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原理莎回到房間後就消去了臉上的冷淡,她笑起來,眼神帶著一股邪氣,嘴角的弧度鋒利卻內斂。


    她慵懶的靠在床上,手指嘟嘟嘟的敲著手機背,嘴中哼著不知名的調子。顯而易見,她心情不錯。這裏不是一個狹小的房間,而是一處愜意放鬆的天堂。她的手高興的打著節奏,偶爾還會在空中畫出跳動的音符。那一個個音符轉圈浮動在她身邊,像是飛舞的小精靈。


    桐原理莎睜開眼睛,滑開了了手機,果不其然看見了自己推特上多了一名新的粉絲。她這個號關注的人極少,外加她狀態發的時間巧妙,因此注意到的人不多,即使有人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關注了她,她也會屏蔽對方。


    這個推特中的消息,隻有一個人能看到。


    這可是她在到達東京後就精心為沢田綱吉準備的“日記”。連老天都在幫助她,將沢田綱吉一步一步的推入深淵。


    桐原理莎心中翻滾著興奮,但是麵上卻隻是微笑加深,可惜她看到關注者的id時,眉眼突然籠了下來,眼神中的厭惡一閃即逝。


    [兔子先生]


    她冷笑一聲,覺得這個名字還真是可笑。


    兔子先生。


    桐原理莎咀嚼了一下這幾個字,接著臉上的笑容去而複返,變得意味深長。


    她仰躺在床上,漫不經心的想著之後的計劃。接著她又開始好奇沢田綱吉的反應。


    是什麽樣的呢?


    一定躲在房間滿臉絕望的哭泣吧。那雙溫柔的眼睛也一定破碎哀慟,甚至充滿了被背叛欺騙的憤怒。


    桐原理莎隻是想象了一下沢田綱吉正偷偷哀哭,就忍不住笑出了聲,心中溢出了醇厚的甜美,如同喝了最美味的紅酒,她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唇,滿足的發出一聲喟歎。


    以悲痛絕望為食的她感到了一種久違的滿足和幸福。這幸福帶著微微酸楚和苦意,穿腸而過,最後隻留下回味無窮的滋味。因為有苦澀,所以才更顯甜美。


    她無心追究那微微的甘和澀來自何處,她心裏隻有複仇般的痛快和傷害了他的滿意以及對接下來徹底摧毀他的未來而感到興奮。


    太棒了,這樣的生活。


    開胃菜後,正餐就要開始了。她饑餓了太久,有些迫不及待。


    桐原理莎因為難得的快樂,睡了一個好覺,她很久沒有做夢,夢裏浮光掠影,具體內容她忘記了,有人在哭有人在笑,但是他們離她都太遠,她沒有任何探尋的意圖。她隻覺得夢裏感到輕飄飄的,醒來指尖都發軟。


    桐原理莎看了一眼表,發現她睡了12個小時。


    這可真是難得。


    桐原理莎推開門,發現沢田綱吉正背對她低頭在廚房中做早飯的時候,她感到了一絲意外。


    這和想象中的有一點輕微不同。


    哀慟會摧毀一個人,會讓他哭泣,讓他渾身乏力,讓他失去誌氣,甚至變得邋遢不堪。


    但是從背影來看,沢田綱吉不屬於以上中的任何一種。


    沢田綱吉聽見開門的聲音轉過頭來,對她溫和的笑笑。


    “我剛好昨晚早餐,你睡得好嗎,理莎?”


