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那就直接坦誠相對吧。”


    桐原理莎的手撫摸了一下頭發,帶著一股輕鬆,這下是真正的放鬆,和之前偽裝出的輕鬆不同。


    “不用對你溫柔的笑可真是太舒服了,你知道嗎,”桐原理莎說,“每次對你笑,壓抑著自己的本來麵目可真累。”


    沢田綱吉看著她,眸光暗沉安靜。她像是一株肆意伸展的植物,開出的花帶著毒氣,沾之必死。


    “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來東京嗎?”


    “……為了……囚禁我?”


    桐原理莎聳了聳肩,帶著一股掃興,接著又笑了起來,她的手輕柔的貼在沢田綱吉的臉上。


    “沒錯。在這裏,你一無所有。而房子就是你的牢籠。喜歡嗎?即使是金絲鳥也沒有這麽豪華的住所。”


    桐原理莎像是一條毒蛇,緩緩的露出自己隱藏已久的尖牙。


    “大概是很小的時候就很討厭你。”


    “我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一種讓人厭惡的存在。我所有討厭的東西,你都有。軟弱無能的性格,並不出挑的容貌,遇到困難就會逃避的習慣……這些都讓人討厭。”


    “我想這隻是因為我討厭你,所以才格外看什麽都不順眼。討厭一個人需要理由嗎,不需要。就是在看到你的時候就討厭,僅此而已。”


    “你就像水鬼,會纏住每一個靠近的人。可惜別人都能夠將你驅逐,但是我因為奶奶的關係,不得不和你綁在一起。”


    “而你也不是真心想要和我做朋友,因為你是廢柴,沒人喜歡你,你太寂寞了,所以看見了我,就一直纏著不放。”


    “你知道被水鬼纏住的感覺嗎?冰冷,濕滑,令人作嘔,恨不能將被你碰過皮膚撕下來。”


    “如果你就這麽乖乖的主動離開,也許你還不會落到這種境地。但是你總是靠過來,這就讓我想要傷害你。”


    “想要知道原因嗎?”


    “沒有什麽具體的原因。說什麽恨來自於愛,這是不正確的。有無緣無故的恨,就像我對你的感覺。在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充滿了對你的憎恨,你知道每天忍著惡心和自己討厭的人相處的感覺嗎?就像身上爬滿了蟲子,讓我的身體每個毛孔都在扭曲的尖叫。”


    “當然即使你在中途離開,我可能也不會放過你。特別是在你孤身一人,失去一切之後。”


    沢田綱吉的眼神深邃而平靜,他沒有言語,靜靜的聽著桐原理莎所說的一切。


    “你隻有一個人,沒有朋友,沒有人在乎你。即使我惡意的玩弄你,也不會有任何人發現。救一個可以讓你玩弄還不需付出任何代價的玩物,很劃算。”


    “按照你這種柔軟的性子大概是沒辦法理解我的想法的。”


    “我和你不同。有的人生來就少了一顆心,無論多麽殘忍的事都無法讓我動容。我可以輕易的殺掉一個人,我以痛苦為食。喜歡看到災難,喜歡幸福被摧毀,更喜歡親自毀滅一個人。


    “我一點都不溫柔,一點都不善良。我是為了讓你喜歡,故意裝出來的。”


    “靠近你是為了有機可趁。”


    “在你家拚命救你是為了親自殺死你。”


    “東京大學我本就沒打算去。獲得錄取資格也是為了加深你的愧疚。”


    “你猜到藤中要殺你,你殺了他,你沒有身份,隻能背井離鄉,流離失所,像一隻流浪狗。一隻得了抑鬱症的狗。”


    桐原理莎的拇指輕輕的蹭著沢田綱吉的臉,如同情人的愛撫,嘴中的話卻是地獄的烈火。在熔漿般的熾熱中,沢田綱吉的眼眸寂然,眼中映照著桐原理莎肆意伸展的惡毒模樣。


    “不,比狗還要卑賤可憐。是蟲子,誰都可以輕輕踩死的蟲子。”


    “我有很多錢,多到你難以想象。我可以輕易的在東京買下一棟公寓樓,但是我沒有。”


    “我故意選擇簡陋的公寓,是為了傷害你。”


    “我故意對你關懷備至,是為了傷害你。”


    “我答應你的交往,也是為了傷害你。”


