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過去的時候我沒想太多,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是覺得周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畢竟我破壞了他不少好事兒,而且還一次又一次的挑釁他。就算是你泥人也得有個三把火,他周順肯定不能好好的對我。


    江伯說周順肯定不會害我,還說什麽就算是我殺了他,他也不會害我。這理論純屬扯淡,我他娘又不是周順他爹,他憑啥不會害我?


    我想周順就算不殺我也會折磨折磨我,最少也得是個五花大綁。


    可誰知道等我醒來的時候,身體完全能動,也就是說周順根本沒有綁著我。


    我緩緩的睜開眼,感覺脖子生疼,估摸著是周順砍得那一下還沒讓我回過神。


    睜開眼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小男孩蹲在我旁邊笑嘻嘻的看著我,小男孩長得很俊,五官非常精致,套用現代話說妥妥的一個小正太。


    可我看到那小男孩的時候卻完全沒有誇他長得好看的意思。


    我瞪著眼珠子盯著那小男孩,三五秒後我啊的一聲直接坐起身,然後恐懼的看著那小男孩。


    這小男孩不是別人,就是周順他兒子!


    說真的,我對周順不怎麽害怕,但是對他兒子可是充滿了恐懼。


    “嘿嘿。”小男孩衝我咧嘴笑了笑,好像是在嘲諷我。


    我張著嘴指著那小男孩,半天沒說出話。


    “長生,回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周順的聲音,我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周順正坐在凳子上整理著東西。


    聽到周順的話,蹲在我麵前的小男孩這才滿臉掃興的哦了一聲,然後緩緩的爬下了床。


    我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那小男孩,然後打量了一眼周圍的環境。


    這地方麵積不怎麽大,差不多和一個車庫一樣大小。不同的是裏麵的裝修完全不像是車庫,衛生間、床、凳子桌子什麽的應有盡有。


    想到車庫,我頓時想起了那次跟蹤周順來到的車庫,心說,這不會就是那個地方吧?


    再聯想到剛剛的小男孩,我覺得自己十有八九被周順給帶這來了。


    我試著動了一下身子,發現自己還有行動能力。


    “別看了,我沒對你做什麽。”周順好像是看出了我在檢查身體,站起身走到我旁邊,順勢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著我說:“我沒有害你的意思,也沒有殺你的心思。相反,我還想請你幫我個忙。”


    我愈發不理解周順的作為,我皺著眉說:周哥,到了這個地步,咱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是覺得咱們倆沒有什麽生死之仇,要不咱倆就直接說開,要是誰也沒礙著誰的話,那咱以後就各走各的路。


    周順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從兜裏拿出煙遞給我,說:用不著了,今晚我就把所有的事兒告訴你,反正我也活不長了。


    我接過煙,剛想點,手就一抖:你活不長了?


    周順擺了擺手,對我說:“你能想到來探測我的靈魂是什麽樣的,那想來你已經知道了紫竹林以及我的事兒了吧?”


    我點著煙,點了點頭。


    “道途聽說不準確,隻有我自己才能了解我自己。”周順猛抽了一口煙,望著我說:“阿郎啊,你看我像是多大?”


    我打量了一下周順,看了看他謝頂的頭以及臉上的皺紋,然後說:四十多吧?


    方想調查過周順,說周順今年四十多,所以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也有底氣。


    聽了我的話,周順自嘲的笑了笑說:我今年三十三!


    我一瞪眼,有點兒驚訝的重新審視了一下周順。


    這他娘怎麽可能?周順看起來說是四十多都有點兒說少了,他臉上的皺紋明顯已經充分的說明了他的年紀。


    當然,這話我是不能說出口,要不然的話得多損人?


    “不敢相信吧?”周順嗬嗬的笑著說:“放十年前,我也是個和你差不多放縱,帥氣的人,可惜啊……”


    周順這話說的有點兒別扭,帥氣我承認,但是放縱我就不信了。


    我說:周哥,既然都已經想告訴我了,那你也就別繞彎子了,直接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兒吧。


    周順歎了口氣說:早年的時候老家鬧饑荒,父母都餓死了,就在我快斷氣的時候雲遊的一個老道救了我。跟著他學了幾年道術後,我就離開了道觀來到了市裏。給人看了段時間的風水,攢下了點兒積蓄,我就和長生的媽媽結了婚,最後又在紫竹林附近開了快遞店。


    “原本我以為我的人生已經得到了完美,卻沒有想到上天給我開了一個又一個的玩笑。”


    我沒吭聲,繼續聽周順說下去。


    “快遞店剛開的那會兒,行業不怎麽樣,快遞也不怎麽多,紫竹林那片更是一個也沒有。隻是沒過多久,快遞裏麵就出現了紫竹林小區的快遞,而且一來就是四五十件,幾乎每天如此。”周順抽著煙,擰著眉說:“先前我也說了,因為行業的緣故,整個快遞店就隻有我一人,所以紫竹林裏的快遞一直以來也就隻有我來送。”


    “前兩天的時候我沒發現什麽不對勁,可等三天後我卻發現自己的靈魂消失了。我雖會道術,但對這種情況也是完全不了解。人沒有靈魂是不能活著的,我很快找出了自己活著的原因。那是因為長生的媽媽那會兒在醫院住院,即將臨產,我心裏放不下長生的媽媽,也就是這股信念,支撐著我活了下去。”


    說到這,周順微微一頓,回頭望了的小男孩。


    周順一口一個長生叫著,我知道這小男孩叫長生,確切的說叫周長生。


    “老天爺給我開了個玩笑,把我靈魂拿走了。可他娘操蛋的是,他又給我開了個玩笑。”周順笑罵著吐了一口濃痰,眼裏充滿了自嘲的笑意:“長生的母親因為難產去世,而長生出生八周的時候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髒病,隻能活到三歲。”


    聽到這,我再也無法淡定,瞪著眼珠子說:長生……長生隻能活到三歲?


