錘子嘿嘿一笑,說道:“派出所的警車開到清風觀門口,你這不是帶壞東城的風氣嘛,就不怕唐所長給你處分?”


    聽了這話,張笑忍不住撇了撇嘴:“要不是那王廳長,我今天肯定送你們回道觀的。”


    我心念一動,疑惑地開口:“王廳長怎麽說也是省上的幹部吧,咱們東城說大也不大,怎麽把這大人物招來了?”


    “這我哪兒知道啊?”張笑聳了聳肩,清秀的臉龐上布滿了無奈,“誰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跑到東城來搞什麽視察。”


    錘子嘿嘿笑道:“思月小姐現在不是留在派出所跟進案子了嗎?她可是國家特別調查處的,你們王廳長應該奈何不了她吧?


    和張笑告別以後,她開車回了警局,我們便重新找了個車往真武觀的方向駛去。自從出了墓,思月似乎有意疏遠我們,甚至主動要求留在派出所查案。


    雖然看著王廳長吃癟,總算替之前被關進派出所的事情出了一口惡氣,但思月看起來似乎神思不屬,甚至有意地和我們保持距離。


    難道是因為在古墓中的猜疑,傷了這個小姑娘的心?我不由得這麽想。


    玲瓏抿了抿唇,沉吟道:“思月是個堅韌的女孩子,應該不會。”


    我皺了皺眉頭,想起思月曾經說過,會在離開古墓之後告訴我下墓的原因,可事到如今,思月卻開始躲躲閃閃起來。


    剛走到真武觀的門前,便看到墨誠舞蹲在道觀門口喝酒,見了我們,遠遠地擺了擺手。


    “就在那兒站著,別過來。”她喝了口酒,說道。


    片刻後,隻見單問命穿著一身道袍走出來,見到他這副裝扮,就知道單問命是要做法事了。


    茅山道士施法布陣,雖不說要焚香沐浴,但總是要講究清靜和恭敬,所以我們幾人便站住了腳,沒有再過去。


    隻見單問命拿出個紙人放在地上,又將幾麵八卦旗插在那小人周圍的四方坎位之上,看到這一幕,我心中有數,這畫的是尋人的法陣。


    那紙人之上若不是寫著生辰八字,便是有所尋之人的毛發等物,隻見單問命默念了幾句法訣,那紙人便騰地站起身來。


    單問命將東城的地圖擺在地上,那紙人便在上麵緩慢地騰挪腳步,片刻後停在了地圖的某個點上。


    見狀,我們幾人連忙湊了過去,隻見那紙人所停留的位置,正是東城派出所。


    單問命冷哼一聲:“總算是找著了,竟然敢派人來封我的道觀,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聽了這話,錘子擠眉弄眼,幸災樂禍地開口道:“喲嗬,單道長,聽你這話好像是誰給你找不痛快了?”


    墨誠舞道:“今天你們走了沒多久,有幾個人便拿著狗血和糞便倒在真武觀的門口,我們剛追出來,人就沒影了。”


    我皺了皺眉頭,真武觀在東城也算是半個文化遺產,今天這件事,倒像是有人故意恐嚇似的。


    此時真武觀的門前,除了淡淡的惡臭之外,果然有著深深淺淺的汽車輪胎印,看來這幾個人就是坐車逃逸的,不然以墨誠舞和單問命的道行,他們怎麽可能全身而退?


    “無妨,我已經用五常艮釋陣找到了他們。”單問命將東城派出所的位置圈了出來,冷冷地開口,“怪不得那幾人身上有一絲白虎之氣,原來是從那地方來的。”


    傳說官府內有神獸白虎坐鎮,陰邪不敢擅入,看來到真武觀找麻煩的那幾個人,真是派出所的警察。


    單問命站起身,將法陣收拾好之後,進道觀換了身衣服,西裝革履地走了出來。


    見他這副打扮,墨誠舞鳳眸一挑,好奇地說道:“你這是打算幹什麽?”


