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麽禮物?”傅時戟挑眉疑問道。莊隅搬出個小凳子,站在上麵取出櫃子中做醒酒湯的原料的靈芝,沒好氣回道:“我買的什麽你不都知道麽。”傅時戟介意他的無禮,低沉著說道:“你啊,就會敷衍我。”然後便踏著樓梯上了樓。莊隅自然聽見了他的話,隻聳聳肩,心底道雖然羊毛出自羊身上,自己去尋的款式也算是心意了。想到第一次為傅時戟過生日時,他確實心意滿滿。手工做了張賀卡,自己動手給信封上畫了隻小貓,還紮了個蝴蝶結,放在了門口台櫃上最顯眼的位置。結果傅時戟看都沒看,就讓正在收拾房間傭人處理了。傷了心的莊隅再也沒準備過禮物,全拿著傅時戟的卡給他刷一份奢侈品,傅時戟也是戴了一次就不知道扔到哪去了,反正莊隅再也沒見過它們的身影。取出處理好的靈芝,莊隅將其放到鍋裏沸水中煮,氤氳的蒸汽升起,莊隅拿著長柄湯勺攪拌。他下廚房做的最多的就是醒酒湯,夜裏禁止傭人進主屋,傅時戟應酬回家晚了,都是莊隅開火給這大少爺煮湯。這醒酒湯卻也好做,煮好的靈芝湯水放涼後倒進少許蜂蜜水中攪拌便可,隻是有些費時間。傅時戟上樓後先去浴室洗澡,圍著浴巾出來時莊隅還沒有上樓,便穿著浴袍進了書房。莊隅的學習桌放在傅時戟的書房,與傅時戟的辦公桌緊緊相連。一眼掃過去,傅時戟就看見了精巧的禮物盒子。他的衣著服飾皆有專門設計師負責,對於傅時戟來說,商場能能買到的東西都是低端貨色。傅時戟打開盒子,裏麵裝的果然是從他賬麵劃掉的那筆錢購買的袖扣,盒子裏還有封信,傅時戟打開繞有興趣地看了一眼莊隅生搬硬湊的吉祥話,好似在祝他八十大壽。“嗯?”傅時戟看到了被壓在筆筒下的一張紙,裏麵的內容後,他的眼神陰沉,被莊隅的吉祥話惹出笑意的嘴角也降了下去。傅時戟將這封情書扔到垃圾桶,厭惡地走到衛生間擦洗手指。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傅時戟感覺有人玷汙了他最幹淨的東西。甚至從心底蔓延出一個詭秘的聲音,催促著傅時戟把莊隅關起來,不要讓他見旁人,這樣他才能隻屬於自己。傅時戟揉著額角,持著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喂,誰啊,大半夜吵我清夢。”電話那端的人迷糊地抱怨。傅時戟冷淡道:“我感覺自己精神不對勁兒,明天早上和我見一麵。”說完後便將電話掛斷,沒有理會那邊心理醫生的抱怨。“怎麽這麽晚還打電話。”莊隅將醒酒湯端給傅時戟,“已經不燙了。”傅時戟接過托盤,喝掉裏麵的湯水又扔回給莊隅,然後壓抑著情緒徑直走回了臥室。“額,你怎麽…”莊隅察覺覺傅時戟莫名其妙的冷淡,明明方才還一副高興的樣子。但莊隅的詢問還沒說完直接被門板隔離在了外麵。莊隅被惹得莫名心裏堵的慌,將托盤隨手扔到一邊櫃子上,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莊隅蜷縮在柔軟的床墊中,將枕邊一隻貓咪玩偶扯了過來,使勁揉搓幾下,將這貓咪充作傅時戟,對著它道:“是不是有病啊,翻臉比翻書還快。”本想趕著今天傅時戟心情不錯,然後把畢業旅行的事情講給他聽,應允的可能性會大一些,結果無疾而終,白白浪費這個好時機。第二天,莊隅收拾書包上學的時候,傅時戟已經出門,莊隅將情書的事情早已經忘在腦後,沒注意傅時戟已經將那封情書扔到垃圾桶裏。直到在看到蘇念的時候,莊隅才想起忘記把書信還給她,他隻好保持著過去相同的態度。蘇念瞧著他的樣子便知道了莊隅的拒絕。接下來的幾日莊隅都無精打采,隻要班長周芳芳依舊見了他,便央求著旅行的事情,原本著可去可不去的旅行在莊隅腦海裏紮了根,決心非要在這一次也讓傅時戟遷就他。終於在考完試之後,他再次尋到機會。莊隅拿著考完立即就判出成績的試卷,到書房找傅時戟簽字。傅時戟是莊隅黑紙白字寫在紙上的監護人,事事要經他的手。這次考試出題簡單,盡管莊隅即便沒怎麽複習,三門主科成績中隻有語文寫錯了一個字扣了分,其餘兩科都是滿分。莊隅握著試卷深呼了一口氣,扭捏地走到傅時戟身旁,柔聲問道:“你有空麽。”傅時戟停下敲擊電腦鍵盤的手指,接過莊隅的試卷,隨手簽了他的姓名又扔了回去。莊隅有點委屈地撇撇嘴,不知道為什麽那日之後他就對自己的態度這麽冷淡,他認認真真地回憶了那天自己的行為沒覺得有不妥之處。被駁了麵子,本想賭氣走開,但他想念著明天就是出發的日期,便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我考的很好的,隻有語文差一點點。”傅時戟反問:“嗯?一點點?這樣愚蠢的問題也會犯錯。”莊隅連忙解釋:“我已經很努力了,考在班級前三呢,老師有誇獎我的,所以…”“所以呢?”傅時戟悠悠道,猜出莊隅有所圖謀。“所以可以給我一個獎勵麽。”莊隅伸手拽住傅時戟的胳膊晃了晃,明顯的撒嬌意味。這樣的舉止加上莊隅的青澀的語氣,傅時戟少有享受這樣的待遇,適當的示弱撒嬌對傅時戟來說很適用,“說說看,什麽事求我。”莊隅上一次露出這個模樣,是求著他告訴廚子不要再給他的菜裏加胡蘿卜。上上次是求他告訴學校那邊的老師,早課要長期請假,因為他喜歡睡懶覺。還有……反正這些無關痛癢但莊隅做不到的事情,傅時戟都應允了,花言巧語的小騙子,吃準了這招對他很適用。“就是去隔壁市的班級旅行,明天開始差不多三天,我能參加麽。”莊隅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因為他看見傅時戟並不想聽他繼續說下去。“你曾答應過我什麽?”傅時戟沒有直接回答莊隅的問題,而是提出另一個疑問。莊隅蔫蔫地垂下頭:“答應你在家要陪你,可是,可是他們都去,整個班級隻缺我一個人。”“小孩子的遊戲你也要參與麽,我記得你並不喜歡,這次是什麽原因呢?”傅時戟眼眸幽深,猜測莊隅是因為那個送給他情書女孩子。那些人又髒又蠢,為什麽莊隅要和他們相處?這個疑問他也拋給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聽了他的描述後並不覺得這是傅時戟簡單的吃醋。傅家不知從哪一輩起,某些精神問題就刻在了基因中傳給後代,偶爾會顯現在某人身上。傅時戟自出生就深受其害,此時這種異象不容忽視。詢問傅時戟幾個問題後,他發現這種獨占欲隻體現在他養的那個小孩身上,便勸他一定要識別莊隅對於他而言是什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