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白水縣縣衙門。
縣令董運隆端坐於縣衙大堂主位之上，白水縣周圍的鄉紳也陸續到齊。
那些個鄉紳個個吃得，那圓滾滾的肚子好似懷胎數月的婦人，身上那繡著繁複金線牡丹圖案的綢緞長袍撐得緊繃。
臉上堆滿了肥肉，眼睛眯成兩條細縫，活像兩顆黑豆鑲嵌在麵團之上。
其中一人，剛一坐下，便讓那紫檀木椅發出悶響，許是覺得不舒服，他還在那柔軟貂皮上蹭蹭。
椅腳與地麵摩挲，發出聲響。
“董大人，此番如此急切地把我等叫來，可是出了什麽大事？”他兩撇稀疏的八字胡，油膩膩地耷拉在嘴角，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
語氣中更是有些不爽。
要知道，他剛剛可是在兩個新買來的幹女兒那，享受著極樂，結果都還沒起飛，就被擾了興致。
很顯眼，和他一個情況的，不在少數。
不過他們沒有開口，畢竟都是有身份的人，怎能像那些饑民一樣失了禮俗。
隻是扭頭，看著董運隆。
“諸位，可還記得一月前，縣城周邊長草之事？”董運隆坐直身子，一臉凝重。
“怎麽突然提起此事？可是找到了背後原因？”鄉紳們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問道。
對他們而言，這綠草地來得可真是糟糕極了。
若是旱情，那些受災的百姓，為了活命，必然會賤賣家中田地。
而他們又能通過手段，讓這些土地的賦稅，接著攤在那百姓頭上，簡直是一本萬利。
可自從那綠草長滿之後，那群刁民寧願去啃草根，都不願意賣地。
本該是自己的地啊！
就這樣溜走了。
董運隆並未立刻作答，而是抬手。
隻見數人從陰影中快步走出，單膝跪地。
“這幾人，便是我之前派去探查情況的人。”
向鄉紳說明情況，他看向了領頭之人：“把你們所探查到的，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快說說，到底發現了啥？”那富態鄉紳更是伸長了脖子，很是著急。
“是！”
為首之人將自己看見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出。
越是聽著，眾人的神情越是凝重。
若是擱平日裏，他們最多當個神話傳說聽聽就完事了，可如今，那城外的草被饑民一紮一紮的割下，然後瞬間長出。
哪怕再傻都知道，其中定然會有蹊蹺。
富態鄉紳脖子縮了回去，臉上肥肉一顫：“你，你親眼看見的？若是假的，我可不會輕饒你！”
“小人怎敢欺瞞大人與諸位。隻是小人不敢貿然前往澄城，便向村子裏的人多方打聽。
雖然城內的情況，小人不知，但那些村民所言與小人親眼所見的，幾乎相符，想來不可能是假話。”為首之人連忙跪地叩首。
董運隆擺了擺手：“不必為難他。這已是咱們派出去的第二批人，此事並非空穴來風。”
這一說，堂下瞬間炸開。
他們自己什麽樣子，心裏頭門清。
“諸位，如今這事兒大家都知道了，我們該如何應對，還望大家能出出主意。”董運隆心中那是跟火燒螞蟻一樣，急得直跺腳。
本來陝西大旱，就沒有什麽油水，自己還得給朝廷征稅。
征收方法自然也是粗暴而簡單，不交的就打、再不行就丟進監獄，最後還不給，那就殺。
結果王二起義，不過還好白水縣的城牆高，跑去了澄城。
不然，掉的就是他的腦袋了。
本想著，動作小點，保住自己的腦袋，安穩離開這陝西。
結果眼瞅著三年任期就要滿，自己就能離開這鬼地方，結果又鬧了這仙災。
咋就這麽倒黴啊！
“這可如何是好，神仙要降罪於咱們呐！”
“是啊，那神仙有通天徹地之能，咱們怕是在劫難逃！”
那富態鄉紳更是嚇得癱坐在椅子上，肥胖的身軀抖如篩糠，臉上的肥肉不停地顫動。
