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盤算 五月三十日(一)
三坪房間的侵略者!? 作者:健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艾法莉亞成為皇帝之前,曾經在考古學的研究史寫下輝煌的一頁。事實上她還締造了另一項豐功偉業,那就是再度發現早已滅絕的植物,而且還成功繁殖。這種植物名叫路布斯托利,葉片所製成的紅茶據說在兩千年前深受阿萊亞皇帝的喜愛。如今植株已經遍布全國,廣為眾多人民所接受。艾法莉亞當然也是其中之一。
「這種紅茶頗有鎮定心神的效果呢。」
將茶杯放回茶盤之後,娜娜對著桌子另一側的人物微微一笑。坐在娜娜對麵的人正是艾法莉亞。她替自己和娜娜泡了一杯紅茶,兩人正在享受悠閑的午後時光。
「傳說中的皇帝阿萊亞陛下也是喜歡這種效果,所以才會對此愛不釋手。」
艾法莉亞也報以同樣的微笑。稚氣未脫的娜娜與成熟穩重的艾法莉亞,相視而笑的兩人簡直就像是一對母女。這種形容固然會激怒艾法莉亞,不過娜娜應該會笑著點頭稱是吧。艾法莉亞兼具溫柔體貼的性格與幽默風趣的特質,向來是娜娜仰慕的對象。
「原來如此,那個鼎鼎大名的公主……」
「不過我們家的提亞倒是對此一點感覺都沒有。」
「哎呀……嗬嗬嗬……」
娜娜和艾法莉亞經常像這樣享受下午茶,主要是為了忙裏偷閑。娜娜是以佛沙裏亞外交特使的身分訪問佛德賽,她所肩負的任務是傳達佛沙裏亞未來的動向,以及向艾法莉亞解釋魔法到底是什麽東西。這種事情總是需要許多時間來傳達,偶爾也需要休息一下,所以兩人才會在一起喝茶。
「提亞蜜思林殿下和其他人不知是否安好……」
說到提亞,娜娜自然想起地球上的事情。隻見艾法莉亞微微眯起雙眼,換成了另一種笑容。這是她身為母親的麵貌。
「嗬嗬……想必吃了不少苦頭,不過她應該樂此不疲吧?」
就算搭乘最快的太空船,往來於地球與佛德賽間也需要十天的時間,所以艾法莉亞隻能想像提亞等人的情況。地球和佛德賽目前正處於最艱困的時期。佛德賽固然已經與日本建立邦交,然而異種文明互相接觸的時候,就屬一開始的時候最不容易。如今主導權完全委任給提亞和可藍這兩位皇女,想必兩人一定是過著雞飛狗跳的忙碌生活。不過艾法莉亞一點都不擔心,因為孝太郎就在提亞和可藍的身邊。如同太陽一定從東方升起,艾法莉亞也深信孝太郎一定會從身心兩方麵保護提亞和可藍。
「陛下似乎特別倚重裏見呢。」
艾法莉亞雖然並未明說,不過娜娜還是從『樂此不疲』當中強烈意識到孝太郎的存在。
「那當然,他可是兩度拯救佛德賽的英雄呢。」
「也曾經拯救過陛下是吧?」
「是的。所以不需要擔心,樂在其中就好。」
「裏見在陛下的心中……」
娜娜就此打住,並未繼續開口。下麵那句話隻會讓艾法莉亞感到難堪。
「怎麽了?」
「不,沒什麽。對於陛下而言,裏見是最後的王牌吧?」
「嗬嗬,畢竟是足以托付女兒的對象……應該算是吧。」
因此娜娜換了另一個問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些事情還是別問的好。
「不過就這層意義而言……娜娜,你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是的,裏見也是我托付由莉佳的唯一人選。」
(插圖011)
接下來兩人進入了愉快的閑聊時間。就在差不多該回到工作崗位的時候,兩人舉行茶會的溫室之中,來了新的訪客。
「陛下,很抱歉打斷兩位的對話。」
「無妨,瑟蕾修。既然在這個時間出現,代表應該出了什麽問題是吧?」
出現在溫室的第三人正是瑟蕾修。她是佛德賽的第一皇女,曾經於先前的內亂出任代理皇帝,表現十分出色。內亂結束之後,她卸下代理皇帝一職,負責照料臥病在床的父親。隨著父親康複之後,被艾法莉亞延攬為副官。
「稱不上什麽大問題,隻是需要陛下做出裁決。」
「陛下、瑟蕾修殿下,請容我暫時告退。」
「不,請娜娜小姐留步。這件事跟地球以及佛沙裏亞有關。」
「原來如此。」
「瑟蕾修,先坐下來吧。」
「是,那就失禮了。」
瑟蕾修挑了個空位坐下之後,旋即開始操作內建於手環的電腦。在她進行準備工作的期間,艾法莉亞重新泡了三杯紅茶。
「請用,瑟蕾修。」
「謝謝陛下的好意,那我就直接切入主題了。」
瑟蕾修並未端起艾法莉亞替她泡的紅茶,而是直接進行報告。這固然是因為事關重大,一刻也拖延不得,瑟蕾修天生怕燙也是原因之一。
「首先是有關邦達利翁餘黨的報告。」
「地球方麵出了什麽事!?」
聽了瑟蕾修的開場白,娜娜立刻下意識地探出上半身,表情也十分嚴峻。既然跟地球與佛沙裏亞有關,難免會出現這種聯想。
「倒也不是,這次要談的主要是佛德賽境內的餘黨。」
「原來如此……抱歉,打斷了你的報告。」
真誠地表示歉意之後,娜娜坐回自己的座位。
「言重了,畢竟真的是個大問題。」
瑟蕾修並未放在心上,她可以體會娜娜心中的感受。畢竟跟好友相隔兩地的人,並不是隻有娜娜而已。因此瑟蕾修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繼續報告。
「邦達利翁陣營的主力部隊全麵投降,解除武裝以及懲戒處分的進度也依照原定計畫順利進行。」
就地球的曆法而言,孝太郎等人與邦達利翁陣營的最後決戰是在除夕那天展開的。之後邦達利翁陣營的主力部隊宣布投降,整個組織也在曆經好幾個月之後,才終於完成了解體。之所以花上這麽長的時間,主要在於邦達利翁陣營的規模實在過於龐大,並非遇上什麽問題。正如瑟蕾修所言,一切都依照原定進度順利執行。
「至於比較棘手的問題,亦即遍布全國的小規模據點──」
