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五年正月二十七日,遼陽城外。


    風雪稍稍停息了一夜,太陽很是給麵子的從東方地平線上升起,陽光照耀在厚厚的積雪上,反射出淡淡的刺眼紅光。照的人眼睛都有些刺痛。


    城上,陳板大手扶著垛口,望著城外遠處那冒著青煙的一處處工場。


    從他將守衛工場的旗丁兵馬撤進城內那一天開始,傾注了他大量心血的十幾個冶煉場、槍炮場、匠作坊都成了吳三桂的戰利品。那些來不及運進城內的上好精鐵,完成了大半的銃炮,打造完成的刀槍盔甲,堆積如山的生鐵、碳料,悉數都歸了明軍。


    “沒關係!”麵對著城內眾人的白眼,陳板大強自支撐著,“本官第一波就將工匠撤進了遼陽城,隻要這些匠師在,工場我們還可以再建!可是這些匠師若是沒有了,我們如何打造火銃,鑄造大炮?”


    這種自己給自己開脫的話,自然不能為眾人所接受。一時間,陳板大在城內從香餑餑一下子變成了一攤臭狗屎。往常離老遠便跑過來打招呼行禮問安的八旗將領官員們,如今便是鼻子和陳板大撞在了一起,也是假裝沒看見。


    “大人,您看!”一個工場護衛旗丁眼光銳利,一眼便看到了遠處充當臨時明軍營地的幾處工場內人喊馬嘶,旗號磨動,似乎有大隊人馬運動的跡象。


    “那些明狗要攻城了!”


    城上的遼東反賊們,開始緊張起來。城中人馬並不算多,往盛京求援始終沒有救兵前來,守城成功的把握不大。可是如果是放棄遼陽的話,卻是眾人萬萬也不敢的。


    不說放棄遼陽這樣的門戶重鎮,遼賊們的第二巢穴會給自己帶來什麽樣的軍法懲處,那都是要等逃到盛京之後才能麵對的。眼下,大家能夠逃得到盛京嗎?


    連續數日的大雪,早已將道路覆蓋,各處積雪早已不是盈尺的地步,三尺童子若是不小心,幾乎可以被雪淹沒。城內稍稍破舊些的房屋,已經有些被屋頂的積雪壓塌。


    城外,吳三桂看了一眼將頭臉手用皮毛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施郎和那些南粵軍的兵士,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自豪。這些南粵軍雖然作戰勇猛,軍紀森嚴,但是在遼東這塊土地上作戰,卻是隻有他和他的寧遠鎮才是最後的王者!


    登陸作戰以來,原本是這支六千人軍隊核心的水師陸營,因為天氣原因,對嚴酷環境的不適應,兩千人的隊伍被凍倒凍傷了四五百人。沒奈何,施郎隻得將這些凍傷士兵留在了沿途的各處堡壘之中充當守備,在保護自己的後路和側翼安全的同時,讓這些兄弟們能夠得到治療。


    “吳帥,可以開始了吧?”


    看看從數十棟由原本的工場作坊臨時充任的營房裏蜂擁而出的幾千軍馬,施郎向吳三桂示意。


    幾個吳三桂手下的烏鴉兵將一個被綁縛的和肉粽子相仿的遼賊軍官從營房之中連推帶打的押解了出來。這種用青條石做基礎,壘砌了五尺高之後,再用大磚砌築的工坊,原本是因為追求堅固耐用,如今卻成了明軍最好的禦寒營地和監押俘虜的所在。不過,這些俘虜們,便是你讓他們逃,此時也未必敢逃走。


    荒原上漫天的風雪,山林中饑餓的野獸,身上無衣肚內無食,就算是僥幸逃走了,也難保自己不成為野獸的食物。


    陸陸續續的,有百十個遼賊俘虜被吳三桂的兵丁們從這臨時的牢房之中押解出來。


    “努達海,本帥再問你最後一句。降還是不降?”吳三桂眼睛從這群俘虜的頭頂上望過去,口中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那努達海是守禦大石橋的遼賊軍官,被吳三桂俘虜之後,咱們的平西王爺出於愛惜勇士,同時也是為了招募打手的需要,打算收了此人,在遼東招募一群本地的炮灰用來作戰。


    “呸!你個尼堪!讓老子投降,除非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好吧!本帥便成全你!”