    說這句話我不是因為長生活到現在感到驚訝,而是完全的心疼。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看著書的長生似乎聽到了我們再說他,回頭衝著我咧嘴笑了笑。


    周順溺愛難舍的看了一眼長生,說:的確隻能活到三歲,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什麽都沒想,隻想給自己留個種,隻想讓長生安穩的活下去,所以這才給他取名叫長生。


    “生老病死天地循環,根本無法改變。幸好的是早年學的道術有了用武之地,我從道觀裏下來的時候,對著天發誓不將道術用於邪術,保證道氣長存。可他娘老天死活都要玩我,我還管個球發誓?”


    “長生三歲後,我把長生放進棺材裏凍著保證他身體不會腐爛,然後又用極盛的陰氣日日夜夜的養著他的陰魂,讓得靈魂不消散。救長生的同時我也要想著救我自己,如果我死了,長生肯定也活不下來。所以我把長生媽媽的靈魂挪到了我身體裏來,這樣一來我就有了靈魂,也能保住姓名。隻不過那終究不是我的靈魂,我所做的也是逆天改命。一天天下來,我發現自己的五髒六腑正在慢慢的衰退,可我管不了那麽多,隻要能救活長生,死我都願意。”


    我沉默著不知道說什麽,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父愛吧。


    周順重新點了根煙,邊抽邊對我說:“養陰魂的時間需要很長,而且長生還是患有先天性心髒病去世的,我隻能保證長生將長生的靈魂養好,並不能保證讓長生永遠活下去。就在我尋盡所有辦法的時候,紫竹林裏麵的一個女人卻是找上了我,她告訴我說能夠幫我救回長生,但是卻要讓我付出代價。”


    “那個女人是誰?”我問。


    周順望了我一眼,抽了口煙說:“這個女人你認識,她叫五娘。”


    又是五娘!


    我歎了口氣,知道自己想不明白這裏麵的道道,隻能聽周順繼續講下去。


    “五娘告訴我說昆侖山上有著一棵會流血的樹,如果把拿到那棵樹的鮮血並且換給長生,便能讓長生重新活過來。不過這個辦法隻能保證長生五年的生命,五年後長生依舊會死。能保住比失去要珍貴的多,我根本就沒問五娘要讓我幹什麽,直接答應了下來。”


    “那五娘的要求是什麽?”我好奇的問。


    周順說:“五娘讓我一直留在紫竹林裏送快遞!”


    我深吸一口氣,沉默著繼續聽下去,我感覺真相快要浮出水麵了。


    周順接著說:五娘想讓我一直留在紫竹林裏送快遞,但是我卻不能留在那。那個地方實在太奇怪,留在那的快遞員會失去靈魂,我體內的靈魂是我妻子的,如果這道靈魂再消失,那我就真的活不成了。五娘卻告訴我說,不一定非得是我,也可以是別人,隻要有人給紫竹林送快遞就行。


    “我隻想保住我和長生的命,至於別人我已經不在乎。我將長生關在了那座小洋樓,然後去昆侖山尋找所謂的神樹,去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不虛此行的是我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真的在昆侖山上找到了那棵會流血的樹!回到小洋樓後,我立即給長生換上了新鮮的血液,長生雖然沒有醒來,但是身體已經開始了成長。其後的時間裏,我用秘法幫助長生養著靈魂,一直到最近,才將長生的陰魂養好。”


    周順所說的我之前都猜測出了幾分,聽他說完後,一些沒解開的謎團也迎刃而解。


    我歎了口氣揉著額頭有點兒不知道說什麽好。


    過了一會兒,我問周順說:第一任,哦不,應該是第二任。第二任紫竹林裏的快遞員是那位中年大叔,他是真的因為靈魂的緣故而死在了紫竹林嗎?


    “他是因為紫竹林而死,但不是因為靈魂而死。他在裏麵做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就提出了辭職,那個時候他的靈魂還沒留在紫竹林,所以他的靈魂不會消失。他辭職我同意了,隻是他卻沒能活著離開紫竹林。至於原因,我則是不知道。”周順說。


    我明白了,並非是進入紫竹林後靈魂就會消失,這需要一個時間段,這個時間就是三天!


    三天後,你若還留在紫竹林,那你的靈魂就會消失。如果你沒有留下,你的靈魂雖然不會消失,但也會付出代價。


    那就是生命。


    “他死後,靈魂被我奪走了。”周順忽然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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