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阿桔能聽出男人聲音裏的得意,恰好他大手又不老實地伸了進來,她一把攥住,狠狠掐了一把。趙沉吸氣,卻沒有躲,乖乖給她掐,嘴上繼續說著混話,「阿桔,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快點抵京了,到時候隻有咱們兩個在屋裏,你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你。」


    「你別說了!」阿桔推開他手,躲在他懷裏道:「下船之前,不許你再鬧。」他要洞.房,她已經給了,但船上地方太小,昨晚有一陣他動作大得讓她心驚膽戰,生怕被隔壁的婆母察覺,那種滋味她再也不想體會。


    趙沉可不想答應,隻是沒等他開口,外麵翠玉的聲音傳了進來:「少爺,奶奶,早飯好了,現在端進來還是……」


    阿桔大急,她還沒穿衣呢!


    趙沉親親她臉,扭頭道:「一刻鍾後擺飯。」


    外麵腳步聲去了,阿桔連忙推趙沉:「我要起來了。」


    「我幫你穿。」趙沉跪了起來,扯過她衣服準備幫她。阿桔裏麵還光著,死活不肯,可在這小小的船篷裏,麵皮薄的注定要輸給臉皮厚的,阿桔最終還是乖乖臣服了,被趙沉摟到懷裏,一邊親一邊穿衣,狼狽至極。


    拉起窗簾,清新的風吹了進來,帶走了滿室旖旎氣息。


    趙沉要服侍阿桔洗漱,阿桔拗不過,隻好隨了他,坐在長榻一頭等他伺候。夫妻倆膩歪時,翠玉目不斜視,領著小丫鬟們把早飯擺好,然後端著水盆出去了。


    湊到矮桌前,阿桔立即發現桌上多了兩碗湯,在桐灣的時候,婆母每隔三日就會吩咐廚房給他們燉。今日又來,是慣例,還是婆母聽到了昨晚的動靜?


    臉上火辣辣的,阿桔打定主意,下船之前就算趙沉說得天花亂墜,她也不會縱容他。


    趙沉真就素了半個月……


    就像一個露宿街頭的乞丐,如果一直過那種忍饑挨餓的日子,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可某天忽然有人請他去最好的客棧飽餐了一頓,然後以後就隻能看不能吃,簡直比死了還難受。


    這 半個月,趙沉覺得他快把這輩子能說得甜言蜜語都說完了,結果隻是徒勞。說話不管用,他直接扒了妻子衣裳壓上去,若是成親多年的夫妻,妻子半推半就或許還管 用,可阿桔不行啊,那晚的疼痛讓她徹底怕了,身體本能地抗拒,再加上擔心被婆母聽到,她說什麽都不肯。趙沉氣火攻心時按著她腿想直接闖,阿桔哭,他連忙親 她哄她,親到她身體軟下來,偏偏她不肯像那晚那般配合,城門緊閉,他硬是破不開……


    若是他夠狠,蠻闖肯定也行,可他狠得下心嗎?


    隻好咬牙切齒地忍著,每晚都在她耳邊威脅她。


    阿桔開始還害怕,後來想想,到了京城又怎樣,大不了再疼一回,反正怎麽都躲不過的,便自己睡自己的,白天跟婆母寸步不離,不給趙沉動手動腳的機會。


    寧氏樂於看兒子的熱鬧,假裝什麽都不知道,隻讓廚房燉了幾次冬瓜荷葉湯給趙沉去火。


    阿桔第一次出門,對運河兩側城鎮的了解全都得自趙沉之口。這日日頭高了,夫妻倆站在欄杆前賞景,阿桔指著前麵遠觀雖然渺小卻依然能看出來繁忙的碼頭問:「這裏便是天津衛嗎?離京城有多遠?」


    她 桃花眼亮晶晶,充滿了好奇,畢竟是頭一次出遠門,興奮也在所難免。趙沉側倚欄杆,伸手撥了撥她鬥篷邊緣的雪白狐毛,礙於不遠處有丫鬟站著,沒有碰她白裏透 紅的小臉,隻看了一眼前麵道:「正是天津,從這裏靠岸的話,快馬加鞭兩三個時辰便能抵達京城,咱們慢走,晚上找個院子下榻,明天晌午也能到了。」


    阿桔知道他隻是隨口說說,他們這船是直接開到運河盡頭通州的,離京城最近。


    河水浩淼,波光粼粼,阿桔看著水麵,算了算,神色忽然黯了下去:「明天就是小年了,往年過小年,我爹領著小九一起掃房,娘領著我跟阿竹洗衣剪窗花準備午飯……」說著說著眼圈紅了,眼裏淚光浮動。


    「別哭,風大,哭了臉容易皺。」趙沉立即站直了,抬手替她把眼淚抹掉,「明年這時候嶽父嶽母就來京城了,今年先將就一回,跟我一起過小年?」


    他溫柔低語,阿桔心裏一暖,點點頭。


    趙沉握住她手,「走吧,咱們去裏麵。」


    阿桔想縮回手,一抬頭,才發現原本站在那邊的錦書已經轉身往前走了,再看趙沉,鳳眼含笑。阿桔總算明白了,這幾個丫鬟都聰明著呢,最會看主子臉色。不過她也沒有再躲,乖乖讓他牽著。


    還沒走幾步,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高喊:「大少爺!」


    阿桔本能回頭,而身邊的男人已經鬆開她手,大步朝前去了,「你先進去找娘。」


    阿桔看看前方朝這邊劃來的烏篷船,距離太遠,隻能看清船頭站了兩個穿深色衣袍的男人,麵容是看不清的,也不知道對方怎麽就認出趙沉了。這邊隻有自家兩艘船,趙沉又正好是侯府的大少爺,來人肯定沒有認錯人。


    男女有別,阿桔沒有繼續逗留,過去找婆母了,「娘,咱們好像遇到了熟人。」把外麵的事說了一遍。


    寧氏稍稍意外了一下,然後像往常一樣招呼阿桔到她身邊坐下,「一會兒承遠回來就知道了。」兒子的熟人,在登州認識的生意人不會喊他大少爺,這種下人對主子的稱呼,隻能是侯府裏的人了,兩個男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來人正是趙允廷主仆。


    趙沉很是意外,待船靠近,他伸手欲扶趙允廷過來:「父親何時到的天津?」怪不得來信打聽他們坐的是什麽船,敢情在這裏等著呢。


    趙允廷沒用他扶,自己穩穩跨了過來,等趙元也上來後,他才掃了一眼趙沉身後的船篷,笑著解釋道:「朝廷大休,難得清閑,便過來接你們。你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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