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是親上親,打小的時候一起玩過,最是知道彼此脾氣性情,以前跟傅家訂了親,那就沒辦法了。現在退了親,他總是有機會的。


    一行人走的更高興,不想街頭卻是一陣騷動,隻見一小廝扮相的少年騎在白馬上,眼看著就在掉下來,隻是緊緊抱住馬頭,嘴裏喊著:「快讓開啊,馬驚了!」


    淮陽的街麵不算窄的,但今天是燈會,兩邊全部掛燈,還有無數擺攤小販,路上行人又多。可通行的地方就小了,就是正常騎馬,怕也難走快。此時卻是驚了一馬,一街人聽得這話,立時躲閃起來。


    本來人就多,現在眾人又都急著閃躲,街道頓時擁擠起來。江氏與沈書嫻是並排走的,江氏聽得此話敢緊護住學沈書嫻想往街邊店鋪裏躲,隻是她這樣想,旁人也是如此想,身邊丫頭婆子好似無頭蒼蠅似的,哪裏還能擠的過去。


    鄭克見狀立即魚似的鑽了過去,正想護著衛氏和沈書嫻往旁邊躲閃。又有一股人流擁來,沈書嫻手裏的玻璃燈脫手而出,落到地上立時踩了個稀爛,紙燈踩爛就算了,偏偏又是玻璃的,此時碎了肯定紮人,頓時有人叫罵起來。


    沈書嫻和江氏此時都是無心理會,隻管往旁邊店裏衝,馬再受驚,也不至於衝到店裏來。但人多擁擠,就這麽一會功夫,沈書嫻是頭發也亂了,因為身邊就是丫頭婆子,雖然不至於被人占了便宜,身上衣服也沒那麽整齊了。


    眼看著馬就要直衝過來,隻見路上一青衣少年狂奔追馬,好像瞬時衝到馬前,左手持劍,左手單手拉住韁繩,白馬聲聲廝鳴,後蹄一直揚起,也不知道是這少年力大,卻是立時站住了。


    因為就在眼前,沈書嫻看的十分真切,卻又覺得十分不真實。恍了恍神才細打量這少年,十七八歲的模樣,麵如冠玉,俊秀文雅,要不是親眼所見,隻會認為這是文弱書生一枚,哪裏想到竟然有如此手段。


    滿街的人也看的明白,先是震驚,隨即鼓起掌來。青年少年卻是沒理會這些,左手劍柄揮動,直把馬上小廝打了下來。小廝在地上打了兩個滾,隻是驚馬那一會己經讓他承受不起,此時整個人都在犯暈中。


    街個眾人卻哪裏能放過他這個禍首,這麽一番折騰,人擠人就算了,但街上小攤不知道打倒了多少個,攤主肯定要找他賠償,一時間都圍了過來,抓著小廝就要去見官。


    小廝見狀急了,瞬間抱住青年少年的大腿,哭著道:「主子,主子,都是小的錯。」


    青衣少年揚起劍柄敲打著小廝的頭,怒罵道:「你這狗奴才,我早說這雪影除我之外,旁人碰都碰不得,你卻敢偷騎,闖下如此大禍,打死你都是不虧的。」


    「小的不敢,小的隻是喂馬而己,不知怎麽得……」小廝哭著辯白。


    青衣少年聽得大怒,打的更狠了,道:「還敢撒謊!」


    連著打了好些下,直打的小廝抱頭鼠竄,卻無人同情。卻有小商販走上來,雖然說青年少年那一手拉馬很漂亮,但他的小廝惹出來的事,後果卻是他得承擔。破壞燈會,人擠到就算了,打倒攤位的直接損失卻得找他要。


    青衣少年抱拳道:「各位放心,所有損失我來負責,統計個數目出來,我付錢就是。」


    眾人一看少年如此豪爽,又是外鄉人,衣著首飾都不錯,頓時起了痛宰的心情,幾個地痞上去,裝做被擠傷的模樣,想騙幾兩銀子。少年隻淡然一笑,出手卻是十分大方,直接一碇銀子扔過去,看的人眼直。


