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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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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理戶水鬥◆與黑貓的遭遇


    我像平常一樣跟伊佐奈閑扯淡之後回到家,看到一隻黑貓在打盹。


    當然,我家可沒有開始飼養寵物。真要說起來,這隻貓也隻是個身穿黑色貓耳、貓尾與煽情服裝玩cosy的人類罷了。


    躺臥的模樣,簡直就像在借由主人留下的餘溫取暖似的。


    所幸,我認得這個像胎兒般蜷起身子,把黑色長發披散在床單上的家夥。


    「……這家夥在幹嘛啊……」


    低頭看著繼妹的睡臉,我不禁發出傻眼與困惑參半的喃喃自語。


    她穿著迷你裙,而且衣服胸前與腹部全部挖空,暴露程度可比泳裝。隻要稍稍改變視角,乳溝或內褲就有走光之虞。


    我把從黑色裙子底下伸出的雪白大腿逐出視野,無奈地歎了口氣。


    (插圖005)


    這狀況到底是怎麽來的?


    她到底想要我怎麽做?


    伊理戶結女◆學生會旅行計畫


    「話說結女同學,下個月的連假你有什麽安排嗎?」


    十月三十日。


    期中考考完,也想好要送給水鬥什麽生日禮物了;正好就在這個心情徹底鬆懈的時刻,紅會長問了我這個問題。


    「連假?也就是……」


    「從二十一號到二十三號的三天連假。」


    說話聲調一如往常地英氣凜然的會長,頭上戴著可愛的貓耳。


    這是今天她一進學生會室,就被亞霜學姊一句:「萬聖節快樂!」戴到頭上的東西,我的頭上也有戴。當時我一下子沒聽懂,但今天是十月三十日──萬聖節的前一天。而日本的萬聖節不知從何時開始,又多出了「cosy之日」這一層意義。


    平常似乎就以cosy為興趣的亞霜學姊,此時還在從瓦楞紙箱裏拿出各種服裝,放到明日葉院同學的胸前賊賊地笑。明日葉院同學一臉失魂落魄地隨便她,我們則是拿她當犧牲品,獲得了短暫的和平。


    「二十三號……記得好像是勤勞感謝之日?」


    如果是十一月的另一個節日──三號那天,倒是有重要的事。


    「我沒有什麽計畫,為什麽這麽問?」


    「是這樣的,小生正在策劃小旅行。」


    「你說……旅行嗎?」


    如果是長假還能理解,可是才三天連假耶?


    「十一月沒有什麽重大活動,小生想借這趟旅行在學生會內部辦個聯誼。小生親戚那邊有門路,有辦法訂到很好的旅館。」


    「親戚有門路……?」


    那是什麽樣的親戚啊?


    「啊──小結子好像不知道?」


    亞霜學姊一邊說,一邊把布料麵積無異於泳衣的服裝放在明日葉院同學身上比比看。


    「鈴理理她家啊,有錢到好笑的說。」


    「什麽……」


    長得可愛,聰明伶俐,具備領袖魅力,而且還是有錢人?老天究竟要賦予她多少優點才滿意啊?


    「嗬。」紅會長帥氣地苦笑了一下,說:


    「但是家中規定也不少,麻煩得很。相對地,有些事情一般學生辦不到,但小生就有辦法。例如訂到有馬溫泉的頂級旅館。」


    「咦,有馬溫泉?」


    那種的一般來說,不是都要在好幾個月前先預訂嗎……


    「記得有馬溫泉好像是在神戶~?這次地點還滿近的嘛~」


    亞霜學姊邊說邊麵不改色地想脫明日葉院同學的襯衫,遭受到激烈反抗。


    「是啊。搭電車單程一小時。如果直接往返,連學生都負擔得起。」


    神戶是在兵庫吧。從京都過去的確不遠。


    「你說這次,也就是說以前也辦過嗎?」


    「上次是哪裏來著?德國?」


    「那是我們跟庶務前輩三個人一起去的那次吧。學生會一起去的是北海道。」


    三個高中生跑去德國!行動力會不會太強了一點……?


    「原來學生會有辦過旅遊啊……也就是說……」


    這就表示她們跟羽場學長還有星邊學長曾經旅遊外宿,卻半點進展也沒有──


    紅會長與亞霜學姊脖子一轉,一齊往我看過來。


    「「怎樣?」」


    「沒……沒有……」


    光兩個人的話也就算了,團體旅遊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有進展嘛!嗯!正常啦正常!


    「……旅遊啊……」


    仔細想想,我好像沒出去旅遊過幾次。媽媽很忙,我又是個書蟲,印象最深刻的,好像就隻有小學與國中的修學旅行……?


    「是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號對吧?」


    「對。應該會是二十一號出發,三天兩夜。」


    難得人家約我,就一起去好了。我不在家的話,媽媽他們也可以享受夫妻專屬的時光──咦,十一月二十二日?


    ……是好夫婦日。


    這說不定是天賜良機。畢竟我很少有機會外宿,讓媽媽他們擁有自己的時間──如果不光是我,水鬥也能一起暫時離開家……


    「……那個,我想確認一下。」


    「嗯?什麽事?」


    「這次旅行……我可以帶我弟弟一起去嗎?」


    雖然覺得這樣問很厚臉皮,但我還是開口了。


    如果水鬥也能一起去,就可以讓媽媽他們擁有自己的時間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除了盂蘭盆節回鄉下那次之外,我從來沒跟他一起去旅行過。


    當然,其實我也不認為能帶跟學生會無關的水鬥一起去啦……!


