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時間過得真快。”楚牧知道莊隅要參加考試,便說道,“好好準備,你的戲份再過一個星期就能殺青了,提前祝你取得理想成績。”莊隅點點頭,他知道劇組已經非常關照他了,黎文將自己角色的戲份集中放在了前麵,他是主要配角中最先殺青的演員。“你今天看起來比之前好多了。”莊隅仔細地看了眼楚牧的臉色,語氣輕快地說道,“是處理好事情了嗎?”莊隅對於別人的情緒很敏感,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黎文宣布劇組放假的時候,他看出了楚牧的憂慮,但是楚牧拒絕了自己的幫助,好在他的麻煩已經解決了,楚牧又恢複了往常的模樣。“嗯,讓你擔心了。”楚牧無奈道,“什麽都躲不掉你。”雖然孟昌對劇組的壓迫到此為止,但是他又虧欠了周慕陽,楚牧想立即還清,可是想了一天,也沒想出自己有什麽東西拿得出手,隻能在以後找到合適的時機償還。一周的時間是七個日夜,日升日落,轉瞬即逝。莊隅拍攝的最後一幕是在橫舟最貴的一塊影視基地完成的。沒有幾個劇組願意掏高額成本在這裏拍攝,有些劇組想省精力,甚至在日常場景裏搭綠幕拍攝。奢華的宮殿場景是剛完工不久的建築,宮殿的飛簷高翹,格調古派,頓生莊重之感,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殿四周裝飾玉器、金瓶,瓶中置花,花萼潔白如骨瓷,泛出半透明的光澤。美酒玉觴、古琴涔涔、鍾聲叮咚,場景恢宏。最近劇組裏的投資忽然大方起來,不僅盒飯的質量提升,拍攝組新增了一些道具,主角配角們的衣服也添了幾套,甚至請的群演也變多了,劇組從中低成本拍攝一下子飛躍到高成本。黎文對他們幾個人私下說明了原因,是因為有一個大方的投資商注資,投資商還不在要求組局投放軟廣也不在劇中插放新角色,像是做慈善般給他們這部連一個知名演員都沒有的小劇組投錢,不過仔細考量一下,他們劇組最出名的就是楚牧了,黎文一度懷疑這個人是楚牧的影迷,被楚牧開玩笑似得繞開了話題。莊隅換了身華貴的暗紅色長衫,頭戴玉冠從屏風後走出,與原本的月白色低調的衣衫形成劇烈反差。明晃晃的宮殿中,臣子們無心宴會,在場的眾人錯愕不已。楚牧一行人更是詫異,他們經曆了許久,可想要找出的幕後的敵人就在他們的身邊,楚牧最開始的判斷是正確的,但是在各種機緣巧合下,使得他放鬆了警惕,隻見莊隅認作是性格略微囂張的富商之子。鏡頭前,莊隅神情冷漠又流露出一股將眾人玩弄於故障中的傲慢,他在眾目睽睽下殺掉近侍,坐到了屬於皇子的座位上。太子已經被殺害,其餘皇子也因為各種離奇的原因死亡,最終隻剩下了皇帝流落在民間的一個孩子。大局已定。臣子們雖瞧不起這位民間皇子另一半低賤的血脈,可是他們都失敗了,所有放在棋局中廝殺的棋子已經被丟出棋盤。“哥,這杯酒敬你。”莊隅嘴角勾起冷笑,從高台上走下,將一杯酒遞到楚牧麵前,慵懶道:“要是沒有你相助,我早就死在刀刃下了。”他們最初相識,莊隅被一個山匪抓住,莊隅的計劃還沒有開始就因為這個意外差點崩盤,最後還是楚牧這個被雇傭的江湖殺手將他救下。“你是我的弟弟?”朱籬眼中錯愕,她貴為嫡出的公主,委托楚牧等江湖人士找尋殺害皇兄的凶手,可這個人就是她倍感親近的人,但這個‘弟弟’卻將她所有親近的人害死。她感到崩潰,她原本還以為凶手是朝堂上的皇子或是大臣,水落石出後,結局居然這樣荒唐。“我不是你弟弟。”莊隅踱步走到她的麵前,語氣略帶嘲諷道:“我的母親是低賤的歌姬,被人殺了連一個墳墓都要我賣身去建,你的母親可是當朝的皇後。”這個殘忍至極的人謀劃著所有人,終於走到了如今的位置。“不…不是,為什麽是你?”朱籬被莊隅壓迫地無法呼吸,彎著身子,眼眶裏滿是淚水。“哦?為什麽我不可以。”莊隅低沉地笑出聲,他環顧眾人麵目,所有人都將賭注壓在其他皇子身上,隻有莊隅壓給了自己。所有人都輸了,隻有他贏了。“完美,ok”黎文叫停,宣布莊隅的戲份結束,拍攝莊隅的鏡頭終於從他的眼前挪走,莊隅飾演的角色正式殺青。講完最後一句台詞之後,莊隅還有些不舍,這個陪伴他將近兩個月的角色已經成為他重要回憶的一部分了。“幹得漂亮!”朱籬直起腰,摸了把眼淚後瞬間出戲,一巴掌拍在莊隅的肩膀上,也將莊隅拉出了戲。莊隅眼底的眷戀立即消失,他謹慎地後退一步,生怕朱籬再對他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楚牧也走到莊隅麵前恭喜道:“殺青了,剛才的感覺很棒,以後若是還想拍戲玩玩,記得找我。”“嗯,等以後有機會。”莊隅鬆了鬆肩膀,嘀咕道,“找個輕鬆的劇組,我可不想這麽累了。”黎文的要求太嚴格,剛才的場麵都排練四遍了,但不得不說,他最後的表現是這幾次中最好的。“我也再不想再拍他的戲了,連著兩部都是他的,我快散架子了,下次我找個喜劇,約你來玩。”朱籬揉揉脖子,她的頭冠沉甸甸的,是特地請的手工師傅定製出來的,借鑒朝代背景又添加了藝術特色,很有質感。“一起拍個照片!我就要這個發冠道別了。”為了紀念自己脖頸勞損的歲月,她拉著莊隅和楚牧一起拍攝照片,其他演員也圍了過來,原本是朱籬為了紀念發冠的小合照最後成為了整個劇組的合照。這場戲每個角色都在場,合照中人數眾多,每個人都一副笑顏。莊隅被安排到了中間的位置,黎文特地買了一個蛋糕慶祝莊隅殺青。莊隅忽然被眾人簇擁,有些手足無措,他平日裏與其他演員的距離很遠,還以為他們對自己沒有任何感情,可是不斷有人對他說道殺青快樂的話後,莊隅莫名湧出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感覺。莊隅雖不喜歡甜食,也嚐了一小口蛋糕,甜膩但難得合莊隅的胃口,他留下一半沒有觸碰的,裝進包裝盒中。橫舟基地外。傅時戟一邊在車子中處理事務一邊等待莊隅下班,他掐算著時間放下文件,抬頭就看見莊隅提著一個袋子從橫舟走出來。“猜猜這是什麽?”莊隅上車後,坐在傅時戟身邊,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