    “當然,好極了。”


    最初的驚訝已經消失,她露出一個虛假的微笑,她如今不用再故作真誠,畢竟他現在已經知曉她的一切不過是偽裝,因此便在笑容中多了幾絲虛偽。


    沢田綱吉還是有變化的,雖然和她想的不同,但是……似乎卻更能讓她感到滿意。


    他雖然在笑,但是臉上的溫和卻多了一絲死寂和默然。


    他的眼神依舊溫柔卻有些虛幻,如同冬日被日光照射的積雪,又像是一陣煙,可能一陣風就能吹散。你雖然不知道他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卻能預料他即將消失的結局。


    沢田綱吉沒有焦慮,沒有不安,隻是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神,生機緩慢的流逝,你可以輕易的感覺他正在一點點的腐爛,隔著一層皮,裏麵在一點點的消融。


    他在無聲無息的死亡,不可逆轉,無法挽回。


    桐原理莎吃完早飯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在桐原理莎關上房門後,沢田綱吉臉上的溫柔和笑容頃刻消失。如果剛才還帶著溫柔的暖光,現在他就像一塊被冰雪覆蓋的巨石,木然而死寂。


    沢田綱吉坐在候診的長椅上,診所中來往的人如同光影穿梭,並未在他眼中留下痕跡,他的眼中如同沒有燈火的深夜,漆黑而淡漠。


    他感覺到有人坐在身邊,伸出手想要拍他的肩膀。沢田綱吉眼中黑紋波動,眼珠一動看向身側之人。


    “堀部君。”


    堀部隆一還是一如既往的中分頭,圓眼鏡,笑的過分燦爛又刻意。但是沢田綱吉還是注意到他的頭發變得十分油膩,人中的胡茬青白相接,刮的並不仔細。


    這不太常見。他一向將自己打理的整整齊齊,看起來容光煥發,但是她的妻子到是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疲憊而麻木。


    沢田綱吉看了看並沒有看見他的太太,往常他們都是一起來的,但是近日堀部太太卻不見身影。


    普通的寒暄過後,堀部隆一就獨自一人進了診斷室。


    今天堀部隆一並沒對他說他很快就要康複了。


    沢田綱吉看著堀部隆一的背影,他走動時露出了襪子筒,顏色不同,一白一黑。


    到了第三天,桐原理莎早早起床收拾好了東西。她轉頭看沢田綱吉,沢田綱吉正低頭穿鞋,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很快的抬起頭對她笑,一臉溫順,像不會說話的木偶,看起來什麽都不缺,就是少了幾分鮮活。


    桐原理莎隻是平靜的看著他,知道他這是哀莫大於心死,但是享受了一會兒他這個樣子後,反而更期待他露出別的什麽反應。


    比如痛哭流涕,比如跪下求她,又或者心懷歹意,意圖不軌。


    總比沒反應的好。


    桐原理莎漫不經心的想,覺得他現在大概是沒底氣撕破臉皮的,在他病好之前,他沒能力,沒金錢,更何況還沒有身份,沒辦法正大光明的活著。


    你看,掐住一個人咽喉很容易。不僅僅是感情,還有生存上。


    即使他不愛你,但是你隻要砍斷他的四肢,斷去他的生活來源,即使心裏多恨,不還要乖乖的像狗一樣待在你身邊。


    鉗製一個人如此容易,但也隻能在他羽翼未豐的情況下罷了。


    就像用金錢和食物,住處要挾兒女的父母,那樣的鉗製也不過隻能在年幼時起效,甚至可能會在數十年後受到反撲。


    桐原理莎到是期待沢田綱吉反撲,越凶狠越劇烈最好。


    他如果能撲上來活生生從她身上撕下一塊肉,這樣最好不過。但是即使有這麽一天,恐怕也要等很久吧,等到他羽翼已豐滿,利爪可傷人之時,也不知道要過去多久,她不想玩這麽久。即使是幼獸尚具傷人的本事,她就是要把沢田綱吉逼到絕境,逼他反撲,然後再狠狠的將他踩到泥裏。


    兩人坐著火車,到了中野說過的地方。


    這天陽光非常好,但是因為是酷寒冬日,這樣的陽光並不能給人帶來溫暖。兩人在車站下了車,早有司機在此等候。中年男人一身正裝,幫兩人打開車門。


    沢田綱吉坐在桐原理莎身邊,車裏麵的溫度很好,隔絕了冬天的冷意,桐原理莎看著窗外,她的身體靠在車門旁,和沢田綱吉隔著一段距離,兩人的手搭在座位上,距離不遠不近,誰都沒動。


