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開眼睛,眼前便是黎希達如釋重負的表情。


    「大小姐,您感覺如何?如果覺得吃得下東西,我便讓人準備水果。」


    我在黎希達的攙扶下起身,喝了她遞來的水後,再度躺下。雖然現在有辦法喝水了,但腦袋因為發燒的關係還昏沉沉的,一點食欲也沒有。


    「這下我總算放心了。這次因為不能使用回複藥水,隻能等著大小姐您自己醒來,我心裏真是難受極了。」


    她說我在昏迷的時候發起高燒,侍從們什麽忙也幫不上,全都不知如何是好。盡管嘴上說什麽忙也幫不上,但四周到處殘留著她們努力為我降溫的痕跡。


    「黎希達,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今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請您絕對不能喝下超過規定用量的藥水。」


    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點頭回應。冰涼冷水在體內浸潤開來的感覺太過舒服,我再一次閉上眼睛。


    接著睜開雙眼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人握住自己的手。是黎希達嗎?全身依然非常倦怠,一時間還無法動彈。我稍稍轉過頭,發現不是黎希達,而是布倫希爾德。她臉上布滿苦惱與懊悔,跪在床邊握著我的手。平常總是極有貴族風範的她,難得會把情緒顯露在臉上。和黎希達那時一樣,為了讓她放心,我緩慢地眨著眼睛,開口說了:「我沒事。」


    然而,布倫希爾德並沒有露出安心的表情,反而緊閉雙眼開始向我道歉。


    「羅潔梅茵大人,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在比迪塔途中失去意識的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沒能阻止羅潔梅茵大人飲用過多的回複藥水,是我這個侍從太過失職。」


    沒想到飲用過多的回複藥水,會讓布倫希爾德這麽自責。因為我當時隻是一心不想輸了迪塔。我使力側過身體後,與布倫希爾德對視。


    「這不是布倫希爾德的錯吧?是我自己判斷有必要才喝了回複藥水喔。」


    「我應該優先考慮您的身體健康、阻止您喝藥,這是我的職責所在。關鍵時刻我卻暈了過去,沒能盡到侍從的本分。」


    真要說的話,應該怪我才對。畢竟布倫希爾德是從沒接受過迪塔訓練的侍從,我卻僅因魔力量多就選了她參加迪塔。


    「布倫希爾德,要我說多少次都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我是因為自己不想輸,才喝了回複藥水。」


    「可是……」布倫希爾德似乎還是無法接受,剛要開口反駁時,莉瑟蕾塔掀開布幔走了進來。


    「布倫希爾德,你別再說了。我知道你心裏非常懊悔,但隻會讓剛醒來的羅潔梅茵大人感到疲憊唷。」


    布倫希爾德恍然清醒似的鬆開手,斂起表情站起來。後悔想必仍在她的心頭盤踞不去吧。但布倫希爾德沒有表現出來,讓我喝了水後,為渾身全是黏答答汗水的我施展洗淨魔法。


    「布倫希爾德身為侍從非常優秀喔,我從不覺得你失職。我反而很擔心會不會因為我的關係,讓布倫希爾德在工作上留下汙點。」


    「您別這麽說,怎麽可能留下汙點呢。我隻是自己感到後悔罷了……但是,請您今後別再飲用超過規定用量的藥水了。」


    感受到了布倫希爾德的痛苦憔悴,我答應她:「我不會再擅自喝藥了。」我也不想讓自己的近侍們露出這種表情。就在我這麽心想的時候,意識再度遁入黑暗。


    後來即便意識完全清醒了,大家還是和往常一樣,在徹底退燒前不準我下床。這次我似乎讓大家格外擔心,侍從們服侍得比以往還要殷勤周到。我也沒有任性地開口說想看書,隻是靜靜接受大家的叮嚀與照料。就在這時,莉瑟蕾塔拿來了一隻蘇彌魯布偶。布偶的毛是藏青色的,有一雙金色眼睛,肚子鑲有魔石。