    “我說出去賺錢,但是其實我沒有,每次我都去不同的地方旅遊,享受著你的提心吊膽,擔憂不安。患得患失的感覺如何?像不像站在懸崖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知道你的病為什麽一直不好嗎,因為我換了你的藥。我做了一模一樣的藥,還記得我看的那本英文書,藥理學。我在博士那裏可以借到實驗室。”


    “我看著你一寸寸的被我捏碎脊骨,踩碎人格和尊嚴,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


    “我要親手毀了你,為了這一天我忍了很久。那個推特你也看見了吧,那是我故意為你寫的劇本,你喜歡嗎?看到的時候是不是很心痛?”


    “從到東京的那一天,我就已經想好了所有的計劃。不如說,從最開始,我的主動接近都是為了毀掉你。”


    桐原理莎的手撥開沢田綱吉額前的頭發,手指摸過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梁,還有他的嘴唇,最後是他的脖子,她的拇指輕輕刮了一下沢田綱吉的喉結。


    “已經長成男人了呢,快要17歲了吧,喉結都變得這麽明顯,以前你總是軟乎乎的,像個小女孩。”桐原理莎聲音快樂,像是剛剛參加完舞會,笑意愉悅綻放在臉上。


    桐原理莎轉頭走向廚房,手在灶台的邊緣劃過。桐原理莎雖然沒看沢田綱吉,但是她卻感知到他的視線一直都在她身上,就像是愛人追逐著蝴蝶。


    桐原理莎拿起一把手掌大小的水果刀,細細的打量著,“知道我為什麽每次帶回來的禮物都是刀嗎?”


    “為了殺掉你。”桐原理莎笑著歪了歪頭,刀指向沢田綱吉。


    “不同的刀有不同用出。割開皮肉的,斬斷筋的,剁開骨頭的,剔除骨縫間的細肉和關節的。”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我都在想你血流成河的模樣。”


    桐原理莎突然扔出了手中的刀,沢田綱吉神色微變,那把刀頓時擦著他的耳朵釘到了牆上。沢田綱吉的耳朵流下了一絲鮮血。


    “好玩嗎?”桐原理莎又拿出了另一把刀,慵懶的靠著身後的灶台,“剛才是熱身。你知道,我扔飛鏢非常非常的準。”


    “我會在這間房間裏殺掉你,門已經徹底被我鎖死,沒有我的指紋或者密碼,你離不開。如果你想逃走,隻有一個辦法,割下我的手去開門。”


    “這個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有刀,你知道我買了多少刀,你可以反抗,用任何工具。”桐原理莎從櫃子中拿出一把小臂長的刀,扔到了沢田綱吉的腳下。


    “現在開始,我要殺了你,你要好好逃跑。如果你乖乖站在那裏不動,會讓我少很多樂趣。”


    沢田綱吉低頭看了一眼腳前的刀,沒有任何動作。他沒有撿起武器,似乎不打算自衛。


    桐原理莎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你如果喜歡徒手對敵的話,當然也可以。”


    下一刻,桐原理莎突然衝到沢田綱吉身前,手猛的抬起向著沢田綱吉的肩膀紮去,沢田綱吉躲開的瞬間,桐原理莎虛晃一招,膝蓋直接撞向他的肚子。


    沢田綱吉猛地彎腰,下一刻刀鋒直接擦著他的臉頰,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線,鮮血頓時從他的臉頰滑下。


    沢田綱吉倒退幾步,退開桐原理莎的攻擊範圍。


    “不打女人,所以才不動手嗎?一些原則可真奇怪。”桐原理莎彈了彈刀鋒,又對著沢田綱吉衝了過去,“你一直都重視自己心中的原則勝過其他。”


    “重視之人和你的原則出現矛盾的時候,你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己的原則。”


    沢田綱吉並沒有出手攻擊桐原理莎,他一直在閃避,但是桐原理莎的招式詭譎,讓人捉不到痕跡。沢田綱吉的肚子已經被踢了好幾腳。


    桐原理莎並未出全力,“還不動手嗎,看來你也清楚,你並不是我的對手。反抗隻會招來更多的傷害,你很聰明。”


    “但是繼續玩下去我也很累。”


    桐原理莎扔了手中的刀,從牆壁的櫃子中拿出了一盒趁手的小刀。他們擺的整整齊齊,是她曾經去瑞士帶回來的禮物。


    “來玩扔飛鏢吧。”