    幾個吳三桂的家丁將左右掙紮著的努達海抬起來,沿著泥濘的道路行了十餘步,將他丟在一處低窪處。令他的臉麵向上,可以看得清楚。


    身後一陣轆轆作響,幾輛炮車從此那個炮隊營的營房裏被挽馬拖曳而出。


    沉重的炮車因為橡膠輪胎的損耗,變得隻有巨大的鐵製車輪骨架。


    噗噗幾聲悶響,沉重的火炮從那用努達海充當鋪路石的路麵上經過,車輪上沾滿了血肉碎末。


    “求仁得仁。本帥也是成全你了。”


    看著幾輛炮車從努達海身上碾壓過去,吳三桂冷哼一聲,“去,吳勤思,問問那些人,有沒有願意和努達海一樣,充當鋪路石的?本帥的大炮要運到遼陽城下,鋪路石要不少呢!”


    。。。。。。


    將近四千人馬在遼陽城下列開陣型,五個方陣帶給城上守軍巨大的威壓。在這五個方陣前麵,數十門火炮和火箭發射架,一字排開,黑洞洞的炮口直指遼陽城牆。


    “諸位!今日一戰破城!我等便在城中歡宴!來日攻破沈陽,本帥再與諸位大醉一場!”


    在各自的隊伍前,施郎和吳三桂給部下們做了一番簡短而又有力的動員。


    “點火!”


    “開炮!”


    一路珍而重之的小心運到遼陽的火箭,被火箭手們極為奢侈的放在發射架上,用手中的火把將引線點燃。


    長長的火箭發出陣陣尖嘯聲劃破空氣,飛過城牆,掠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之後,在城內傳出一聲低沉的爆炸聲。


    不待這聲爆炸落地,又是十餘枚火箭飛過城頭,或是在城內點起火頭,或是發出陣陣爆炸聲。


    與城內老弱婦孺麵對這從天而降的災禍而驚呼慌亂相比,城上守軍們麵對的壓力更大。


    那些十二磅炮、八磅炮,大佛郎機,隻管對著一個點位上傾瀉炮火。


    使用炮火為攻城打開通路,南粵軍也好,寧遠軍也罷,幾次在遼東的小規模攻城上已經有了心得。


    先用大炮攻擊,誘使城上炮火現身反擊。之後以更多的大炮打掉這些守城火炮。取消了敵軍大炮發言權之後,便是開始為攻城的部隊打開通道了。


    明代的城牆,大多是在夯土牆上包磚。一顆實心炮彈過去,便是磚石亂飛,第二顆炮彈過去,那些黃土夯築的城牆便是一個缺口。


    吳三桂部下的屯田兵們,將一架架雲梯從隊伍的後方搬運過來,在炮隊的陣地後麵列隊等候。借助著這個短暫的空當,這些來自膠東、東營等處的彪悍士兵麽,互相檢點著身上的裝備,看看是不是有哪裏不曾拴束好。


    稍稍靠後一些,吳三桂正在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的炮隊和水師陸營的炮手們一起向城頭傾瀉火藥和炮彈。


    對於遼陽城的圍攻,兩位將帥深諳攻城不如詐城的招數。也就是老百姓所說的打不如嚇。讓那些城中軍民在明軍的巨大壓力麵前心理崩潰,棄城而逃,豈不是更好?為此,吳三桂和施郎二人將所有的火炮都集中在遼陽的南門。至於說東門和北門隻留下少數部隊監視,至於說西門,連監視的人都沒有放。為的便是讓城中軍民可以放心的向沈陽方向逃走。