    「羅潔梅茵大人,您覺得成品如何?我個人覺得十分可愛……」


    「莉瑟蕾塔,你做得真是完美!」


    布偶裏裝了雷蒙特設計的錄音魔導具。我準備用這個布偶錄下要說給斐迪南聽的留言。其實我個人更偏好製作小熊貓布偶,奈何贏不了莉瑟蕾塔對蘇彌魯的愛,所以這個提議慘遭駁回。畢竟我自己沒有能力製作,隻能全權交給莉瑟蕾塔,但沒想到完成得這麽快。


    我躺在床上,試著抱了抱莉瑟蕾塔遞來的蘇彌魯布偶。柔軟的觸感與大小都讓人覺得很舒服。外表也非常可愛,看得出來充滿了莉瑟蕾塔對蘇彌魯的熱愛。


    「這邊的魔石是錄音魔導具吧。」


    我往藏青色蘇彌魯肚子上的魔石登記了魔力後,馬上試著錄音。


    「斐迪南大人,您有沒有好好休息呢?工作之餘也要適度休息喔。」


    「不管再忙,不用餐就沒有力氣。不可以太過依賴藥水,請記得按時用餐。」


    錄好以後,我再檢查蘇彌魯能否發出聲音。太完美了,簡直一百分。有了這個蘇彌魯,斐迪南在亞倫斯伯罕肯定也能過上規律的生活。


    ……不對,斐迪南大人鐵定不會拿來用。


    之前在神殿的時候,不管我和侍從們對他說了什麽,基本上他隻會回說:「別來打擾我。」


    「就算送給斐迪南大人,大概也隻會被他扔在箱子裏吧。是不是該送給尤修塔斯,讓他有必要的時候拿出來使用呢?」


    我抱著蘇彌魯布偶,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這時,菲裏妮拿了幾封信走來。


    「羅潔梅茵大人,有艾倫菲斯特的來信,另外亞倫斯伯罕的萊蒂希雅大人寫的信也一起被轉送過來了。據說您最好在領地對抗戰之前看過這封信。」


    莉瑟蕾塔與布倫希爾德稍微退開後,菲裏妮便走到床邊來。菲裏妮是見習文官,在把書信交給我之前都會先察看內容。她輕笑起來說:


    「這好像是斐迪南大人出給萊蒂希雅大人的作業之一唷。」


    聽說斐迪南要萊蒂希雅練習寫封不直接交給個人的,而是得經由境界門送給他領貴族的信。這項作業似乎是想訓練她的表達能力,在知道內容會經過自領內不同派係的貴族、境界門與他領文官等層層檢閱的情況下,也寫得出能向對方表達自己主張的信件。


    ……哦哦,一般的領主候補生在進入貴族院就讀前,都得完成這種作業嗎?


    如果我沒在尤列汾藥水中沉睡,肯定也會被要求完成同樣的作業,藉此學習貴族該有的交流與遣詞用字吧。


    「這封信好像也是出給羅潔梅茵大人的作業喔。信上寫著,您必須以貴族特有的措辭,寫下可以供萊蒂希雅大人當作範本的回信。」


    「菲裏妮,不好了。我好像又開始發燒了。」


    ……居然在我身體狀況不好的時候拿來斐迪南大人的作業,太過分了!還是我最不擅長的「用貴族特有的措辭寫回信」!


    完全感受得到斐迪南想同時訓練我們兩人的用心良苦。感激歸感激,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看到我為突如其來的作業抱頭苦惱,近侍們都輕笑出聲。


    「給萊蒂希雅大人的回信,等今年的貴族院結束後再寫也不遲吧。」


    「哎呀,可是斐迪南大人為了護送未婚妻,會在畢業儀式時來到貴族院,若想親手交給他,還是早點寫好回信比較好吧?」


    原本還很擔心我的身體、個個皆因自責而麵色凝重的近侍們,此刻全都綻開笑容,說話語氣也輕快起來。我高興得先拿起了萊蒂希雅的來信。「喀沙」一聲攤開信件後,先是稍微沉浸在紙張與墨水的氣味裏,然後看起內容。


    「那我先看這封信吧。這也是為了趕快完成斐迪南大人出的作業嘛。呃……羅潔梅茵大人芳鑒。」


    【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不知今年的貴族院是否已經結束了呢?


