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的早飯擺在桌上,春花秋月正在一旁伺候著三人吃飯。


    林母依舊是一臉笑意的看著哀鬱,而林泉一邊喝粥,眼神卻不自覺的朝著春花的身上看去。


    不知為何。


    春花的身上似乎有著某種奇怪的力量吸引著他,讓他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本能的欲望。


    每每林泉看向春花,她都是羞澀的低下了頭,不敢和林泉對視。


    秋月將這一切看在眼中,或是好奇,或是驚訝,亦或者是有一些後悔。


    林泉大人對她們兩人一直以禮相待,看她們的眼神也一直很友善。


    但今天的林泉,看向春花的頻率確實很高,而且眼神之中似乎有一股邪火,如同曾經她們剛剛被選入鎮妖司時,那些天師看她們時那種邪惡的眼神。


    “噗……咳咳……”


    林泉一口稀飯嗆住,差點沒把米粒從鼻子裏噴出來。


    林泉連忙起身幫林泉拍著背,說道:“怎麽這麽猴急!又沒人和你搶。”


    “在想心事而已。”


    林泉拿起手帕擦了擦嘴,最後看了一眼春花,便朝著屋外走去。


    哀鬱此時眉眼之間的笑意更濃。


    她倒要看看,林泉能夠壓製自己的本能多久。


    待到林泉無法克製自己的本能和欲望之時,他將會徹底淪陷在符文烙印之中,墮入魔修之路。


    而林泉卻不知道,自己壓製的煞氣,其實早已隨同符文烙印,藏於他的身體角落,隻待有一天徹底爆發。


    在那之前,哀鬱需要做的,在林泉的身邊,推波助瀾。


    ……


    鎮妖司。


    林泉走到了後院之中,魂卞翻閱著近期各部鎮妖司的資料,愁眉不展。


    “魂卞大人。”


    林泉對著魂卞作揖,喊了一聲。


    此時魂卞抬起頭,看著林泉一笑:“聽天師說昨天你帶了個絕美的女子回府,今天不好好在府中待著,跑到我這作甚。”


    “嘿嘿,最近不是沒啥事嘛,想著您能不能帶我再去一次藏書閣。”林泉厚著臉皮笑道。


    “藏書閣?”


    一聽這話,魂卞失笑道:“前段時間我聽江韻天師說,你離開藏書閣的時候,拿走了一遝墊書架的廢紙,害得她還在外麵找了點紙補回去。”


    林泉一臉的尷尬,隨後拿出了那本所謂無字天書,放在了桌子上:“諾,就這本,我想著四層藏書閣裏肯定都是好東西,這玩意我研究半個月沒研究明白,還以為是什麽寶貝呢。”


    一抬手,真氣托著這本無字天書飛到了魂卞的手中,魂卞翻開看了看:“還真是一遝廢紙,上次讓你去藏書閣也是王上安排的,再讓你進去,我可沒那本事。”


    “哇靠!那我這好不容易可以從藏書閣中帶出來一本武學功法的機會,豈不是白瞎了。”


    林泉哭喪著臉,將魂卞遞還給他的無字天書收了起來。


    萬妖圖鑒上寫著無字天書,林泉生怕這真是什麽寶貝,丟了怪可惜,還是留著,萬一以後真能悟到什麽。


    “這樣吧,我把我修行的玄雷功法送你,這可是天階上品功法。”魂卞慈祥的一笑道。


    “不學不學,這個我在藏書閣裏已經看過了。”


    林泉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準確的來說是乾玖背下了,他是沒學。


    “哦?這種高深的功法可需要不少時間消化,你不好好鑽研,還要去藏書閣作甚。”


    “主要這不是尋思著最近各城天師數量銳減,你這有沒有啥需要幫忙的嘛。”


    原本林泉覺得魂卞活了這麽久,這無字天書他能知道一二,沒想到他的想法還是落空了。


    白來一場。


    “你有這心就行了,鎮妖司的事情還能處理,你當務之急就是好好修行。”魂卞歎了一口氣,雖然林泉的天資卓越,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就能達到脫凡境。


    但是看他這吊兒郎當的樣子,若是再努力些,恐怕其高度遠不止脫凡境。


    “總督大人!”


    就在此時,馮渚喊了一聲,衝進了後院,看到林泉也在這,神色一喜,對著魂卞道:“大司農侍郎大人家裏最近有失竊案,而且好像與邪煞有關,現在天師抽調不開,不過……”


    說著,他將目光瞥到了林泉的身上。


    “也好。”


    魂卞看向林泉:“你不是說要幫忙嗎?這案子不久來了。”


    “大司農侍郎大人,您是說之前的尚書大人嗎?”林泉聽著這名字耳熟,連忙問馮渚道。


    馮渚一點頭:“就是他,你來幫幫忙?”


    “那必須的!走!”


