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聲說:“那麻煩你了周哥。”


    沒等周順說什麽,我就掐斷了電話,同時心裏也肯定了一件事情。


    周順肯定有問題。


    現在身在紫竹林送快遞的是我本人,這個情況是怎麽回事兒我雖然不知道,但是送快遞的絕不是周順。而周順卻告訴我說,送快遞的是他自己。


    我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馬路,轉身朝著快遞店走去。


    現在有千百個謎團在心中,我找不到答案,但是我卻能主動出擊確認幾件事情。


    到店裏的時候我並沒有進去,而是找個掩體遮擋住自己,遠遠的朝著店裏麵看去,店裏麵周順正坐在老板椅上清點著賬目,而秦大友則在一旁坐著玩手機。


    看到這幅場景,我更加能夠確認周順是有問題的了。


    稍微躊躇一番,我掏出手機撥通了秦大友的電話。


    我能夠看到秦大友的手機響,而他看了一眼手機,則是看向周順,好像是在尋求周順的同意。


    周順衝著秦大友點了點頭,秦大友這才接聽了電話。


    “喂,咋了寧郎?”秦大友笑著對電話說。


    我想笑著和他搭話,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為了防止漏出破綻,我用輕鬆的語氣說:“店裏麵忙不忙?”


    “不忙啊,咋的了,你的事兒忙完了?”秦大友問我。


    我笑著說了聲沒有,沉吟了一下,我故作不好意思道:“那個,周哥在店裏麵沒?”


    問話的時候我緊緊的盯著秦大友,秦大友轉頭看了一眼周順,見周順搖頭,這才笑著對我說:“你今個不是請假不能來了麽,周哥去幫你送快遞了。你找周哥有事兒啊?”


    “也沒啥大事兒,剛剛跟周哥通過話,不過有個事兒我不好意思開口。”我猶豫著說。


    秦大友問我是什麽事兒。


    我說:“剛剛我老家裏的朋友來市裏給他家人看病,他身上沒帶多少錢,我給他墊上了。我現在手頭也沒錢,尋思給周哥借點錢……”


    “就這事兒啊。”秦大友顯得不自在,回頭看了一眼周順,見周順點頭,這才對著電話說:“等會兒我幫你問周哥要點兒,完事兒下班我回去再給你。”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的心正在慢慢的支離破碎。


    我強顏歡笑道:“那行,不過別告訴周哥是我借的,有點兒過意不去。”


    “放心吧,沒事兒的話就這樣了。”


    掛斷電話,手機被我在手裏死死的握著。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發現自己身邊沒有一個值得相信的人,發現自己身邊全部都是圈套,而我則是像個傻子一樣,朝著圈套裏麵走去,整個認卻是渾然不知。


    我不知道還能相信誰,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將手機放進口袋,我有點兒失魂落魄的朝著出租的房子走去。


    回到出租屋我一頭栽倒在床上,腦子裏麵亂糟糟的一團,什麽也想不明白,渾渾噩噩間迷迷糊糊的在床上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秦大友叫醒的,我抬起頭看了一眼桌子,發現桌子上擺著幾袋熟食以及幾瓶啤酒。


    秦大友笑眯眯的看著我說:“我買了點酒菜,咱哥倆喝兩杯?”


    我心裏冷的結霜,但是表麵卻不動聲色,我笑著點了點頭爬起身到外麵洗了一把臉。


    回來的時候秦大友已經拿好了筷子,啤酒也被他打開了。


    我抓起啤酒瓶,咕嘟咕嘟的一口氣將一整片啤酒灌進肚。


    秦大友被我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阻止我,邊抓著我還邊取笑道:“今天咋那麽猛,以前也不知道啊。”


    “心裏不舒服。”我放下酒瓶,用筷子夾了點兒菜放嘴裏。


    秦大友問我是怎麽回事兒,是不是家裏出啥事兒了。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秦大友見我不說話,也沒多問,從口袋裏掏出五百塊錢遞給我說:“這是你要的錢,我用我的名義跟周哥借的,回頭別忘記還哈。”


    看著紅彤彤的鈔票,我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本以為秦大友是真的把我當朋友看,這才給我介紹這麽一份工作,而現在看來實在是我想的太過簡單。


    秦大友是有目的的,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我突然想起剛離開山村那會兒,老爹跟我說過的一句話。


    “知道咱村裏人為啥願意窮一輩子,也不願意富一時嗎?”


