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落花街除了滿地桃花之外,基本了無人煙,最多隻能算得上是一處風景優美之地。而現如今的落花街,和之前相比簡直就有天壤之別。


    現如今已經夜幕籠罩,可落花街卻是燈火通明。這裏的明,一方麵是指落花街兩旁的路燈,一方麵是指商鋪的燈光,而兩一方麵則是指無數個白燈籠。


    我站在窗戶前往下看,看到的是街道兩旁無數個攤位,這些攤位有的是直接在地上鋪上一塊白布,然後上麵琳琅滿目的擺上各種古玩,而有的則是放上一張方桌,方桌上擺放著各種陳設於藝術品。無疑意外的是,這些攤主的攤位都在兩顆桃樹之間,不占空間的同時還給後麵商鋪的大門騰開道。


    讓人感覺奇怪的是,凡是有方桌的地方必有以一個白色燈籠掛起,也不知道寓意何為。


    此時落花街上有無數人口在流動,有的好奇的觀望著四周,也有的正與攤主討價還價,景象熱鬧非凡,宛如繁街白晝。


    被眼睛景象驚訝過後,我連忙穿好衣服,一路小跑著下樓,準備去洞庭樓找那能看懂卷軸的人。


    出門的時候剛好看到老板坐在旅館門口,抽著煙於周圍的人笑著攀聊,見我著急忙慌的出來,老板笑著說:“朋友,別那麽著急,現在才剛開始,落花街的鼎盛時期,是午夜的十二點。”


    聽老板這麽說,我也不著急了,提了提褲管蹲在老板旁邊,疑惑的問:“這白燈籠,是什麽意思?”


    “落花街因為隻有晚上人多,被蓬萊人士稱為鬼街,而這個白燈籠則另有說法。”老板也很健談,笑著對我普及知識說:不是落花街商鋪的人想要在落花街擺攤,就必須要鳴燈示人,告知商客他並非是落花街商鋪的人,而是外來擺攤的人。這也是落花街幾十年來的規矩。”


    這麽一說,我立馬就懂了。


    落花街有商鋪自然也有擺攤出售東西的人,這些擺攤出售東西的人都能稱為是外人,他們來這裏擺攤必須要點亮起一盞白燈籠,明示他們是外來客。


    至於為何鳴燈示人,我想大概是想提醒那些商客做買賣要擦亮眼睛小心行事,省的被人給騙了。


    畢竟外來人來落花街很是流動,說不定今天來,明天就不來了。


    既然這落花街的高潮時期是午夜十二點,所以我也不怎麽著急了,和老板一起坐在旅館門前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


    閑聊時我得知老板這旅館基本沒怎麽有生意,就算是有也都是我這種外來客,而老板的經濟來源也不是單靠這旅館。有個成語叫做耳濡目染,呆在這落花街時間長了眼力見識就漲了許多,老板有時候也會出去淘淘寶,運氣好的時候淘來的寶貝完全可以夠他吃三年。


    這還真應了這一行當的一句話: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我本來打算坐會兒再去洞庭樓,可是在那和老板聊了沒多久,我麵前走過的一個人就將我的目光深深的吸引住。


    那人看樣子也是來遊玩的,一路走去左顧右盼,不過他卻沒有察覺到我,這或許也和我變了容貌有關係。


    隻不過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時,我就不能鎮定了,噌的一聲從原地站起身,連忙進入人群跟在那人身後。


    那人走在街道上雙手插進兜裏,一邊仰著頭看著四周,一邊吊兒郎當的吹著口哨。


    我表麵波瀾不驚,不緊不慢的跟在這人身後,內心裏卻早就不在平複,完全想不明白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忽然想到了青遠告訴我的話。


    掌教讓青遠轉告我兩件事情,第一是錦囊,第二則是很模糊。青遠猜測說,這第二個事情用故人相逢四個人就能概括,剛開始我還不明白,如今看到我前麵不遠的這個人,我已經明白故人相逢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故人,即是老友。長久不見,即是相逢,這可不就是故人相逢嗎?


    隻是讓我不明白的是,好端端的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按理來說,現在他應該受傷了才對,怎麽會突然的出現在這?難不成是葉當歌那個暴力妞真的將他給救了過來?


    沒錯,出現在我麵前的故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想。


    方想依舊痞裏痞氣,走起路來都左搖三慌,完全就是一副地痞流氓樣。


    看到方想我是真的又震驚又不解,震驚的是方想沒死,而且還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麵前。不解的是,我完全不知道方想為什麽會在這裏,難道他知道我的行蹤?


    想了半天我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後我一咬牙,幹脆直接當麵問問他。


    方想出現在這是我意料之外,如果沒看到方想那也就算了,既然看到那我肯定不會不理他。


    就在我剛準備上前去叫住方想的時候,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模樣方想恐怕認不出,猶豫的時候我眼角看到了前麵的不遠的落花亭,心裏立馬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隨手抽出身上的卷軸,然後慢慢的朝著方想靠近過去。


    因為人流過多的緣故方想也沒察覺到我正在逐漸逼近他,等快到方想麵前,我直接將卷軸頂在方想後背,並且壓低聲音惡狠狠的對他說:不想死就給我老實點。


    “哥們,有話好好說,先把家夥收起來唄,別他娘走火了。”方想反應也不是一般的快,卷軸剛頂在他的後背他就要轉身反抗,不過卻被我死死的按住,無奈之下方才這麽說。


    我冷笑一聲,故意壓著聲音說:別給老子那麽多廢話,跟我走!


