軍,不久前上麵的人克扣我們的軍餉,一月比一月發的少,後來實在是活不下去了,便趁著夜色逃了出來。”


    茅義身後的親信聽了,心裏那疏離排斥感也漸漸消散。


    同為逃亡的邊軍,他們深知軍餉被年年克扣,到了最後甚至直接不發的痛苦。


    茅義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看來我們都是這亂世中的苦命人。


    如今這世道,官兵匪寇難辨,百姓受苦,我們這些人卻也難以自保。不知各位壯士接下來有何打算?”


    “我們如今已是走投無路,不知將軍可否收留我們?”邱興猶豫了一下說道。


    茅義聽了這話,心中大喜,卻是麵露難色:“我如今也不過是帶著兄弟們勉強求生,這亂世之中,前途未卜,我怕委屈了各位。”


    “將軍莫要推辭,我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便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跟著將軍,總好過被那些貪官汙吏追殺。”項休連忙說道。


    武鎮突然走了過來,從懷裏掏出了兩顆金珠子,猶豫片刻,又肉痛地抖了一顆下去,遞向茅義,誠懇地說道:“今日多虧您出手搭救,我們才得以逃過一劫。


    我們也沒啥拿得出手的,這些金珠子,是之前從那些為富不仁的大戶那兒搶來的,本想著留著以備不時之需,現在就當作我們的一點心意,還望您收下。”


    這小東西,白仙君說是拿來當彈丸使,不過武鎮覺得,這東西真要那樣用,他得心痛死不可。


    茅義見狀,微微皺了皺眉,並沒有立刻伸手去接,他也不想讓這些人覺得,自己是因為貪圖這些財物才願意接納他們。


    他們都曾身披戰甲,守護一方,又都因這亂世,被迫走上了如今這條漂泊無依之路。


    一旁的龐飛眼睛卻一下子亮了起來,剛想伸手去接,卻被茅義瞪了一眼,趕忙縮了回去,站在一旁,不敢再動。


    “各位兄弟的心意我領了,隻是這金珠子,我不能收。咱們都是邊軍,本就是同根生,如今又都在這亂世裏討生活,相互幫扶是應當的,我救你們,可不是為了這些財物。


    這金珠子你們收好,往後的日子還長,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用上了。”


    茅義見火候已到,爽朗地大笑起來:“既然各位壯士信得過我,那從今日起,我們便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武鎮和項休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項休大聲說道:“您的大義我們記下了,往後我們怎麽也得讓您日日吃肉喝酒,享著舒坦日子。”


    茅義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擺擺手說道:“兩位兄弟言重了,我茅義哪有那麽嬌貴,什麽吃肉喝酒的,如今這世道,大家能有口飽飯吃,能平平安安的就不易了。”


    他看了眼天色,太陽已是被山頭遮著,隻剩下了半邊。


    隨即一勒韁繩,掉轉馬頭:"此處也不是久留之地,諸位兄弟先隨我回紮營的地方,也好休整休整。"


    “可還能騎馬?”


    “這點小傷,不礙事!”武鎮等人點頭道。


    “好。”


    言畢,茅義便率先驅馬前行,其餘騎兵也盡數跟上,一路上,龐飛時不時斜眼,看向武鎮的懷中。


    到了村中,正巧趕上了吃飯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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