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嶽皺眉道:「小妹說的什麽話,哪有在親戚家裏常住的道理,沈家表兄己經幫了我們許多,我們如何能再給表兄一家添亂,我己經去看了處宅子,四間房舍,院裏就有水井,一年才要二兩銀子,收拾搬進去,豈不是更方便。」


    「總共才四間房舍,我都十六了,如何跟兄長同住一室。再者你年齡也不小了,肯定還要再娶親事,到時候娶了嫂子,再跟上個似的,天天與我吵鬧不休,那又要如何辦?」安貞一臉委屈的說著。


    安嶽口齒本來就不好,現在聽安貞如此說,也不知道如何好。但自己的妹妹自己知道,就安貞這樣跟沈家的女眷不可能相處好。襯著沒有惹出大事來,趕緊把安貞接出去是真的。沈書君待他們兄妹實在不錯,他真不想以後鬧僵了,親戚不能見麵。便隻是道:「你隻管與我搬去住就是了。」


    安貞聽得更怒,她才過上幾天好日子,就是在沈家的日子有點不順心,丫頭天天與鬧,指桑罵槐的她,花園裏遇上林姨娘也總是被刻薄。但在沈家吃的好,穿的好,還不用每天早起做飯收拾家務,她絕對不想走。


    江氏卻是笑著對沈書君道:「當日傅家人走後,那處二進的宅子一直空著,前幾日我己經打發人收拾出來。那是處新宅子,床幔家俱全都是新的,不用添置東西,與其讓安大爺在外麵去尋房子,不如搬到那裏住,我再派上兩個婆子過去,幫著收拾吃食,豈不是更妥當。」


    沈書君頓時覺得十分妥當,笑著道:「還是你想的周到,我竟然不記得的了。」


    安嶽馬上道:「我己經受表兄的不小的恩惠,如何還能住沈家的宅院。」


    江氏笑著道:「安大爺太見外了,那處宅子一直是白放著,出租嫌麻煩,沈家也不想賣房產。又因為裏頭有不少家具家夥,我還得打發婆子去看房子。現在讓安大爺與妹妹去住,其實也是給我省事,安大爺就當幫著大爺看房子吧。」


    沈書君也笑著道:「是啊,白放著也可惜,表兄與表妹過去住倒也合適。再叫上兩個婆子侍侯日常起居,都方便。」


    安嶽忙道:「表兄白借地方與我們就是大恩了,如何還敢使喚下人。」


    江氏笑著道:「那兩個婆子原本來就是我打發過去看房子的,倒是不值什麽。」


    安貞聽說是處兩進宅院,又有兩個婆子可使喚,心裏己經有幾分活動。看安嶽這般推托,連忙對安嶽道:「既然是嫂子原本打發來的人,那給我們使喚又哪裏不可,一處二進的宅院,大著呢,隻有我們兩個住,宅子空人少,晚上豈不是要嚇死我了。」


    安嶽被安貞鬧不過,一臉為難的看向江氏,江氏笑著道:「表妹說的是,就這麽辦吧。一會我翻翻皇曆,看看哪天合適搬家。」


    安嶽起身向沈書君行禮道:「謝表兄照看。」


    飯畢安嶽告辭回了前院,林姨娘則是帶著丫頭們收拾桌子,又給沈書君兄妹,以及江氏泡茶,沈書嫻留了下來像是有話說,安貞也沒走,雖然沒人喜歡她,但也沒趕她。


    「我聽你嫂子說,嫁妝你想要莊田?」沈書君說著,他本來就要派人去青陽采買了,結果江氏這樣跟他一通說,他便來問問沈書嫻。


    沈書嫻點點頭,笑著道:「田莊每年都有收益,比那些死物強多了。看著哥哥做了這麽多年生意,外麵的事情我雖然不太懂,但得個錢能生錢,以後又不會貶值的錢莊,比那些家俱家夥可靠多了。」