“完了完了，這可怎麽得了。”
“都給老朽安靜！慌成這副樣子，成何體統！”
眾人望去，拍案的人，是他們中頗有威望的老鄉紳，被這一聲嗬斥，安靜了些，可眼神依舊恐懼萬分。
能不慌嘛，按照頜陽縣的先例，這叫水泥路的鬼東西一修通，就該輪到他們了。
“如今事態緊急，雖說神仙之事聽起來駭人，但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慌也沒用，還是想想，該怎麽辦吧！”老鄉紳咳嗽一聲，摩挲著拐杖頂端那圓潤玉石。
“既然是神仙下凡，依老朽之見，咱們不如先去誠心求告，看看能否化解這場災禍。”
“求告？說得容易，若那神仙鐵了心要懲處我們，求告又有何用？”馬臉鄉紳潑冷水。
“我看呐，咱們得準備些厲害的兵器，萬一那神仙真打過來，咱們也能抵擋一陣。”
“兵器？你莫不是糊塗了！”馬臉鄉紳冷笑，接著潑冷水。
“那可是神仙，咱們這點兵器，在人家眼裏不過是兒戲。
沒聽說嗎？那城隍廟內，可是被連通了地獄，是假的還好，若是真的，咱們不死都得脫皮！”
“那咱們還能有什麽辦法？那神仙的手段，咱們根本無法抗衡啊！”
“要不，咱們把平日裏搜刮來的錢財都拿出來，獻給神仙，說不定能買條生路。”富態鄉紳艱難提議道，眼中滿是不舍。
“這……我看行，說不定有用！”
雖然不舍，但還是有幾個鄉紳點頭。
馬臉鄉紳再次說道：“哼，錢財？那神仙要是真的，還會稀罕咱們這點銀子？”
“既然給神仙沒用，那咱們把這些銀子給百姓如何？
如今百姓受災嚴重，咱們用這些錢救濟他們，說不定能贏得民心，百姓或許會在神仙麵前為咱們求情。”富態鄉紳這次直接看著馬臉鄉紳，說道。
眾人也看了過去。
“陳兄，你這想法太天真了！”馬臉鄉紳立刻潑冷水，撇了撇嘴道，“那些百姓，平日裏就對咱們不滿，咱們搜刮了他們這麽多年，如今給點錢就想讓他們感恩戴德？
這根本就是杯水車薪，起不了什麽作用。”
縣令董運隆端坐於縣衙大堂主位之上，白水縣周圍的鄉紳也陸續到齊。
那些個鄉紳個個吃得，那圓滾滾的肚子好似懷胎數月的婦人，身上那繡著繁複金線牡丹圖案的綢緞長袍撐得緊繃。
臉上堆滿了肥肉，眼睛眯成兩條細縫，活像兩顆黑豆鑲嵌在麵團之上。
其中一人，剛一坐下，便讓那紫檀木椅發出悶響，許是覺得不舒服，他還在那柔軟貂皮上蹭蹭。
椅腳與地麵摩挲，發出聲響。
“董大人，此番如此急切地把我等叫來，可是出了什麽大事？”他兩撇稀疏的八字胡，油膩膩地耷拉在嘴角，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
語氣中更是有些不爽。
要知道，他剛剛可是在兩個新買來的幹女兒那，享受著極樂，結果都還沒起飛，就被擾了興致。
很顯眼，和他一個情況的，不在少數。
不過他們沒有開口，畢竟都是有身份的人，怎能像那些饑民一樣失了禮俗。
隻是扭頭，看著董運隆。
“諸位，可還記得一月前，縣城周邊長草之事？”董運隆坐直身子，一臉凝重。
“怎麽突然提起此事？可是找到了背後原因？”鄉紳們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問道。
對他們而言，這綠草地來得可真是糟糕極了。
若是旱情，那些受災的百姓，為了活命，必然會賤賣家中田地。
而他們又能通過手段，讓這些土地的賦稅，接著攤在那百姓頭上，簡直是一本萬利。
可自從那綠草長滿之後，那群刁民寧願去啃草根，都不願意賣地。
本該是自己的地啊！
就這樣溜走了。
董運隆並未立刻作答，而是抬手。
隻見數人從陰影中快步走出，單膝跪地。
“這幾人，便是我之前派去探查情況的人。”
向鄉紳說明情況，他看向了領頭之人：“把你們所探查到的，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快說說，到底發現了啥？”那富態鄉紳更是伸長了脖子，很是著急。