最近艾法莉亞遇到的難題並非邦達利翁陣營的主力部隊,而是應該如何處置散落於佛德賽境內的小規模部隊,以及這些部隊所固守的據點。主力部隊直接聽命於邦達利翁以及古拉那達的指揮,兩人陣亡之後,部隊自然陷入群龍無首的混亂狀態。散落於各處的小規模部隊當然也不例外,不過其中還是有些部隊依舊保持正常的運作。類似的情況多半發生在原本就是由地方豪強所率領,主動加入邦達利翁陣營的獨立部隊身上。其中盤據於首都附近的部隊固然立刻遭到鎮壓,不過在遠離首都的地方星係之中,還是有不少負隅頑抗的勢力。神聖佛德賽銀河皇國是跨銀河係的大型國家,領土當然也是以銀河係為計算單位。不過就經濟圈的角度來看,還是有不少地方星係建構出獨自的經濟圈。由於領土實在是過於遼闊,很難將所有的經濟體串連在一起。一旦這些獨立的經濟圈被難以解決的『小規模部隊』所掌握,就會發生以星係為單位的反抗行動。
「──這些據點多半已經鎮壓完畢。」
「聽說奈菲爾法蘭的表現十分亮眼,不過在這個時間點上就已經悉數鎮壓完畢,想必是締造出超乎想像的戰果吧?」
「是的,光是這個月就已經鎮壓了八個據點。若將軍隊移動的時間也考慮在內,可說是相當驚人的成果。」
如今棘手的『小規模部隊』幾乎都受到鎮壓。雖然就整體而言,這些部隊的戰力十分有限,然而放任敵人於境內據險而守,難保不會釀成問題。因此佛德賽皇國軍整編邦達利翁陣營的主力部隊之餘,也同時派兵鎮壓這些『小規模部隊』。其中又以名叫奈菲爾法蘭的連隊長所率領的部隊最為活躍。
「奈菲爾法蘭……?沒記錯的話,這個名字好像是……」
娜娜對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不過印象中這並不是軍人的名字,因此她的小腦袋才會微微一偏,露出疑惑的神情。這個十足小女生的動作惹得艾法莉亞微微一笑,這才解釋事情的原委。
「是的,奈菲爾法蘭是我國的第五皇女,來自葛連達特家族。人稱通天長槍,是位驍勇善戰的皇女。」
全名是奈菲爾法蘭卡農葛連達特亞爾達薩佛德賽。葛連達特家族自古以來武將輩出,曆代族人多半都是成為將軍,而不是佛德賽的皇帝。奈菲爾法蘭目前也位居連隊長一職,距離將軍的位子隻有一步之遙。葛連達特自古以來就是以武力支持佛德賽的家族,同時也以此為榮。奈菲爾法蘭同樣不例外,她從小就跟名師學習武術。誠如通天長槍的別名,她所擅長的武器正是鋒利的長槍。佛德賽的女子在上戰場的時候為了彌補體型上的弱勢,往往會選擇類似長槍這種有效距離較長的武器,不過奈菲爾法蘭使用的長槍卻足足大上一號。通常以大型長槍為武器的時候,身材嬌小的女子多半難以克服武器本身的重量,神奇的是她完全不受影響。除了強健的肉體之外,持續不斷的訓練才是最重要的關鍵。基本上奈菲爾法蘭跟天才型的提亞相反,她是靠努力和毅力的累積才成為武術達人的。
而且佛德賽已經進入銀河時代,她的長槍自然不會是普通的長槍。為了因應戰場上可能發生的各種狀況,長槍本身具備產生電擊或是發射光波的功能,葛連達特家族也自行發展出一套包括槍術在內的武術體係。近身肉搏固然是奈菲爾法蘭的強項,不過就算是遠距離攻擊,也未必奈何得了她。葛連達特家族的戰鬥模式向來會隨著時代的變遷而進行修正,因此才逐漸發展成一般的騎士世家難以匹敵的武鬥派皇家。基於上述原因,葛連達特家族向來與騎士世家當中實力最強的溫蘭卡家族交好,雙方同時也是互相切磋的競爭對手。
「不過在先前的內亂當中,他們似乎並未挺身而出……」
「那是因為葛連達特家族跟軍部之間頗有曆史上的淵源。在邦達利翁陣營的陰謀敗露之前,礙於多年來的交情,不好跟軍部撕破臉。」
葛連達特家族的祖先出了好幾個將軍,自然跟軍隊的高層──亦即軍部關係密切。結果在先前的內亂當中,家族內部為了應該相信艾法莉亞還是軍部而產生意見上的分歧,陷入無法動彈的狀況。再加上艾法莉亞所提倡的裁軍政策,在當時也引起部分家族成員的不快。葛連達特家族直到瑟蕾修被立為代理皇帝之後才明確表態,因此他們在內亂期間並沒有什麽亮眼的表現。
「……葛連達特家族被迫保持中立,應該也在邦達利翁的算計之中吧。」
「就這層意義而言,薩裏昂家族因為家父臥病在床而退居幕後,無疑是正中邦達利翁的下懷。」
瑟蕾修的全名是瑟蕾修庫亞薩裏昂法凱繆賽佛德賽。法凱繆賽是個人的名號,意思是百花綻放的季節。薩裏昂家族在藝術領域貢獻良多,曆代祖先出任皇帝者眾,與同樣是皇帝輩出的瑪斯提爾家族以及修瓦加家族同樣出名。政治立場秉持中庸之道,不偏頗於任何一方,深受其他家族的敬重。因此當初在皇族會議決定由瑟蕾修出任代理皇帝的時候,並沒有出現任何的反對聲浪。這種秉持中道的立場,其實是瑟蕾修的父親一手創建出來的風氣。由於邦達利翁陣營趁著瑟蕾修的父親臥病在床的期間起兵反叛,導致薩裏昂家族也陷入動彈不得的窘境。最後在dki的介入之下,瑟蕾修接任了代理皇帝。如今瑟蕾修的父親已經日漸康複。這是孝太郎等人信守承諾,利用魔法進行治療的成果。
「由於在內亂期間毫無表現,才想趁機將功贖罪吧?」
娜娜可以理解葛連達特家族的苦衷。佛德賽皇家當中戰力最強的家族,居然在動搖國本的內亂當中毫無建樹。設法在戰後處理的階段挽回顏麵,自然成為奈菲爾法蘭這顆明日之星必須麵對的課題。再加上競爭對手溫蘭卡家族早期就加入艾法莉亞陣營,這種落於人後的處境更是對葛連達特家族造成莫大的刺激。
「應該是這樣沒錯。再加上葛連達特家族向來具備習武之人特有的潔癖,更是難以接受被邦達利翁陣營所瞞騙的事實。當然一開始對我的不信任,也讓他們感到十分愧疚。」
奈菲爾法蘭的優異表現固然是基於她的驍勇善戰,葛連達特家族不惜散盡家財的全麵支持,也是主要原因之一。誠如艾法莉亞所言,這是因為他們對邦達利翁的餘黨抱持著近乎憎恨的情緒。受到蒙騙的葛連達特家族在這次的內亂當中完全使不上力,這無疑是他們亟欲洗刷的汙點。
「原來如此。所以他們別無選擇,也隻能奮勇作戰了。」
娜娜重重地點了點頭。誇張的動作固然稍嫌稚嫩,她骨子裏卻是個前天才魔法少女,深諳政治上的眉角。她充分掌握了奈菲爾法蘭力求表現的動機,也知道艾法莉亞讓葛連達特家族隨意行動。所謂的政治,就是這麽回事。所以娜娜才得以成為佛沙裏亞的外交使節,銜命常駐於佛德賽。
「不過目前比較有威脅性的幾個據點都已經鎮壓完畢,因此需要奈菲爾法蘭出馬的敵人愈來愈少了。」
稍具規模的敵人已經悉數遭到擊破。雖然還是有部分小規模的部隊負隅頑抗,但大致上都轉型為從事敵後破壞的恐怖組織。對付這些敵人用不上大規模的部隊或是奈菲爾法蘭的突破力。由於敵人不再固守於單一據點,戰鬥的性質自然也出現了變化。