    沢田綱吉眼睛中映著白雪,一如既往的明亮,但是卻像是沒有人味的漂亮珠子,隻是嵌在眼眶中做裝飾用。他的眼珠動了動,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卻不可逾越。


    桐原理莎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反正他的反應越怪異她越高興。


    他的沉思和愣怔都是好的……隻要他傷心了。


    車平穩的行駛,等到了目的地後,沢田綱吉安靜的看向遠處的房子,棕色的光彩閃了閃,迷惑和恍然一閃而過。


    兩人麵前是一座富麗堂皇,大氣奢華的城堡。


    沢田綱吉從未見親眼目睹這樣房子,除了影視作品中。耀眼的光暈落在他的眼中,腦海中關於權力,金錢的概念更加具體。


    大廳內早有人在等候,他們坐在華麗巨大的沙發中談笑風生,落地窗外白雪皚皚,寂靜又平和,透露著無聲的愜意與安然。


    客廳中的人聽見動靜,頓時注意到了他和桐原理莎。


    沢田綱吉目光一如既往,但是心思卻像是被打散的空氣,零零散散的四處飄著。他的大腦想了很多,但是這一刻卻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所謂的財富和權勢,所謂的能力,而這些都是她喜歡的。


    沢田綱吉轉過頭看向桐原理莎。


    桐原理莎並不為這樣的富麗堂皇所震撼,不是因為從容,不是因為不露聲色的沉穩。她理所當然的樣子訴說著她的自信,這樣的房子對她來說不足為奇。這種坦然的樣子在在她和沢田綱吉之間劃下了一道界限。


    桐原理莎已經脫下了外套,她的衣服簡潔大方,有著一種不動聲色的低調和富貴。主人主動接過桐原理莎的衣服,幫她搭在一旁,桐原理莎姿勢自然,似乎天生是被人服侍慣了的模樣,有著與生俱來的典雅和理所應當。


    中野也不覺得這樣不對,接過桐原理莎的外套,與她打完招呼後,又對著沢田綱吉笑道,“桐原弟弟,不把外套脫下來嗎,房間裏可能會有些熱。”


    桐原理莎穿著單薄的春裝,但是在這樣溫暖的室內卻恰到好處。其他幾人也是穿著單薄的襯衣,沢田綱吉外麵穿著厚重的羽絨服,裏麵是很厚的毛衣。車上足夠暖,這個時候他的額頭上已經出了細汗。


    沢田綱吉笑著點了點頭,眼神幽深不熟悉的人察覺不出裏麵的冷寂。沢田綱吉的皮和肉分開,他能夠冷靜的應對一切。


    他坐在桐原理莎身邊,兩個人隔得並不遠,他的手隻要微微動一動,就能握住她的手掌,但是她的身旁坐著另一個人,幾個人圍著桌子坐了一圈。


    窗外是寂寞的冬天,冷意幾乎能具體化,但是因為陽光的照耀卻憑添了暖意。陽光朦朧,白雪泛著金黃色的淺光,在這樣明淨、華貴的客廳中,在這樣溫暖的室內,在柔軟的沙發上,在擺著精致甜點和可口熱飲的氛圍中……隻有他一個人身處寒冬。


    ——他雖然在這裏坐著,可是卻赤.身.裸.體的埋在大雪中。


    房中的擺設,主人和符合身份的客人們的談笑,神情,一舉一動,都高雅的灼人眼目。他們高貴優雅,行為得體,沢田綱吉雖然在笑,但卻無法遮掩他身上的格格不入,就像是一桌子精心打磨的瓷器上突然多了一個廉價的銅罐子,尷尬的讓人無法忍受。就像是在一堆珠寶裏麵混入了一塊石頭,太過平凡無奇,太過格格不入。