    前些日子學習的時候,斐迪南大人告訴我,說您好像很快就修完所有的課了。他還十分擔心,說您現在這時候多半已經病倒在床,不知道您身體還好嗎?


    聽說羅潔梅茵大人非常優秀。我每天也都在認真學習,努力完成斐迪南大人出給我的作業。】


    到這裏我都能順利看懂。然而,由於接下來出現了與神有關的譬喻,我忍不住皺著眉歪過頭。


    「斐迪南大人出的作業很多都充滿了艾爾瓦克列廉的指引……?我記得這是引導之神吧?應該和教育者、指導者之類的培育有關,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如果結合這句妃亞唐蓮娜的來訪使得季節變換,意思是萊蒂希雅大人很高興現在的環境和以前不一樣,有斐迪南大人出作業給她嗎?所以這邊其實是拐著彎在炫耀?不對,從用了冬之眷屬神的這句話來看,好像也可以理解為正對環境的變化感到苦惱。」


    看著萊蒂希雅的來信,我煩惱著不知該如何解讀,不知何時黎希達已經來到了我身旁。


    「大小姐,我們一起解讀吧。萬一解讀錯誤,到時候回信可是不堪設想。」


    「……麻煩你了。」


    我一點也不相信自己的解讀能力,馬上就向黎希達尋求協助。貴族用語總是有好幾種解讀方式,我又非常不擅長從上下文解讀出正確的意思。對話時還能從語氣和表情獲得一些提示,但光靠文字根本看不出對方的情緒起伏。


    與黎希達以及布倫希爾德一起解讀後,我終於看懂了原來萊蒂希雅在說斐迪南本人非常優秀,也感覺得出他是能幹有為的教育者,還很佩服我能夠跟上他的指導;但如果要求她達到和我一樣的水準,實在是強人所難。而在斐迪南嚴厲的指導下,唯一能夠撫慰她心靈的就是我提供的那些點心,她為此向我表達了感謝。


    ……原來是一封在訴說斐迪南大人有多麽嚴厲的信!


    萊蒂希雅似乎希望我能給她一些意見,麵對大量的作業與嚴峻的目光,究竟該如何度過令人煎熬的每一天。我深深可以理解。


    ……我懂,我懂!斐迪南大人出的作業簡直無窮無盡,而且難度全都很高對吧。雖然作業之間會穿插一點閱讀時間,讓人勉強還有動力,但真的麻煩得想要一把拋開對吧!