「嗯……所以這就是你前來找我討論的原因吧,瑟蕾修?」
「是的。往後散居於各地的鎮壓部隊該如何行動,還請陛下定奪。」
「原則上各個區域都必須暫時指派部隊進駐,當然,在人數的編製方麵是會減少。」
距離內亂的平定也才過了幾個月的時間,國內的情勢尚稱不上安定,邦達利翁的餘黨紛紛縮小規模,潛伏於各個角落。恐怖攻擊的風險依然存在,因此艾法莉亞認為貿然撤軍並非良策。
「陛下的意思是另有特例?」
艾法莉亞的發言是以大原則為前提,代表其中必有特例。眼見娜娜的小腦袋再度微微一偏,艾法莉亞不禁微微一笑。
「嗯,我想請奈菲爾法蘭前往地球一趟。」
「地球!?」
「滯留於地球的邦達利翁餘黨試圖取得魔法與靈子力技術,我相信奈菲爾法蘭的力量一定可以在鎮壓行動派上用場。」
既然敵人的目標是魔法以及靈子力技術,短期決戰絕對是必要的。畢竟坐視敵人將部分技術帶回佛德賽,可是會釀成相當嚴重的問題。而且在短期決戰的情況下,非常有可能必須直搗孤立無援的邦達利翁餘黨在地球建立的據點。將奈菲爾法蘭以及麾下的軍隊投入地球戰線,用意也是在於盡可能縮小戰鬥的規模。
「娜娜,到時候還得請你充當向導。」
「……瑟蕾修殿下早就料到陛下會做出這個決定,所以才希望我留下來一起討論吧?」
「正是如此,娜娜小姐果然明察秋毫。」
瑟蕾修也微微一笑。這件事確實跟地球以及佛沙裏亞有關,而且短期決戰也正中娜娜的下懷。為了將地球、佛沙裏亞以及佛德賽的損害降至最低,這絕對是必要的決定。
露絲的佛德賽電腦講座,從孝太郎提出要求之後的第二天便正式開張。除了孝太郎之外,學員還包括了晴海、真希以及靜香在內一共四人。奇莉華早已靠著自學的方式順利習得,早苗與由莉佳則是第一天就宣告放棄。
「露絲,這個『權限』的部分能不能再說清楚一點?感覺有點模糊,不是很確定……」
「沒問題,將軍大人首先請說出『青騎士』的電腦都是哪些人在使用」
「我、露絲和提亞,可藍偶爾也會使用。不過設下各種機關的人應該是艾莉吧?另外皇國軍的其他人好像也常常使用。」
「所有人當中,又是哪個人可以控製『青騎士』所有的功能呢」
「嗯……如果是靠作弊的話……艾莉?」
「沒錯艾法莉亞陛下擁有『青騎士』位階最高的『權限』當年陛下參與了『青騎士』的基本設計,自然知道『青騎士』所有的功能而且陛下身為皇帝,就算因為操作失誤而讓『青騎士』出現故障,也不會被追究責任的」
「咦?我不是也擁有位階最高的權限嗎?」
「是的不過將軍大人還不瞭解『青騎士』所有的功能,情況跟陛下不同」
「嗯……說的也是。」
「所以當將軍大人的操作可能會讓船艦出現故障的時候,人工智慧都會反覆確認」
「這麽說來,確實是經常被挑毛病……」
「所以將軍大人雖然具備位階最高的『權限』,可以跟艾法莉亞陛下做出同樣的指令,本身卻是內建人工智慧輔助的特殊帳號」
「意思是『權限』等同於艾莉,帳號卻不太一樣?」
「是的,就是這麽回事接著解釋提亞殿下的權限──」
露絲在指導的過程中格外起勁,不但特地準備講義,還將充當教材的電腦改成日語版的手機介麵。這些都是露絲事先做好的準備,一切的努力都是為了增加孝太郎等人的學習效率。
「……露絲這家夥,情緒興奮得有夠明顯……」
不遠處的提亞正在打量著熱心授課的露絲,以及努力學習的孝太郎等人。嘴巴上雖然不饒人,提亞的表情卻也相當愉快。露絲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如今見到她樂在其中,提亞心裏麵當然也很高興。而且露絲向來是個嚴以律己的人,更是讓提亞感到欣慰。
(插圖012)
「那一定是因為自己能夠助貝德利歐一臂之力的關係。」
相較之下,可藍的表情就不是很好看了。孝太郎以真誠的態度接受露絲的指導,這點讓可藍感到既羨慕又忌妒。奇莉華將可藍的這種表情看在眼裏,頓時露出溫柔的笑容。
「裏見孝太郎是為了露絲才學電腦的這點無庸置疑。心中所愛的人為了自己而卯足全力,自己也為所愛的人盡一份心力,也難怪露絲會這麽興奮。」
對於露絲而言,這個話題絕對會讓她羞得無地自容,幸好她並未聽見大家的交談。露絲的電腦教學是選在可藍的宇宙戰艦,亦即『朧月』的會議室舉行的。可藍是個科學家,自然在『朧月』設置了許多用來教學或是舉行會議的空間。這些房間都很寬敞,因此並未參加電腦講座的其他人便在後麵的座位享用下午茶。
「露絲不是差點被暗殺嗎?不管怎樣,現在還能笑得那麽開懷,絕對不是什麽壞事~」
露絲不是第一次受到攻擊了,不過狙擊手的暗殺就不一樣了。在和平的日常生活中突然遭受狙擊,勢必會對一個普通的少女造成莫大的壓力。如今露絲還能保持笑容,隻能說是不幸中的大幸。不是隻有提及此事的由莉佳而已,在場的所有少女都有同樣的感觸。
「不過或多或少都有點影響吧?我看還是暫時別管他們好了。」
早苗的看法也有幾分道理。表麵上看起來雖然歡樂,內心不太可能沒有什麽疙瘩。事實上早苗也在露絲的笑容背後,感受到些許的靈力震蕩。為了協助露絲療傷止痛,就別多說什麽,靜靜地在一旁守護吧。這也是所有少女一致的看法。
露絲的電腦講座每堂課是一個小時。學習的過程應該保持合理的進度,切忌囫圇吞棗亂塞一通,這正是露絲的堅持。今天當然也不例外,一個小時之後就結束了。
「今天到此為止,明天再繼續上課。」
「太感謝了,露絲。每次都讓你在百忙之中……」
「哪裏,一點小事而已。」
電腦講座結束之後,露絲也恢複成平常的情緒。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心裏麵多少有些惆悵,不過露絲很快就重拾笑容。接下來得準備明天的課程呢。露絲的快樂時光還會持續好一陣子。
「那我就先告辭囉啦啦啦~」
於是露絲踏著輕快的腳步,離開『朧月』的會議室。幾個學生紛紛開口致謝,目送露絲快樂離去的背影。
「……我好像弄巧成拙了……」
孝太郎雙手抱胸,獨自陷入了沉思。身邊的真希微微偏頭,露出不解的神情。露絲在授課的過程當中一直很快樂,看起來應該沒什麽問題才對。
