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並沒有很具體的給綾香說過藤峰源的事,包括學校的同學和老師隻知道藤峰源去世了,但他們並不知道藤峰源的死並不簡單。


    第一,桐不想說,第二她是真的不知道藤峰源究竟為何而死。隻知道找到時已經全身冰冷,身上的錢包,手機已經全部不見,唯有一本黑色外皮的無字筆記。


    如此詭異的現場,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不對,理所應當的警方涉入了調查,但調查的結果並不令人滿意。


    白石對此,其實也並不在意。隻是在腦袋裏搜索到這個記憶時,他倒是對那本空白筆記本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直覺上就覺得藤峰源的死和那本筆記有關,且甚至懷疑那本筆記本身就有問題,是那本筆記殺死了藤峰源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懷疑合情合理,畢竟他自己都已經穿越了,筆記殺人也不是什麽不可思議的事。


    白石走進書房,裏麵的藏書很多,各種類型的都有,還有一些看上去就很古老的文本,以及文件。大量的書籍擺滿了書櫃和書桌,甚至角落裏還堆積著,這讓整個房間看上去有些局促。


    不過整個房間卻意外的幹淨,因為桐打掃得很勤。


    白石第一眼就看到了書桌上紙箱子,快步走了過去,裏麵東西不多,是一些衣物,還有一些藤峰源工作上的雜物和文件,而那本黑色外皮的筆記就靜靜躺在藤峰源死時穿的外套上,十分顯眼。


    根據記憶,這是藤峰源使用多年的筆記本,在原身的白石還小的時候,藤峰源就已經在用了。而且經常獨自坐在書房翻閱,修改。


    但不知道為什麽,在白石回憶原身的記憶時,隻有這個畫麵異常清晰。


    然後問題就來了,既然藤峰源經常翻閱這筆記本,那就說明這本筆記本裏應該有東西才對,怎麽會什麽都沒寫?


    如果什麽都沒寫,那記憶裏的藤峰源在翻閱什麽?研究紙的材質麽?


    僅憑這一點,白石就覺得這本筆記有研究的價值。


    白石毫無畏懼,直接將其拿起,接觸的一瞬,白石就感覺這本筆記的質感極好,溫潤又厚重,有種難以言喻的曆史感,仿佛曆經了很久的歲月。


    他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的翻開筆記,出乎意料的是,第一頁白石就看見了四排娟秀的字跡。


    那是一首詩,悼念逝去朋友的古詩,盡顯書寫之人的悲傷。


    白石默默讀了一遍,大致能從記憶裏知道寫這首詩的人誰。


    繼續往後麵翻閱,後麵的紙頁上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字。


    也就是說記憶中藤峰源使用時上麵的所記載的東西消失了,隻留下了芽子調查時所書寫的內容。


    “確實奇妙。”白石翻回第一頁喃喃自語了一句,思考起來:“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現象?難道是需要道具?不,隱形水,激光,塗黑法,這些東西,警方應該都已經試過了……還是這根本就不是藤峰源的筆記本?”


    就在白石思考之際,科學無法解釋的一幕出現了,第一頁留下的詩句,字跡突然好似遇到水一般融化開來,最後化作幾縷黑煙在紙張上盤旋,原本空白的紙張上,突然沁出墨水形成了兩個字。


    “白石。”隨後,這兩個字同樣迅速融化化作兩道黑煙。


    “這是什麽現象!?”白石精神一震,瞪大了雙眼仔細看著紙上,下一刻新的字跡出現了。


    “留下。”


    留下?留下什麽?留下筆記本嗎?


    隨後,字跡消失,緊接著新的字跡出現。


    “它。”


    它?它是什麽?


    “白石。”


    就在白石摸不著頭腦的時候,紙張上再度出現了他的名字,緊接著消失。


    “桐。”


    這一次還出現了桐的名字。


    “活下去……”


    “!!!”白石瞳孔一縮,紙頁上“活下去”的字樣迅速消失,沒有再出現新的字跡。


    然而就在白石想要翻頁的瞬間,他的指尖傳來一陣劇痛,讓白石不得不第一時間鬆手。


    隨後,筆記落在書地上,白石肉眼可見自己的指尖滴出鮮血浸入筆記。瞬時間,筆記本冒出陣陣黑氣,如同被風吹動了一般迅速翻動。


    最終,那股黑氣如同被筆記吸收了一般湧入筆記,而筆記也隨之合上,重歸於平靜,仿佛剛剛的一切什麽都沒發生過。


    白石呆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的筆記,久久不能平靜。


    “原來,真的有問題嗎?”


    剛剛的字跡他不覺得自己看錯了,指尖也還殘留著刺痛感,這一切不是錯覺!


    “白石留下它,白石,桐,活下去……”震驚過後,白石迅速冷靜下來,眼裏帶著一絲凝重:“這是老爹留下的訊息嗎?”


    這時,書房門打開,桐和綾香也走了進來。桐自是不必說,綾香的表情也比一開始要凝重了。她現在也知道為什麽白石不想理她了,雖然兩者完全沒關係。


    桐看見筆記落在地上,頓時蹙眉:“怎麽了?”


    “沒什麽。”白石撿起地上的筆記:“手滑了。”


    桐也沒有深究,直接問:“看出什麽了嗎?”


    “什麽都沒有。”白石神色如常。


    桐不可置否,顯然早已料到:“警方他們調查了一周……芽子姐能想到的方法都試了,最後甚至親自寫了一遍,使用各種方法隱藏,最後都能成功顯現。”


    桐口中的芽子就是留下悼念詩的人,她繼續道:“那首詩你也看見了,以芽子姐和父親的交情,定然會盡心盡力調查父親的案子,能用的方法都會用的。”


    白石點頭,這一點不用桐說,他也清楚。


    要是自己的好友死得不明不白,他也會拿出全力來調查。


    從桐的語氣裏,白石就能聽出芽子對這本筆記費了不少心思,然而並沒有任何發現。


    不過他發現了其中一個問題,那就是警方調查的時候,必然也會觸碰到這本筆記本,但是什麽也沒發生嗎?


    那也就是說要讓這本筆記本發生剛剛的情況需要前置條件?


    白石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藤峰源的血脈,因為這本筆記本是藤峰源的,而他是藤峰源的孩子。


    可這樣的話……


    白石不動聲色的問:“桐,你拿到這本筆記的時候翻開看沒有?”


    “當然看了。這可是父親的遺物。但裏麵,什麽都沒有……”


    桐有些失落,白石則想,桐也是藤峰源的孩子,但她沒有被筆記刺痛……嗯,是男女的差別嗎?還是根本條件不對?


    觸發筆記變化需要的不是血脈,而是靈魂?畢竟白石知道自己的情況,身體是藤峰白石,但靈魂是白石。


    是需要這樣的差異才能引起筆記的變化?


    白石不確定,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清楚其中的關鍵,他隻知道,剛剛筆記在他手中確實發生了難以理解的現象。


    他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本筆記本絕不是一本普通的筆記。


    當然這話,白石不會說,就算要說,也不會是現在。


    在他沒有搞清楚這本筆記到底是什麽玩意,以及在這件案子裏處於一個什麽位置前,白石絕不會給桐透露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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