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武對桐原理莎的印象:


    冷漠孤僻,特立獨行,具有天才所具有的一切特點,瘋狂除外。


    因為山本剛的這層關係,桐原理莎無可避免的和山本武熟悉起來。


    周五的時候,桐原理莎會住在山本武家。桐原理莎其實並不喜歡這個決定。


    但是拗不過山本剛躺在地上撒嬌耍賴,山本武表示他覺得那一瞬間他對自己老爹的印象都崩塌了。我沉穩話不多但是一看就不是一般大叔的老爹啊otl。


    山本剛的理由是,早晨能直接練習,切磋的時間也會變多,留宿絕對是一個絕佳的選擇啊!


    山本剛隻要一想到可愛的小理莎竟然一直獨自一人生活就心酸,因此總想要讓她感受到家人的溫暖。


    山本武:請你不要這樣,理智一點好嗎,老爹?


    不過出人意料的,桐原理莎答應了。山本武微妙的覺得桐原理莎隻是不願意與“無恥”之人過多扯皮。


    山本剛十分亢奮,整理出一間單獨的房間,還給桐原理莎換了嶄新的四件套。桐原理莎一進屋,入目的粉色辣到了眼睛,桐原理莎轉頭看山本武。


    山本武訕笑,“老爹準備的。”


    桐原理莎沒說什麽,走進了這件堪稱夢幻的公主房,思索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麽才給山本剛造成了什麽樣的錯覺,認為她是巴拉巴拉小魔仙般純潔的小女孩。


    山本武忍俊不禁,畢竟桐原理莎這種冷淡的樣子還是比較適合黑色哥特係,這種甜膩的粉色,真不知道老爹到底怎麽想的。


    桐原理莎不想和他人有深一步的交集,也並不需要這種善意。如果說善意能對自己有幫助,接受也無所謂,可是桐原理莎並不覺得自己能從善意中得到什麽。她獨自活的很好,善意也就變成了無關緊要的東西。


    一個不能在你心中引起半點波瀾,不能給你帶來任何影響的東西,和廢品沒什麽兩樣。


    哪怕那樣東西再好,對你毫無影響,便不具有任何價值。


    雖然她的三觀有所崩壞,但是根深蒂固的道德感和殘存不多的良心仍舊約束著她。


    善意這種東西很麻煩,哪怕你並不願意接受,但是仍然要給予回饋,否則就會有虧欠。


    大概她終究沒辦法毫無心理負擔的辜負別人的善意。她想這麽做可是做不到,因此而更加不悅,惱怒自己也惱怒別人。


    就因為這樣她才一直不喜歡和人相處。無所遁形的虧欠感和自責不會讓人輕鬆。即使你自我欺騙可是她仍然在那裏,積少成多,日漸折磨著你。


    桐原理莎思索感歎,看來我還算個好人。


    日漸相處,就像曾經的沢田綱吉的家一樣,山本武家成了桐原理莎的另一個家。


    正因為接觸多了,山本武才得以近距離觀察桐原理莎。桐原理莎的性格與想象中相差甚遠。


    最讓山本武驚訝的是,桐原理莎如今並不拒絕他的接近。


    雖然早些時候,她的確不喜歡別人有意靠近,但是發現確實沒辦法後,也並不會太介懷。


    本來就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人和人的距離並不由相處決定。


    哪怕朝夕相處,桐原理莎仍然可以把自己隔絕,放在一個安全的區域。


    山本武也發現了這一點,但是他並不介意,畢竟他並未對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什麽期待,本著順其自然的想法,反而會感到驚喜。


    如今桐原理莎甚至願意主動和山本武搭話,而且也能和山本武正常的聊下去,雖然話不多就是了。


    周六下午,山本武和桐原理莎在竹壽司裏幫完忙,一個人在院子練習揮棒,一個人在道場裏練習基本功。


    每個周末,兩個人都有默契的一起練習。


    山本武每次都主動蹭過去,嘛畢竟朋友一起練習有利於增進感情。


    桐原理莎將大部分時間花在了練習上,每次都心無旁騖。


    她對劍道充滿了執念,山本武並不覺得那是熱情,畢竟她並不喜歡劍道本身。除了熱情,能讓一個人以巨大的毅力持續不斷的做同一件事,又會是什麽?