    麵對在心裏拉起防線的我,紅會長嘴角浮出得意的微笑。


    「這樣很好啊!」


    沒想到會長非但沒拒絕,反而像是聽到一個好主意似的拍了一下手,望向亞霜學姊。


    「小生正覺得男生隻有阿丈一個人太可憐了。那就這樣吧,愛沙,你也去約星邊學長一起參加。」


    「咦!我去約嗎!」


    「不然還能有誰?反正他那個人大學推甄已經通過,閑得很。結女同學也是,去征求你弟弟的許可吧。他一副就是對旅行不感興趣的樣子,你得使盡手段把他哄騙去才行。」


    「使、使手段……」


    怎、怎麽使啊?


    我與亞霜學姊一臉為難地麵麵相覷。她說得也對,那個水鬥絕不可能跟我一起參加我這個圈子的旅行。該如何說服他才好呢……


    「那邊不就剛好有個東西可以用嗎?」


    紅會長這樣說,指了指放在亞霜學姊身旁的瓦楞紙箱。


    就是那個裝有各種cos服的紙箱。


    「怕普通約沒勝算,那就隻能用上不普通的方式了,不是嗎?」


    伊理戶結女◆仙人跳(看著辦)


    ……我的意識從淺眠之中浮上表層。


    奇怪?我……睡著了啊。


    我用迷迷糊糊的意識,迷迷糊糊地回想前一刻的記憶。記得剛才──


    「……………………」


    眼瞼微微睜開一條線的瞬間,我發現身旁站著一個人。


    水鬥他,正低頭看著我。


    「────!」


    我急忙重新閉上眼睛。同時,睡著之前的記憶也鮮明地重回腦海。


    沒錯……那是在十月底。當時會長命令我帶水鬥參加學生會的旅行,但因為那時生日這個重要的日子即將來臨……我就把這件事暫時擱置了。


    可是,後來過了大約一星期,今天紅會長催促我:「差不多該確定人數了,你快去約他。」於是封藏了一星期的那個東西,終於被迫解除封印。


    那個東西──也就是暴露程度可比泳裝的,那件黑貓cos服。


    千錯萬錯就不該動那個念頭,心想反正隻有水鬥以及學姊們看到,穿穿文化祭時不能穿的略嫌暴露的服裝或許也不錯──


    結果我還來不及反應,學姊們就把這件衣服硬塞給我,說什麽:「這件借你,記得照片傳給我喔!」「穿不穿是你的自由,有東西可以用卻擺著不用就怪不得別人指責你為小孬孬了喔。」斷了我的退路。


    我不記得有跟學姊們明講過,我喜歡水鬥──姑且不論純粹隻是想看別人cosy的亞霜學姊,我看紅會長絕對是蓄意犯罪吧?是文化祭的時候穿幫的嗎?還是說,是據說擅長觀察人性的羽場學長告訴她的……?


    總而言之,我不敢穿著這件衣服主動出擊,於是決定埋伏突襲放學回家的水鬥。我的打算是用奇襲手段讓他心生動搖,然後立刻發動那個兄弟姊妹規定!就這樣讓他答應參加旅行。


    本來……是這樣打算的……


    我坐在水鬥房間的床沿,等著房間的主人回來。我低頭看看自己的一身打扮,弄得自己坐立不安,又毫無意義地在房間裏東張西望──


    後來的事就不記得了。


    我睡著了。


    怎、怎麽會偏偏在這種時候……!連僅有的一點點計畫都亂掉了!


    都怪我反射性地假裝沒醒來,害我現在想爬起來也不行。完全錯失機會了。我隻能緊閉眼瞼,感受著就站在我旁邊的水鬥散發的氣息,以及落在我身上的視線。


    怎、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我不能睜開眼睛,所以也不能確認短裙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隻知道沒有邋遢地把內褲全部露光,但裙擺有可能被壓亂了。沒、沒怎樣吧?內褲沒有露出來吧?我正在裝睡,所以連腿的位置都不能調整……!


    缺乏防備的胸口還有臀部都讓我好在意。隻要想到現在水鬥可能正盯著我看,難以言喻的悸動就在胸中撲通撲通直響,使我滿心忐忑不安。


    這跟自己主動獻殷勤的感覺完全不同。穿給他看跟被他看到根本是兩回事!穿給水鬥看的時候他會因為有所戒備而比較收斂,但是被他看到的時候,簡直就像把赤裸裸的欲望直接發泄在我身上──


    ……不對,不對,不對!不準退縮。我已不再是從前的我了。我已經改頭換麵了!


    的確,這是一個打瞌睡造成的偶發狀況。但是,我本來就打算用這身裝扮逼他就範!這不是被他看到,是我假裝被他看到,其實是故意秀給他看!


    我想起了東頭同學。想起那個把水鬥當朋友所以徹底卸下心防,整天毫無防備地在水鬥麵前暴露出不該給異性看到的姿態,那個天然女夢魔的行為舉止。


    我要重現那套作法。


    我就裝出一副毫無防備的姿態誘惑他,假如……他真的出手了!我就以現行犯逮捕他,逼迫他承諾跟我一起去旅行!


    哥白尼革命、哥倫布的雞蛋、戈耳狄俄斯之結。


    對現在的伊理戶結女來說,這點顛覆性思維隻是小意思!


