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姑娘如今還沒有開竅,但顧岑已經等不得了,隻有早早地將人定下,他的一顆心才能安穩。更何況,他有足夠的信心給予小姑娘幸福,也有足夠的信心讓小姑娘心裏隻有他一人,不是兄妹之情,而是心意相通的男女情意。


    蘇伯堯和蘇夫人震驚地看向一臉認真的顧岑,夫妻倆一時之間也是驚訝極了。


    這麽多年,他們居然半點兒也沒看出顧岑對自家小女兒的覬覦,這隱藏得也太深了吧?


    蘇伯堯清了清嗓子,沉吟再三開口道:「趙誠之事在前,我夫妻二人早已答應寧兒,她的親事隻看她的心思。」


    言下之意便是,蘇家如今不興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一切都要端看蘇綰寧的心意。


    這說的是實話,但卻有些敷衍,顧岑不惱,隻道:「言之自知今日唐突登門有失禮數。但言之今日來主要是想說,若是言之有幸能得阿寧為妻,必寵之愛之信之,一生白首,唯她一人。」


    這話出口,在座皆驚。


    顧大少爺一言九鼎是青州眾人皆知的事情,今日他的許諾便是說這一世都隻會有蘇綰寧這麽一個妻子,哪怕是日後繁華濯錦,他也不會作出對不起蘇綰寧的事。


    這樣的承諾太重,但是蘇伯堯知道顧岑是言出必行的,這會兒就不由再次看向顧岑了。


    顧岑年少有為,雖然有著「玉麵閻君」的稱號,但在他們麵前向來都是謙遜有禮的,這樣的女婿的確要甩那勞什子趙誠幾條街。


    蘇伯堯的心底多了幾分滿意。


    眼見蘇伯堯有些鬆動了,一旁的蘇夫人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衝著他使了個眼色後,才對顧岑道:「恰如之前所說,一切還是端看寧兒的心思。」


    蘇夫人溫溫和和的話看似沒有鬆動半分,實際上也算是指了一條明路。顧岑鬆了一口氣,拱手道:「本當如此。不過,此事可否由我親自去與阿寧說?」


    「這,這怕是於禮不合吧?」蘇夫人有些遲疑。


    顧岑牽唇一笑,道:「若是阿寧當麵拒絕了我,我亦不會多做糾纏。」


    蘇伯堯歎了一口氣,道:「就這樣吧。」


    本就是青梅竹馬一處長大,以前也沒有多少避諱,如今何必拿規矩出來說話徒增不快,兩個年輕人自己說明白了,才是正理。


    不得不說蘇伯堯還是比較開明的。


    顧岑打開會客廳的門走出來,一眼便看到不遠處坐在花壇邊上發呆的蘇綰寧,眉目驀然一柔。


    耳邊傳來越來越近的沉穩腳步聲,蘇綰寧若有所感,一抬頭便對上一雙幽沉鳳目,登時一愣。


    「阿寧,隨我去一個地方。」


    「啊?」


    蘇綰寧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被顧岑擒住了手腕,被拉著往外走時,蘇綰寧想起方才俞安的話,不禁掙紮起來,一邊掙紮,一邊道,「言之哥哥你先停下來,我有話要問你呀。」


    顧岑腳下步子不停,聞言隻道:「我知道阿寧你要問什麽,等你跟我去了一個地方後,我就跟你解釋。」


    他的聲音裏摻雜著少見的歡悅與鬆快,蘇綰寧不由微微一愣,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被顧岑拐上了馬車。


    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俊美男子,蘇綰寧繃緊了小臉,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啊。」


    這下是連言之哥哥也不肯喚了。


    顧岑卻不在意,也並不急著回答,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闔上了眼,薄唇輕啟,「把你拐去賣了。」


    「……」


    蘇綰寧被噎得無語,看著合眼養神的顧岑翕了翕唇,到底沒有再開口說話。


    今日的事情太不合乎常理,反正她已經在馬車了,那就跟去看看他到底葫蘆裏裝的是什麽藥!


    小姑娘氣呼呼地轉了身子,原本闔目休息的顧岑卻悄悄地睜開了雙眼,看著小姑娘氣得鼓鼓的側臉,他勾唇一笑,眼底流露出一絲寵溺來。


    馬車不緊不慢地晃悠著,蘇綰寧漸漸地便有些犯困,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後還是陪著周公一起下棋去了。


    顧岑伸手扶住小姑娘的腦袋,小心翼翼地讓她倚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後才跟著一同闔上了眼。


    路途還很遙遠,闔眼休息也不失為打發光陰的好法子。


    蘇綰寧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周圍一片靜謐,她霍然睜開眼,看著空蕩蕩的馬車,嘴角隱隱一抽,暗暗思忖自己被顧岑賣了的可能性有多大。


    掀開車簾向外望去,入目是一片火紅,漫山遍野的楓樹葉子好似團團燃燒的火焰,紅得美不勝收。


    跳下馬車,蘇綰寧四處張望了一回,卻始終找不到顧岑的身影,她不由皺起了眉頭,暗暗嘀咕道:「把我帶來這兒,怎麽自己反倒不見了?」


    正當她準備朝著楓林的一個方向走去時,一個沉穩好聽的聲音便在背後響起。


    「你醒了?」


    蘇綰寧轉過身,就看見顧岑手裏提著水囊一旁從容地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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