    恨意?


    不像。


    反而更像是以此為生,或者是隻有握緊劍才能生存。


    就是這樣一個認真,執著,有毅力的人,在生活中則有些懶散。


    山本武看著躺在道場裏休息的桐原理莎,眉頭無奈的皺了起來。


    累了直接倒頭就睡,一點戒心也……


    山本武走近,就發現剛才還閉著的眼睛如今正眯著盯著他。


    好吧,上句話我收回。


    她一看就是一個充滿戒心的人。


    “不回房睡嗎?”


    桐原理莎盯著他,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山本武無法,隻能去自己的房間拿床毯子過來蓋在她身上。他猶豫的看著自己手裏的枕頭,不知道要不要叫醒她塞到脖子底下。


    “那個……枕頭?”山本武蹲在她麵前。


    桐原理莎皺了皺眉,在毯子底下縮成一個小團。


    喂,聽到了就睜開眼睛啊。


    山本武試探著碰了碰她的頭發,沒有反應。他的手摸到她的臉。


    山本武覺得自己要時刻防備抓過來的爪子。


    不過……


    依舊沒反應。


    山本武小心翼翼的抬起她的頭,然後將枕頭放下,桐原理莎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做完一切的山本武鬆了口氣,擦了擦頭上不存在的冷汗,盤腿坐在桐原理莎身邊。


    這樣次數多了,山本武走過來的時候,桐原理莎一點反應也沒有。比起睡著她更像是閉目養神。


    日漸膽肥的山本武拿了抱枕過來。


    在給她蓋毯子之前,先把抱枕放在桐原理莎的手上,桐原理莎睜眼看了一眼,然後拉著抱枕抱到懷裏。發現這一點的山本武換了鴨子,兔子,恐龍,小鹿,每次桐原理莎都會睜眼看一眼,然後再抱到懷裏。


    還是像普通女孩子嘛。


    山本武摸了摸她鋪在地上的發絲,最後拿了一縷放在手裏。很柔軟,主人的心也如同它一樣柔軟嗎?


    這樣偶爾高冷,偶爾可愛的樣子,有些像什麽呢……


    山本武上學的時候,手裏拿著餅幹,一隻貓突然對著他叫了一聲,山本搖了搖手中的餅幹。


    “想要嗎?”


    貓繞著他的腿繞了一圈,仰頭看著他。並不是祈求,即使它真的想要也依舊高高在上。


    山本武莫名的想起了蜷成一團的桐原理莎。


    “好啦,分你一片。”山本武蹲下,遞了過去。貓咪雙爪抱住餅幹,低下頭開始不緊不慢的吃著。山本武覺得有趣,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它的腦袋。


    桐原理莎穿著寬鬆的劍道服,今日陽光溫暖,她坐在連廊懶洋洋的發呆。山本武打了果汁,端著去給桐原理莎。


    “喝一口?”


    桐原理莎接過一飲而盡,手裏拿著杯子來回的搖來搖去,像是對杯子玩上了癮。過了會兒,她打了個哈欠,歪頭靠在了山本武的肩膀上。


    山本武渾身僵住,一動不動。


    “怎麽了,理莎?”


    “困了。”桐原理莎耿直的說。


    “那你好好休息吧。”


    然後山本武就給桐原理莎靠了十多分鍾,過了一會兒她直接枕著他的腿,閉上眼休息。


    那隻隻在遠處趴著偶爾會看他一眼的貓咪,現在走到他身邊了嗎?