「裏見,有什麽不對嗎?」
「總覺得我好像增加了露絲的工作……」
孝太郎顧慮的是到頭來還是增加了露絲的工作量。當初孝太郎是打算跟佛德賽的電腦專家學習如何使用電腦,結果這件事在露絲本人的強烈堅持之下,變成了她的工作。而且就實際麵而言,完整的教材以及專用的介麵顯然是露絲花了不少的時間才準備出來的。當初的動機是減輕露絲的負擔,結果卻收到反效果,這點著實讓孝太郎耿耿於懷。
「這就未必了。露絲最近的身體狀況好得不得了,看來應該是良好的心理狀態所造成的影響。」
提亞笑了笑。露絲固然賢慧,卻也有窮操心的一麵,總是為了無關痛癢的小事煩惱不已。不過現在不同,眼前就有快樂的事情,根本無暇操煩。結果露絲現在睡得飽又吃得好,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工作效率也提升不少,整體而言負擔並未增加。」
窮操心的個性也會表現在工作上,露絲往往在一件事情上麵花費過多的時間。如今花費的時間不但得到調整,工作的品質也有所提升,電腦講座等於是讓露絲轉換心情的一種調劑。事前的準備固然耗時費力,不過隻要樂在其中,一切都不成問題。
「是沒錯啦,不過當初的目的是為了降低被狙擊的風險吧?現在這個樣子根本起不了什麽效果。」
學習電腦的動機,是為了保障露絲的人身安全。露絲被當成狙擊目標的原因在於大家過度依賴她的長處,所以孝太郎才會主動學習電腦,試圖減輕她的負擔。然而現在卻反而加重露絲的工作量。即使增加的幅度有限,依然收到了反效果,這就是孝太郎難以釋懷的原因。眼見孝太郎抱頭苦思,晴海這才以平穩的語氣緩緩開口:
「裏見,你冷靜一點。」
「櫻庭學姊……」
「你不但發現了這一點,而且又采取實際的行動,就等於是給了露絲最大的支持。」
「……真的嗎?」
在這種出現好幾個負麵影響的情況下,實在很難接受晴海的說法。孝太郎的心情相當複雜。
「否則露絲也不會笑得那麽開心了,不是嗎?」
「……或許吧……」
孝太郎也看得出來露絲是打從心底感到高興。然而知道歸知道,他卻不認為這是好事。孝太郎隻想好好保護露絲。
「然而我們也不得不承認,一時之間確實無法替露絲分憂解勞……」
晴海雙目低垂,她的擔憂也跟孝太郎一樣。晴海很想改變這種讓露絲獨自暴露於風險之中的情況,然而光靠言語並不能改變什麽。
「櫻庭學姊……」
「露絲的專長過於特殊,就算我們再怎麽努力,也無法減輕她的負擔。」
即使透過短期的電腦課程,孝太郎等人大概連露絲百分之一的工作量都無法承擔吧。這就代表她的技術門檻真的非常高。這點露絲當然也是心知肚明,不過孝太郎想要替她做些什麽的這份心意,還是令人感到十分欣慰。對於露絲而言,這就已經足夠了。
「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從身心方麵提供露絲最大的支援。向她學習電腦正是其中之一,這樣子可以確保露絲擁有快樂的每一天。或許你會覺得幫助有限,卻也不能否定這麽做的價值。或許一直以來,露絲也是對你抱持著同樣的情感。」
最近幾場戰鬥的性質出現變化,露絲的專長才開始受到矚目,然而過去的她應該也為了自己到底能不能替孝太郎做些什麽而忐忑不安。簡而言之,現在隻是兩邊的角色對換過來而已。
「……露絲也對我……」
孝太郎多少也有些感覺。露絲相當執著於騎士團副團長的頭銜,理應對這點十分在意。她不像提亞是個天生的戰士,也沒有奇莉華那種運籌帷幄的本事,創新發明的才華更是比不上可藍。不會使用魔法,也不會使用靈力。露絲隻能在戰場上操縱大量的無人機,她甚至無法在孝太郎的身旁揮舞長劍。
過去的露絲一心隻想找出自己到底能做些什麽,因此當她發現孝太郎也想替她做些什麽的時候,內心自然是格外欣慰。就某種層麵而言,過去的露絲與現在的孝太郎真的很相似。
「入秋之後,人力就會獲得補充,到時候露絲的負擔自然會減輕許多。在那之前,還請你繼續支持露絲吧。」
佛德賽的留學生將會在秋天的時候大量入境日本,各方麵的人力也會隨之補足。如此一來,應該就會大幅減輕露絲的負擔了。現在露絲之所以忙得不可開交,主要是因為人力不足的關係,所以就算再怎麽忙碌,也隻到今年秋天為止。孝太郎等人隻要在這段期間,於身心兩方麵守護露絲即可。
「隻要我們繼續學習電腦,以長遠的眼光來看,不就等於是減輕露絲的負擔嗎?」
「……麵對現實,盡力而為……好,我試試看。」
「這就對了」
出於對露絲的過度設想,孝太郎認為自己必須做出超越能力範圍的支持,結果晴海糾正了這個錯誤的觀念,將孝太郎導回正軌。現在的孝太郎開始認為不管什麽方法都好,隻要在自己能力所及的範圍之內守護露絲即可。這種改變也讓孝太郎愈來愈尊敬眼前這個笑容可掬的學姊了。晴海果然是宛如偉大的公主,就跟回到她體內的阿萊亞公主一樣。
「盡管放心吧,貝德利歐。我已經備妥了諮詢用的人工智慧,可以協助你盡快學會電腦。如此一來,應該可以稍稍減輕巴多姆西哈的負擔吧。」
佛德賽的人工智慧技術比地球先進,目前已經創造出學習以及輔助用的係統。在這種係統的協助之下,就算是孝太郎這種初學者,也可以大致掌握電腦的使用方法。人工智慧可以大幅縮短學習初期的摸索階段,到時候再利用這段時間打好基礎即可。不過跟『青騎士』或是『朧月』有關的特殊操作必須先由可藍讓人工智慧學習才行,多少需要一點準備時間。
「……」
「怎麽啦?」
「沒什麽,隻是覺得好像也要設法減輕你的負擔才行。」
除了露絲之外,晴海、可藍與奇莉華負責的也是高門檻的工作,其他人完全幫不上忙,導致這陣子的負擔愈來愈重。她們也需要支援,偏偏必須等到秋天才行,因此孝太郎等人隻能在這段期間提供間接的協助。這時孝太郎的視線自然落在三人身上。三人雖然麵帶笑容,背地裏一定都吃了不少苦頭。
──不隻如此……早苗和由莉佳、還有提亞、藍華和房東也是……
孝太郎的視線也落在其他少女身上。就無可取代這點而言,其他少女的情況也是一樣的。也必須設法減輕她們的負擔,才能過著理所當然的每一天。
「真是難得,你的狗嘴也有吐出象牙的一天啊?」
「你這家夥,我可是很認真──」
「咚~~~!」
撞!
