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隅喉結一哽,堅定拒絕道:“我不要!”他不想再聽到傅時戟的聲音,將電話掛斷。莊隅提著收拾好的皮箱,走出了臥室,客廳裏傅老太太的身影早就不見了,桌麵的擺放的茶水也沒有絲毫熱氣。莊隅沒有見到別墅裏的用人,更沒有人攔住他的人,院子裏景致依舊,靜謐幽深,徒步走出大門時,隻有一個陌生的車輛等候著莊隅,司機告訴他自己是受傅老夫人的吩咐送他離開的。背對著居住了十年的別院,莊隅無聲地說了句“那就,不要再見了”。第49章 理由傅老夫人派來的司機聽候吩咐,詢問莊隅要去的目的地,莊隅心底隻有一個城市的名字,荊市。“我隻能送您到這裏了。”司機將莊隅送到機場停車處,見這個小少爺似乎沒有獨自出過遠門的模樣,便於心不忍地添加了句:“要是您沒有預定機票,可以到窗口訂票,荊市應該再j省,有些遠。”“哦。”莊隅緩過神,輕點了下頭,他還在為自己已經離開傅時戟這個事實恍惚著。透過車窗,莊隅看見外麵的行人提著行李來來往往,他們的臉上大多數都是欣喜的表情,或許是去旅行,或許是去見遠方的親朋,總之都是為了另一端的期待。可莊隅不知道自己能夠在那邊會遇到誰,但他應該快樂,勾了下嘴角,他扯出略微僵硬的笑臉。莊隅把手伸進裝著現金的口袋中,想要送給這個寬待自己的司機一些小費,但低頭看了隻有幾摞的現金,又有些小氣地將手縮了回去。司機注意到了莊隅的行為,隻感覺這個小孩兒很有趣,盡管老夫人吩咐要將這個孩子帶走,可作為老夫人幾十年的專屬司機,他知道傅老夫人對這個孩子是心軟的,若是真動了別的想法,怕是也輪不到他來送這孩子離開,所以司機也對莊隅態度和善了些。“請您務必記住老夫人交代您的事。”在莊隅正要下車時,司機提醒道。雖然老夫人放過這孩子了,可是從未給過任何人絕對沒有第二次機會的。莊隅沒有回複,司機訕笑一聲,知道自己的好意並沒有被心領,可他調轉車身離開的時候,莊隅卻繞過了車子前方,在車門邊停下腳步,敲了敲司機那側的窗子。“您有什麽吩咐嗎?”司機將車窗下滑到半扇,有些疑惑地問道。“謝謝你。”莊隅道了聲感謝,然後將一小疊現金遞給司機,這才轉身離開。“您出門在外,還是自己留……”司機握著這疊錢想要還給莊隅,可打開車門正要去追時,又怕傷了這孩子的自尊心,最後隻好作罷。莊隅拖著箱子進入售票廳,按照指示走到售票口處。“要一張從這裏到j省的車票。”“您好,請出示身份證件。”售票員隔著玻璃板,對莊隅說道。莊隅一愣,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衣服口袋,他的身份證件都在傅時戟那裏被保管著,自己剛才出來得匆忙,竟是忘記了,也沒有仔細尋找。“我…忘記帶了,能不用身份證嗎?我可以多交一部分錢。”莊隅很認真地詢問道。“嗯?”售票員禮貌道,“非常抱歉先生,必須實名訂票,若是您不急,建議您回家取來,我這邊再為您辦理。”莊隅垂下眸子,因為後麵乘客的催促,隻能拖著行李暫時走到旁邊,他靜靜看著下一個等候的乘客將身份證件和錢交給售票員,沒幾秒鍾,就輕鬆地得到一張薄薄的機票。一個、兩個、三個…直至窗口前沒有排隊的乘客,但再怎麽等下去,機場的規定也不會為莊隅更改。莊隅隻能疲憊地離開售票廳,他現在手中連一部手機都沒有,因為莊隅害怕傅時戟在裏麵安裝了定位,不敢帶走別院的任何東西。其實莊隅早就知道傅時戟在他身上放了定位器,卻無法確認是哪個物品,他被孫成野帶走時,獵二很輕鬆的找到了自己,他可不認為獵二是條狗,順著自己的氣味就能摸過來,所以格外小心。好在不遠處便有一家出售手機的商店,莊隅選擇了一款很便宜的手機,價錢比剛才給司機的小費還要低。但莊隅還是因為沒有身份證無法辦理電話卡,走出門店,他特意選擇了一家看起來不是很正規的旅館,以丟失證件為借口,並出了三倍的價格讓老板愉快地將鑰匙交給了他。旅館逼仄的房間裏,莊隅用手機連上了這裏的網絡,屋子裏的床和椅子都太髒了,莊隅坐在行李箱上,搜索在哪裏可以辦理假的身份證件和手機卡這些必備的東西。他雖然沒有獨自應對過這樣的瑣事,不過好在網絡可以為他回答部分問題。劃過幾個頁麵,在隱蔽的角落裏,莊隅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聯係地址,離這裏有些遠的二手市場,他決定明天去看看。莊隅繼續搜索著荊市的地理風貌,那裏比莊隅想象中要好些,到了荊市自己要先找到工作,然後租個房間,開始新的屬於自己的生活。……可他準備了好久的考試也許無法趕上了,這是莊隅唯一遺憾的事情,白白浪費了半年的準備時間,不過以後或許還有其他機會,莊隅樂觀地想,反正未來還很長。“但這裏真的好髒啊。”傍晚,莊隅決定在旅店的床上休息,可就算努力忽視被被子上的油汙和床縫處的頭發,他也實在壓不住翻騰的惡心感,裝作瞎子躺在上麵,他隻好從箱子中翻出幾件衣服,鋪在床麵上當做床單。莊隅躺在衣服上,他很累但卻沒有睡意,欣喜、傷心、焦灼,這些情緒不知道哪個占了上風,促使他萬分不安。他隻好刷著手機,茫然地繼續尋找有用的信息,去往荊市的路線,以及獨自出門在外需要準備的物品和注意事項,他看得很仔細很用心,努力不要再想起傅時戟。傅時戟會不會找到他?忽然,這個問題憑空出現在莊隅的腦海,萬能的網絡也無法為他解答這個疑惑。雖然傅老夫人將自己放走,可是莊隅不確定老夫人能夠將傅時戟攔下,因為莊隅見過傅時戟因為自己說出要離開,便要將他關在屋子中的可怕模樣,他不會那麽輕易放過放手的。“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莊隅神經質般自言自語道。*傅時戟在接到莊隅的電話後,便知道一定有人對別院裏的莊隅動了手腳,莊隅絕對不可能自己離開別院的。他眼神凝重,篤定那個人是自己的母親。可就算母親要讓莊隅離開,莊隅若是不願,在剛剛的電話中他應是求救而不是道別,莊隅總是試圖想要離開自己,傅時戟並不理解莊隅為何存在這樣的想法。他的孩子很乖,在很小的時候養在了自己的身邊。莊隅對他很依賴,傅時戟也為莊隅提供了最好的環境,讓任何人都無法傷到自己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