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不去了吧。”銅鎖說道。


    李揚說:“你怎麽能不去呢。秦丹如果來了,我們四人組再度出擊,成功率會更大。我預感這次解救姨媽師傅不會一帆風順。”


    銅鎖期期艾艾地說:“我怕俺家寧寧不讓……”


    我看出銅鎖其實好奇心特別重,非常猶豫,天人交戰,想去吧又怕讓他女朋友埋怨。我拍拍他:“你打個電話說一聲不就行了。她要真愛你,會理解你的。”


    銅鎖摸出電話撥給女朋友,接通時看到我和李揚盯著他看,他用手捂著電話,跑到廁所裏打,生怕讓我們聽見。


    李揚來氣:“這小子交個女朋友怎麽跟做賊似的。等忙活完這攤活,騰出手來,我好好擺弄擺弄這個寧寧。”


    “你少說點廢話吧。”我沒好氣:“趕緊給秦丹打電話,讓她過來。”


    時間不長,銅鎖從廁所出來,臉色有些難看:“俺家寧寧一開始不同意,我說沒事,不會出危險的……”


    “你沒把王冬梅和洪辰的事情說出去吧?”李揚打斷他。


    銅鎖:“沒說啊,這個故事太長,電話裏一句兩句也說不清,等有時間我說給寧寧聽。”


    “不行!”李揚大喝一聲:“這裏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準告訴你女朋友!注意保密。”


    “為什麽?我和寧寧之間沒有秘密。”銅鎖瞪眼。


    李揚態度和緩些:“好吧,就算告訴她,也要等到事情全部了結之後。我就這麽個要求,能答應兄弟嗎?”


    銅鎖無奈:“好,好,我答應你就是。”


    我知道李揚的意思,這個寧寧來曆不明,身份詭異,王冬梅成仙的事一旦讓她知道,起了什麽歹心後果不堪設想。王冬梅洪辰的事情,咱們當故事聽,可對於道中人來說,這或許就是難得的機緣。人參果給普通人吃那是沒營養的毒藥,可對於神仙來講,卻是天大的福報。


    我看李揚臉上有殺氣,顯然對寧寧起了心思,這丫頭雖沒謀麵,卻無形中得罪了這個煞星。


    正聊著,秦丹來了,女孩一進屋就捂鼻子:“好臭,好臭,你們是不是睡覺腳都不洗。”


    我們三個尷尬笑笑,累了一晚上跟死豬似的,誰還洗腳。尤其銅鎖,腳臭的邪乎,鹹魚腐爛似的,快趕上女明星了。我和李揚是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鼻子神經已經被刺激麻木。秦丹剛來,被熏得直喊腦仁疼。我對銅鎖說:“我記得你不是特別愛幹淨嗎,怎麽腳這麽臭?”


    銅鎖尷尬笑笑:“最近也不知怎麽了,嘴臭腳臭胳肢窩臭褲襠子臭,怎麽洗也洗不幹淨,香水都灑多少瓶了。”


    秦丹把窗戶全打開,外麵冷風一吹,臭味稍微消散。秦丹讓李揚找個口罩戴上,銅鎖撓頭苦笑:“我說你們至於嘛,歧視人沒這麽歧視的。”


    秦丹沒理他,問李揚有什麽事。


    李揚把壽衣給她看,然後很詳細的把整件事情說了一遍。秦丹聽得特別認真,時不時驚歎皺眉,聽完之後天色已經擦黑。李揚咳嗽一聲:“找你來是想讓你幫個忙,救下我姨媽師傅。虎毒還不食子呢,王冬梅也太陰毒了,對自己女兒下這麽重的手,實在有違天和。”


    秦丹想了想說:“幸虧你們把我找來,沒有私下亂動。這件事非常棘手,也很凶險。王冬梅布設泄魂陣,是不會這麽輕易讓人破的,肯定有後招。”


    李揚道:“你要覺得不能幹就算了。你是我好姐妹,我不會讓你以身犯險。其實幹這活最好是馬丹龍,可咱們這位馬師傅是高人啊,神龍見首不見尾,根本找不著人。”


    秦丹笑:“沒事,我心裏有數。”她站起身背著手想了想道:“要救下洪辰師傅的魂魄也不是不可行,有個法子保準可以。其實,這個法術你們都見過。”


    “什麽?”我們問。


    秦丹一字一頓道:“屍降。”


    我和李揚倒吸一口氣,那天夜裏在停屍房的經曆實在是不愉快,我們都不願去回憶。我咽下口水問:“你會屍降?”