    “真武觀的門楣不是誰都可以侮辱的。”單問命理了理襯衫的領口,“我要去找那幾個人算賬。”


    聽了這話,我和錘子對視一眼,心裏暗道真武觀和派出所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要說衝突也就隻有今天在派出所內,思月嗆了那個王廳長的幾句話。


    要是就因為這個,王廳長就派便衣警察來潑血撒糞,心眼也太小了一些。不過除了這個,我還真想不到,派出所的人究竟為什麽要來真武觀的麻煩。


    單問命說風就是雨,邁開腿朝著山下走去,墨誠舞衝著他的背影揮了揮手,便拿著酒壺進了道觀。


    “許開明,趕緊去後山老實待著,小心晚上魂魄離體。”看著天上日頭西斜,墨誠舞沒好氣地提醒道。


    錘子本想跟著下山看熱鬧,聽到這話隻能垂頭喪氣地進了道觀,臨走時不忘叮囑我:


    “老琴,等會兒派出所發生的事情,可別忘了回來跟我好好講講!”


    想著錘子要在陰冷的山洞之中待上一整夜,我不由得心裏一酸,點頭道:“好。”


    錘子離開之後,我和玲瓏便打算跟著單問命一起去東城派出所看看,正所謂民不與官鬥,哪怕單問命道術再厲害,真把王廳長惹急了,事情可能會不好收場。


    雖然明麵上,王廳長忌憚思月的身份,但他既然可以派人來耍一次陰招,就能再來第二次、第三次……


    俗話說寧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若真是王廳長派人來報複的真武觀,他這樣的人,還真不好得罪死了。


    誰知,我和玲瓏不過是在單問命走了幾步之後跟上,卻發現他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很快消失在了視線範圍內。


    “縮地成寸。”玲瓏的杏眸之中閃過一絲愕然,“沒想到,單道長竟然已經能夠使出這樣的法術了。”


    所謂縮地成寸,乃是道門一派的功夫,功夫到家的,能將萬裏之遙縮成一寸。有的道家大能,僅僅邁出一步便能跨越千山萬水,跟神話故事似的。


    雖然單問命達不到萬裏之遙縮成一寸的境界,但就憑他的速度,恐怕到達東城派出所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見狀,我的心裏便有些著急,誰知道單問命會不會把派出所給掀了,以前錘子用手指了指他,便被單問命狠狠修理過,這人的“睚眥必報”,我和錘子可謂是深有體會。


    “雖然我們沒有縮地成寸的功夫,但我們有這個。”


    隻見玲瓏從包裏拿出張明黃色的符篆,定睛一看,竟是張風行符,她將這符篆貼在我的身上,腳下的速度不知不覺間便快了不少。


    即使這樣,我們到派出所的時候,已經發現那裏圍了一大圈看熱鬧的群眾。華夏人最喜歡的就是湊熱鬧,估計這派出所的熱鬧,大家都是頭一回看,所以一個一個稀奇,恨不得多張幾雙眼睛。


    我見狀心裏暗道不好,八成這時候,單問命已經找到那幾個鬧事的警察開始收拾人了。


    “讓一讓,讓一讓。”


    我和玲瓏擠進人群,果不其然,隻見派出所的大門前倒吊著幾個人,身上的衣服都被剝了個幹淨,臉上全是羞憤之色。


    而單問命正一臉冷然地站在門口,手裏拎著幾件警服,正是被吊起來的那幾個人身上的。


    唐所長焦急地帶人上前,想要將屬下救出來,卻怎麽也走不過來,大家像是中了鬼打牆一般,在原地打轉。


    看來單問命是打定主意要讓這幾個人出醜了,沒有出夠氣,是絕對不會將他們放下來的。


    環視周圍,果然沒有王廳長的身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卻躲了起來,幕後主謀不是他還能是誰?


    玲瓏抿了抿唇,轉頭對我說道:“琴生,單道長布下了障眼法,所以唐所長他們始終走不過來,這樣下去,恐怕會引起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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