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隻有貓咪才能陪伴著他。但是傅時戟十年如一日的避世被別人看成了龜縮和退讓。在傅老爺子將傅家完全交給傅崢後,傅崢以鐵腕掌控了傅家,在族譜的家主位置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可時不時也會有刺耳的聲音出現,比如他的出身隻是庶子。其他世家的人寧願承認傅時戟也不會承認他,這是世家子弟骨子裏的傲慢,在酩酊大醉後,傅崢來到別院挑釁。傅時戟目中無人的態度令傅崢惱怒,傅崢醉的糊塗,抬腳朝聞聲而來的貓咪狠狠地踢了一下,然後大搖大擺地離開別院。柔弱的貓咪禁不住傅崢盛怒下的發泄,連夜被送往寵物醫院,經過搶救後還是被宣告死亡了。傅時戟感受到了無助,他難以克製自己脹痛的頭部,唯一給他帶來安全感的地方也消散了,傅時戟離開醫院,獨自走回別院。後來傅家便亂了。因為傅時戟在默默地蠶食著傅崢所構架的傅家,所有人都看到傅時戟病情的好轉,至少在人前傅時戟的精神狀態十分穩定。傅崢眼看著自己的權利被瓦解,正是因為他非正統的出身,也令所有人對他的家主地位感到質疑,在傅崢和傅時戟的博弈中,勝利的天平朝著傅時戟的方向傾斜。傅崢落敗後,他追問傅時戟忽然發難得原由。“貓。”傅時戟冷漠地給出了無法讓人理解的回答,傅崢覺得傅時戟是在戲耍自己,把自己當成了傻子,傅時戟在咆哮中被人拖走。傅時戟正式接任傅家後,他沒有再養貓或是任何動物。那層籠罩著傅時戟的玻璃罐子逐漸加厚,讓他更加難觀察到外界。最後罐子的材質變成了水泥,將傅時戟鎖在了裏麵,他的喜怒哀樂無,甚至生或死都沒有人發現。這就是傅時戟的一生,他的生命從未有過一縷陽光。“你錯過了他。”腦海裏的聲音說道。“錯過了誰?”垂垂老矣的傅時戟不知道有誰是值得自己遇見的。“是你的寶貝,你的救贖,你的希望。”麵對這些充滿生命力的詞語,傅時戟無措道:“那他…很好嗎?”“他很好,他叫莊隅,是世上最好的存在,傅時戟,不要讓他等太久,他會哭的……”傅時戟想,如果他能夠遇見莊隅,便會把所有的東西送到莊隅的麵前,把他放在雲端,不叫塵土染他半點。他會很愛著莊隅,要鎖起來,不能讓別人覬覦自己的珍寶。還有他要比莊隅死得晚些,這樣莊隅的一生都是被自己愛著的……*病床上的傅時戟緩緩睜開雙眼。他看見了趴在床邊的莊隅,莊隅困到睡著,可是不想離開傅時戟,得到護士的應允後,時刻在床邊守著傅時戟,因為護士對他說傅時戟很快就能醒來。“寶貝。”莊隅聽見耳邊的聲音,立即坐直身體,望向清醒過來的傅時戟。“傅時戟,我等你好久。”莊隅眼眶的紅腫還未消散,可憐地說道。傅時戟柔聲道:“對不起,沒有下次了。”萬幸,他這輩子沒有錯過莊隅,他的寶貝,他的救贖,他的希望。他的愛人。第94章 經年新年前夕,傅時戟便出院了。傅時戟帶著莊隅回到了舊宅,莊隅亦步亦趨地跟隨著傅時戟,每次傅時戟走得步子快了,莊隅便要上前牽著傅時戟。“慢一點。”莊隅拉著傅時戟。傅時戟無奈地輕笑道:“寶貝,我已經康複了。”“醫生說還要養著,天涼,要注意。”莊隅一本正經地重複醫生雖說過的話。傅時戟隻能順從地應下,剛到舊宅,莊隅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後院假山邊的貓窩。這些貓咪居然還記得莊隅和傅時戟的氣味,它們沒有懼怕之意,從貓窩中鑽出來,朝著莊隅喵喵叫喚。莊隅還是帶著手套才被允許摸摸這些貓咪的軟毛,貓媽已經胖了一圈,它看看莊隅忙著擼貓崽子,繞道到傅時戟麵前看著他。傅時戟隨手扔過去一個毛線老鼠玩具,貓媽便追著自己玩了起來。莊隅還以為這些野生的貓咪無法習慣家養的生活,長大後一定會離開,但是它們還是留下來。“傅時戟,為什麽它們不走,明明外麵的世界更好玩。”莊隅撓撓一隻貓咪的下巴頜,貓咪的喉嚨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舒服聲。傅時戟走到莊隅的身邊,伸手摸摸莊隅的頭發道:“因為它們找了家,它們喜歡這裏,所以留了下來。”莊隅輕哼了一聲,他也是像這些貓一樣,找到了自己的家,不願再離開了。起風後,莊隅的鼻尖微涼,他站起身,回首對傅時戟道:“我們進屋子裏吧。”舊宅的屋子很溫暖,生了地熱,莊隅將厚重的外套脫下,也幫著傅時戟將衣服一件件地脫下,傅時戟像是一個稚童般,被莊隅周到地照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