    江氏卻是顧不上管這些,隻是去找沈書嫻剛才脫手的玻璃燈,找也找到了,隻是己經完全踩爛,隻有挑燈籠的那根杆還在。冬至忙撿起來,遞給江氏,江氏看著也十分心疼,這可是玻璃燈,十分值錢的。


    沈書嫻也不禁看了過來,爛的真徹底,就剩下一個杆了。青衣少年拉馬時雖然帥氣,但管教小廝未免也太不嚴了,這又是沈書君基友送的,回家真不知道如何說好。此時見少年如此大方,沈書嫻也不客氣,直接從冬至那裏拿來燈杆,走到少年跟前道:「我這盞玻璃燈剛才擠壞了,你要賠我的。」


    青衣少年聞聲看過來,打量著沈書嫻,雖然頭發有點淩亂,仍然不失俏麗青春。看看沈書嫻手中的燈杆,雖然有點驚訝淮陽這種地方會有這種燈,還是笑著道:「小姐手裏這是盞七彩繡球玻璃燈,我手裏的銀兩還真賠不起。」


    沈書嫻聽他說賠不起,也不想執意追討,卻是道:「雖然是你小廝惹的禍,但總有你管教不嚴之過,今天是你運氣好,隻是打翻了攤位,並沒傷到人性命。真要傷到性命,你就是再多銀子也是賠不起。」騎馬不是不可以,但得看地方,古代也不是所有街道都可以騎馬的,更何況今天是燈會。小廝敢偷騎馬到鬧市上,那主子就能當街殺人。


    「小姐說的是。」青衣少年笑著說著。


    江氏沒料理到沈書嫻真敢拿著燈找人賠,不是說不可以,隻是姑娘家不好當街如此。當即走上前要拉沈書嫻回來,卻聽那少年笑著又道:「我雖然現在身上沒那麽多銀兩,但停上兩日,我定能全部付清。」


    沈書嫻剛想說不用賠了,旁邊就有攤主道:「那可不行,你一個外鄉人,此時放你走了,我們到哪裏拿錢去。你要是賠不起,那就隻能帶你去見官。」少年衣著不俗,馬看著更好,肯定有油水可撈。


    青衣少年聽到這話不由的笑了,道:「原來各位是怕我跑了,既然如此,那你們就跟我去沈家拿錢,現在就走,可好?」


    眾人都是一愣,沈書嫻問道:「淮陽城內好幾個沈家,你說的是哪一家?」


    青衣少年想了想才道:「是沈書君家。」


    沈家眾人聽得一愣,沈書嫻己猜到是誰,不由的再次打量眼前的少年,雖然此時燈會,街上也算明亮,但跟白天還是沒辦法比,容貌也看不很清。現在細細打量,確實跟衛連舟有幾分相似。


    江氏也猜到了,忙上前問道:「我是沈家大奶奶,公子是?」


    青衣少年當即笑著拱手道:「原來是嫂夫人,在下姓衛名策,衛連舟正是家兄。」


    衛策直接報上名號,街上眾人頓時嘩然,打虎英雄衛策,名聲響著呢。又傳聞他前幾日在青陽街麵上,當街斬殺幾個上岸海盜。行為是義舉,但當街殺人,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本以為他現在該是官司纏身,沒想到會出現在此處,竟然又跟沈書君交好。


    一時間指指點點,幾個本來借機占便宜的無賴當即悄悄走了,幾個想找衛策賠錢的商販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真是衛小爺,沒想到在這裏遇上,不管如何還請衛小爺到府上一敘。」江氏笑著說著,又給身邊的小廝使眼色,讓他先回家去報信通知沈書君,又對旁邊攤販道:「今天所有損失全由沈家包賠,各位隻管去沈家拿錢即可。」


    小廝飛奔回家給沈書君報信,衛連舟雖然沒來,衛策小爺卻是來了。雖然這是頭一回見,但那樣俊的功夫肯定錯不了。沈書君酒喝到一半,聽小廝如此說,立時放下酒杯就要親自去迎,打虎英雄來了,這不是一般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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