「發生什麽事!?」
就在這個時候,孝太郎的身體突然受到巨大的撞擊。幸好他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撐著附近的桌麵,才免於被撞倒的窘境。
「沒什麽~~~!」
撞他的人是早苗。隻見她摟著孝太郎的後頸,整個人掛在半空中,然後快手快腳地爬到孝太郎身上,呈現大人背小孩的狀態。
(插圖013)
「別這樣,早苗。突然這樣很危險的。」
早苗爬到孝太郎背上早已成為例行公事,因此孝太郎並未生氣,他隻是因為差點被早苗撞倒,所以才埋怨了幾句。然而早苗卻是心情大好,完全沒將孝太郎的抗議當一回事。
「嘿嘿嘿!隻要我覺得必要,立刻就會付諸行動!」
「必要?什麽必要?」
「這個嘛……全部?」
「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懂也沒關係,因為這是必要的啊!」
趴在孝太郎背上的早苗加重了雙臂的力道,臉頰也緊緊地貼著孝太郎的臉。這沒有特殊意義,也不需要理由。早苗就是覺得這是必要的,所以才付諸行動。
「嗯……」
「哦……」
「呼……」
早苗覺得有必要的事,也同樣是其他少女想的。見到早苗以實際行動表現出來之後,其他少女也意識到這是必要的。依然在狀況外的人,就隻有孝太郎而已,這也讓孝太郎之後稍微吃了一點苦頭。
露絲帶著兩具土偶回到會議室的時候,親眼目睹孝太郎和提亞同時跳起來的畫麵。兩人在半空中改變方向,呈現飛踢的姿勢。孝太郎攻擊提亞、提亞攻擊孝太郎的飛踢,這正是兩人一決勝負的必殺技。
「沒出息的家夥──────!」
「住口!你這個貧乳──」
「將軍大人!」
「──咦?露絲?」
噗滋。
結果孝太郎的注意力在最後的關鍵時刻被露絲所分散,硬生生地吃了提亞的飛踢之後,倒在會議室的地板上。提亞在這場戰鬥取得最後的勝利。隻見她巧妙利用命中孝太郎的反作用力止住身形瀟灑落地,兩具土偶也同時降落在倒地不起的孝太郎身上。
『老大輸了嗬──』
『決鬥的理由是什麽嗬?』
「沒有理由。勉強說來……大概就是閑著發慌吧?」
「這就是你的缺點!明明知道是為了什麽……」
「對、對了,露絲,有什麽要事嗎?」
孝太郎立刻顧左右而言他。繼續先前的話題,隻是自找麻煩罷了。不過他也很想知道露絲再度回到會議室的原因。按照平常的慣例,到晚餐之前應該都是她針對明天的電腦講座,準備教材的時間才對。
「說的也是,這也是兩具土偶現身於此的原因!」
『嗬──!事情不好了嗬──!』
『瑪古茲……霞來賀緊急來電嗬!』
霞來賀曾經是大地之民激進派的領導者,之後在對抗奇莉華所代表的穩健派之際落敗,目前已經被拔官解職靜候發落。如今遭受軟禁的來賀想要跟孝太郎等人聯係。接獲來自地底的通報之後,兩具土偶立刻丟下最愛的遙控玩具,急忙地奔向『朧月』。
「這種紅茶頗有鎮定心神的效果呢。」
將茶杯放回茶盤之後,娜娜對著桌子另一側的人物微微一笑。坐在娜娜對麵的人正是艾法莉亞。她替自己和娜娜泡了一杯紅茶,兩人正在享受悠閑的午後時光。
「傳說中的皇帝阿萊亞陛下也是喜歡這種效果,所以才會對此愛不釋手。」
艾法莉亞也報以同樣的微笑。稚氣未脫的娜娜與成熟穩重的艾法莉亞,相視而笑的兩人簡直就像是一對母女。這種形容固然會激怒艾法莉亞,不過娜娜應該會笑著點頭稱是吧。艾法莉亞兼具溫柔體貼的性格與幽默風趣的特質,向來是娜娜仰慕的對象。
「原來如此,那個鼎鼎大名的公主……」
「不過我們家的提亞倒是對此一點感覺都沒有。」
「哎呀……嗬嗬嗬……」
娜娜和艾法莉亞經常像這樣享受下午茶,主要是為了忙裏偷閑。娜娜是以佛沙裏亞外交特使的身分訪問佛德賽,她所肩負的任務是傳達佛沙裏亞未來的動向,以及向艾法莉亞解釋魔法到底是什麽東西。這種事情總是需要許多時間來傳達,偶爾也需要休息一下,所以兩人才會在一起喝茶。
「提亞蜜思林殿下和其他人不知是否安好……」
說到提亞,娜娜自然想起地球上的事情。隻見艾法莉亞微微眯起雙眼,換成了另一種笑容。這是她身為母親的麵貌。
「嗬嗬……想必吃了不少苦頭,不過她應該樂此不疲吧?」
就算搭乘最快的太空船,往來於地球與佛德賽間也需要十天的時間,所以艾法莉亞隻能想像提亞等人的情況。地球和佛德賽目前正處於最艱困的時期。佛德賽固然已經與日本建立邦交,然而異種文明互相接觸的時候,就屬一開始的時候最不容易。如今主導權完全委任給提亞和可藍這兩位皇女,想必兩人一定是過著雞飛狗跳的忙碌生活。不過艾法莉亞一點都不擔心,因為孝太郎就在提亞和可藍的身邊。如同太陽一定從東方升起,艾法莉亞也深信孝太郎一定會從身心兩方麵保護提亞和可藍。
「陛下似乎特別倚重裏見呢。」
艾法莉亞雖然並未明說,不過娜娜還是從『樂此不疲』當中強烈意識到孝太郎的存在。
「那當然,他可是兩度拯救佛德賽的英雄呢。」
「也曾經拯救過陛下是吧?」
「是的。所以不需要擔心,樂在其中就好。」
「裏見在陛下的心中……」
娜娜就此打住,並未繼續開口。下麵那句話隻會讓艾法莉亞感到難堪。
「怎麽了?」
「不,沒什麽。對於陛下而言,裏見是最後的王牌吧?」
「嗬嗬,畢竟是足以托付女兒的對象……應該算是吧。」
因此娜娜換了另一個問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些事情還是別問的好。
