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暗暗咬牙,抓住書包便要去拉車門。見他想逃,江泠一掌拍在車門上,攔住了陶桃的去路。陶桃嚇了一跳,仰頭看著頭頂那青筋突出的手臂和江泠陰沉的臉,覺得格外危險。陶桃害怕這樣的江泠,更害怕江泠有意無意間遞來的好意,它們時刻動搖著陶桃的心,讓他情不自禁懷疑起任務完成的可能性。除了宋蟬喧,陶桃從沒在任何人身上感受過這種不受控製的恐懼。所以他要逃。陶桃深吸了口氣,垂下頭不再看江泠,冷聲道,“我要下車。”江泠鮮少關心誰擔心誰,如今好不容易將陶桃放在心上想好好護著,卻被他這般無視,縱使是江泠這樣理智冷漠的人也會覺得不悅。江泠傾身靠近,鼻尖差點就要碰到陶桃的眉心。“你到底在害怕什麽。”陶桃渾身一怔,抬起頭想要反駁他的話便迎麵撞上了江泠的鼻尖,嚇得他往後一縮。眼前那張臉與自己隻有幾厘米的距離,陶桃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江泠鼻尖溫熱的呼吸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怒意。江泠很不滿意他的反應,這樣捧著一顆心想靠近一個人是從未有過的體驗,這樣多次被拒之門外也是從未有過的體驗。不管哪一種體驗都讓江泠不得不在意。江泠冷眼看著眼前驚慌失措的陶桃,伸出另一隻手也擋在他身側,眉心緊皺很不高興,“你就這麽害怕我嗎。”江泠說話的時候眼裏閃過些許難過。捕捉到他眼裏的難過,陶桃愣住了。這樣傷神的模樣陶桃從未想過會出現在江泠身上。陶桃心裏一軟,抿著唇搖頭。“沒……沒有……”“那你為什麽還不答應我。”陶桃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盯著江泠,“你這是什麽邏輯?不害怕就是要答應?”江泠自己也覺得這話說得不太對,但他顧麵子,話說出去了已經收不回來。江泠別過頭咳了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但你對我也不是全無意思。”陶桃被他說得臉一紅,眼神無處可藏,忙爭辯道,“我沒有!”江泠回過頭看著眼前漲紅了臉的陶桃,抿唇淺笑。“是嗎。”陶桃梗著脖子氣焰囂張,“當……當然!”隻不過這樣的氣焰在江泠的注視下沒多久便敗下陣來,陶桃暗自懊惱,覺得自己實在不爭氣。江泠喜歡看陶桃這樣真實的模樣。他見慣了那些虛偽的假麵,所以想留住陶桃的真實。江泠收回雙手,又伸出右手揉了揉陶桃的頭發,眉眼低垂格外愉悅的樣子。“我是個沒有耐心的人。”江泠這話一說出來,陶桃的心兀得涼了半截。他立馬看向江泠,卻不能分辨他此言是真是假。“不過對你,我很有耐心。”陶桃眼神一滯,眼裏盡是不可置信。還未等陶桃回過神來,江泠已經替他打開了車門。“別忘了吃藥。”陶桃呆愣在座位上保持著方才的姿勢,可江泠已經越過他下了車。他路過時身上的清香將陶桃團團籠罩,叫陶桃喘不過氣來。江泠下車後便讓尙青停了一上午的工,尙青自是不樂意的,劇組每分每秒都在燒錢,這一個上午不拍戲損失也不少。江泠也沒跟他多說,丟了句“損失算我賬上”便要走。尙青嚇得不清,一把拽住江泠將他拉到了一邊,壓低聲音嚴肅地問道,“你來真的?”江泠頓了下,眼尾餘光瞥見從車上抱著書包下來的陶桃,嘴角輕笑。“我看起來像玩玩而已?”江泠說完轉身便走,尙青卻遲遲沒能回過神來。江泠牽著陶桃往車裏走的照片當天下午便送到了宋蟬喧眼前。看著照片上被江泠拉住的陶桃,宋蟬喧眉心一緊,胸口發緊。一旁的鄭經理細細探查著宋蟬喧的臉色,試探著道,“看來小少爺的任務有進展了。”“聽劇組的人說,倆人在車裏待了好一會兒,江泠下車的時候臉色還很不錯。”宋蟬喧的心口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一樣有些發麻,還有些隱隱作痛。他深吸了口氣,將鄭經理的手機丟在一旁,閉眼靠在椅背上略微疲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