    沈書君雖然也覺得有理,他經商更懂其中道理,死物確實不如活物好。但全陪了田莊,到時候就顯擺不出來了,他本想張揚一番,現在不得張揚,弄不好還會被人說,沈家還是家底薄,連妹妹都陪嫁不起,這讓他麵子往哪裏擺。


    沈書嫻笑著道:「哥哥是真心疼我,又不是讓旁人說的。我也就嫁這麽一回,事關我一輩子,何必管別人怎麽說,我能過的好才是最好的。」


    「好,就依你的。」沈書君笑著說著,一輩子終身大事,確實不能隻看麵子,田莊就田莊吧,旁人誰想說就去說,他豈能怕了別人的嘴。


    「謝謝哥哥。」沈書嫻起身行禮說著。


    沈書君想想卻是又道:「不過田莊得有人打理才行,小妹懂這些嗎?」


    「田莊不比鋪麵,旱澇保收,就是糊弄我,也不會差很多。」沈書嫻笑著說著,又道:「哥哥要是心疼我,那不如先幫我找幾個靠的住的莊頭,也能讓我省心些。」


    「這個好說,我來找。」沈書君說著。


    安貞旁邊聽著,十分豔羨,不由的問:「表妹己經訂親了?」


    江氏笑著道:「訂下來了,是海口船王衛家的當家人,大爺的好友,人品樣貌都是一等一的,家中有百萬之富,是沈家的十倍不止。」


    安貞聽得眼睛都瞪大了,她一直都以為沈家己經是大富之家,沒想到沈書嫻未來的夫婿竟然比沈家還有錢。看沈書嫻長相,也不比她美多少,怎麽就尋這麽好的親事。不由的道:「說起來我也十六了,家中也無母嫂,我哥哥一個男人家,也操不過來這些心。我的親事就麻煩嫂子了,比著妹妹這樣,也給我尋這麽一門親事。」


    江氏和沈書嫻聽得直笑,沈書君聽得十分無語,林姨娘端茶上來,笑著看向安貞道:「表姑娘這話說的,今天早上出門時怕是沒照鏡子。」


    安貞先是一怔,即時明白過來,立時瞪向林姨娘,很想發作,但又怕沈書嫻損她,隻得閉上嘴。


    江氏笑著看向沈書君道:「表妹年齡是不小了,大爺常在外頭走,要是有看著不錯的,家境也過的去的,倒是想著些。」


    「說親是媒婆的事,與我可幹。」沈書君立即說著,又道:「好了,時候不早了,小妹你們回去歇著吧。」


    沈書嫻站起身行禮告退,安貞既使不樂意也隻得起身往外走。


    江氏挑好黃道吉日,又打發婆子去量安氏兄妹衣服尺寸,一直沒啥表示,現在都要走了,好歹也得表示一下。安貞的尺寸量的快,還說了一大通,要什麽花色,什麽料子,還說要頭麵首飾之類。安嶽的尺寸則是沒量到,安嶽不讓量,他說己經受沈家太多好處,沈書君又給過他收拾行頭的銀錢,這裏就不要了。


    江氏聽得有幾分感歎,道:「這樣懂事的哥哥,如此不懂事的妹妹,真是……」不過安嶽做為兄長不能約束妹妹,也是他的失職。


    林姨娘就在旁邊道:「奶奶待人就是寬厚,像安表妹的,理她做什麽。大爺都說了,她的婚事都不用奶奶操心,以後到別處住了,好歹誰管她。」


    沈書嫻聽得隻是笑,安貞最錯的一件事就是在沈書君麵前都沒買到好,她要是能在沈書君麵前裝裝樣子,沈書君隻要覺得她有個差不多,江氏就不敢很薄待了她。嫂子對小姑不好,這是大忌諱。


    江氏笑著道:「話是這麽說,但我看安大爺不錯,也不好虧待她妹妹。至於安表妹的親事……還是得操點心。」安貞這樣就是住出去了,她要平常過來坐坐,難道能趕她出門?不給她麵子,也得給安嶽留情麵。其實最好的,就是把安貞嫁出去,但不能嫁在淮陽,嫁遠一點,也就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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