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怎麽還演上癮了呢?


    雖然口中嫌棄著陸麒陽這等行徑,她卻抽出手帕,故作羞澀,嬌滴滴道:「奴還不曾定下人家,可是奴這輩子是不肯做妾的,世子爺若是要收用了奴,隻得拿世子妃的名號來招待。」


    陸麒陽被她極是柔緩嬌媚的聲音給震了一下,硬著頭皮,道:「若是你伺候的好,做世子妃也不是沒有可能。」


    沈蘭池剛想答話,陸麒陽的馬車就來了。世子爺一撩車簾,跨上了半隻腳,道:「哪有丫鬟跟著主子一起坐車的道理?自然是主子坐車,丫鬟在外頭跟著跑。」


    沈蘭池又懵了一下,看了看陸麒陽餘下幾個小廝,俱是老老實實地守在外頭,動也不動。


    「爺,您,您舍得我在外頭追著跑啊?」沈蘭池用腳尖碾了碾地,露出燦若桃花似的笑來,「來日我不是還要服侍您?要是跑壞了腳,那可怎麽辦?」


    陸麒陽沉思一會,道:「你說的在理,上來。」


    沈蘭池微喜,便想往馬車裏鑽。可一到車廂裏頭,她才察覺這車廂著實是小,根本容不得二人分開坐,她隻能硬生生坐到陸麒陽的腿上去。


    想了想,沈蘭池毫不客氣地坐了上去。


    「世子爺,您就受著點!」她道。


    「你……你……」陸麒陽被壓得悶了一下,道,「好一個以下犯上的婢子!」


    馬車悠悠行了一段路,穿過熱鬧的京城,到了西市的登雲閣。陸麒陽可是這兒的老熟客,小二一見鎮南王府的馬車,立即便來打簾引路。


    陸子響帶著宋延禮,已在二樓雅閣靜候許久了。


    見陸麒陽來了,陸子響沉靜道:「世子,今日有何見教?」


    「今日要見你的不是我,而是另一個人。」陸麒陽微歎一口氣,故作黯然,道,「她說要見你,我也……隻能想法子將您請來了,還望二殿下勿要怪罪。」


    陸子響心底微惑,轉頭一瞧,卻發現陸麒陽身後站著的丫鬟正是沈蘭池。


    「沈、沈二小姐?」方才還坐著的陸子響,陡然站了起來。他打量著沈蘭池這一身丫鬟裝束,疑道,「二小姐緣何做此打扮?快快入座就是,不必多禮。」


    漂亮小丫鬟還是行了禮,這才遲遲上了座。


    看到沈蘭池,陸子響就明白陸麒陽為何會露出那般黯然神情了——他知道陸麒陽也對沈蘭池有幾分意思。隻可惜,心儀的女子難得來求他一次,卻是為了見另一個男人,換做是誰,都會覺得黯然神傷。


    想到此處,陸子響的手指微微攥緊了袖口,心底略有歡喜。


    他驅散了宋延禮與陸麒陽,命人將布簾落了下來。


    「沈二小姐找我,所為何事?」陸子響替沈蘭池斟了茶,笑道,「總不至於沒事就來尋我吧?」


    他本就生的俊秀無比,如此一笑,自然風光霽月,煜煜如輝。


    「蘭池隻想問二殿下一件事。」沈蘭池仰起了頭,眉眼似湧著酸澀之意,「二殿下與季小姐兩情相悅,這可是當真的?」


    陸子響聞言,執著茶盞的手掌一僵。


    一句「是假」幾乎就要飛出嗓子,可他還是壓住了心底的念頭,側過頭去,淡淡道:「如今婚事已定,沈二小姐再問這些,又有何意義?」


    他瞧見街上車水馬龍一片喧囂,心底無端生出一片落寞,隻能悠悠歎了口氣。


    「的確沒有意義。」沈蘭池的嗓音似乎哽咽了,眸中隱約有一分水光,「我隻想求二殿下親口告訴我。」


    陸子響瞥見她眸間濕潤淚意,心底已慌亂了起來。


    沈蘭池一直是淩然傲人的,就是後來脾氣好轉了些,那也是一副渾身帶刺的模樣,幾時露出過這等表情?


    他又想到從前般伽羅國宴時,她舍命救下自己,險些與姐姐一樣被那麒麟毀了容,心底愈發動容。下一瞬,陸子響咬咬牙,心思複雜,道:「蘭池,我對季二小姐全無感情。我乃皇子,婚嫁之事,容不得自己做主。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待來日季二小姐過了門……」


    話還未落,雅間的簾子卻陡然被人撩了起來。


    陸子響一愣,抬起頭來,卻見得季飛霞站在外頭,麵上掛滿了淚水。


    「飛、飛霞?」陸子響怔住。


    季飛霞不言不語,死死瞧著陸子響,眼淚一個勁兒地向下淌去。半晌後,她轉了身,飛速朝樓下衝去。


    陸子響焦急地站了起來,可沈蘭池卻扯住了他的衣袖,亦是淚眼婆娑,道:「二殿下要去追她,對麽?二殿下心底還是歡喜季二小姐的,是麽?」


    陸子響一個頭比兩個大。


    他是喜歡沈蘭池,可這沈蘭池又哪抵得過季家背後的權勢,抵的過帝位!如今季飛霞撞到了這一幕,若是後悔了,要家中退了這門婚事,那豈不是要他與季家結仇?!這絕不可以!


    「殿下,我,我去追。」宋延禮一副焦灼模樣,人已跨下了半格階梯,「可不能讓季二小姐太過傷心。」


    「快去。」陸子響說罷,亦有些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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