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七不慌不忙,接著說:知道老鴰遊海殺鴰取血的人並不多,你從剛開始的反應我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所以在你問的時候,我稍微試探了你一下,見你執意要殺掉老鴰,我也沒多說什麽,隻是沒想到你竟然會選擇將那些老鴰全部殺掉。


    我有點兒不明白了,問他說為什麽不能全部殺掉?


    “老鴰在鬼路裏隻有五隻,這五隻老鴰會在夏季進行繁殖,但是無論怎麽繁殖老鴰的數量也絕對不會超過五,即使超過了也會就地夭折。這是鬼路的神奇所致,倘若你剛才殺掉了全部的老鴰,你們的命就會為老鴰續上,而你們則會永世不得超生。”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鬼七,覺得有些邪性,於是就問:那我們殺了四隻老鴰,是不是要說我們其中四個人要給老鴰續命?


    “那倒不用。”鬼七頓了一下,又說:“我剛才已經說了,老鴰夏季繁殖,現在夏季快要過去,老鴰已經繁殖成功。也就是說,在這些老鴰的窩裏麵還有五隻小烏鴉。鬼路是絕對不允許老鴰滅絕的,你要要是殺掉了五隻老鴰那你們就會為老鴰續命,照顧五隻小烏鴉,直到五隻小烏鴉長大你們才會徹底死亡。但是你先才放走了一隻老鴰,那隻老鴰會照顧五隻小烏鴉長大,如此一來你們便會安然無恙。”


    聽完鬼七的解釋,我瞪大眼睛難以置信,根本就不知道這到底是鬼七編的還是事實。


    鬼七說完,轉而問我說:是誰告訴你關於老鴰遊海的事情的?


    我當然沒傻到說出五娘,隻是說:找到你之前就有人提醒我這麽做了。


    鬼七思索了一會兒,嗯了一聲說:我不知道是誰提醒你的,但是你小子最好小心點。提醒你的人有可能是好意,也有可能是想要將你們五人一網打盡,全部殺掉!


    我沒說話,腦海裏不斷的回想著五娘告訴我的事情,確認五娘說的沒錯後,我開始猜疑起來。


    五娘讓我殺掉所有老鴰,而鬼七卻說要放走一隻。


    這到底是誰對誰錯?


    理論上來講我更加相信五娘,但是鬼七解釋的有頭有尾也不知道他是編的還是怎麽著,反正挺邪性。


    最後我決定不想了,五娘早晚會找我,到時候或許能問清楚。


    鬼七提醒我們說:將剩下的老鴰血抹在身上可以防止邪物近身。


    我們按照鬼七說的將剩下的鬼七抹在了身上,如此一來原本幹幹淨淨的猛然變成了滿身鮮血。


    接下來我們將要繼續趕路,臨過橋前鬼七說:前麵的路還算不上鬼路,接下來的路才是真正的鬼路,在這裏你們將見識到從未見過的東西。當然,危險也會倍增。


    說完,鬼七便是一馬當先的朝前走去,我們也立即跟著鬼七往前走。


    聽鬼七說過了那根獨木橋就是真正的鬼路,隻是沿途的風景並未有什麽變化,我們走的也算是順當。


    隻是走了一段路我便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這不對勁不是來源於附近,而是來源於嵐小七。


    嵐小七走在我後麵,我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有點兒眼熟。


    我忍不住又回頭看了她一眼。


    嵐小七被我看煩了,皺著眉問我:阿郎哥,你看我幹嗎?


    這話說出來挺尷尬的,方想他們紛紛側目,鄙夷的盯著我。


    我咳嗽一聲,剛要說什麽突然間想到了這種場景在哪看到過了。


    照片!


    那七張照片中,就有一張嵐小七的照片。


    照片裏嵐小七滿身鮮血的躺在地上,起初我還在疑惑那鮮血是哪來的,畢竟我和嵐小七都沒有靈魂、沒有鮮血,可現在看來一切都有了答案。


    那鮮血不是她自己的鮮血,而是老鴰的鮮血!


    這是不是說明,過了那條海溝,預言上的死亡照片會一一在我們身上靈驗?


    我覺得心口有些發堵,想要說話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我沒有打算將這件事情告訴嵐小七,要不然的話她肯定會變得忐忑不安,到了那個時候整個隊伍將會麵臨崩潰。


    深吸一口氣,我們繼續朝前走。


    隻是沒走多遠,我又一次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次的不對勁不是來源於他們,也不是來源於附近的場景,而是來源於我自己。


    我感覺自己背上的背包越來越重,仿佛無形間背了一個人在上麵,而越走人數越是增加。


    我背包裏沒有多少東西,隻有一個帳篷和一個睡袋,以及工兵鎬、工兵鏟和登山繩之類的小物件。整個登山包加起來也沒有二十公斤重。


    以往當兵時背的東西不知道比這重了多少倍,那個時候雖然累但也撐了過來,時間久了也都習慣了。


    可我現在感覺自己身上的背包越來越沉,沉到我已經有些走不動路。


    難不成是退伍這段時間沒鍛煉,身體越來越不行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多想,繼續朝前走。


