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哥非往我兜裏塞錢。”陶淮南笑著說。“我當什麽事兒,”陶曉東都沒當回事,“塞錢還不好麽,讓他塞。”陶淮南於是笑著敞開兜,讓夏遠哥塞給他。這邊收了錢,轉頭陶淮南就掏出來給遲苦了,遲苦接過來很自然地揣進兜裏。“這可真逗了。”夏遠開了個玩笑,“收錢了不給你倒給醜孩兒了?”“他錢都在小遲那兒。”陶曉東都習慣了,“他不經管東西,都小遲幫他拿著。”“挺好。”夏遠看著遲苦,端詳了會兒說,“長開了也沒那麽醜了。”陶曉東笑斥:“滾蛋,醜什麽醜。”在外麵不自在,在這群哥哥麵前陶淮南可沒什麽不自在的,都是看著他從小長到大的哥哥們。吃飯的時候也完全能放開,遲苦給他念了一圈菜,想吃什麽他就讓遲苦夾給他。他太愛吃甜的了,那幾道甜的要起來沒完沒了。桌子每轉一圈到他們這兒遲苦就得給他夾點屯著。席間閑聊的時候又聊起他們倆,一群三十左右的哥哥,看著倆半大孩子,喝起酒來時不時就有些悵然,想起自己這麽大的時候。夏遠說:“我剛聽醜孩兒都變聲了,長大了啊。”“再管我們叫醜孩兒我就踢你。”陶曉東睨他一眼,“誰能有你醜,大學時候我跟田毅嫌你都不愛跟你一塊兒走,自己心裏有沒有點數。”“我那是青春期,我長身體來著。”夏遠大言不慚地說。“要點臉吧,”田毅都聽不下去了,“你還青春期,你一直青春到八十得了。”遲苦小時候長得醜,又土,夏遠一直管他叫醜孩兒。以前陶淮南對這個稱呼沒概念,聲音不難聽就行。現在可不一樣了。“醜哥。”陶淮南小聲叫他。遲苦擰起眉:“啥?”陶淮南就是欠的,笑著又叫了一遍。遲苦頓了兩秒,還是沒搭理他。陶淮南欠完還找人要吃得,說還想吃剛才的魚。遲苦當沒聽見,吃自己的。“小哥我還想吃魚。”“沒了。”遲苦頭都不抬。“有有有。”遲苦晾了他一會兒才夾給他,陶淮南吃到嘴裏了心滿意足,又開始欠,張嘴就是一句“謝謝醜哥”。遲苦看他一眼,凳子一拖跟他隔出半米,再怎麽叫也不搭理了。一頓飯吃完,哥哥們還得再鬧一會兒,他倆先回家。下樓的時候陶淮南牽著遲苦的手,又變成了乖乖軟軟的小樣子,沒那麽聽話的了。陶淮南時常這樣故意招人家,但也都是私下在家開點小玩笑,他自己怎麽說都行,別人亂說話就不行。在學校遲苦沒什麽朋友,陶淮南也沒有。但因為陶淮南眼睛不好,會有那些有愛心的同學來他這關心問候,時間長了也就有了點還算熟悉的同學。他們後桌是兩個不太學習的男生,說話總是流裏流氣,陶淮南不是很喜歡他們。早上遲苦去前麵值日擦黑板,陶淮南自己坐在座位上插上吸管喝牛奶。後麵那倆從外麵進來,可能嫌空間小了,腿用力磕了下桌子往前撞了一下。陶淮南被震得往前磕了一下,手上的牛奶捏出來灑了一身。他皺了下眉,後麵那倆笑嘻嘻地道了個歉,說:“對不住啊。”遲苦回頭,朝這邊看了一眼。後麵的其中一個跟旁邊說:“哎,看你呢。”“看我帥啊?”另外一個笑得很煩人,“要多看我兩眼能沾上點我的帥氣也行。”“你對第一尊重點。”左邊那個故意說。右邊那個嗤笑一聲,說了句:“學習好的都是呆子。”陶淮南耳朵多好使啊,他一個字都沒漏下全聽見了。平時他倆偶爾笑話自己陶淮南不當回事兒,習慣了。但是他說遲苦那可不行,倆倒數的在那嘲諷考第一的,那不是欠麽。陶淮南側了側頭,說了句:“呆子也比傻子強麽不是。”可能沒想到他能聽見,也沒想到平時不吭聲的瞎子能突然來這麽一句,一下子倆人都有點愣,倒也沒出聲。遲苦不知道這點事,隻知道陶淮南衣服髒了。回來把自己校服外套脫給他,陶淮南搖搖頭說:“我穿這個就行,奶味兒挺好聞呢。”他簡直就是牛奶裏泡大的,聞著奶味兒可親了。遲苦剛開始沒覺得什麽,半上午過去了才覺出不對來。這小孩兒太蔫了,一上午都繃著小臉,幹什麽都情緒不高。“怎麽了你?”上午課間操回來,遲苦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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