「不過就這層意義而言……娜娜,你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是的,裏見也是我托付由莉佳的唯一人選。」
(插圖011)
接下來兩人進入了愉快的閑聊時間。就在差不多該回到工作崗位的時候,兩人舉行茶會的溫室之中,來了新的訪客。
「陛下,很抱歉打斷兩位的對話。」
「無妨,瑟蕾修。既然在這個時間出現,代表應該出了什麽問題是吧?」
出現在溫室的第三人正是瑟蕾修。她是佛德賽的第一皇女,曾經於先前的內亂出任代理皇帝,表現十分出色。內亂結束之後,她卸下代理皇帝一職,負責照料臥病在床的父親。隨著父親康複之後,被艾法莉亞延攬為副官。
「稱不上什麽大問題,隻是需要陛下做出裁決。」
「陛下、瑟蕾修殿下,請容我暫時告退。」
「不,請娜娜小姐留步。這件事跟地球以及佛沙裏亞有關。」
「原來如此。」
「瑟蕾修,先坐下來吧。」
「是,那就失禮了。」
瑟蕾修挑了個空位坐下之後,旋即開始操作內建於手環的電腦。在她進行準備工作的期間,艾法莉亞重新泡了三杯紅茶。
「請用,瑟蕾修。」
「謝謝陛下的好意,那我就直接切入主題了。」
瑟蕾修並未端起艾法莉亞替她泡的紅茶,而是直接進行報告。這固然是因為事關重大,一刻也拖延不得,瑟蕾修天生怕燙也是原因之一。
「首先是有關邦達利翁餘黨的報告。」
「地球方麵出了什麽事!?」
聽了瑟蕾修的開場白,娜娜立刻下意識地探出上半身,表情也十分嚴峻。既然跟地球與佛沙裏亞有關,難免會出現這種聯想。
「倒也不是,這次要談的主要是佛德賽境內的餘黨。」
「原來如此……抱歉,打斷了你的報告。」
真誠地表示歉意之後,娜娜坐回自己的座位。
「言重了,畢竟真的是個大問題。」
瑟蕾修並未放在心上,她可以體會娜娜心中的感受。畢竟跟好友相隔兩地的人,並不是隻有娜娜而已。因此瑟蕾修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繼續報告。
「邦達利翁陣營的主力部隊全麵投降,解除武裝以及懲戒處分的進度也依照原定計畫順利進行。」
就地球的曆法而言,孝太郎等人與邦達利翁陣營的最後決戰是在除夕那天展開的。之後邦達利翁陣營的主力部隊宣布投降,整個組織也在曆經好幾個月之後,才終於完成了解體。之所以花上這麽長的時間,主要在於邦達利翁陣營的規模實在過於龐大,並非遇上什麽問題。正如瑟蕾修所言,一切都依照原定進度順利執行。
「至於比較棘手的問題,亦即遍布全國的小規模據點──」
最近艾法莉亞遇到的難題並非邦達利翁陣營的主力部隊,而是應該如何處置散落於佛德賽境內的小規模部隊,以及這些部隊所固守的據點。主力部隊直接聽命於邦達利翁以及古拉那達的指揮,兩人陣亡之後,部隊自然陷入群龍無首的混亂狀態。散落於各處的小規模部隊當然也不例外,不過其中還是有些部隊依舊保持正常的運作。類似的情況多半發生在原本就是由地方豪強所率領,主動加入邦達利翁陣營的獨立部隊身上。其中盤據於首都附近的部隊固然立刻遭到鎮壓,不過在遠離首都的地方星係之中,還是有不少負隅頑抗的勢力。神聖佛德賽銀河皇國是跨銀河係的大型國家,領土當然也是以銀河係為計算單位。不過就經濟圈的角度來看,還是有不少地方星係建構出獨自的經濟圈。由於領土實在是過於遼闊,很難將所有的經濟體串連在一起。一旦這些獨立的經濟圈被難以解決的『小規模部隊』所掌握,就會發生以星係為單位的反抗行動。
「──這些據點多半已經鎮壓完畢。」
「聽說奈菲爾法蘭的表現十分亮眼,不過在這個時間點上就已經悉數鎮壓完畢,想必是締造出超乎想像的戰果吧?」
「是的,光是這個月就已經鎮壓了八個據點。若將軍隊移動的時間也考慮在內,可說是相當驚人的成果。」
如今棘手的『小規模部隊』幾乎都受到鎮壓。雖然就整體而言,這些部隊的戰力十分有限,然而放任敵人於境內據險而守,難保不會釀成問題。因此佛德賽皇國軍整編邦達利翁陣營的主力部隊之餘,也同時派兵鎮壓這些『小規模部隊』。其中又以名叫奈菲爾法蘭的連隊長所率領的部隊最為活躍。
「奈菲爾法蘭……?沒記錯的話,這個名字好像是……」
娜娜對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不過印象中這並不是軍人的名字,因此她的小腦袋才會微微一偏,露出疑惑的神情。這個十足小女生的動作惹得艾法莉亞微微一笑,這才解釋事情的原委。
「是的,奈菲爾法蘭是我國的第五皇女,來自葛連達特家族。人稱通天長槍,是位驍勇善戰的皇女。」
全名是奈菲爾法蘭卡農葛連達特亞爾達薩佛德賽。葛連達特家族自古以來武將輩出,曆代族人多半都是成為將軍,而不是佛德賽的皇帝。奈菲爾法蘭目前也位居連隊長一職,距離將軍的位子隻有一步之遙。葛連達特自古以來就是以武力支持佛德賽的家族,同時也以此為榮。奈菲爾法蘭同樣不例外,她從小就跟名師學習武術。誠如通天長槍的別名,她所擅長的武器正是鋒利的長槍。佛德賽的女子在上戰場的時候為了彌補體型上的弱勢,往往會選擇類似長槍這種有效距離較長的武器,不過奈菲爾法蘭使用的長槍卻足足大上一號。通常以大型長槍為武器的時候,身材嬌小的女子多半難以克服武器本身的重量,神奇的是她完全不受影響。除了強健的肉體之外,持續不斷的訓練才是最重要的關鍵。基本上奈菲爾法蘭跟天才型的提亞相反,她是靠努力和毅力的累積才成為武術達人的。