    大司農尚書大人曾經為了維護他,被王上貶為侍郎,對林泉高低有恩,他有事,林泉自然是兩肋插刀也要幫!


    馮渚此時拿來一卷案宗,遞給林泉道:“我走不開,那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了。”


    “好!”


    林泉接過案宗打開,裏麵赫然記錄著這個案子的詳細經過。


    七日前,侍郎母親佩戴的貼身玉鐲晚上睡覺時不翼而飛,昨天其家中家傳的寶刀也失去蹤影。


    原本以為是賊人入室,在丟失玉鐲後就讓家丁日夜巡邏,但傳家寶刀卻在幾十人的嚴防死守下依舊消失。


    這說明,行竊者,必定不是凡夫俗子。


    於是今天一早,侍郎就派家丁過來找馮渚處理此事。


    林泉收起案宗,直接來到了侍郎府。


    侍郎府門口的兩個守門家丁看到林泉,連忙上前,問道:“這位天師大人可是來處理侍郎府內失竊案的?”


    “沒錯,我是馮渚大人派來處理此案的,麻煩通報一下侍郎大人。”


    “好,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通報。”


    隨後家丁進入院中,不多時侍郎便跟隨家丁一同走了出來。


    侍郎一看是林泉,頓時麵色一喜:“林泉,你怎麽來了?”


    “今天去鎮妖司和魂卞大人商討些事情,剛好聽說您這有案件,我就來幫幫忙。”林泉哈哈一笑。


    “快進來說吧。”


    隨後,侍郎就將林泉迎入了府中。


    ……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侍郎將一切原原本本的告知了林泉。


    林泉微微皺眉,問道:“在手腕處的手鐲半夜被盜,傳家寶刀有人看著也能消失,這也太玄乎了吧。”


    望著侍郎身邊空空如也的刀架,林泉沉思了起來。


    “沒錯,家母覺淺,一點風吹草動都會驚醒,不可能會有人能從她的手中拿走手鐲。”


    侍郎輕輕歎息道:“手鐲到時不值錢,隻是那寶刀是家族中代代相傳之物,在眾目睽睽下也能丟失,讓我實在沒想到。”


    “那近幾日,府中有沒有什麽陌生人進來?”


    林泉用意海微微感知,並未察覺到什麽煞氣,於是問道。


    “那倒是沒有,隻是前幾日來了一個遠房親戚,不過他也不過是一介凡人,能在府中偷竊,我是萬萬不能相信。”


    侍郎連連擺手,對於侍郎府的巡邏家丁他還是有信心的,不是什麽修士或是邪煞,絕無可能進入府中而不被察覺。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


    林泉目光一凝,看向了其身後的一副山水字畫,道:“你那個親戚,是什麽時候來府中的?”


    “大約是三日前,不過早在半月前他就來過府上,但是並未進來,隻是和家母外出了買了些東西,後來玉鐲丟失,他來拜見,才跟隨家母來到侍郎府。”


    說到這,侍郎也是微微凝氣眉頭。


    侍郎府行竊之事,似乎也正是從那遠房親戚出現之後,才發生的。


    這麽一想,他的確有著很大的嫌疑。


    “這樣吧,這幾天我就留在侍郎府中,如果那賊人再敢來,我一定能將他活捉。”


    “那就有勞林泉天師了。”


    “害!和我您和客氣啥,當初要不是您在朝堂之上與宰相據理力爭,我現在怕是也沒什麽好下場。”


    林泉擺了擺手,欠人恩情就要還,而且是加倍奉還。


    別說抓賊人了,就算以後侍郎有任何需要林泉的,林泉都會出手相助。


    這是林泉的原則!


    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


    不過想想就是這個原則,才讓哀鬱纏上了自己,也真是成也原則,敗也原則。


    林泉坐在前廳之中,與侍郎聊了許久,直到晚上吃過飯,侍郎這才離開,前往後院處理事務去了。


    而林泉則是將意海外放,搜尋著整個侍郎府中,任何可疑的氣息。


    隨著夜深,天地陷入了一片寧靜。


    隻有家丁在院中巡邏,偶爾從門口走過。


    此時素娘也在虛空之戒中,奮筆疾書,將在藏書閣眾記下的功法武學一一抄錄在紙張之上。


    “嗯?”


    就在此時,一道極其微弱的氣息被林泉所感知,若非自己刻意在這侍郎府中搜尋,放在平日裏絕對不可能發現這股氣息的波動!


    他轉過頭,看向了前廳中堂牆壁上掛著的山水畫!


    那畫中的一輪紅日之中有一道微微的氣息波動,而且好像還是煞氣!


    但太過稀薄,如同在湖海之中的一滴墨水般稀薄,幾乎難以察覺。


    就在林泉努力的想要從這煞氣中感知到什麽線索時。


    突然!


    這山水畫居然動了起來!


    他就這麽憑空自己卷起,然後緩緩飄了起來,頂開了天窗,飛向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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