    「……嗯~……」


    我一邊極其逼真地發出夢囈般的低喃,一邊把側躺的身體轉成正躺。


    翻身的瞬間!從我觀察東頭同學累積的經驗,我知道這個動作性感到令人驚愕。


    如今,我第一次自己嚐試──明確了解到了其中的原理。


    ──輕輕一搖。


    因為我感覺得出來,轉動身體時的力道……


    輕柔地……搖晃了我的胸部。


    啊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被看到了……!絕對被看到了!換作是我也會看!要是東頭同學的胸部在晃動,我也一定會看的啊!


    更糟的是我把雙臂在頭部兩側張開,躺成了毫無防備地暴露出身體的姿勢。感覺得到他在看我。盡管視線並不會伴隨著觸感,我卻覺得不設防地朝向天花板的圓凸雙胸,正被他目不轉睛地細細鑒賞!


    再加上我這麽一翻身,裙子的狀態就更無從判斷了。


    裙擺有沒有亂掉?雙腿會不會張太開?可是不自然地把雙腿並攏起來又會被他發現我其實醒著……!嗚嗚嗚,內褲搞不好走光了……!我記得今天……嗯,穿的應該不是太土氣的款式……──那樣的話,讓他看到一點點,或許也沒關係……?


    就在一堆事情開始在腦中打轉時,狀況來了。


    我被輕按了一下。


    有人用手指,戳了戳我裸露的大腿。


    咦……?咦?咦咦!


    我、我被摸了?水鬥摸我?本來還以為照水鬥的個性,應該會什麽都沒發生就結束了的說!


    因為我睡著了?我清醒的時候還耍帥假裝不感興趣,結果一沒人盯著就給我變成禽獸?這、這個卑鄙小人!悶騷色狼!窩囊廢!


    嘰的一聲,床鋪的彈簧發出了擠壓聲。


    是水鬥把膝蓋放到了床上。然後,我感覺有人把手壓在我的腰部旁邊。


    咦?他想做什麽……?他想做什麽!


    些微的呼吸,逐漸靠近我的身體。從腹部附近,徐徐往我的臉部靠近。呼吸經過我的胸部上方,往暴露在外的鎖骨,吹上一口滾燙的歎息。


    啊……!啊,啊……!感覺酥酥麻麻、刺刺癢癢、暈頭轉向──


    「──等一下,現在還不行──!」


    我裝不下去了。


    當我回過神來時,我已經推開逼近我的那個肩膀,霍地坐起身來。


    我、我還有很多事情都沒準備好!就算你是我的前男友,我覺得還是應該照順序來!我不知道怎麽說啦,總之像這樣縱欲而為會讓我怕怕的──!


    「──啊,把你吵醒了嗎?」


    「…………咦?」


    就在我眼前,傳來女孩子的聲音。


    也就是剛剛被我抓住肩膀,推開的那個人。


    我正麵注視著那張臉,呆愣地開口說:


    「…………東頭同學…………?」


    「是。到府上叨擾了~」


    東頭伊佐奈態度一派輕鬆,這樣跟我打招呼。


    伊理戶水鬥◆同行的條件


    我是說過我跟伊佐奈閑扯淡之後回家,但可沒說回家之前有跟她說再見。


    也沒什麽特別理由,總之她今天臨時決定到我家坐坐。所以,當我發現有隻黑貓在我床上睡得香甜時,東頭伊佐奈就站在我旁邊。


    而好奇心似乎勝過一切的她,沒征求任何人的許可,就好像理所當然似的開始戳戳這隻貓的大腿,又把臉湊向她的胸口。


    「沒有啦──隻是覺得cosy女高中生的肌膚超情色的,一時忍不住就……」


    「為什麽就隻有這種時候這麽不客氣啦!」


    由於犯人的手法實在快速果決,就連親眼目擊的我都沒能做出任何反應。竟然讓我親身體驗到了推理小說當中偶爾會有的「光明正大地犯案反而不會被發現」的那種圈套。


    「……所以呢?」


    話又說回來。


    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別人的身體當然嚴重缺乏常識,但在別人的房間裏穿著黑貓裝呼呼大睡的家夥,相比之下缺乏常識的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請問你這隻小黑貓,怎麽會在這種地方打瞌睡?」


    「不、不準叫我小黑貓……」


    結女在我床上坐成w字形,用力拉扯了一下迷你裙的裙擺。伊佐奈麵無表情,死盯著她的這個動作不放。盡管沒寫在臉上,看來這位小姐內心相當興奮。


    「我、我隻是,想找你,做一件事……」


    「什麽?那為什麽要穿成這樣?」


    「不知為何自然而然就變成這樣了嘛!都是會長叫我穿這件衣服約你啦!」


    會長?那個學姊啊……這讓我想起來,文化祭做企畫簡報的時候,那個學姊也是穿著cos服現身。難道她很愛玩cosy?


    一聽到是那個天才學姊的提議,不知為何就覺得這個意味不明的行動也好像有它的意義在了……


    「……所以,你說想找我做什麽?請你有話直說。」


    「就、就是……」


    雖說是受到上司的指示,她不惜穿上平常很少穿的大膽暴露服裝,也要找我一起做的事──究竟是什麽?坦白講,我完全想像不到。


    結女偷偷抬頭看我一眼,說: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旅行?」


    「…………旅行?」


    「從二十一號開始的連假,會長在計劃大家一起去旅行啦!去神戶!你看嘛,十一月二十二日不是叫做『好夫婦日』嗎!所以我想說,那天如果能找你一起去旅行,就可以替媽媽他們安排夫妻相處的時間……」


    我花了幾秒鍾,才弄懂她口若懸河的一番解釋。


    十一月二十二日,好夫婦日。經她這麽一說,好像是有個這樣的節日。在那天送爸爸他們一段夫妻相處的時間,或許的確算得上一種孝行。


    可是……那樣的話,隻要結女去旅行的期間,我到川波家裏住兩天不就行了?