    秦丹笑著搖搖頭:“屍降是東南亞一種很詭秘的妖術,我不會。但我以前學過簡單的小法門,可以引魂入體,很像屍降。洪辰的魂魄現在封在紙人的身體裏,要救她必須把魂魄暫時引到一種容器裏保存好,等待她奪回自己身體的那天。屍降法術是把魂魄引到屍體裏,我沒那麽高深的法力,隻好用別的東西代替。”


    “那你想把姨媽師傅的魂魄引到哪?”李揚問。


    秦丹看看我,又看看銅鎖。銅鎖相當聰明,馬上醒悟:“我操,你不是要把洪辰的魂魄引到我們身體裏吧?”


    秦丹哈哈笑:“看你們嚇的。我要引到這裏。”


    說著,她把背包打開,從裏麵取出一個小小巧巧的草人。草人是用蒿草紮的,年頭非常久,草的顏色都有些泛黃。草人的姿勢很像是農村田地裏驅鳥用的,紮成十字形,兩臂張開,雙腿合攏,臉上沒畫五官,腦袋呈橢圓形。


    秦丹那背包堪稱機器貓的口袋,裏麵作法的小物件應有盡有,居然還有這麽個草人。


    “東西都齊了,那咱們就走吧。”李揚說:“咱們先去吃飯,我請客。飽餐戰飯,等到午夜進店,救姨媽於水火。”


    我們出門的時候,李揚一拍腦袋:“差點忘了一樣東西。”他回身進屋,把壽衣拿了出來。我看的頭疼:“你拿它幹什麽?”李揚聳聳肩:“有備無患。多拿總比少拿好。”


    銅鎖從脖子上掏出一枚碧綠色的玉石親了親。秦丹一眼瞥見,急促問道:“這東西是哪來的?”


    “這是俺家寧寧給我防身的。今晚咱們要冒大險,她叮嚀我要戴好。”


    秦丹道:“這是一枚有年頭的古玉,最好不要帶。冥器不入室,古玉不上身。如果是一枚祭玉,恐怕會更麻煩。”


    銅鎖不以為然。我問秦丹什麽是祭玉。秦丹道:“顧名思義,祭祀用的玉石,就是古人下葬時候陪葬用的。一般都塞在屍體的嘴裏和肛門裏,或者掛在身上,吸收很多屍氣,非常不吉利,戾氣很重。如果被活人戴上的話,後果很嚴重。”


    銅鎖笑笑:“小丹丹,你別在這危言聳聽。俺家寧寧怎麽會害我呢?”


    秦丹還想說什麽,李揚暗中擺擺手遞個眼神。看著銅鎖的背影,李揚道:“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先由著他,看我日後怎麽收拾他。”


    李揚請客,我和銅鎖使勁的宰,我們去了東來順吃火鍋,要了滿滿一桌子牛羊肉。銅鎖吃的滿頭虛汗,直喊羊肉壯陽,吃的這個爽。


    吃完飯,又找個地方喝茶,終於到十一點多。我們開車來到佛堂。


    佛堂還和淩晨我們走時一樣,冷冷清清,根本沒人來過。也是,這個鬼地方陰氣太盛,陰冷陰冷的,誰經過都得打寒顫,行人全都避著走。


    銅鎖開了鎖,我們四個溜了進去。這次有了目標,直奔那間詭屋。


    進到屋子,紅衣紙人還在那吊著,地上寒氣翻卷,室內冷如冰霜,銅鎖哆哆嗦嗦在門口不敢進去。我們也沒心思照顧他,李揚問秦丹怎麽弄。


    秦丹看著地上的黑壇子,眉頭緊鎖:“這是藏魂壇,很邪門,專門用來煉魂用的。魂魄到裏麵,會被煉化。”


    李揚大怒,上去就要踢黑壇子,秦丹趕忙攔住他:“洪辰師傅一部分魂魄已經被攝了進去,你一踢便會灰飛煙滅。聽我指揮,現在開始布法陣。”


    她打開背包,取出作法的道具。用粉筆在地上畫了大大的鬼畫符一樣的圖案,然後指示我們在圖案邊緣角落,插上蠟燭,點燃起來。


    然後又把草人放在法陣中間,取出七枚古舊銅錢,一一別在草人四肢和臉上。幽幽火光,一片死寂,氣氛顯得頗為壓抑。


    秦丹取來一根香點燃,冒出渺渺白煙,她倒轉香頭在草人身體上麵來回晃動,說來也怪,白煙不往上飄,偏偏下沉,先是裹住草人,繼而一點點滲入蒿草的縫隙裏,像是被草人吸收了。


    秦丹把那根香翻轉過來,香頭朝上,慢慢插在草人的嘴部。她表情非常嚴肅:“一會兒我要吟咒作法,不管有什麽異象發生,你們切記不要慌張,屋子裏的東西一概不要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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