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最喜歡臭美,阿桔把首飾匣子搬到炕桌上,一樣一樣的選。


    一更梆子響過不久,趙沉回來了,滿身酒氣。


    阿桔皺眉,因為現在聞不得這麽重的味兒,她用帕子捂了鼻子,不解地問他:「蘭生跟小九都是孩子,肯定不喝酒,隻有姨父一個大人,你怎麽還喝了這麽多?」難不成在桌上就一直敬酒了?


    趙沉隻是微醉,就是想逗逗妻子,見她嫌棄自己,他故意往她身邊湊,摟著人要親:「姨父來了我高興,一高興就多喝了兩杯,阿桔,你高不高興?」


    「你快去漱口!」阿桔哪有心思跟他說話,扭頭躲閃。


    趙沉見好就收,在她肩頭嘬了一口,聽話地去了。


    回來時隻穿了一條薄褲,手裏端碗西瓜丁,見妻子已經躺下了,他先上炕,把碗放到窗台上,再小心翼翼將阿桔抱了起來,沒敢放腿上,隻讓她靠著窗台坐著,中間墊著迎枕。


    阿桔好奇地看他忙活,「你幹什麽啊?」


    「陪我吃西瓜。」趙沉盤腿坐在她對麵,端過碗道,看著她的目光柔柔的。昨日回來,在榮壽堂耽誤了些功夫,回屋歇下後兩人浪費了太多時間,後來又忙著親熱,都沒能好好親近親近,這一日他都惦記著早點回來陪她說話,沒想又來了客,現在才能坐到一起。


    窗台上就放著一盞燈,將碗裏的西瓜照得水靈靈的。阿桔別開眼,「你自己吃吧,我現在不想吃。」


    吃什麽啊,懷孕後她去恭房越來越勤了,真吃了這碗西瓜,晚上肯定得折騰幾次。屋裏這麽安靜,水聲嘩嘩的,想想就難為情,阿桔可沒有趙沉那麽厚的臉皮,放水時旁若無人。以前兩人睡一起,她晚上幾乎沒事,白日裏也是等他出門了才去的。


    趙沉不懂妻子的小心思,堅持要她陪,阿桔說什麽都不吃,躲來躲去就是不肯接男人遞過來的西瓜。趙沉很掃興,也有點不高興,他對她好,她怎麽偏就不願意?


    身前的男人突然不動了,阿桔偷眼看去,對上趙沉陰沉的麵孔。這是成親後趙沉第一次給她冷臉,阿桔莫名地害怕,想想他也是喜歡她才喂她,自己這樣拒絕大概傷了他吧?阿桔輕輕摳了摳下麵的涼席,解釋她說不出口,隻能哄他高興了。


    「我真的不想吃,還是我喂你吧。」她低著頭去接男人手裏的碗,他攥著不放,阿桔抬頭,央求地看他,趙沉麵無表情地盯著她,手卻鬆開了。


    阿桔鬆了口氣,用竹簽紮了一個西瓜丁遞過去。


    趙沉抿著唇,不接。


    阿桔並不習慣跟這樣的趙沉相處,更不習慣如此主動的親昵,以為他是真的氣到不想吃了,心裏難過又委屈,不由自主準備縮回手。


    「你喂我吃完這一碗,我就饒了你。」趙沉及時抓住她手,盯著她眼睛道。


    看起來凶巴巴的,說出的話卻滿是小孩子氣,阿桔徹底不怕了,笑著點點頭。


    趙沉懲罰般捏了捏她小臉,這才低頭把竹簽上的西瓜丁咬了下來。


    果香在兩人周圍彌漫,阿桔聞著清新的西瓜香,再聽趙沉吃得津津有味,她忍不住悄悄吞咽。不想吃跟不饞是兩回事啊,任誰麵對這種誘.惑,都會忍不住吧?


    在她又喂了趙沉一次時,阿桔沒能忍住,舔了舔嘴唇。


    趙沉目光一凝,吃完嘴裏的西瓜,捧著她臉就吻了下去。


    阿桔一手拿竹簽一手端碗,根本沒法動,隻能仰頭承受。


    他的唇是涼的甜的,加深了她的渴,她情不自禁回應,貪戀他的濕潤。


    「饞了?」一吻結束,趙沉重新拿回碗,紮了最後一個遞到阿桔嘴前,輕喘著勸道:「吃吧,吃完咱們就睡覺了。」就該做點別的了。


    阿桔不想再惹他不高興,張嘴接了,垂眸輕咬。


    趙沉癡癡地看著她,憑著印象將碗放回窗台上,低頭去親她耳朵,「阿桔,你比西瓜還甜,還香……」


    阿桔扭頭躲,欲迎還拒。


    她不知道自己嚐起來是什麽味道,隻是當她躺在被褥上乖乖給他吃時,阿桔飄飄然地想,或許在趙沉看來,她確實比西瓜好吃?否則他為何三兩口就把西瓜吃完了,吃她卻仿佛永遠都舍不得鬆口?


    漫長的纏.綿後,阿桔靠在男人懷裏睡了過去。


    睡著睡著,阿桔醒了。


    她尷尬極了,早知道拚著惹他不高興也不吃那一口了。


    「怎麽了?」趙沉本就警醒,察覺她在一旁動來動去,他立即坐了起來,「哪裏不舒服?」


    「沒有,做了一個夢,然後就醒了。」阿桔輕輕地道。


    趙沉頓時放鬆下來,確定不是噩夢後,他重新將人摟到懷裏,拍了拍,「睡吧。」明早他還得早起,實在沒有精力問她到底做了什麽夢。


    阿桔靜靜地縮著,不時蹭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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