    這樣的戰術,便是圍三缺一,虛留生路暗設口袋。在狩獵場上,獵人們將這種招數,稱為打起。便是將野獸驚擾起來,在運動之中將它們一一獵獲。


    手中端著一個大銅碗,裏麵滿是熱氣騰騰的肉湯,一麵與士卒一道喝著肉湯抵禦寒冷,吳三桂一麵偷得浮生半日閑的看著自家火炮在那些炮手們手中的操演。


    在不惜工本的李華梅調教之下,寧遠軍的炮手們也得到了充分的鍛煉。炮手的技術水平已經和水師陸營的相差不遠。不過,差距的部分恰好在於測距和指揮等最要命的方麵。


    以大佛郎機為例,裝填了同樣十磅彈丸的子銃原先寧遠軍的炮手,大部分隻能一分鍾打個一炮,準頭還不好說。可是如今卻是二十秒便可以發射一次。而水師陸營的炮手,卻連二十秒鍾都不要,他們開炮,再裝填子銃,又開炮,又準又狠。嫻熟的火炮操作動作,早已讓吳三桂部下們歎為觀止,原來火炮還可以這樣打。


    他們給寧遠鎮的炮手們很好的上了一課,完美地闡述了什麽叫彈雨,什麽叫快速與準確的完美結合,什麽才是經典炮擊。


    暴風驟雨般的炮彈傾瀉地遼陽南門城牆上,正在火炮的最佳射程距離之內,炮手們的精度驚人,幾個寧遠軍的炮手甚至將八磅炮直接瞄準,把炮彈砸在了方才炮彈彈著點的二尺距離內,頓時興奮的狂吼不已。


    呼嘯著飛上城頭的炮彈,砸得城上煙霧彌漫,斷肢殘骨血肉橫飛,僥幸沒有被炮彈擊中的遼賊手中舉著盾牌小心翼翼的遮蔽著身體,眼巴巴的看著各級主子們的態度。


    城下的炮火開始調整射擊角度,不再以城牆為目標,城牆,早已被百餘枚炮彈砸得坍塌了半截,露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出來,如同一個老嫗缺了牙齒的嘴。


    城下開始為準備登城的步兵清理通道,把炮彈向豁口兩側砸過去,將躲藏在城牆垛口後麵的建奴士兵作為主要打擊對象。


    於是,那些緊握著刀槍,準備與登城明軍肉搏的建奴士兵便倒足了大黴。無情的炮彈落在了他們的頭上,一波波沉重的炮子劈頭蓋臉地隻管砸在城牆上,那些準備在明軍衝鋒時給他們點顏色瞧瞧的建奴士兵們,或是軀體被炮彈打成兩斷,腥紅的血肉飛揚,或是身體上出現一個巨大的血洞,內中盤居的內腸斷裂。或是整條大腿,整條胳膊被打斷,血液像噴泉一樣湧出來,斷肢血肉,血霧彌漫,在這寒冷的天氣中更顯得冷酷。


    鮮血和各種人體碎片,轉眼便凍結在了城牆上。


    城上血肉填充了城磚,城內火光熊熊。


    那些火箭,在房屋上充分發揮了射擊性能。而原本水火不能相容的寒冰和烈火,這一次卻是勾搭成奸,沆瀣一氣。被火箭的熱情融化的寒冰,變成了冷水四處流動,而那些由魚油和猛火油製成的油箭,便借助著水流到處擴散,將火勢蔓延開來!


    轉眼間,半個遼陽城都籠罩在煙霧火苗之中。


    “大帥!施大人!城內遼賊已經徹底亂了!我們是不是可以攻城了!”


    代替吳靜思統領這次出征家丁的吳勤思,摩拳擦掌的到二位大人麵前請戰。


    “慌什麽!急著立功也不至於這樣!”吳三桂朝著吳勤思的胸口輕輕擂了一拳,將手裏的大銅碗遞給他,“去,再給老子添一碗湯來!看看施大人是不是再來些。”


    吳勤思很是無奈的去到炊事車那裏為二位大人舀湯盛肉,心中卻是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時候還不下令攻城,難道真的打算用炮火轟塌了遼陽城牆之後再去?


    他猜的雖然不對,但是也距離謎底不遠。


    兩個曆史上的大漢奸、大走狗,可都是在戰場上長大的人。如今又是一軍統帥,考慮的自然不能隻是遼陽一城一地的事。


    如今因為要保護糧道,同時因為凍傷,能夠投入作戰的人馬不超過四千三四百人。這點本錢如何不讓兩位大人得好好的盤算一下?能夠用火藥解決的問題,就盡量不要消耗兵力。


    雖然現在開始令步兵攻城,沿著炮火摧毀的城牆,也是可以一鼓而下,馬上就能拿下這座建奴的第二重鎮,打開通往沈陽的門戶。


    但是吳三桂和施琅故意不這樣做,就是要讓建奴不停的拿人填火炮,為的就是要盡可能的減少自己部隊的傷亡。不過話說吳三桂倒還好說,施琅的內心之中卻是飽含著一陣陣的猙獰笑聲。雖說他自己的理由也是十分的充分,但是在表麵上高大上的外衣下,卻也有著巨大的私心。


    “敢動老子未來的老婆,看老子如何讓爾等化為肉泥!!”


