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條急急忙忙的申辯,生怕白石和戀野誤會。


    戀野伸手虛按,以作安撫:“別緊張,二條先生,我們沒有這個意思。”


    說罷,戀野看向白石,眼裏有些責怪的意味,不知道白石突然沒頭沒腦的來這麽一句是何用意?


    白石當然知道這話不禮貌,他也隻是想稍稍試探一下而已。


    二條在龜梨小滿的案子裏占據了一個重要的位置,他是第一發現人,又是龜梨小滿的鄰居。


    案發時的情況,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要找新線索,二條無疑是最佳人選。


    所以白石覺得有必要搞清楚他對死者的心理狀態,這樣他對二條的話才能有個清晰的判斷。


    一邊盤算著,白石點頭:“二條先生,抱歉,讓你誤會了,我確實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想多方麵的了解一下情況而已。”


    聽到二人這麽說,二條稍微安心了一些,但想了想他覺得還是表露清楚比較好,於是他鼓起勇氣,看著白石認真地說:“我雖是家裏蹲,但不是跟蹤狂。”


    “是我表達不當。”白石微微點頭。


    二條見白石態度如此誠懇,二條神情這才平靜下來,搖頭道:“沒關係。”


    白石點頭,再問:“所以,這就是你覺得遠藤鳴不會殺害龜梨小滿的原因?”


    二條沉默,白石盡可能的溫和道:“沒關係,二條先生,你有什麽話大膽直說即可。”


    二條聞言看向戀野,戀野也點頭:“是,二條先生,你不必顧忌。”


    “這算是一點吧。”二條聞言斟酌著語言道:“我隻是覺得,我……”


    眾人點頭,一副耐心的模樣,二條也就大著膽子道:“這隻是我個人的看法。”


    “請說。”


    “其實吧,我,我……想象不出遠……藤先生沒有殺龜梨小姐的理由。”


    結巴著,二條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戀野挑眉,這說法未免太主觀了一些,但白石卻道:“繼續,二條先生。”


    “這事情發生後,我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在想這事,越想越覺得不對。”二條神色有些嚴肅和難過:“你想他們感情這麽好,怎麽可能就突然殺人了呢,他們吵架的次數都屈指可數,遠藤先生根本就不會像是殺人的人。”


    “也有可能是衝動殺人吧?”一旁的太田也進入了角色,忍不住插嘴道:“或許遠藤先生氣上頭了,忍不住持刀殺人。”


    “我,我也這麽想過,但我覺得不對。”二條道。


    “為什麽不對?”白石問。


    “因為你們想,如果是衝動殺人,那發生前對麵會發生劇烈的爭吵吧?但是沒有,我看過監控,案發時遠藤先生才回來,他們根本就沒有吵架的時間。”二條道。


    “有道理。”白石點頭,這不是配合二條,是他真的覺得有道理。


    聽到白石這麽說,二條頓時不好意思:“我瞎琢磨的。”


    “那蓄意謀殺又怎麽說?”白石刻意問道:“他回來直接殺了龜梨小滿,所以龜梨小滿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這個可能也是有的。”


    “是,但,但這不合邏輯啊。”二條道:“如果是像藤峰偵探你這麽說,那也就是他們積怨已久,可我住在這裏這麽久,真的沒有聽到過他們鬧過。”


    “或許隻是你不知道而已,在別的地方他們積怨已久。”


    “可能。”二條道:“但如果是這樣,那不是在下班的路上直接殺掉龜梨小姐更好嗎?何必在家裏這麽麻煩?”


    聽到這裏,戀野不由得一怔,是啊。


    無論是衝動殺人還是蓄意謀殺,在當時的情況看來根本就說不通。


    衝動殺人就不說了,已經不符合條件,隻是蓄意謀殺,那根本就沒必要在家。


    而白石也注意到了新的情況,的確,為什麽凶手要在家裏殺人?


    如果真是鳴夜村的人所為,擁有特殊手段的他們,完全沒必有必要在家裏殺人這麽麻煩,同樣可以在路上伏殺。


    白石和戀野同時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那就是這個死亡地點很違和。


    就跟在沒推測出瀨戶取稥死亡動機前,死在西山集團的工地一樣違和。


    二人對視一眼,二條繼續道:“還有一點。”


    “你說。”戀野直接道,也不慌著和白石商量。


    “那就是遠藤先生沒有對我動手。”二條道:“或許,你們會說他慌著逃跑所以放過了我,但如果真的是蓄意謀殺,那就在門口的我,我哪裏跑得掉?”


    “殺了我,既能滅口,又能爭取逃跑的時間,不是嗎?”


    “但是他根本沒管我,隻是跑了。”


    二條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的畫麵,龜梨小滿一臉慘白的倒在血泊中。


    他難過地搖頭,總結道:“所以我覺得這不合理,不應該是這樣的。”


    戀野沉默,的確,這個案子現在反過來看,不合理的地方多的要死。


    但她當時就一門心思認定了凶手是遠藤,因為攝像頭裏隻有他,刀上隻有他的指紋。


    如今看來,這完全就是障眼法,而她無疑是上了凶手的當!


    可惡!戀野越想越煩躁,重重的拍了拍地板,不僅是因為她察覺到了自己能力不足,更重要的她內心生出一股被犯人愚弄的憤怒!


    這個犯人是在挑戰他們山梨縣警察本部!


    白石扭頭看了看戀野,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憤怒,白石知道她在氣什麽,但也沒有出言安慰,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而二條見戀野這般當即嚇了一大跳,忙說:“啊,抱歉,戀野警官,我……我瞎說的。”


    “沒。”戀野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自己的心情:“抱歉,我不是針對你,你說得這些很有道理,二條先生,向你表示感謝。”


    “不敢不敢,您客氣了。”二條哪敢受戀野的感謝,連忙謙虛道。


    “不過,既是如此。”戀野道:“你為何不通知我?”


    二條沉默了下來,看著戀野不敢開口,但見戀野神色很認真,也就道:“我,我不敢,畢竟我就是個家裏蹲,查案什麽的,我哪裏懂,這些就是我瞎琢磨的,所以我……”


    話未說完,但大家都明白了過來。


    說白了,二條就是怕,怕自己的想法錯了,影響到了戀野。


    他這性格本身就不硬,哪裏敢打電話給山梨縣本部說自己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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