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林蕭然沒戴眼鏡,大約是剛洗完澡的關係,黑亮的眸子水水潤潤,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表情認真又專注,仿佛真覺得他該喊這一聲哥哥。顧揚幹笑了兩聲:“沒必要吧,就差了一天。”“我覺得很有必要。乖,叫哥哥。”林蕭然寸步不讓。哼!白天你故意答應跟我坐一起,不就是為了跟我作對嗎?好啊,現在你也試試。林蕭然當然不在乎顧揚這一聲哥哥,他就是看這家夥不順眼,想膈應他。果然,他話音落下,顧揚的嘴角明顯抽了抽,連習慣性的笑容都掛不住,顯然是被這事兒膈應到了。林蕭然見狀心情不錯,低頭慢條斯理的擼貓。小家夥被他擼的很舒服,抱著他蔥白的手指舔著,濕濕癢癢的,引得林蕭然人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顧揚這會兒飛速轉動著腦子,想著要怎麽繞開這個話題,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林蕭然含笑的眼睛上,隨後愣住了。短短幾分鍾的時間,他已經是第二次看到林蕭然笑了。林蕭然笑起來,跟不笑的時候,差距真的太大了,讓他忍不住有些疑惑,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而且這家夥居然不是麵癱?那幹嘛成天冷著一張臉,多浪費?“先生回來了?”阿姨的聲音再次打斷了兩個人之間詭異的氣氛。兩人同時抬頭,隻見顧修遠已經從機場回來,正一步一步走上樓來。看到顧揚,顧修遠的嘴角明顯拉了拉,畢竟今晚這麽重要的場合,顧揚放了他鴿子。不過不等他說話,顧揚已經先開口了,“我累了,你們聊。”說完從阿姨手中拿過一個果盤,轉身回房。忽然想到了什麽,又折回來走到林蕭然的跟前,衝他微微一笑,指了指他手中的小家夥,“它叫白糖,我的貓。”說完,一手給小家夥擼過去,轉身,回房,關門,一氣嗬成。林蕭然看了看緊閉的門,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撇了撇嘴:白糖?這名字真夠隨便的。“這孩子。”顧修遠明顯管不到顧揚,隻能無奈的搖頭,轉而向林蕭然道:“然然你別介意,他是跟我鬧別扭,不是衝你。”那可不好說。林蕭然心裏默默的接了一句,麵上卻乖乖的點頭,“我沒在意。”“那就好。把這兒當自己家,有事兒盡管跟我說。時間也不早了,早點睡吧。”顧修遠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有點累,說完轉身上三樓去了。林蕭然目送他離開後,接過阿姨的果盤道謝,也回房了。電腦上打開的遊戲界麵私信已經爆滿,他掃了一眼後精準的從裏麵找出了幾度秋的信息:競技場,來不來?他立刻開了個房間,把房間號發了過去。幾秒鍾後,幾度秋出現在了他對麵。兩人二話沒說,直接開戰。五分鍾後林蕭然落敗。他繼續開了第二局,依然五分鍾後落敗。第三局也一樣。三局結束後,林蕭然打開對話框,敲出了“下了”,結果還沒發出去,幾度秋再次給他發來了對戰邀請。愣了一秒,林蕭然點了接受,進去房間後卻沒動手,而是給對方發了信息過去:你心情不好?他跟幾度秋已經認識好幾年了,初二時第一次玩《第七世界》,就在組隊刷副本時遇到了幾度秋,後來倒是不組隊了,但經常會競技場solo兩把。也不太說話,本來林蕭然也不是多話的人。但是幾年相處下來,多少對對方還是有些了解。比如常年霸榜全服第一的這位幾度秋大神,其實有點懶散。每次答應跟他solo,絕對不會超過三場。不管勝敗,三場結束後,必然會發信息過來:不玩了不玩了,累死了。不如我們一起去星落湖看風景,比競技場有趣多了。今天居然主動邀請他打第四局,顯然有點不對。不一會兒幾度秋回複了過來:怎麽這麽問?物換星移:不想說算了,但我今晚可不會陪你打到天亮。這種情況林蕭然記得以前也出現過一次。應該就是初三下學期的時候,那天晚上幾度秋也在三局結束後,主動給他發了邀請過來。他沒多問,接受後繼續開戰。然後就有了第五局第六局……一直到天亮。那時候從來沒熬過一夜的林蕭然看著窗外升起的太陽,簡直覺得自己瘋了,匆匆準備退出遊戲,幾度秋發來了信息:謝謝你陪了我一夜,心情好多了。林蕭然的眼睛不由眨了眨,手指快過腦子的回複了一句:為什麽心情不好?不等他發出去,對麵的信息又過來了:我媽,走了。轟的一聲,林蕭然的腦子裏白了一大片,對著電腦屏幕上的幾個字半晌做不出任何反應。等他回過神,想安慰對方兩句時,對方已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