    既然是紅學姊計劃的旅行,參加的應該都是學生會成員,我去不怕打擾到人家嗎?


    看到結女抬頭盯著我的臉等答覆,我一時感到難以啟齒。


    盡管她特地約我一起去的理由……美好的解釋要多少有多少。


    「神戶啊──神戶有什麽可以玩的?吃牛肉?」


    沒理會我們之間的奇妙緊張感,伊佐奈無憂無慮地偏了偏頭。


    「呃──」結女像是試著回想,視線飄向上方說:


    「會長有說過,或許可以訂到有馬溫泉的旅館。」


    「有馬溫泉!我有聽過這個地名!」


    「聽說還可以賞楓,這個季節去正是時候。」


    「哦~話說回來,神戶縣在哪裏呀?很遠嗎?」


    「……神戶不是縣。」


    「它在兵庫縣,東頭同學……」


    「咦?是這樣喔?」


    我們學校好歹也是曆史悠久的明星學校,有這種學生沒問題嗎?


    雖說伊佐奈的不諳世事不是今天才開始的,但我還是覺得她得學點最起碼的常識,否則哪天成為作者發表作品的時候會丟臉──


    「──對喔。說得也是……」


    聽到我喃喃自語,結女說:「怎麽了?」眼睛轉向了我。


    我對神戶旅行不怎麽感興趣──但如果是這樣,或許去一趟也不錯。


    「關於旅行的事……我隻有一個條件。」


    「咦?什、什麽條件……?」


    我指著伊佐奈,說:


    「可以帶這家夥去的話,我就去。」


    「……咦?」


    「……唔唉?」


    結女與伊佐奈,不約而同地眨了幾下眼睛。


    亞霜愛沙◆不惜褪下小惡魔的外衣


    「主人,歡迎回家」


    我用最有魅力的抬眼攻勢,迎接打開學生會室房門的學長。


    身高一百八十七公分的學長,從二十公分以上的高度低頭看著我這身模樣,詫異地皺起眉頭。哎喲哎喲,瞧你好像看到一個可疑人物似的。可以再興奮一點沒關係唷?


    王道的貓耳cosy已經讓給小結子了,所以我選擇來個變化球。


    也就是結合旗袍與女仆裝造型的中式女仆cos服。


    它融合中國風設計與女仆裝特有的荷葉邊塑造出俏麗風格,是我特別喜愛的一件款式。由於衣服是胸口大開的設計,我費了一番勁才擠出乳溝,但這對我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


    看到學長依然皺著眉頭不說話,我繼續發動攻勢:


    「來來,主人請進。愛沙馬上為您端茶。」


    「……喂。該不會要等到我開噴,這個才會結束吧?」


    「竟然說什麽噴……天都還沒黑呢,不可以喔,主人?」


    (插圖006)


    討厭啦~看我故意扭動身體,學長一邊歎氣,一邊去會客沙發那邊坐下。


    我走到靠牆的櫃子那邊,動作俐落地準備茶水。學長靠在椅背上托著臉頰看著這樣的我,說:


    「亞霜啊。以前當會長當得沒多認真的我來講或許沒啥說服力,但你別老是在學生會室這樣胡鬧啦。這樣會變成不良示範的。」


    「愛沙沒有在胡鬧啊,學長?愛沙可是非常認真的!」


    我輕輕搖擺著裙擺,把倒了綠茶的茶杯放在學長麵前。還不忘趁機向前彎身,把胸口露給他看。不過,隻能說不愧是一整年都沒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學長。他看都沒看我一眼就拿起了茶杯。


    學長嘶嘶有聲地喝茶時,我一屁股坐到他旁邊。我還順便試著輕觸了一下他的膝蓋附近,但學長連眉毛都沒挑一下。果然不好對付。


    不過,今天的我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退縮。這是因為今天,我可是身負讓學長參加神戶旅行的重大任務!


    「對了,學長,最近有沒有什麽好玩的事呀?」


    「啊──?哪有什麽好玩的啊。班上那些家夥都進入了考生模式,變得超難約。雖然說是無可奈何,但總覺得好像被排擠了。」


    「所以才會到早就卸任的學生會找人陪呀?學長你這人就是怕寂寞」


    「要你管。亞霜你沒資格說我啦。」


    「什麽~?學長你指什麽呀?嗚唷嗚唷~」


    「肉麻死……」


    看到我噗嗤嗤地笑,學長用鼻子輕哼了一聲。學長即使嫌煩,說了半天還是會陪我閑扯淡。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那種有一搭沒一搭、懶得理我的反應竟然讓我越看越上癮。


    已經十一月了……到畢業之前,隻剩四個月。


    由於還有自由到校期間,因此實際上會更短。


    越想就越覺得時間不夠。學長很會照顧人,上了大學之後一定會交到很多朋友,會去參加酒局,也會認識漂亮的女大學生……高中時認識的死纏不放的學妹,很快就會被他遺忘。


    ……我不要那樣。


    雖然我並沒有喜歡學長……可是,我不要那樣。


    也許鈴理理是在給我機會。那個不懂得反省自己,活像鄉下老媽一樣催我什麽時候才要進一步發展關係的天才妹,或許是在對我大發慈悲。


    意思就是:快趁這個機會做點什麽。


    或許是在用高高在上的眼光,把機會送到我手上──總覺得越想越生氣。


    總之不管怎樣,我不會就這樣放他畢業。


    因為這樣的話,豈不是好像被他獲勝退場似的……一次就好,至少有那麽一次──我希望他能認真起來,好好看看我。


    想讓他那雙總是幹勁缺缺的眼睛,變得認真起來。


    「──那你想出去玩,一定很難吧。」


    既然這樣,我或許也該……


    不亂開玩笑,不挖苦人,不找借口──


    ──認真地告訴他,比較好?