而且佛德賽已經進入銀河時代,她的長槍自然不會是普通的長槍。為了因應戰場上可能發生的各種狀況,長槍本身具備產生電擊或是發射光波的功能,葛連達特家族也自行發展出一套包括槍術在內的武術體係。近身肉搏固然是奈菲爾法蘭的強項,不過就算是遠距離攻擊,也未必奈何得了她。葛連達特家族的戰鬥模式向來會隨著時代的變遷而進行修正,因此才逐漸發展成一般的騎士世家難以匹敵的武鬥派皇家。基於上述原因,葛連達特家族向來與騎士世家當中實力最強的溫蘭卡家族交好,雙方同時也是互相切磋的競爭對手。
「不過在先前的內亂當中,他們似乎並未挺身而出……」
「那是因為葛連達特家族跟軍部之間頗有曆史上的淵源。在邦達利翁陣營的陰謀敗露之前,礙於多年來的交情,不好跟軍部撕破臉。」
葛連達特家族的祖先出了好幾個將軍,自然跟軍隊的高層──亦即軍部關係密切。結果在先前的內亂當中,家族內部為了應該相信艾法莉亞還是軍部而產生意見上的分歧,陷入無法動彈的狀況。再加上艾法莉亞所提倡的裁軍政策,在當時也引起部分家族成員的不快。葛連達特家族直到瑟蕾修被立為代理皇帝之後才明確表態,因此他們在內亂期間並沒有什麽亮眼的表現。
「……葛連達特家族被迫保持中立,應該也在邦達利翁的算計之中吧。」
「就這層意義而言,薩裏昂家族因為家父臥病在床而退居幕後,無疑是正中邦達利翁的下懷。」
瑟蕾修的全名是瑟蕾修庫亞薩裏昂法凱繆賽佛德賽。法凱繆賽是個人的名號,意思是百花綻放的季節。薩裏昂家族在藝術領域貢獻良多,曆代祖先出任皇帝者眾,與同樣是皇帝輩出的瑪斯提爾家族以及修瓦加家族同樣出名。政治立場秉持中庸之道,不偏頗於任何一方,深受其他家族的敬重。因此當初在皇族會議決定由瑟蕾修出任代理皇帝的時候,並沒有出現任何的反對聲浪。這種秉持中道的立場,其實是瑟蕾修的父親一手創建出來的風氣。由於邦達利翁陣營趁著瑟蕾修的父親臥病在床的期間起兵反叛,導致薩裏昂家族也陷入動彈不得的窘境。最後在dki的介入之下,瑟蕾修接任了代理皇帝。如今瑟蕾修的父親已經日漸康複。這是孝太郎等人信守承諾,利用魔法進行治療的成果。
「由於在內亂期間毫無表現,才想趁機將功贖罪吧?」
娜娜可以理解葛連達特家族的苦衷。佛德賽皇家當中戰力最強的家族,居然在動搖國本的內亂當中毫無建樹。設法在戰後處理的階段挽回顏麵,自然成為奈菲爾法蘭這顆明日之星必須麵對的課題。再加上競爭對手溫蘭卡家族早期就加入艾法莉亞陣營,這種落於人後的處境更是對葛連達特家族造成莫大的刺激。
「應該是這樣沒錯。再加上葛連達特家族向來具備習武之人特有的潔癖,更是難以接受被邦達利翁陣營所瞞騙的事實。當然一開始對我的不信任,也讓他們感到十分愧疚。」
奈菲爾法蘭的優異表現固然是基於她的驍勇善戰,葛連達特家族不惜散盡家財的全麵支持,也是主要原因之一。誠如艾法莉亞所言,這是因為他們對邦達利翁的餘黨抱持著近乎憎恨的情緒。受到蒙騙的葛連達特家族在這次的內亂當中完全使不上力,這無疑是他們亟欲洗刷的汙點。
「原來如此。所以他們別無選擇,也隻能奮勇作戰了。」
娜娜重重地點了點頭。誇張的動作固然稍嫌稚嫩,她骨子裏卻是個前天才魔法少女,深諳政治上的眉角。她充分掌握了奈菲爾法蘭力求表現的動機,也知道艾法莉亞讓葛連達特家族隨意行動。所謂的政治,就是這麽回事。所以娜娜才得以成為佛沙裏亞的外交使節,銜命常駐於佛德賽。
「不過目前比較有威脅性的幾個據點都已經鎮壓完畢,因此需要奈菲爾法蘭出馬的敵人愈來愈少了。」
稍具規模的敵人已經悉數遭到擊破。雖然還是有部分小規模的部隊負隅頑抗,但大致上都轉型為從事敵後破壞的恐怖組織。對付這些敵人用不上大規模的部隊或是奈菲爾法蘭的突破力。由於敵人不再固守於單一據點,戰鬥的性質自然也出現了變化。
「嗯……所以這就是你前來找我討論的原因吧,瑟蕾修?」
「是的。往後散居於各地的鎮壓部隊該如何行動,還請陛下定奪。」
「原則上各個區域都必須暫時指派部隊進駐,當然,在人數的編製方麵是會減少。」
距離內亂的平定也才過了幾個月的時間,國內的情勢尚稱不上安定,邦達利翁的餘黨紛紛縮小規模,潛伏於各個角落。恐怖攻擊的風險依然存在,因此艾法莉亞認為貿然撤軍並非良策。
「陛下的意思是另有特例?」
艾法莉亞的發言是以大原則為前提,代表其中必有特例。眼見娜娜的小腦袋再度微微一偏,艾法莉亞不禁微微一笑。
「嗯,我想請奈菲爾法蘭前往地球一趟。」
「地球!?」
「滯留於地球的邦達利翁餘黨試圖取得魔法與靈子力技術,我相信奈菲爾法蘭的力量一定可以在鎮壓行動派上用場。」
既然敵人的目標是魔法以及靈子力技術,短期決戰絕對是必要的。畢竟坐視敵人將部分技術帶回佛德賽,可是會釀成相當嚴重的問題。而且在短期決戰的情況下,非常有可能必須直搗孤立無援的邦達利翁餘黨在地球建立的據點。將奈菲爾法蘭以及麾下的軍隊投入地球戰線,用意也是在於盡可能縮小戰鬥的規模。
「娜娜,到時候還得請你充當向導。」
「……瑟蕾修殿下早就料到陛下會做出這個決定,所以才希望我留下來一起討論吧?」
「正是如此,娜娜小姐果然明察秋毫。」
