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書僮地位非常低,跟丫頭一樣,要是家裏來客了,客人看上書僮,陪睡啥的主人家一般不會拒絕。男人的菊花,好像沒人當一回事。


    「玩也玩了,明天與衛兄辭行後就要走了。」沈書君說著,淮陽的知縣也到任了,江氏雖然己經把禮送到了,他這個當家人也該過去,喝喝茶聊聊天。


    沈書嫻對這趟青陽之行也覺得不錯,就是跟衛連舟的親事不明不白,反正她也不急著嫁。其實女兒家留到十八歲的也有,雖然有點大齡,但能在娘家多呆幾年是好事,嫁的再好也是各種苦逼。


    兄妹兩個各自回房,沈書嫻正想讓丫頭們侍睡下,外頭突然傳來喧嘩之聲,喊著道:「官府辦案,不相幹人等迅迅退下。」


    沈書嫻聽得愣了一下,官府辦案?沈家上下沒人犯事。呃,沈書君給官員送禮,也不能說十分奉公守法,但要是以這事說事,那肯定是犯了其他事情。


    沈書君己經迎出來,手裏當然沒空著,所謂官府辦案,不管辦啥案,先把捕快們打點好了,才能少受點罪。一個大元寶塞過去,幾個捕快看看卻是不敢接。後頭又有幾個錦衣打扮像官家護院的人上來,上下打量著沈書君道:「你可是沈書君?」


    沈書君看看來人打扮,看不出來路,便道:「正是在下,敢問大人??」


    「那就沒錯,你的事發了。」來人說著,隨即揮手道:「全部帶走。」


    幾個捕快上來,當即衝進屋裏抓人,沈書嫻聽到外頭動靜,不等人衝進去,自己開門出來,卻是道:「大人既然說我們犯了事,那就請問是什麽事?我家兄長與京城謝延豐大人相交多年,前幾日又往禦史柴大人府上,知府府上行走,現在又勞煩幾位大人親來,到底為了何事,也好讓我們兄妹明白。」


    來人聽得愣了一下,神情不似剛才那般凶惡,上下打量一番沈書嫻,卻是道:「你們偷盜王府財物,罪證確鑿,抵賴不掉,速速拿下。」


    沈書嫻和沈書君眼睛瞬間瞪大了,這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別說沈書嫻,就是沈書君也不知道王府門朝哪開,還偷盜王府財物?這理由找的……


    沈書君直接道:「可是鄭親王府?」


    來人倒是愣了一下,隨即道:「你倒是明白,那就快些跟我們走。」


    「此事與我家小妹無關,還望大人手下留情。」沈書君說著,他進去不出來還沒什麽,要是沈書嫻沒出來,那就沒辦法了。


    「誰理會你這些,全部帶走。」來人喊著。


    幾個捕快衝進去,屋裏本來就沒幾個人,此時全部帶了出來。沈書嫻心裏歎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眼下是躲不過去了,道:「我們跟你們走就是了,何必難為幾個下人。」


    「全部帶走。」為首那個揮手說著。


    沈書君心裏氣憤不過,卻也坦然了,道:「不勞幾位大人,我們自己走就是了。」


    前頭幾個護院帶路,後頭捕快押著,出客棧門的時候,雖然是晚上,圍觀人眾也不少。當日沈家來投宿就是漕幫幫主梁實厚帶著來的,讓他好生招待。此時見出了事,掌櫃連忙打發小二往漕幫報了信,至於出了事他才不敢去打聽。


    雖然說了犯事押解,不管是護院還是捕快都挺客氣。一行人在城中繞了幾個彎,卻沒進官衙中,隻是從一處後角門進去,進門就後花園,三畝大小,亭台樓閣,假山池塘,收拾的極為精致。沈書君雖然沒進過這後花園,但從路徑就能知道這是巡鹽禦史柴大人的官邸。