    所謂的財富在這一刻衝擊了少年明淨的心,這樣的感覺將永不磨滅。


    他雖然在笑,但是他卻覺得自己的裝模作樣一定已經被人以發現,但是他必須強撐下去。他認為自己的笑已經盡力自然,但是仍舊懷疑在別人眼中看來是否扭曲艱澀。


    他並不介意別人如何看他,他介意的是在別人的映襯下,他在她眼中的黯淡無光。


    他是灰色的,是一團沒有顏色的影子,是永遠化不開的陰霾。


    一種折磨人的感受從腳底生出,它們往上沉沉蔓延,纏纏繞繞,像是一磨灰色的煙霧,圍繞在他身邊。


    那從腳底蔓延開的灰色霧氣,是一種從骨子裏冒出的自卑。


    他手裏端著杯子,他的任何舉動都要經過深思熟慮。這樣拿茶杯的姿勢也許太過僵硬不合禮儀,這樣的坐姿是否太過懈怠又太過古板,他垂眸喝茶的姿勢是否又太過急切顯得貪婪沒見識。


    茶水入口微甘,接著在淡淡的白色中融化成甜,接著唇齒留香,在口中催生出花來。


    沢田綱吉想起了自己泡的茶,苦澀甘甜,但是遠不如這裏的茶水,並非他泡的不好,而是這裏的茶太好。每次桐原理莎喝茶的時候會淺淺的皺著眉頭,但是什麽也不說。這樣的滋味不僅僅是在泡茶人的手藝,而是無數的金錢堆起來的。即使他知道有些東西從根本上就是錯誤,但是他還是在竭力挽回。


    “你覺得呢,桐原弟弟?”對麵的一個女生畫著精致的妝容,因為吃了茶點嘴唇有一種俏麗的粉色。眼睛圓溜溜的,像隻古靈精怪的小雪貂。


    沢田綱吉並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他正想要開口實話實說自己神不思蜀,但是桐原理莎卻主動替他解了圍。


    “他對這些不感興趣,平時不會關注這方麵的內容。”


    沢田綱吉心裏也被那層灰色的霧氣纏住,笑的時候眼中格外的溫柔,“嗯,理莎說的沒錯,我的確不太喜歡這些。”


    “那你喜歡什麽呢?”女生追問,“我看你進來後一直沒說話,是因為我們冷落了你嗎?”


    “沒有,”我隻是不知道說什麽罷了,“聽你們說話感到很有趣”。


    “我們去滑雪吧。”主人主動提議道,“你們之前不是還一直叫嚷著要趕快出去體會冬天的寒冷嗎?”


    一群人頓時轉移了注意力。


    沢田綱吉的微笑依舊掛在臉上,安靜又無害。桐原理莎早已經起身,並沒有回頭看他。沢田綱吉將杯子輕輕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跟了過去。


    桐原理莎的滑雪技巧很棒,引得一群人歡呼,沢田綱吉也學過滑雪,但是並不精通此道,其他人都穿好裝備衝了下去,沢田綱吉則慢吞吞的跟在後麵,生澀笨拙的去追趕他們。他的目光沉靜,帶著一股子冷靜,緩慢的遮掩著自己的局促。


    可惜他們速度太快,很快就消失在了白雪中。沢田綱吉抬頭去看她們的背影,她們穿著同樣的滑雪服,桐原理莎混雜在其中,與他們一同消失。沢田綱吉試圖去追趕,但是卻沒有找到她們。他失去了目標,滑雪的速度由快變慢,直至最終停止。