    山本看著桐原理莎安詳的睡顏,心亂如麻。


    不確定她這樣做的意圖,山本武也隻能小心的試探。


    除了正常的切磋練習,山本剛還給桐原理莎準備了劍道大師的切磋視頻。山本剛有事的時候,桐原理莎就會坐在客廳看視頻。


    桐原理莎抱著腿,手裏拿著一個蘋果,專心致誌的看著電視機上人影,一招一式在她眼中閃動,印入腦海。


    看了一會兒,桐原理莎打了個哈欠,手中的蘋果搖搖欲墜,她側頭眯著眼,困倦的看著手裏的蘋果,每當快要掉下的時候手會收緊,然後嘴角露出了個淺笑,這樣循環往複,自己玩了一會兒。


    最後一次,手仍然無力的垂著,蘋果似掉不掉。蘋果下方出現了另一隻手。桐原理莎仍舊笑著,手一鬆蘋果就掉到了山本武的手裏。


    山本武坐在了桐原理莎旁邊。


    桐原理莎確認山本武無害後,身子像是一根麵條,軟趴趴的靠了過去。


    山本武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閉目小憩。閉著眼睛的時候女性獨有的恬靜和秀氣顯露,略帶幾分溫柔。


    山本武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臉,原本閉目的人睜開了眼睛,那雙黑色的眼睛如同黑夜,神秘而遙遠。


    吃著自己餅幹的貓,敏銳的躲開了表達親昵的手,跳到牆頭遠遠的看著它。那雙眼睛同樣的冷淡而神秘。


    那隻獨來獨往的貓仍然並未真正的親近他。


    山本武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抱你上去休息。”


    桐原理莎點了點頭,合上了眼睛。


    桐原理莎蜷縮在他的懷裏,沒有任何防備的樣子給他一種錯覺。


    她信賴著他,親近著他。


    山本武把她放在床上,給她脫去鞋子,蓋好被子,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一個人的親近和不設防會讓他人錯誤的判斷彼此的關係,誤以為彼此親密無間,但是往往是一廂情願。


    她仍然是那隻獨來獨往的貓,雖然因為每日相處而允許你的親近,可是卻仍然不曾打開心扉。


    既然你要執意接近我,那我就暫時跟你在一起吧。可是仍然不曾掉以輕心,也不曾放任何人進入她的世界。


    她隨時可以離開,沒有留戀的去往她想去的地方。


    唔,果然是這樣呢。


    如果那麽容易接近,也就不是桐原理莎了。


    山本武陪著桐原理莎回過家,她的家中一塵不染,但是生活氣息卻不重。


    在她的親人都離世後,她就獨自一人活著。或許早在者之前,她就堅強的活著。她遠超同齡人的成熟和通透也許和她的經曆分不開。


    同樣的年紀,他並不如桐原理莎,他離開了父親無法生活。


    桐原理莎手持木劍,在道場中日複一日的練習揮劍。山本武有的時候不練棒球,就坐在道場旁看她,當一個動作做的完美無瑕,會有一種獨特的美感。


    山本武看著她挺直的背脊和冷淡的臉,莫名的覺得。


    桐原理莎應該沒有依靠過別人,她的眼睛從來不曾透露過信任的光芒,很多時候桐原理莎獨來獨往,並且自食其力。周圍的一切都不足以讓她放鬆警惕。


    可是矛盾的是,她又習慣於別人的照顧。


    似乎被誰疼愛過,在麵對親近的行為時,下意識順服希望能被好好對待。


    因為無人可以依靠,所以從來不會依靠。


    可是因為被善待過,所以也有柔軟的一麵。


    這樣一個謹慎的人,信任過誰嗎?


    無法想象那樣柔軟的桐原理莎。


    那個人似乎曾經將她養成不設防的性子,但是卻並未考慮到她獨自一人時該如何自保。


    也許沒機會,也許不在意。


    以上純屬山本武自己的猜測,她身上每一點矛盾的地方都暗藏著不為人知的過去。


    山本武猜不透,她總是這樣撲朔迷離。


    桐原理莎睡覺的時候有個特點,哪裏溫暖,她就會滾到哪裏去。有一次明明睡在道場中央,但是下午的陽光照進道場,桐原理莎卷著卷著,就到了有光的地方。


    微妙的,山本武覺得桐原理莎似乎有一點寂寞。


    這個時候她偶爾的親近好像也有了解釋。


    就像是一個人在黑暗中走了太久,有一些冷就隨手抓一點溫暖過來。等她覺得沒問題了,便丟下繼續上路。


    隻是有一點點的寂寞而已。


    雖然會在所選之路上因曾丟棄的景色而停下,但是她並不會因此駐足不前。166閱讀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病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凹凸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凹凸蔓並收藏病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