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秘藥就是當初薛太後喂了薛芯柔的那藥。


    閔流妘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她沒辦法相信,她會淪落到被一個小姑娘玩弄於鼓掌之間。


    其真看著她的表情似乎很有趣,繼續道,「你不相信是吧。反正你相不相信我也無所謂,我隻是告訴你而已。哦,我父王是不是跟你說過,隻要你有子,便會冊封你為大妃?」


    「嗬嗬,我告訴你,那都是我父王騙你的,你以為你身體為什麽不能有孕?是大周皇帝害得你?唔,也算是吧。是當初我父王跟大周皇帝求娶你,大周皇帝最愛夏皇後,怎麽可能願意,難道要讓你做上北沅大妃的位置,生個北沅的繼承人,世世代代和大周為敵嗎?」


    她說著就搖了搖小腦袋,似乎覺得扯遠了,跳回到原來的話道,「哼,你以為我父王最愛你?當初就是我父王廢了你的武功,喂了你藥才讓你再不能有孕,如此大周皇帝才同意把你送給我父王的。」


    閔流妘瞪著其真,看著她笑盈盈的,眼中卻是毫不掩飾的惡意和譏諷,隻覺得胸中陣陣翻湧,她用盡了氣力抓著身下的床單才能勉強鎮定住自己,道:「為,為什麽?」


    其真歪了腦袋,看著閔流妘,道:「為什麽?我父王為什麽這麽做?還是我為什麽這麽做?」


    「你,這麽恨我,這幾年,我可從來也沒有為難過你和你母妃。」閔流妘用盡了氣力斷斷續續道。


    「哈,你從來沒為難過我母妃?你沒為難過我和我母妃我就要對你感恩戴德嗎?哼,我母妃在我父王逃亡的時候嫁給他,陪著他這麽多年,她才是他的原配嫡妻。」


    「可是你,你是個什麽東西,明明大周皇帝已經有了夏皇後,還一門心思想用毒計害了夏皇後取而代之,大周那邊不成了,又跑來我父王的後宮還癡心妄想想做大妃,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是我父王……」


    她低頭看著她,又笑了笑,用近乎耳語般的聲音道,「你以為我父王有多喜歡你嗎?他更多看著的不過是你後麵那些隱藏著的閔家的勢力罷了,等利用夠了,你便也就沒有用了。否則喜歡一個人,不是該像大周皇帝對夏皇後那樣嗎?怎麽會是我父王待你這般?你就是個歹毒,自以為聰明,不把別人看在眼裏,卻實際才是最蠢的蠢貨。」


    「你,你……」閔流妘胸中一片翻湧,終於抑不住,口中噴出血來,她喘著氣,一手按著胸口,一手指著其真,眼中滿滿都是恨意和瘋狂。


    其真往後退了兩步,看她形狀可怖,卻絲毫不懼,又展顏笑道,「我,我什麽?不甘心嗎?恨嗎?還是很奇怪我為何這般厲害?」


    「哦,再跟你說最後一個事吧,你看我身邊的會雅,她是不是功夫深不可測?我告訴你,會雅她,其實是夏皇後和大周皇帝的人呢,你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可都是你咎由自取,誰讓你心思歹毒,為了一己之私就為所欲為的。」


    其真說完看她起先還喘著氣,眼神瘋狂的掙紮著,但很快便躺回了床上閉上了眼睛,她看她胸口起伏,便知她還沒死透,就回頭看了隱在自己身後的會雅,轉身便離開了。


    她知道,會雅定會替她料理後麵的事的。


    當晚,閔流妘病逝於北沅後宮自己的寢殿清蘭殿。


    【番外三:以宓】


    永泰末年七月,永泰帝駕崩,新帝穆元祉繼位。


    慶源元年元月。


    夏家。


    夏老太爺對夏老夫人道:「這開了年,宓姐兒已經四歲,她還從未回過夏家,你這幾日不若就準備一下,接她回來住上幾日,過了元宵再送她回去吧。」


    夏老夫人一怔,大約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知道自家老爺口中的這個「宓姐兒」是誰,自從老二和離,韓氏和韓氏所出的女兒在夏家是沒人主動去提的,這都好幾年了,一時之間,夏老夫人哪裏記得。


    就是「以宓」這個名字,那也不是夏家給取的。


    以宓一出生還沒滿月,魏國公府就接走了韓氏母女,之後便打起了和離官司,以宓就再也沒在夏家出現過。


    夏家初始聽魏國公老夫人喚以宓「宓姐兒,宓姐兒」的,還以為是甜蜜的「蜜」,覺得這種情況下韓家人給她娶這個名字真是讓人不適,直到上族譜時問過,才知道是「宓」,便依著夏家這一輩女孩兒的字,叫做了「以宓」。


    這幾年,也就是夏老太爺每年年節時會讓人送些例牌東西去國公府給以宓,其他再無往來。


    當然了,那些東西,國公府也必會原封不動的給退回夏家的。


    且說此時夏老夫人反應過來後臉色就有些不好看,她沒好氣道:「接她回來做什麽?韓家那個老婆子最會仗勢欺人,你看看我們老二,好好的傳臚出身,現在都成什麽樣兒了,還不都是魏國公府欺人太甚?接她回來,是要戳老二的心窩子,還是戳我老婆子的眼睛?還是怕我們夏家不夠人笑話的?」


    說到次子被耽誤的前程夏老夫人就一頭火。


    若是韓氏過得淒慘也就罷了,偏偏韓氏再嫁還嫁到了郡王府,成了風風光光的郡王妃,去年還誕下了個哥兒,那可是郡王府的嫡長子,將來要襲郡王爵位的。


    因著這事,夏老夫人覺得平日裏自己出門都被人明裏暗裏的笑話著。


    反正,魏國公府和韓氏過得越紅火,夏老夫人的心氣就越不順。


    夏老太爺本來麵色還挺和煦,聽完自家老婆子的話臉就黑了下來。


    他想說「當初還不是你沒管好柳氏……」,可這事都已經過了這麽久,柳氏現在已經是老二媳婦,再說這個還有什麽意思,平添心火罷了。


    他忍了忍道:「老大即將任滿考評,新君信重誠郡王,魏國公府世子也是燕王的伴讀,為了老大的前途,我們也不能總和國公府那邊僵持著,宓姐兒她到底還是我們夏家的女兒。」


    看自家老婆子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那麵上更是不忿,歎了口氣,道,「夫人,不管怎麽樣,宓姐兒她都是我們夏家女,他日她出嫁之後夫婿也是我們夏家的女婿,於情於理,我們也不該對她不聞不問。」


    好端端說什麽夏家的女婿,夏老夫人麵上先還有慍色,隨即就慢慢品出味來,神色也變得若有所思。


    韓氏絕色,兒子也不差,想來這個孫女將來必也會生得不凡,雖然夏老夫人看不慣魏國公府和韓氏的做派,但不得不說,因著這一層關係,將來這個孫女的婚事怕也不會差的。


    到底是夏家的孫女,她的婚事總不能由著韓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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