    雪地上有雪橇的痕跡,在一排排整齊的痕跡中,他留下的劃痕都顯得格格不入,寂寞難堪的在他身後延伸。


    獨自滑行了一會兒,周圍很安靜,隻有他一人,他迷路了,周圍是一片迷茫的白色,四周詭異的幹淨,潔白的世界中隻有他一個人。他在原地站立了很久,轉身原路返回。


    滑雪的時候是下坡,速度極快,原路返回的時候卻費了一番功夫,他深一腳淺一腳吃力的往回走,期間又下了雪,壓出的雪痕被掩蓋,他走錯幾次路才找到了正確的道路。


    桐原理莎卻和城堡的主人早早回到了室內。在山的另一側有纜車。他們兩個人揮手告別了其他人,單獨乘坐纜車回到了城堡的後方,從後門進到室內。


    兩個人站在二樓的窗戶旁邊,銀裝素裹的山巒一覽無餘,包括從遠處蹣跚走來的沢田綱吉。他的姿勢笨拙又疲憊,像是不協調的機器,手腳擺動的樣子滑稽可笑。


    “你在養狗?”男人吹了吹杯子裏的熱茶,用探究的眼神看著桐原理莎。


    “嗯。”桐原理莎雙手環胸愜意的靠在窗欞,目光看著那小小的人影,挑唇而笑。


    “我還真是搞不懂你。”男生笑著說,“他有什麽獨特之處嗎?”


    “馴養後再摧毀不是很有趣。這個理由充分嗎?”


    “那麽,為什麽是他呢?”中野靠近,微微低頭,兩個人的臉近在咫尺。


    桐原理莎神色不變,神情依舊散漫。


    “他很天真。”說著她笑容加深,微微歪頭看著中野,“也很容易愛一個人。對他來說,感情是美妙溫暖的東西,任何人隻要給他一點東西,他就會死心塌地的跟在身後。而馴服這樣的一顆心,很容易,可是想要讓他眼中隻有你卻富有挑戰性。在你做到這一點後,徹底碾碎他的脊骨時,不是非常非常有趣嗎?”她在笑,眼神看著漫不經心卻銳利冷酷。


    “那你可要保持戒心,兔子也有牙齒,能夠咬傷獵人。”中野想起之前看到的沢田綱吉手中的試卷,他想了很多,但是卻什麽也沒說。


    在他眼中,沢田綱吉並不是那麽蠢笨,對危險毫無察覺的家夥,即使他真的沒有注意到桐原理莎的意圖,可是他已經學會了偽裝。明明是最弱小的生物,卻具有最完美的保護色。他明明能夠輕鬆的完成東京大學的試卷,可是卻偽裝成吃力的樣子。而這是否隻是冰山一角?


    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獵物?


    “小心一招不慎,滿盤皆輸。那個家夥,如果玩不好,可是很容易引火燒身。”中野想了想,還是這麽說,根據他看人的眼光,他覺得沢田綱吉並不是那麽好拿捏的人,除非他心甘情願。


    桐原理莎不以為意的笑了一下,“燒身又怎麽樣,若是沒有反抗,那還有什麽意思。”


    中野笑而不語,他真的非常非常好奇,看起來勝券在握,將他玩弄鼓掌的理莎,是否也會馬失前蹄。比起桐原理莎,他反而更看好那個被養在籠子裏的人,那樣隱而不發,不是懦弱無能,就是意有所圖。


    沢田綱吉吃力的移動著疲倦的雙腿,他仰頭向上,恰好看到了落地窗旁的兩個人。他們之間距離很近,在城堡與白雪的映照下相得益彰,美好的如同一幅畫卷。


    “耳釘帶著還習慣麽?”中野突然問,“上次你讓我設計之後,一直沒問過你。”


    “還不錯,就是一直沒什麽反應。”桐原理莎有些遺憾的說。


    桐原理莎低頭淺笑,湊在中野耳邊說了什麽。中野低頭,配合她的動作。


    太陽的光突然變得過度明亮,耀得人睜不開眼睛。


    沢田綱吉的眼睛被陽光刺傷,這樣美麗的畫麵卻是最殘忍的利刃,讓他痛不欲生。


    直視陽光的代價就是被灼傷眼睛,在冬日這樣冷酷的日光下,淚水在他的眼眶積聚,然後順著臉頰緩緩落下。


    世界顛倒,美麗的景色變得麵目全非。


    他一直都知道,滿滿誠意和真心是不夠的,所以他一直一直在拚命的努力,但是可能有的時候還是來不及。


    那些事情他一直都知道,可是在這時,仍然忍不住流下淚水。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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