    “行行行,你有家夥事兒你是爺,你說去哪咱就去哪。”方想估摸著也知道現在反抗也沒用,於是就順從的說。


    我沒再吭聲,扣著方想以人群掩飾,慢慢的朝著落花亭的方向靠近。


    走的時候,方想還和我耍著嘴皮子說:哥們求財還是求物你說句話,不能平白無故就殺人吧?


    “別廢話,我讓你走你就走。”我懶得和他嘰嘰歪歪直接開口說。


    方想還不樂意了,語氣頗為硬氣的說:哥們,凡事都有個理。聽你聲音我和你應該不認識,也沒啥仇怨。是不是你媳婦不檢點出來浪被我撩了?如果真是這樣你說句話就成,我百分百離開她,用不著動刀動槍,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我滿腦袋黑線,一聲不吭的壓著方想朝著落花亭走去,方想見我不說話自討沒趣也不吭聲了。


    到了落花亭後,我看了看四周,見無人注意我們這邊,便是立即心念一動,讓自己臉上肌肉快速蠕動扭曲,最後變成我自己的模樣。


    做完這些,我方才收起卷軸,沒有克製壓著嗓音,用正常的聲音對方想說:話嘮,你回頭看看我是誰。


    方想應該是聽出我的聲音了,他的身軀微微一顫,慢慢的轉過身來。


    四目相對之下,再次看到方想那張比女人還妖孽的臉蛋,我忍不住笑了。方想看到我,卻沒有笑,而是一臉的無奈於惋惜。


    “你終究還是來了。”方想歎息一聲,神情有些低迷。不過聽他這話的語氣,就好似早就知道我要來,特地提前到這裏等我一般。


    我皺著眉,問:你知道我要來?


    “不知道。”方想搖了搖頭,轉身順勢坐在石凳上,雙眼出神的望著落花街的人流。


    方想的表現讓我有點兒琢磨不透,心中更是疑惑不已。


    我坐在方想身邊,沒有繼續追問這件事,而是笑著用胳膊肘碰了碰方想的肩膀,眯著眼說:“你是怎麽活下來的?葉當歌那個暴力妞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你他娘還好意思說,我都傷成那熊樣了,你也不好好看著我,就讓那女的把我帶走?”說起這個方想還有氣了,一把撥開我的胳膊,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我聳了聳肩,無奈的說:你個王八蛋又不是人,老子也不是醫生,誰知道怎麽救活你?再者說了,人葉當歌不沒把你怎麽樣?你不一樣還活蹦亂跳的?


    “你可他娘拉倒吧,老子要來這裏她死活都要跟著,甩都甩不掉。”方想翻了翻白眼。


    我一愣,問:葉當歌也來了?


    “你覺得她能放過我嗎?”方想揉著額頭,頗為苦惱的說。


    我有點兒好奇的問:你和葉當歌到底是什麽關係?之前我問你,你為什麽說不認識她?


    “這他娘是一段孽緣,完完全全的孽緣!”方想咬牙切齒的說:“小爺我閱女無數,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偏偏到她這完全沒轍。”


    我雖然不知道方想和葉當歌有啥故事,但看樣子他倆之間應該發生過什麽。


    “再怎麽說人家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有個人管著你也不錯,省的你再沾花惹草禍害其他姑娘的清白。”我拍了拍方想的肩膀,以安慰的口吻說著。


    方想斜著眼瞅了我一眼,憤憤不平的反駁說:“小爺的所作所為能叫禍害嗎?單憑小爺這一張臉蛋還沒有不動心的女人,女人暫且不談,男人都很有可能動心。傻蛋,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我?”


    方想越說越理直氣壯,仰起頭胸有成竹的望著我。


    我翻了翻白眼,懶得和他貧嘴,直接一把推開他走出落花亭。


    “誒,你別走啊。”方想喊了一聲就朝我追了過來。


    我猶豫了一下站定身子,轉身看向方想一字一頓的說:“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能很危險,危險到九死一生,甚至是不能活著回來。你還要跟著我嗎?”


    就在這一瞬間,我突然後悔找方想了。


    找到生死輪轉後我能不能活著離開雖然是個未知,但我知道我活下來的幾率可能是百分之一。


    方想的性子我了解,他絕對屬於為了兄弟兩肋插刀的人,若不然的話當初他也不會化身為妖來找我。


    所以,我後悔了,後悔剛才在認出方想的時候沒有默默地離開。


    我知道方想不會離開,所以壓根也沒讓他離開,而是想看他怎麽說。


    方想停下腳步,站在我對麵三米遠的地方,周圍依舊人來人往,沒有人注意我們,也沒有人因為我們停下。


    透過人群我看到方想嘴角揚起一抹邪笑,他意味深長的對我說:“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拋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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