    捕快在進後角門時就退下了,又有幾個管事打扮的上來,押著沈家的小廝丫頭另到別處。幾個護院押著沈家兄妹隻往園中走。沈書君留心園中路徑,其實隻看這花園大小,以及園中人丁,沈書君就知道,他就是有衛策的本事,今天也是跑不了。


    過了蓮橋,就是上下三間樓,正廳門開著,為首的護院通報道:「稟王爺,沈家兄妹帶到了。」


    「讓他進來吧。」謝衡悠悠然的聲音傳了過來。


    沈書君和沈書嫻一前一後進到屋裏,隻見謝衡居中坐著,一身便服,神情悠然怡得。柴大人立於他身邊,也是一身便服,明顯是主仆有別。謝衡眼前桌子上,一壺酒,一個杯子,旁邊還有一個托盤,卻是放著一件金碧輝煌的大氅。


    沈書嫻眼尖,一眼就認出這是當日衛策賠燈送的那件,一共送了兩件,其中一件沈書君給她,另一件去是當禮物送給了柴大人。剛才來者口口聲聲說他們盜財王府財物,雖然聽著很像是栽贓,但這件大氅確實是衛策從京城弄來的,不會這麽巧真是謝衡的吧。


    「看到名貼時還以為是重名重姓,沒想到真是你。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我特意去淮陽找你,你夫人說你出遠門去了海口,沒想到卻在青陽相見。」謝衡有幾分嘲諷的笑著,隨即就把當日沈書信留給江氏的那封書信拿了出來,在手裏把玩一番,猛然甩手砸到沈書君臉上,又道:「先從淮陽到海口,然後再到青陽,路上辛苦了。」


    沈書君既不接話,也不慌恐,隻是跪下道:「草民見過鄭親王。」剛才護院通報說是王爺,十年時間,這位主也己經從世子升為王爺。


    沈書嫻神色坦然,也跟著跪了下來,並不說話。


    「你己經知道我是誰了?」謝衡神情有幾分遺憾,隨即笑著道:「也是,我的隨身衣物你都能拿到手了,自然知道我是誰了。」


    沈書君也瞧見了那件大氅,神情卻不是很以為然,當上位前者想栽贓時,就是紅口白牙說你偷了,那啥證據都不用,那就是偷了。像現在這樣,好歹拿個物件出來,這都算是給麵子的了。


    沈書嫻卻是突然道:「這件大氅是京城衛家九爺衛策賠與我家的,隻因為元宵那天,衛策小爺的小廝驚了馬,打破了我拿著的玻璃繡球燈,後來就賠了這一件大氅。」


    「衛策?你們商賈之家如何跟他認識?」謝衡有點驚訝,這件大氅確實是他的衣物,他真不是裁贓沈家兄妹。他本來就是微服出行,人海茫茫,短時間內尋個人並不容易。


    其實這事說來真是巧,從淮陽回京城必經青陽,新任巡鹽禦史柴大人又是他舉薦的。因為時間寬餘,他就來柴大人這裏坐坐,順便看看有沒有美人。淮陽那種小地方都有那樣出色的兄妹,青陽是省會,應該有更多的美人才對。


    他剛到柴大人就捧著衣服來找他了,這件大氅過年的時候他還穿過,柴大人見過,是外國進貢的西洋貨,還是太後賞給他的。


    柴大人就覺得很奇怪,這種大氅國內是不是隻有一件他雖不確定,但能出現在皇宮裏的東西,怎麽會由一個商賈送到他這裏來。他是怕出事,拿給謝衡看的,謝衡一看也愣住了,這就是他那件。


    把禮單翻出來,上麵清楚寫著沈書君的名字,柴大人又描述了沈書君的長相。謝衡聽得是又驚又喜,他特意去淮陽找沒找到,現在沈書君自己送上門來,而且理由都是現成的,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不過他也有點好奇的,他的衣服如何到沈書君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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