    「學長,是這樣的──」


    ──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旅行。


    我本來是打算這麽說的。


    本來是打算洗心革麵,認真拜托他的。


    可是──啊──!我哪有辦法說做到就做到嘛!以往我都是邊亂開玩笑邊跟他講話的啊!哪有辦法忽然就嚴肅起來啦!


    「啊?──是哪樣?」


    學長詫異地皺起眉頭,看著我。


    「……這、這個嘛……那個,對啦,愛沙是想跟你說!昨天愛沙抽轉蛋中了大獎!」


    「你說過了。你不是還用discord送截圖逼我看?」


    「啊……我、我忘記了。那就……啊,有了!『ape英雄』出補丁了!等更新之後要不要一起打雙排?」


    「是無所謂,但這種事需要穿cos服說嗎?」


    「嗚……」


    怎、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越是想找借口,離原本想講的話就越遠!


    就在我的腦袋準備開始打結時,學長把剩下的茶一口喝幹,然後歎著氣說:


    「是旅行吧。」


    「咦?」


    我嚇了一跳抬頭看學長的臉,他把茶杯放回桌上,說:


    「最近又是學生會的交接又是辦活動,有一段時間都沒空檔。照紅那種喜歡旅行的個性,我早就猜到該來了……更主要的是──」


    學長隨便斜看我一眼,像是憋不住笑意般揚起嘴角。


    「你每次講話像這樣支支吾吾的,大多都是有事情要拜托我。你大概是很想聰明又瀟灑地約我吧,但這樣隻是拐彎抹角,根本沒意義。你沒那方麵的才華,有話直說就對啦。」


    「還是說……」他說。


    學長露出比我調皮上千倍的笑臉,低頭看著我。


    「約我去旅行讓你怕成這樣喔?太廢了吧。」


    「廢……!什麽叫做太廢了啊,竟然這樣講!誰說愛沙怕了!」


    當然怕了。


    也許學長很快就要走了。


    也許已經沒有多餘機會讓我失敗。


    想到這些,我當然會怕了。


    ……即使如此……


    「愛沙……才沒有在怕。」


    所以。


    我把體重壓在放到學長膝蓋上的那隻手上,往他挺出身子。


    認真地。


    從極近距離內,湊過去看著學長的眼睛,說:


    「學長。」


    請你,不要把我變成高中時代的回憶。


    「愛沙希望──你能跟愛沙,一起去旅行。」


    伊理戶結女◆不讓她寂寞的方法


    「咦?去神戶旅行?」


    曉月同學的嘴巴離開正要大口咬下的紅豆麵包,睜圓了眼睛。


    「對呀。紅會長邀請我……所以,三天連假沒辦法一起去玩了。對不起喔。」


    見我雙手合十道歉,麻希同學說「是這樣啊~」手肘支在桌上說:


    「既然已經有約就沒辦法啦。是說伊理戶同學,你跟學生會的成員們處得還真好耶。」


    「竟然能夠一塊兒去旅遊,感情可不是普通的好哪。」


    奈須華同學我行我素地邊吃便當邊說:


    「南妹之前還說伊理妹會怕生,擔心你會不會怎樣的說呢~」


    「咦?是這樣喔……?應、應該說,你們原本就覺得我會怕生嗎……?」


    「不管怎麽看都很怕生吧~」


    「不管怎麽看都是一副怕生樣唷?」


    早……早就穿幫了……?那我剛入學的那段時期還那麽拚命維護形象,到底都在耍什麽呆……?


    「是吧,小月月!」


    「咦?……啊──嗯!就是啊!」


    曉月同學這才終於開始啃紅豆麵包,一邊像鬆鼠一樣細嚼慢咽一邊說:


    「因為學生會光聽就覺得很要求紀律嘛!可是體育祭的時候跟她們講到話,發現比想像中平易近人多了~結果我也跟她們變成好朋友了!」


    「那是因為小月月是社交強者啦!」


    「你說跟人家變成好朋友,是所有人嗎?」


    「女生的話是所有人吧~」


    咦?我知道她已經跟亞霜學姊還有明日葉院同學認識,可是連紅會長也是嗎?


    什、什麽時候認識的……曉月同學與人親近的能力,看在我眼裏簡直是脫離常軌。


    「我偶爾會傳line給她們~雖然明日葉院同學幾乎都不回我就是了。」


    大概必須要光憑這樣就能斷言「已經變成好朋友」才有資格成為正牌社交強者吧。正當我看破世間道理時,曉月同學咕嘟一聲咽下紅豆麵包,說:


    「期待你的伴手禮喔,結女!既然是那位會長企劃的旅行,感覺好像很有得玩呢!」


    「嗯,我會記得買的。」


    曉月同學的表情,跟平常一樣開朗。


    然而,其實我知道。知道她盡管這麽開朗,跟誰都能做朋友,手機通知從來沒有中斷過,其實卻比誰都要更怕寂寞。


    ……仔細想想,好像有一陣子沒跟曉月同學出去玩了。


    我明明知道學生會固然重要,但曉月同學對我來說也同樣……甚至是比那更重要。


    「看來你們都各自約到人了。」


    放學後,全體成員在學生會室集合,紅會長看著我與亞霜學姊說了。


    「雖然比當初預料的多花了點時間,但不要緊,還在預測範圍內。結女同學,關於增加人數的事情你也可以放心。隻有他一個人參加的話確實是有點太孤單了。」


    「謝謝會長。」


    會長二話不說就答應讓東頭同學參加。可是,水鬥之所以提出讓東頭同學同行作為條件,並不是因為「沒人聊天很寂寞」什麽的。


    聽說最近,東頭同學開始正式練習畫畫了。


    她似乎原本就會拿輕小說的封麵或插畫照著畫,畫的都是人物,但最近似乎對背景也開始產生興趣,在網路上找了很多資料。


    可是,這樣能參考的範圍還是有限,她的說法是想畫氣氛十足的非日常風景,卻礙於缺乏想像力。這是因為東頭家基本上興趣都偏向室內派,幾乎從不出外旅行什麽的。


    而她似乎正好跟水鬥透露過這方麵的煩惱。


    而就在這時,我又提出了邀約──雖說地方很近,但溫泉已經算是夠脫離日常生活的景點,於是水鬥就想到,或許可以趁機給東頭同學提供一點靈感。


    ……那男的是怎樣?他是東頭同學的責任編輯嗎?


    算了,沒差。反正本來就不是隻有我們倆的旅行嘛!可是這麽一來,那男的可能會變得到哪都跟東頭同學在一起……這下該怎麽辦……


    「聽你講得高高在上的,那我請問你。」


    亞霜學姊講話頂撞紅會長。


    「鈴理理你自己有沒有約到?約阿丈同學,而且乖乖穿著cos服!」


    「用不著小生特地去約。不管到哪裏,有小生在就有阿丈在。」


    ……怎麽感覺很奸詐……


    我跟亞霜學姊一起噘起嘴唇。至於羽場學長本人則是一如往常地化作背景,嚴肅認真地繼續做學生會的工作。


    「回到正題,這下就有八個人參加旅行……」


    「咦?請等一下。」


    這時,原本置身事外地盯著電腦的明日葉院同學叫出聲來。


    「學姊你說八人……該不會是把我也算進去了吧?」


    「嗯?那是當然的了……你不方便嗎?」


    「沒、沒有……能夠跟會長去旅行,那個,是很讓人動心,隻是……」


    明日葉院同學吞吞吐吐地說完後,多少有所顧慮地瞥了羽場學長一眼。


    「……要我跟男生一起去旅行,就實在,有點……雖然很不好意思,但希望學姊可以準許我不參加……」


    「不──準──!」


    亞霜學姊霍地抱住了明日葉院同學,打斷她的話。


    「蘭蘭也一定要去──!不然多沒意思啊!」


    「……不是,學姊。雖然你這麽說……」


    「我們一起泡溫泉嘛──!互相幫對方洗澡嘛──!讓我看你光溜溜的咪咪嘛──!」


    「請你下流黃腔不要開得這麽直接好嗎!羽場學長也在耶!」


    就如同大家所看到的,學生會是個女生占過半數的空間,因此時不時地會冒出男生很難加入的話題,但我從沒看過羽場學長為此感到尷尬。感覺得到一種身經百戰的氣場。


    「反正鈴理理會出錢嘛──不去豈不是很吃虧嗎?這可是你最喜歡的鈴理理提出的企畫喔──?」


    「可、可是……不是聽說除了學生會之外,還有其他男生參加嗎……」


    「不~用擔心啦!人家是小結子的弟弟,不會是那種很輕浮的男生啦!對不對?」


    「是的,他還好。假如他敢對明日葉院同學動手動腳,我會負起責任給他好看的。」


    畢竟有過東頭同學這個先例,不能保證絕對沒有個萬一。況且明日葉院同學應該也有把水鬥視為競爭全年級榜首的對手放在心上──這世上也不是沒發生過競爭心態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狀況……越是去思考這個問題,就覺得跟我開始對水鬥產生好感的契機越相似,真讓人不安!


    「看,小結子都這樣說了耶?」


    「不,可是,男生就是男生啊!竟然要我跟男生去旅行……」


    「(──一整天都可以跟鈴理理在一起唷?)」


    亞霜學姊把嘴巴湊到明日葉院同學的耳邊,像惡魔一般對她呢喃。


    「(從早到晚,二十四小時都在一起唷?不管是早上剛睡醒的表情,還是晚上打瞌睡的表情,全部都隨你看個過癮唷?這些表情,其他同學都沒有人看過唷?)」


    「嗚……我、我才沒有用那種……充滿邪念的眼光──」


    「(你不想幫鈴理理洗背嗎?)」


    「嗚嗚嗚嗚嗚~~~……!」


    明日葉院同學就像惡魔附身的人被驅魔師淨化那樣痛苦呻吟。


    就連我也知道,明日葉院同學對紅會長的感情已經超出尊敬的範疇,達到信仰的領域了。並不是隻有戀愛中的人,才會想要更親近自己喜歡的人事物。


    「(我怕你會後悔喔……一個人度過孤獨的三天連假……心想──要不是那時候拒絕,現在已經跟鈴理理一起泡溫泉了的說~)」


    「──哎喲,好了啦!知道了啦!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嘛!」


    「好耶──!」


    真不知道亞霜學姊怎麽那麽會煽動他人的欲望……


    「那麽蘭同學也決定要參加了吧?」


    不曉得有沒有聽見剛才那篇惡魔的呢喃,紅會長神色自若地如此下結論,說:


    「那麽小生重複一遍,這下就有八個人參加旅行,女生五人、男生三人……說到這裏,有件事想跟大家商量。」


    「「「?」」」


    「其實小生訂到的房間,是六人房跟四人房。所以如果可以男生女生再各找一個來參加,人數會更剛好──」


    再來兩個人,男女生各一。


    要加入這個團體,必須是相當值得信賴的對象。最好是跟會長他們認識,或是不會因為怕生而破壞旅行氣氛的社交人才……


    我的腦中浮現出我最好的朋友,以及她的青梅竹馬的臉龐。


    如果是那兩個人,就完全符合要求了。


    隻是有一個問題──


    「……?怎麽了,伊理戶同學?問我的話很抱歉,我這邊沒有人可以約喔。」


    ──隻是有一個問題,就是其中一人,是明日葉院同學最討厭的那種有點輕浮的男生。


    但應該無所謂吧。


    「會長,如果是這樣,我有想到人選──」


    南曉月◆贖罪的小醜


    你可別誤會了。是結女要我約你,我才會開這個口!


    「……………………」


    傲嬌一個。


    不管誰聽到都會說是傲嬌一個。


    「啊~……怎麽辦啦~……」


    我把枕頭抱進胸前,在床上翻來滾去。


    結女約我去參加學生會長主辦的旅行。


    這件事本身當然是棒到不行。本來還覺得被拋下了好寂寞,所以能夠被約讓我的開心程度加倍。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問題是,結女提出了一項條件:


    ──男生房間那邊還能再住一個人,你要約川波同學一起來唷。


    雖然是講電話,但我敢保證。


    那時候的結女,絕對是在偷笑。


    自從學習集訓那次以來,結女一定有在瞎猜我跟川波的關係!實在很想跟她說,我們之間的關係沒她想的那麽有笑點啦!是很敏感又負麵的關係好嗎!拜托不要出於一時好奇就搧風點火啦!就因為我老愛對她的大小事情插嘴!雖然她這種喜歡戀愛話題的個性也很可愛就是了!


    「……唉。」


    我該怎麽約他呢?


    用正常方式開口是不行的。那男的可是自我意識過剩到沒人能治的地步──我要是開口約他去旅行,他鐵定會心生誤會搞到戀愛感情過敏症發作。


    隻有我知道他有那種難搞的體質,一旦察覺到別人對自己有戀愛上的好感,就會引發蕁麻疹或惡心反胃等症狀。


    最麻煩的是,就算對方實際上沒有那個意思,隻要那家夥自己這麽覺得就算出局。


    ……要是換成我以外的人,大概不會有這麽多問題吧。


    以我來說嘛,好吧──因為他已經知道,最起碼我以前曾經對他有過那種意思。


    再補充一點,就是他也知道我到現在還像個傻子一樣沒把那場失戀放下。


    所以整件事都充滿了可能性。從頭到尾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像是還有譜。


    當然,我是說看在他的眼裏啦。


    「這下該怎麽辦好呢~~~」


    要是我像這樣翻來覆去的時候,有人能幫我解決就好了~~~


    沒有太多時間讓我蘑菇。結女已經跟我說過,希望我今天就能開口約他。


    可是,我好歹也是個女生,竟然要開口約一個男生去旅行,怎麽想都是滿滿的企圖吧。而且還是溫泉耶?完全就是在說「我們從早到晚黏在一起,連洗澡的時候都可以耍甜蜜唷」!結女到底是怎麽約到伊理戶同學的啦!


    是我想太多了嗎?反正又不是就我們兩個,伊理戶同學還有東頭同學之類的熟人也會參加啊。我這樣緊張兮兮地開口,說不定反而顯得有企圖──


    ──啵。


    手機發出通知聲,我反射性地把它拿起來。


    〈吃過飯了沒?〉


    我嚇得抖了一下之後渾身僵硬。


    是川波的訊息。


    〈還沒吃的話,我們去家庭餐廳吧。〉


    我停頓了有一段時間,但既然訊息已經顯示已讀,我得快點回覆,而且要回得自然,否則會讓他起疑。


    〈又吃那個啊~不覺得有點膩了嗎?〉


    〈你如果說要煮給我吃,我可以考慮一下喔?〉


    這家夥真是夠了。明明就是那種體質,為什麽要講這種搧風點火的話?


    想戰就來啊。我打了一段反擊的訊息:


    〈小心被我掌握你的胃喔〉


    〈不會裝就不要裝。〉


    看到附上嘔吐表情貼的訊息,我微微噘起嘴唇。我隻要拿出真本事,要裝可愛還難得倒我嗎?


    不過話說回來,像這樣擺明了在開玩笑的話,這家夥就不會怎樣呢。但想想也是,如果連這樣都不行就會影響到日常生活了。


    「…………啊,我想到了。」


    隻要把整件事弄成開玩笑就行了。


    「讓你久等了」


    「喔~……──喔?」


    川波在公寓的入口大廳跟我會合,一轉頭看到我就擺出一副看到珍禽異獸的臉孔。


    這時候的我,替自己做了個大改造。


    荷葉邊較多的女版襯衫,搭配平常很少穿的裙子。發型也不是馬尾,而是放下一頭長發。鞋子是女子力全開的圓頭樂福鞋,從頭頂到腳尖,不管去到哪裏都是個上得了台麵的「標準女生」。


    川波當場僵住了好一會兒,然後抽動著嘴角說:


    「你……到底是有多不服輸啊……」


    「好看嗎?」


    我直接當作沒聽見,逼近過去用滴溜溜的大眼睛抬眼看他。


    「好、看、嗎?」


    「啊──……好看啦好看啦。以你的這種身高,穿起蘿莉控會喜歡的衣服是真的很搭。」


    「嗬嗬嗬嗬嗬。」


    找死嗎──?