    明顯的是,我沒走多久就從隊伍的最前端掉到了隊伍的最後,而我額頭上的汗水也越來越多,腿上就像是被灌了鉛似得,完全是舉步難行。


    方想發現了我的不對勁,摸出寫字板,問我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示意他說沒事兒,繼續朝前走。


    方想見我堅持也沒多說什麽,不過一直是三步一回首,不斷的看著我。


    這次走了沒有一百米,我再也支撐不住了,啪的一聲直接摔倒在地,想爬也難以爬起來。


    “阿郎哥!”嵐小七叫了一聲,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問我怎麽了。


    我累得滿頭大汗,說話時聲音也小了很多:我背後有沒有什麽東西?我感覺身上多了好幾個人,走不動了。


    聽我這麽一說,江伯好似遇到過這種情況,頓時拿出寫字板寫道:把他的衣服脫下來!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我覺得情況有點兒糟糕,因為江伯在寫字的時候一連用了好幾個感歎號,這在以前可不常見。


    眾人三下五除二的幫我把身上的上衣脫掉,緊接著他們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瞪著眼珠子不可思議的盯著我的後背。


    我看不到我後背到底有啥,但是能夠看到他們的表情,我忙不迭的問:到底怎麽了,告訴我到底怎麽了!


    “阿郎哥,你先別著急,這這這有點兒不對勁啊。”嵐小七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急的團團轉。


    江伯二話不說,直接掏出他的蘋果哢嚓哢嚓給我的後背來了幾張特寫,然後把手機遞給我讓我看。


    接過手機,看了一眼,我差點兒沒嚇得把手機直接給扔出去。


    隻見我背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細小的黑影,仔細看起來這黑影竟然像是個小人!


    粗粗一掃之下,這些小人最少也得有幾十個!


    幾十個小人全部擠在我的後背,將我後背擠得一點兒空位都沒有。


    我這算什麽?背了幾十個小人在走路?


    “這他娘是什麽東西啊!”我大喊一聲,直接把手機丟了出去,然後瘋狂的用手摸著後背,隻是我什麽都沒有摸到。


    方想突然想到了什麽,把我的背包拽了出來,然後將裏麵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包括不到三百個紮紙人。


    看到那紮紙人我頓時就明白了,明白的同時我也快瘋了,指著鬼七破口大罵:“原來是你這個老東西要害我,你他娘到底有什麽目的!”


    我背上包裏麵都是一些瑣碎以及用得著的東西,唯一詭異的就是三百多個紮紙人,很容易就想到這一切都是來源於紮紙人。


    鬼七聲音有些怪異的說:你先別著急,聽我跟你解釋解釋。


    我說:還有他娘什麽好解釋的,趕緊幫我想辦法!


    “你這沒辦法,隻能等著它自己慢慢消。”鬼七又說:“進入鬼路後陰氣越來越重,紮紙人是死人用的,上方附了三百多道靈魂,因為有陰氣的緣故,紮紙人會越來越重,所以才會在你背上壓出個黑影。不過這都不需要擔心,因為這對你來說沒什麽壞處,四個小時候後黑影就會全部消失,到了那個時候你又變回了正常。”


    聽鬼七說完,眾人方才鬆了一口氣,我也把心放在了肚子裏。


    饒是如此,我還是指著紮紙人說:這玩意誰願意背誰背著,老子不他娘背了!


    “那可不行,我的這些紙兵在以後會有大作用,肯定不能丟掉。要不你們三個爺們輪流背,一人背一小時不會出問題。”鬼七嘿嘿笑著說。


    目前看來也隻能這樣。


    唯一不方便的是,我現在雖然知道了什麽原因導致的,但我身上的黑影還是沒有消失,還是如同有人在我身上壓著我,別說是走路了就連抬腳都成了問題。


    如此一來,大夥沒法繼續前行。


    鬼七攤手說:既然是這樣,那就原地休息吧,等明早繼續趕路。


    我抬手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下午的六點多鍾,目前為止也隻能這樣。


    眾人安營紮寨好後,開始準備晚飯。中午剩下的蟒蛇肉還有些沒有吃完,重新烤一下就能食用。


    吃飯的時候我是爬著吃的,因為我根本就站不起來。


    吃完飯我問江伯說後背的黑影消失了沒有,江伯看了一眼衝我搖了搖頭。


    但我感覺身體明顯比之前輕了許多。


    現在已經步入鬼路,有沒有危險誰也不知道,所以眾人準備輪流守夜,鬼七也派出去了三五個紙兵巡邏。


    我因為有傷在身,所以很早就進了睡袋休息。


    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恍惚間我感覺有一雙冰冷的手正在不斷的撫摸著我的背。


    那隻手很細很涼,就像是死人的手一般。


    出現了這種感覺我頓時驚醒,剛想要翻身的時候就看到一個人影把我壓了下去。


    “噓,是我。”當五娘把手豎在我嘴邊的時候,我這才看清楚這人是誰。


    我有點兒激動,想要翻身卻發現五娘正壓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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