    既然我早已答應過萊蒂希雅,若斐迪南太過嚴格便會提醒他,那我必須想辦法幫幫她才行吧。


    「布倫希爾德,請幫我叫莉瑟蕾塔過來。」


    「您有什麽吩咐嗎?」莉瑟蕾塔進來後,我便請她再做一隻蘇彌魯布偶。


    「根據這封信,斐迪南大人太嚴厲了,萊蒂希雅大人似乎不知如何是好。為了萊蒂希雅大人,最好也錄些可以製止斐迪南大人的留言。」


    我開始思考要錄怎樣的留言。「講話不可以太嚴厲喔」「偶爾請稱讚說做得很好」「今天請說你已經很努力了」──?隻要錄下這些話,斐迪南多少也會發現自己太嚴厲了吧。


    「那我可以去秘密房間看斐迪南大人的來信,寫回信給他嗎?」


    眼看近侍們的態度開始軟化,正好我也湧起幹勁,立刻想要下床。瞬間,黎希達那張笑臉忽然充滿壓迫力。


    「大小姐,等您完全退燒,才能進入秘密房間寫回信。」


    「現在還是請您先好好休養。而且男性近侍們因為無法上樓來,都非常擔心您喔。」


    結果,比完求娶迪塔後便昏睡不醒的我,過了將近三天才離開床鋪。


    「您真的沒事了嗎?可以再休息一陣子沒關係。」


    「我已經退燒了,而且我也想吃平常的飯菜。此外,雖然大家好像都不肯告訴我,但其實關於迪塔和王族,還有很重要的報告吧?」


    為了展現自己已經恢複健康,我先到餐廳與大家一起用餐,接著和近侍們一起前往會議室,好聽取昏睡期間錯過的報告。韋菲利特、夏綠蒂以及兩人的近侍們也跟著移動。


    「由於中小領地和中央騎士團跑來擾亂,盡管艾倫菲斯特判定這場迪塔是無效的比賽,但戴肯弗爾格似乎認為既然裁判不曾有過指示,那比賽就算還在繼續。所以他們表示,在漢娜蘿蕾大人離開陣地、躲進你的風盾裏避難時,比賽就分出勝負了。可是,這種贏法好像騙了漢娜蘿蕾大人一樣,我非常不能苟同……」


    韋菲利特一臉不滿地交抱手臂,但我一點不滿也沒有。


    「既然對方都覺得自己輸了,這樣不是很好嗎?畢竟那樣的迪塔,艾倫菲斯特可沒有力氣再比第二甚至第三次。隻不過,韋菲利特哥哥大人說得也沒錯,這種贏法確實不太光彩。隻要取消漢娜蘿蕾大人得嫁來艾倫菲斯特這件事,再請他們徹底打消想讓我們解除婚約的念頭,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聽完我的提議,韋菲利特安心地放鬆下來。


    「嗯,這是最妥當的解決方式吧。雖然藍斯特勞德大人不斷強調迪塔比賽是神聖的、已經談妥的條件就要履行,但領地對抗戰時直接與奧伯進行交涉就好了吧。」


    迪塔在戴肯弗爾格人們心中有著神聖的地位,要與他們交涉感覺會非常麻煩,但既然我們已經贏了,應該可以藉由交涉達到圓滿的結果吧。


    「此外,亞納索塔瓊斯王子嚴厲地警告我們,以後不能再惹出這樣的麻煩。還說了如果下次又發生類似紛爭,便由王族負起監護之責……我深刻體會到了自己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你。」


    「什麽?」


    韋菲利特整個人垂頭喪氣,但我完全不明白為什麽王族會突然冒出來插一腳。我看向眾人尋求說明時,目光與夏綠蒂對上。


    「姊姊大人,您昏睡的時候,我們接到來自中央的通知。聽說關於此次的迪塔,其實錫爾布蘭德王子曾向中央騎士團告知過。」


    據說錫爾布蘭德在告知時表示,戴肯弗爾格正試圖搶走國王已指定未婚夫的艾倫菲斯特聖女。後來亞納索塔瓊斯曾開導過,說國王並未下令,隻是同意了這樁婚約,因此奧伯可以自行解除,王族無權幹涉過問。


    「所以是錫爾布蘭德王子下了命令嗎……?」


    意思是,錫爾布蘭德因為我與漢娜蘿蕾在圖書館地下書庫裏說過的話,就向騎士團下了命令嗎?


    「不是的。聽說錫爾布蘭德王子告知此事以後,當下中央騎士團便勸阻了他,所以他並未出手幹預這場迪塔。好像就連近侍與貴族院的老師都能證明這一點。據說他與跑來鬧事的那幾名騎士也素未謀麵。但可以肯定的是,似乎確實有人利用了錫爾布蘭德王子帶來的這項消息,因此亞納索塔瓊斯王子針對這點斥責了他。」