    桐原理莎不緊不慢的扔著小刀,飛出去的刀卻像是長了眼睛,封鎖了沢田綱吉的行動空間。他不得不用輕傷換取生機。


    一把刀擦著他的脖子飛過,流下一條血線。沢田綱吉身上的衣服的淺灰色襯衣已經被鋒利的小刀紮破,很多次為了躲閃,刀穿過他的衣服將他釘到了牆上。


    鮮血順著他的手指一點點的滴到地上,他在接住迎麵而來的飛刀時割傷了手,正好是手心。


    她將沢田綱吉逼到他自己房間的角落,他像是一隻走投無路的野獸。


    不,不是野獸,是家犬。被逼的走投無路的喪家之犬。即使圈養人如何欺負他,毆打他,也不會對著主人齜出獠牙。


    “現在還不反抗嗎?沒辦法麵對一個變態殺人狂吧?逃跑就應該花光你全部的力氣了。”


    桐原理莎抬手打翻了沢田綱吉的魚缸,浴缸倒翻,水潑了一地,接著發出了哢擦的脆響。黑色金魚掉在地上,失去了水後它拚命的在地上擺著尾巴想要活下去。


    “這樣呢?你不是最重視這些無關緊要的小東西?為了一點點放在心裏的東西,就能夠犧牲自己,忽視愛你的人?”


    麵無表情的沢田綱吉在這個時候眼睛微微一動,他看向桐原理莎,眼神有著無法解讀的情緒。


    桐原理莎滿意的看著他神情的異常,果然他一直這個樣子,永遠隻看向別的東西。她的行為甚至比不上一條魚能夠引起他表情的變化。


    桐原理莎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刀刃不停的向著沢田綱吉紮去,每次都被他險之又險的避開,但是衣服還是被劃破,變得狼狽不堪。


    他毫無頭腦的在房間裏亂竄,最後還是被桐原理莎逼到房間的角落。


    最後一柄刀朝著他飛過去,沢田綱吉吃力的調動著身體躲開,此時他的頭上已經布滿了冷汗,脖子上也有著橫七豎八的劃痕,傷口不重,沒有流血,但是卻能看見盤織交錯的紅線。


    “啊,真是,最後一把刀都被你躲過去了。”


    桐原理莎沒有給沢田綱吉喘息的機會,她走過去,在他僵硬的反應中毆打他,拳拳到肉。


    他的眼睛變得青紫,嘴角裂開,牙齒被鮮血染紅,她的拳頭冰雹一樣落在他的傷口上,逼出更多的鮮血。


    桐原理莎的表情十分冷靜,她是笑著的,但是眼睛卻像是沒有理智的野獸。


    她心中隻記得一件事,傷害他。


    傷害他。


    讓他痛苦,讓他求饒。


    桐原理莎攥著沢田綱吉的頭發,將他拖起來,鮮血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她對著牆壁,將沢田綱吉的腦袋狠狠撞過去。


    砰——


    砰——


    砰——


    潔白的牆麵上多出幾個蘋果大小的紅色印子,上麵沾著粘稠的血液。


    桐原理莎鬆開手,沢田綱吉頓時像是失去了提線的木偶,軟綿綿的落在了地上。


    沢田綱吉臉上滿是血汙,眼神有些渙散,無法對焦。但是他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什麽。


    桐原理莎站在他身旁,冷漠的看著他。他奄奄一息,臉上塗了一層鮮血。


    快死了?


    桐原理莎半跪下身體,眼神冰冷的看著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的喘息很劇烈,似乎十分痛苦。他的口鼻都在流血,他眼睛微微一動,終於透過血色看清了桐原理莎的臉,他的表情頓時變得輕鬆,似乎想要微笑。


    他的手緩慢抬起,伸向她的臉,嘴唇一動就流出鮮血,他說了什麽,但是卻發不出聲,他受的傷太重了。


    [……]沢田綱吉的嘴唇間蹦出幾個字,除了他沒有人知道他想要說什麽。


    他的手即將碰到她的臉時,卻被她啪的一下打開,隻能無力的落在地上。


    “結束了,沢田綱吉。”桐原理莎拿起刀,對著沢田綱吉的喉嚨紮了下去。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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