    塔山之戰後,施郎與李華梅的那點小曖昧已經漸漸的公開。作為郡主的李華梅已經接受了施郎這個家夥。而李沛霆作為女方的舅舅,自然是女方義不容辭的大媒人,同時他受守漢的囑托,給鄭芝龍寫信,將李華梅與施郎二人婚姻之事說明,請他作為施郎一方的媒人。


    施郎和施大瑄父子,從此便會一步跨進南粵軍的高層行列,從此至少便與鄭芝龍家族和那些最早跟隨守漢的家族一樣,成為李守漢集團的核心與基礎。施郎本人,更是朝廷認證的妥妥的郡馬爺一份!這些事情,如何能夠保密?施郎此番出戰遼東半島,也是為了躲避無窮無盡的巴結討好之人,同時也是為了給自己的功勞薄上再添一筆。


    除了這些,也是為了給李華梅出一口兵潰塔山的惡氣。如此一來,遼東半島上的遼賊們便是倒足了血黴!


    粗粗的算了一下,被押上海船解往寧遠充當吳三桂部下炮灰和準備押往南中給各處礦場、林場之中送去終身苦力的遼賊,便有數萬人之多。何況還要沿途被南粵軍和寧遠鎮殺死的那些軍功首級?更有那些因為躲避戰火而逃到深山老林之中被某些人筆下的狼圖騰和黑瞎子變成了越過寒冬的食物。


    施郎的一腔怒火,便燃燒了遼東半島上至少十萬人的生命,將沿途大小數百個村落、十餘個城鎮衛堡變成了廢墟。施琅也用同樣血淋淋的事實教育了遼東反賊,戰爭絕對會永遠是單純的單方麵殺戮,自己舉起了刀子,也要做好被捅一刀的準備。明軍所過之處,田園廬舍變成了沙漠一般,遼東反賊們不但在幾年之內不能利用遼東半島上的人口和出產作為戰爭潛力,相反,還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來進行恢複。因為,破壞的話,很簡單,隻要一把火一桶火藥就夠了,如果要建設,那就不知道要消耗多少人的心血和汗水了。


    莫說遼東反賊們沒有那麽多的人力物力,便是有,也是要先投入到對明國的戰事上來。因為隻有不停的發動攻勢,才有可能解決自己的危機。


    麵對著明朝這樣一個雖然千瘡百孔,但是卻從各方麵實力都強勝過滿清數倍乃至數十倍的龐然大物,黃太吉和他的臣子奴才們都很清楚,隻有不斷的發動戰役級別的進攻,在戰略上采取防禦,才有可能生存下去,倘若和播州楊應龍、寧夏的蒙古人哱拜一樣,看不清形勢,盲目的進攻或是死守,勢必會被明軍耗死。


    (說到這裏,呆傻蠢笨慢的作者又在想,這幾天被無數大v們所熱炒的南海米國飛機抵近的事情。無數的人氣勢洶洶的指責水師,說其畏敵怯戰,為啥不把米國飛機打下來等等的。且不說這些人是不是當真有他們說的那樣有勇氣敢於直麵戰爭,當年北洋水師作戰時,朝中清流們也是指責鄧世昌、丁汝昌們。總之,嘴炮們總是將自己擺在審判長的座位上的,也不看他們是不是有那個資格。第二,不知道為啥美帝最近熱炒南海的事情。倘若是當真如他們所宣稱的那樣,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改變了南海的風水,我們應該偷著笑才對啊!被敵人指責的越多,證明我們做得越對。我們的水師不如你,但是,我們可以跟你玩以陸製海。)


    炮聲和火光之中,城內的哭喊聲慘叫聲越來越大。


    漸漸的,有人開始從城頭偷偷的逃到城下,在城內尋找道路準備逃出城去。


    “完了!遼陽城,完了!”