    我這是「在大學迎新活動企圖把純潔新生打包帶回家的女人」的cosy好嗎──?


    我完美隱藏起內心的殺意,用可愛的小碎步走過去,占據川波身邊的位置。


    「那麽,我們走吧~」


    「還要玩下去啊!是說你講話幹嘛拉長語尾啊?也太注重細節了吧。」


    「(呈現的感覺也很重要啊。是不是?)」


    「夠了夠了,不要這麽輕聲細語的!」


    我故意不跟他貼太近,保持在隻能感受到些微體溫的距離,往家庭餐廳走去。


    很好。


    維持這個模式的話,不管我做什麽他都不會當真。這樣要提旅行的事也簡單多了。我真是個天才!


    我們走進常去的家庭餐廳,讓店員為我們帶位。我自然而然地在靠牆的位置坐下,拿起菜單「嗯──」了一聲歪頭說:


    「香烤起司嫩雞。」


    「你這種打扮的女人最好是會吃這種東西。」


    「為什麽~?起司很可愛啊~」


    「我看你是覺得總之隻要加句『可愛』就能裝得像吧?」


    被抓包了。


    沒關係,解析度低一點更有效。川波點了漢堡排跟白飯,我開始滑手機。


    我一邊迅速瀏覽累積的通知,一邊輪流對幾個群組聊天回訊息。根據結女的說法,像我這樣同時跟多個群組聊天好像堪稱「神乎其技」,但我早就習慣了。漏掉任何一個話題反而會讓我坐立不安,忍不住都要回覆。


    坐我對麵的川波也一樣,邊喝水邊流暢地滑動手機螢幕。殊不知小學的時候我們倆的個性其實幾乎正好相反,隻能說環境真的會造就一個人。


    跟結女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會滑手機但不會停止聊天。會覺得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費。


    但是,跟這家夥一起的時候,我們大多時候都保持沉默。我們彼此都不會因此而尷尬,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簡直就像是準備分手的情侶……或者,一家人?


    我不經意地想到,既然我們各自高興怎樣就怎樣,為什麽要一起來吃飯?其實不用聯絡,也不用約碰麵,自己愛去家庭餐廳就去也不會怎樣。為什麽我們卻好像理所當然似的坐同一桌?


    以前,那是因為我們是鄰居。


    後來,是因為我們是情侶。


    那現在呢?


    青梅竹馬的關係,早已隨著感情破裂而消逝。現在的我們是前青梅竹馬兼前情侶──換個說法,隻不過是過往關係的殘影。


    就像秋天掉在地上的蟬殼,現在的我們沒有內在關係。


    這個閃過腦海的比喻,讓我不經意地想到……


    說到這個,蟬殼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失去蹤影的?


    季節,已經進入十一月了……


    「差不多該把冬衣拿出來啦。」


    川波看著手機,自言自語般地說了。


    「已經不隻是有涼意嘍。最近泡澡都開始會心懷感激了。」


    殘影,不會永遠殘留下去。


    留下的隻有傷痕。隻有我讓這家夥受到的傷害。


    而我再也無法那樣厚顏無恥,為了這種事感到高興。


    盡管我並不想回到從前,也不想往前走。


    但是我──確實很想補償他。


    「──既然這樣……」


    我不知道有什麽方法。


    隻是可以肯定的是,繼續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要不要跟我,去泡溫泉?」


    川波看著我的臉,嘲諷地彎起了嘴唇。


    沒錯。


    為了補償他,要我扮演小醜多久都行。


    伊理戶結女◆捫心自問


    「結女──!那件事ok嘍!」


    曉月同學在學校這樣跟我說,我高興地合起雙手。


    「你真的約到他了!不愧是曉月同學,說做就做!」


    「就隻是開口約一下啊,不需要多少時間啦~」


    「……………………」


    就是說呀。


    根本不需要什麽時間或cosy,對吧?


    「話又說回來,這次旅行團人好多喔~」


    曉月同學一邊說,一邊彎著手指一個兩個地數,說:


    「總共加起來十個人對吧?根本是修學旅行了嘛。」


    「嗯。不過會長說人這麽多不好逛,所以到了當地就會分組各自行動……是不是該替你們安排一下兩人獨處的時間?」


    「這是我要說的好不好!」


    曉月同學先是這樣奚落我,「不過……」接著視線稍微飄向旁邊。


    「說不定──真的會拜托你喔。」


    在她的視線前方,川波同學正在跟水鬥說話。


    我猛然反應過來,說:


    「真……真的?」


    「嗯。」


    曉月同學臉上浮現的笑意,顯得有些成熟。


    「這次──可能有點認真。」


    她並沒有直接問我。


    我想曉月同學,可能根本沒有半點那種念頭。


    我卻自然而然地想到:


    ──我,有認真麵對這件事嗎?


    無意識之中,我摸摸嘴唇。


    摸摸在那無人經過的神社,被煙火照亮,伴隨著決心相觸的部位。


    我,有認真麵對這件事嗎?


    有認真地──想變成另一種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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