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一點、乖一點,每個人都叫他乖一點。莊隅靠蹲在門板後,蜷縮著身體,整個房間無比寂靜,莊隅甚至能夠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他沒有聯係外界的通訊工具,無法做任何事,除了等待傅時戟回家。他哭了鬧了,將身邊所有的東西砸碎,可第二天總會換上新的,嘲諷他的幼稚反抗。“怎麽瘦了?”忙到深夜才回家的傅時戟抱起莊隅,發現他的體重又輕了一些,傅時戟將他輕放到床上。莊隅不想看見傅時戟,把自己藏在被子裏。傅時戟沒有在意,隔著被子將裏麵的莊隅護在懷中。“傅時戟,你別關著我了,好嗎?”莊隅模糊的聲音從被子中傳出來。僅僅三天,他就受夠了這樣的日子,他寧願像以前一樣,與傅時戟維持著表麵的平和,隻要自己撒撒嬌就能換得一些自由的空間,隻要按照傅時戟的要求陪著他就可以。“可是我怕你跑掉。”傅時戟笑道,“這樣多好,你隻要在屋子裏等我。”寶貝總是要關在箱子中,才不會被任何人窺伺。“你這麽珍貴,總會有人想把你從我手中奪走,那個叫蘇念的女孩,是不是還給你寫過情書,這些我都知道,但我不舍得同你發脾氣。”莊隅沒有回話,安靜地躲在被窩裏,被傅時戟的言語喚起記憶中那封丟失的情書,原來是被傅時戟看到了。“我把它撕碎了,可你後來還為她照了照片,你是有多喜歡她啊。”傅時戟嫉妒莊隅會在意別人,所以他將莊隅托何媽郵寄的那封裝有蘇念照片的信燒掉了,沒有人能夠從他身邊奪走莊隅。“你……是個瘋子。”莊隅第一次見識到了傅時戟的瘋狂,他居然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就連一個他本就沒在意的旁人也不許接觸。“對啊,我可是第一次見麵就告訴你了。”傅時戟扯開蒙在莊隅頭頂的被子,看著他漲紅的臉蛋,笑道,“而且,我的病隻有你能治愈。”莊隅害怕極了,閉上眼睛,並不想看到這樣的傅時戟。傅時戟沒有強迫莊隅看著他,在他的額頭留下一個晚安吻。每天會有新鮮的食物送進莊隅的房間,莊隅沒有胃口。但隻要他少吃一頓,晚上傅時戟回來,就會當著傭人的麵給他灌進肚子裏。莊隅受不了這樣的羞辱,他拿著羹匙慢慢地舀起食物,然後吞咽下去,直到碗裏的米粥見底才停。“嘎吱”鎖住莊隅的門被打開,這幾天傅時戟不論多麽忙碌,總會準時到家。莊隅見傅時戟進門,捧著小碗給傅時戟看:“我都吃掉了,明天我可以去上學嗎?”他藏下了所有的抵抗,縮回尖指甲,將沒有任何攻擊性的肉墊遞給傅時戟,希望能換回當初那個溺愛著他的傅時戟。“小騙子。”傅時戟自然能看透莊隅的偽裝,但他愛極了莊隅討好自己的模樣,為了一點點利益就可以圍著他轉一整天,嚐到甜頭的時候還會朝他搖尾巴。莊隅憤恨地將碗扔在地麵,大聲吼道:“你到底要把我關到什麽時候!”傅時戟眸子微閃,殘忍又冷漠地說道:“唔,我想想,關一輩子好不好?”第24章 認輸被莊隅扔到地麵的粥碗,已經破碎到無法撿拾起來,碎片橫鋪在傅時戟和莊隅之間。莊隅赤腳站在地板上,些許飛濺的鋒利瓷片劃傷了他的腳麵,但這些微不足道的疼痛,他已經感受不到了。“你和旁人不一樣,你不可以這麽對我。”莊隅忍住即將傾出的淚水,緊繃著身體,對傅時戟喃喃道。傅時戟的視線落在莊隅傷處,眼裏的冷漠有所鬆動。“那你……這樣和李元勝有什麽區別?!”莊隅恐懼地望著傅時戟,精神緊繃到極致,瞟到傅時戟身後沒有落上鎖的門,竟然不顧前方的瓷片,抬腳就要踏出去。但傅時戟快了莊隅一步,在莊隅的腳落在瓷片鋒利的邊緣之前,便攔腰將他橫抱在了懷中,莊隅瘋了似的拍打傅時戟的胳膊,往日裏的隱忍一股腦發泄出來。“嗚嗚,嗝,嗚嗚……”莊隅哭到打嗝,控訴傅時戟的行徑,“你、你叫獵二看著我,不叫我和別人接觸,我什麽都要求你,你還把我關起來!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是這樣的。”傅時戟胳膊處的衣料被莊隅的眼淚浸透,將莊隅扔在床榻上,傅時戟脫掉西裝外套,鬆了鬆領帶。莊隅看他這個模樣更加害怕,如脫水的魚兒掙紮著,卻被傅時戟扯到身下,他質問道:“我和李元勝沒有區別,嗯?你知道他曾做了什麽?”傅時戟不屑提及那個肮髒齷齪的名字,沒想到在莊隅的眼裏,他和李元勝居然畫上了等號。莊隅隻是怒意湧上心頭,口無遮攔地貶低傅時戟禁錮他的行為,這下子方才感到後怕,但不想露出妥協的一麵,側過頭默默流淚。傅時戟俯身打量著莊隅越來越精致的臉頰,沉聲道:“十六歲是不是都懂了?”莊隅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傅時戟態度強勢,拉下莊隅的胳膊,怒極反笑道:“怎麽還害羞。”莊隅的眼眶紅腫,微微卷曲的睫毛打著戰,此時看起來著實令人憐愛。但莊隅不知道怎麽麵對這個可怕的傅時戟,好像不論此時自己說什麽做什麽,都隻會惹他發怒。“你啊,”傅時戟喟歎道,“是迫不及待想要嚐試一下嗎?”他早就想親吻莊隅,想捏著莊隅的後頸,迫使他迎合自己的欲望。“不要。”莊隅被傅時戟的言語嚇到,瑟縮著後退,但他退一尺,傅時戟進一丈,莊隅被壓在床麵上,眼前是傅時戟迫近的麵孔。莊隅透過傅時戟漆黑的眸子,看見了一個任人宰割的自己,莊隅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對那朦朧的行為感到惡心。童年的事對他造成的陰影實在過大,他的身體甚至想起了李元勝油膩的手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觸感。雖然心底知道傅時戟是不同的,但卻忍不住一陣惡心。“傅時戟,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想走了。”莊隅眼底失神,拚命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