    陳板大望望天,朝著西北方新,臉上兩行熱淚流過,“皇上,奴才們盡了力了!”


    從西北方刮來的強勁北風,迅速將他臉上的淚吹幹。


    越刮越猛的北風之中,有人率先打開了西門,攜帶著家眷逃出遼陽,沿著隱約可以辨識出的官道往盛京方向逃去。


    越來越多的人跟隨在後麵湧出了遼陽城。


    南門。吳三桂指揮著兵馬衝上城頭,打開城門讓大隊進駐。


    沒來得及能逃走的城中軍民,全數成了明軍的俘虜。


    “施大人,照老規矩,咱們先對這些人進行一番甄別。有手藝的工匠都歸你。”望著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吳三桂臉上滿是嗜血的笑意。


    “大帥,就算是要收複沈陽,咱們也得提前做個計較。眼下風雪交加,補給艱難。以末將看來咱們可以適當減丁。老弱便留著過幾天填坑,婦女挑好看的帶走,壯丁要會點手藝或者願意跟著咱們打仗,不然一律墊路。”吳勤思更是滿臉的殺機。


    “此事便交給你去辦。本帥當年在皮島是便聽幾個女真人說,他們信仰的那個佛庫倫法力無邊,那好啊,我就把他們一個個釘在路上,讓人馬踏過,看看哪個神仙能救得了他們。要是想活命,就好好聽話,在本帥治下當一輩子順民。”


    慶功宴上,吳三桂端著酒碗指著在城內為明軍搬運物資糧草輜重的遼賊俘虜百姓,頗為得意的指著讓施郎看。“明日一早我就派一千騎兵出城,組成搜山隊,把建奴像揪地老鼠,一個個揪出來放血。那些老弱婦孺,這種天氣裏諒他們也走不了太遠,沒有帶什麽糧食義務,他們也挺不了太久。本帥便拿他們的血肉來祭奠他們的佛庫倫!”


    事實證明,平西王的這一番話,也不知道是真的有佛庫倫女神,還是吳三桂的凶殘狂妄惹怒了天上的某位真神,結果就如07年某央視天氣預報員一樣,隨口一句今年暖冬已成定局,就讓西伯利亞的寒流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


    當晚,遼陽驟降暴雪,積雪五尺以上,西北風嚎叫了一整夜,宛如地獄的惡鬼嘶吼。隻不過佛庫倫女神的憤怒之下,第一批倒黴的卻是逃往城外的佛庫倫子民,沒有衣服食物更沒有篝火酒肉的建奴平民,成批的凍斃在野外。事實證明,就算是寒帶的居民,冬天在野外逗留也是危險的。不要說是人類,便是那些被吹捧的神靈一般的荒原狼,也被凍死了不知多少。


    連續不斷的漫天大雪,平地積雪五尺。


    雖然凍死了無數逃走的遼賊,卻也讓準備進攻沈陽的明軍寸步難行。暴雪驚呆了施郎和吳三桂,因為,這樣的暴雪之下,一舉打到沈陽看來隻能是一個夢想了。


    “佛庫倫保佑!列祖列宗保佑!阿瑪在天之靈保佑!”麵對著從天而降的漫天大雪,在廣寧城外不知道該如何處置當下這進退維穀局麵的黃太吉,得知遼陽丟失,但是陳板大領著手下工匠們大部逃出的奏報之後,更得知因為大雪而讓遼東方向殺來的這支明軍不得不暫時停止了進攻消息時,不由得跪在大帳外,任由漫天大雪落在身上,口中不住的讚頌著祖宗神靈。


    寧遠城中的李守漢,望著被漫天大雪凍在海麵上的糧船,苶呆呆的發愣,不知道該大哭一場,還是該咒罵老天一番?


    “無論如何,也要破冰出海,告訴海麵上往寧遠來的海船,不要來寧遠了。隨便尋個島嶼將糧米輜重暫且卸下。去遼東,將施郎和吳三桂接回來!”


    望著被凍得和一塊巨大鏡子般的海麵,守漢也隻得如此。


    “就是用手刨,也得把冰砸開!讓海船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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