“是！”
為首之人將自己看見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出。
越是聽著，眾人的神情越是凝重。
若是擱平日裏，他們最多當個神話傳說聽聽就完事了，可如今，那城外的草被饑民一紮一紮的割下，然後瞬間長出。
哪怕再傻都知道，其中定然會有蹊蹺。
富態鄉紳脖子縮了回去，臉上肥肉一顫：“你，你親眼看見的？若是假的，我可不會輕饒你！”
“小人怎敢欺瞞大人與諸位。隻是小人不敢貿然前往澄城，便向村子裏的人多方打聽。
雖然城內的情況，小人不知，但那些村民所言與小人親眼所見的，幾乎相符，想來不可能是假話。”為首之人連忙跪地叩首。
董運隆擺了擺手：“不必為難他。這已是咱們派出去的第二批人，此事並非空穴來風。”
這一說，堂下瞬間炸開。
他們自己什麽樣子，心裏頭門清。
“諸位，如今這事兒大家都知道了，我們該如何應對，還望大家能出出主意。”董運隆心中那是跟火燒螞蟻一樣，急得直跺腳。
本來陝西大旱，就沒有什麽油水，自己還得給朝廷征稅。
征收方法自然也是粗暴而簡單，不交的就打、再不行就丟進監獄，最後還不給，那就殺。
結果王二起義，不過還好白水縣的城牆高，跑去了澄城。
不然，掉的就是他的腦袋了。
本想著，動作小點，保住自己的腦袋，安穩離開這陝西。
結果眼瞅著三年任期就要滿，自己就能離開這鬼地方，結果又鬧了這仙災。
咋就這麽倒黴啊！
“這可如何是好，神仙要降罪於咱們呐！”
“是啊，那神仙有通天徹地之能，咱們怕是在劫難逃！”
那富態鄉紳更是嚇得癱坐在椅子上，肥胖的身軀抖如篩糠，臉上的肥肉不停地顫動。
“完了完了，這可怎麽得了。”
“都給老朽安靜！慌成這副樣子，成何體統！”
眾人望去，拍案的人，是他們中頗有威望的老鄉紳，被這一聲嗬斥，安靜了些，可眼神依舊恐懼萬分。
能不慌嘛，按照頜陽縣的先例，這叫水泥路的鬼東西一修通，就該輪到他們了。
“如今事態緊急，雖說神仙之事聽起來駭人，但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慌也沒用，還是想想，該怎麽辦吧！”老鄉紳咳嗽一聲，摩挲著拐杖頂端那圓潤玉石。
“既然是神仙下凡，依老朽之見，咱們不如先去誠心求告，看看能否化解這場災禍。”
“求告？說得容易，若那神仙鐵了心要懲處我們，求告又有何用？”馬臉鄉紳潑冷水。
“我看呐，咱們得準備些厲害的兵器，萬一那神仙真打過來，咱們也能抵擋一陣。”
“兵器？你莫不是糊塗了！”馬臉鄉紳冷笑，接著潑冷水。
“那可是神仙，咱們這點兵器，在人家眼裏不過是兒戲。
沒聽說嗎？那城隍廟內，可是被連通了地獄，是假的還好，若是真的，咱們不死都得脫皮！”
“那咱們還能有什麽辦法？那神仙的手段，咱們根本無法抗衡啊！”
“要不，咱們把平日裏搜刮來的錢財都拿出來，獻給神仙，說不定能買條生路。”富態鄉紳艱難提議道，眼中滿是不舍。
“這……我看行，說不定有用！”
雖然不舍，但還是有幾個鄉紳點頭。
馬臉鄉紳再次說道：“哼，錢財？那神仙要是真的，還會稀罕咱們這點銀子？”
“既然給神仙沒用，那咱們把這些銀子給百姓如何？
如今百姓受災嚴重，咱們用這些錢救濟他們，說不定能贏得民心，百姓或許會在神仙麵前為咱們求情。”富態鄉紳這次直接看著馬臉鄉紳，說道。
眾人也看了過去。
“陳兄，你這想法太天真了！”馬臉鄉紳立刻潑冷水，撇了撇嘴道，“那些百姓，平日裏就對咱們不滿，咱們搜刮了他們這麽多年，如今給點錢就想讓他們感恩戴德？
這根本就是杯水車薪，起不了什麽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