    「那麽我與漢娜蘿蕾大人在地下書庫裏說過的話,可能也是導致這件事的原因之一吧。」


    沒想到不經意的發言與小小的正義感竟招來這麽驚人的後果,我打了個哆嗦。


    「我越來越不想與王族扯上關係了。可是,為什麽王族想得到我呢?明明我隻是個會不停闖禍的麻煩人物……」


    明明亞納索塔瓊斯那麽常把我叫到離宮去,對我耳提麵命,為什麽會演變成王族要收養我呢?真教人難以理解。


    「畢竟國王先前還親自參加了在貴族院舉行的奉獻儀式。大概是艾倫菲斯特若決定要讓姊姊大人嫁往他領,王族便希望可以得到您吧。」


    隻不過,由於在戴肯弗爾格為了得到我而比迪塔時,竟有中央的騎士跑去攪局,王族身為中央騎士團的上司,便不好將我搶走。因為那會完全摧毀王族與戴肯弗爾格之間的信任關係。再加上國王已經下令要斐迪南入贅至亞倫斯伯罕,若讓領主一族的人數繼續減少,會影響到艾倫菲斯特基礎魔法的維持。似乎是考慮到以上種種因素,這次便放棄招攬我。


    「但王族也說了沒有下一次。如果再和這次一樣發生了驚動整個貴族院的大事,屆時便由王族保護你。」


    不隻韋菲利特十分沮喪、覺得沒能保護好我,我的近侍們也一樣。從我醒來以後,他們就一直自責地說:「實在非常對不起。」「要是我那個時候……」


    「既然王族這次放過我了,那我們就樂觀一點向前看,下次別再發生一樣的事情就好了。先不說這個,那中途跑來擾亂的騎士與中小領地後來怎麽樣了呢?」


    我這麽詢問後,韋菲利特便正色直起腰杆。


    「由於當時的學生以為是奉君騰之命,因此對中小領地不予追究。聽說洛飛老師很努力地在中間幫忙說話。至於煽動中小領地、中途跑來擾亂的那幾名中央騎士,將由君騰給予嚴懲。畢竟他們假借王族的名義煽動學生。而且君騰一直以來都以為他們忠心耿耿,所以好像非常生氣且失望。」


    「……但忠心耿耿的騎士們竟然沒有王命便擅自行動,這實在不尋常呢。」


    聽見我這句話,馬提亞斯舉起手來請求發言。下達許可後,他先是表示:「其實我並沒有確切的證據……」接著開口說了。


    「我懷疑可能有人使用了圖魯克。」


    「你說的圖魯克……難道是!?」


    圖魯克是種疑似在喬琪娜派的聚會上使用過的植物,我記得具有能夠讓人記憶混淆、看見幻覺的強大作用。


    「上前向亞納索塔瓊斯王子告退的時候,我聞到了被綁起來的騎士們身上有股甜香。當下我還不曉得那是什麽香味。但是回到宿舍、看見暖爐以後,我就想起來了……隻是,因為平常很少聞到這種香氣,也可能是我搞錯了。」


    「馬提亞斯,但你幾乎是已經確定了,才會在這時候請求發言吧?」


    馬提亞斯的個性非常謹慎。若不是深思熟慮後相當確定,不可能會說出口。


    「若能查看他們的記憶,也許就能確定。」


    如果有人對三名騎士使用了可以扭曲記憶的圖魯克,那他們很可能是遭到操控。王族能不能在審問時發現這個線索呢?還是該由我們提供這項消息?


    「……圖魯克在貴族院和中央很常見嗎?」


    「不。倘若常見的話,應該早就有許多人都知道這種植物有多危險。多半是某個領地特有的植物吧。」


    夏綠蒂的見習文官上過藥草學課,搖頭否定說道。如果是某個領地的特有植物,那麽王族與中央不見得聽說過。


    「等徵得養父大人同意,再向王族提出也許有人使用了圖魯克的疑慮吧。」


    胸口掠過一抹讓人心慌的不安。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連續發生疑似有人使用圖魯克的異常情況,這真的隻是巧合嗎?有沒有可能中央騎士團裏地位高到足以操控騎士的人,已經與喬琪娜聯手了呢?如果真是這樣,那喬琪娜想回到艾倫菲斯特來一事,會不會遠比我們預想的還要簡單?


    我抬手觸碰簪子上的虹色魔石,內心跟著晃動的魔石泛起不安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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