    我搖頭說不知道。


    老爹告訴我:“別的沒的說,就幾句話。”


    “冰霜薄,人情更薄。華山險,人心更險。天空暗,世間更暗。”


    我想我現在已經明白這幾句話的意思,我一直以為鬼是最可怕的,現在看來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搓了搓手,我摸出一根煙,在鈔票上彈了彈,這才放在嘴裏。


    點燃抽了一口,我眯著看著秦大友說:“放心吧,等明後天就給你。”


    “明後天就給我,你有錢了?”秦大友夾了一筷子菜,邊吃邊說。


    我笑著:“沒錢,不過我不準備幹了。”


    “……”秦大友沒說話,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抖,一片豬頭肉掉在了桌子上。


    “幹的好好的,怎麽不願意幹了?”秦大友沉吟一下,將桌子上的豬頭肉夾起來,也不嫌髒直接放進嘴裏繼續吃,樣子表現的很是從容淡定。


    我知道他一直在裝,我也沒拆穿他,依舊漫不經心的說:“老家有點兒事兒,想回去一趟,一時半會可能回不來,所以想辭職。”


    “辭職以後工作可能就不好找了,要不你跟周哥說說讓周哥給你放幾天假,什麽時候忙完了什麽時候再回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秦大友這分明就是在挽留我。


    我有點兒擔憂的說:“這事兒一時半會完不了,周哥能準假麽?”


    “放心吧,周哥肯定能準假。”話音落下,秦大友也知道話說的太滿了,不慌不忙的在後麵跟了一句說:“咱這地特殊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恐怕是沒人願意幹了,周哥留你還留不住呢,怎麽會不願意。”


    是,除了我是沒有傻逼願意被你們這麽糊弄著完了。


    我憤憤不平的想著,不過也沒多說什麽,淡漠的點了點頭。


    秦大友好像看出我心情有點兒不好,匆匆忙忙喝了一瓶酒吃了點兒菜就回去休息了。


    收拾好桌子上的飯菜,我也就躺在床上休息。


    隻是自從知道秦大友和周順都有問題之後,我心裏變得莫名的緊張起來,開始揣測他倆為啥讓我留在紫竹林繼續送快遞。


    聯想著前三個快遞員的事情,我心裏更是有點兒忐忑不安。


    這特麽不是啥犯罪嫌疑人吧?


    這想法雖然有點兒膽大,但是卻完全的符合邏輯,先前三個快遞員給紫竹林送快遞,現在已經死了兩個失蹤了一個,失蹤的那個沒有一點音訊,估計也是凶多吉少。


    我感覺如果我不出意外的話,我也快了。


    辭職這件事的確有點兒鬧心,江伯說如果辭職肯定會死,但是現在不辭職的話死活又是一回事兒。


    我感覺現在有點兒寸步難移,前後都是死路一條,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對策。


    至於我告訴秦大友辭職的事情,也不過是想試探試探秦大友的口風,秦大友肯定會將辭職的事情告訴周順,而我明天上班的時候,直接看看周順的表決就行了。


    如果他同意我辭職,那我就認了。如果不同意,卻放我幾天假,我也認了,正好回頭好好調查一下紫竹林的事兒,以及……以及今天我看到的怪事兒。


    我明明已經離開了紫竹林,那在紫竹林送快遞的是誰?


    絕對不是冒充,因為送快遞的那人和我的穿著打扮一模一樣,長相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在床上躺了會兒,我突然聽到隔壁有點兒響動。


    平房根本就不隔音,稍微有點兒聲音隔壁就能聽到。


    我隔壁是秦大友,那動靜也是他傳出來的,聽著像是在跟誰打電話,不過聲音卻比較小。


    放在以前我肯定不在意,但是現在卻不同。


    我躡手躡腳的下了床,然後打開房門偷偷摸摸的走了出去。


    在部隊學習的那一手,被我發揮的淋淋盡致。


    將耳朵貼在秦大友屋子裏的門上,我小心翼翼的聽著裏麵的動靜,別說,還真聽到了點兒什麽。


    秦大友在給誰打電話,我起初沒聽明白,但是越聽我就越能確定他是在給誰打電話。


    周順。


    秦大友輕聲細語的說:周哥,寧郎要辭職,明天估計就要找你。


    電話那頭周順說的啥我沒聽明白,秦大友的回答我卻聽得真真亮亮。


    “行,我就當做是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明天你跟他說。”


    說完這句話屋裏就沒音了,我想應該是秦大友掛了電話。


    停了一下我也沒多逗留,直接回了屋子。


    秦大友是在給周順通風報信,同樣我也相信秦大友並不是啥大角色,頂多就是個小嘍囉,周順才是真正的神秘人。


    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好一陣子,不知不覺間我慢慢的沉睡過去。


    睡眠中,我做了個夢。


    夢裏麵我被死死的困在了紫竹林裏麵,不管如何就是找不到走出紫竹林的路,紫竹林裏麵更是狂風呼嘯,路兩邊的路燈忽亮忽閃,整個紫竹林死氣沉沉。


    我在紫竹林裏麵不斷的狂奔,想要找到出去的路,更是張著嘴巴大喊,可是不管我怎麽喊就是喊不出聲音來。


    最後跑累了,我扶膝喘氣,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一個白衣女人,打著一把油紙傘站在我麵前,用冰冷陰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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