瑟蕾修也微微一笑。這件事確實跟地球以及佛沙裏亞有關,而且短期決戰也正中娜娜的下懷。為了將地球、佛沙裏亞以及佛德賽的損害降至最低,這絕對是必要的決定。
露絲的佛德賽電腦講座,從孝太郎提出要求之後的第二天便正式開張。除了孝太郎之外,學員還包括了晴海、真希以及靜香在內一共四人。奇莉華早已靠著自學的方式順利習得,早苗與由莉佳則是第一天就宣告放棄。
「露絲,這個『權限』的部分能不能再說清楚一點?感覺有點模糊,不是很確定……」
「沒問題,將軍大人首先請說出『青騎士』的電腦都是哪些人在使用」
「我、露絲和提亞,可藍偶爾也會使用。不過設下各種機關的人應該是艾莉吧?另外皇國軍的其他人好像也常常使用。」
「所有人當中,又是哪個人可以控製『青騎士』所有的功能呢」
「嗯……如果是靠作弊的話……艾莉?」
「沒錯艾法莉亞陛下擁有『青騎士』位階最高的『權限』當年陛下參與了『青騎士』的基本設計,自然知道『青騎士』所有的功能而且陛下身為皇帝,就算因為操作失誤而讓『青騎士』出現故障,也不會被追究責任的」
「咦?我不是也擁有位階最高的權限嗎?」
「是的不過將軍大人還不瞭解『青騎士』所有的功能,情況跟陛下不同」
「嗯……說的也是。」
「所以當將軍大人的操作可能會讓船艦出現故障的時候,人工智慧都會反覆確認」
「這麽說來,確實是經常被挑毛病……」
「所以將軍大人雖然具備位階最高的『權限』,可以跟艾法莉亞陛下做出同樣的指令,本身卻是內建人工智慧輔助的特殊帳號」
「意思是『權限』等同於艾莉,帳號卻不太一樣?」
「是的,就是這麽回事接著解釋提亞殿下的權限──」
露絲在指導的過程中格外起勁,不但特地準備講義,還將充當教材的電腦改成日語版的手機介麵。這些都是露絲事先做好的準備,一切的努力都是為了增加孝太郎等人的學習效率。
「……露絲這家夥,情緒興奮得有夠明顯……」
不遠處的提亞正在打量著熱心授課的露絲,以及努力學習的孝太郎等人。嘴巴上雖然不饒人,提亞的表情卻也相當愉快。露絲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如今見到她樂在其中,提亞心裏麵當然也很高興。而且露絲向來是個嚴以律己的人,更是讓提亞感到欣慰。
(插圖012)
「那一定是因為自己能夠助貝德利歐一臂之力的關係。」
相較之下,可藍的表情就不是很好看了。孝太郎以真誠的態度接受露絲的指導,這點讓可藍感到既羨慕又忌妒。奇莉華將可藍的這種表情看在眼裏,頓時露出溫柔的笑容。
「裏見孝太郎是為了露絲才學電腦的這點無庸置疑。心中所愛的人為了自己而卯足全力,自己也為所愛的人盡一份心力,也難怪露絲會這麽興奮。」
對於露絲而言,這個話題絕對會讓她羞得無地自容,幸好她並未聽見大家的交談。露絲的電腦教學是選在可藍的宇宙戰艦,亦即『朧月』的會議室舉行的。可藍是個科學家,自然在『朧月』設置了許多用來教學或是舉行會議的空間。這些房間都很寬敞,因此並未參加電腦講座的其他人便在後麵的座位享用下午茶。
「露絲不是差點被暗殺嗎?不管怎樣,現在還能笑得那麽開懷,絕對不是什麽壞事~」
露絲不是第一次受到攻擊了,不過狙擊手的暗殺就不一樣了。在和平的日常生活中突然遭受狙擊,勢必會對一個普通的少女造成莫大的壓力。如今露絲還能保持笑容,隻能說是不幸中的大幸。不是隻有提及此事的由莉佳而已,在場的所有少女都有同樣的感觸。
「不過或多或少都有點影響吧?我看還是暫時別管他們好了。」
早苗的看法也有幾分道理。表麵上看起來雖然歡樂,內心不太可能沒有什麽疙瘩。事實上早苗也在露絲的笑容背後,感受到些許的靈力震蕩。為了協助露絲療傷止痛,就別多說什麽,靜靜地在一旁守護吧。這也是所有少女一致的看法。
露絲的電腦講座每堂課是一個小時。學習的過程應該保持合理的進度,切忌囫圇吞棗亂塞一通,這正是露絲的堅持。今天當然也不例外,一個小時之後就結束了。
「今天到此為止,明天再繼續上課。」
「太感謝了,露絲。每次都讓你在百忙之中……」
「哪裏,一點小事而已。」
電腦講座結束之後,露絲也恢複成平常的情緒。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心裏麵多少有些惆悵,不過露絲很快就重拾笑容。接下來得準備明天的課程呢。露絲的快樂時光還會持續好一陣子。
「那我就先告辭囉啦啦啦~」
於是露絲踏著輕快的腳步,離開『朧月』的會議室。幾個學生紛紛開口致謝,目送露絲快樂離去的背影。
「……我好像弄巧成拙了……」
孝太郎雙手抱胸,獨自陷入了沉思。身邊的真希微微偏頭,露出不解的神情。露絲在授課的過程當中一直很快樂,看起來應該沒什麽問題才對。
「裏見,有什麽不對嗎?」
「總覺得我好像增加了露絲的工作……」
孝太郎顧慮的是到頭來還是增加了露絲的工作量。當初孝太郎是打算跟佛德賽的電腦專家學習如何使用電腦,結果這件事在露絲本人的強烈堅持之下,變成了她的工作。而且就實際麵而言,完整的教材以及專用的介麵顯然是露絲花了不少的時間才準備出來的。當初的動機是減輕露絲的負擔,結果卻收到反效果,這點著實讓孝太郎耿耿於懷。
「這就未必了。露絲最近的身體狀況好得不得了,看來應該是良好的心理狀態所造成的影響。」
提亞笑了笑。露絲固然賢慧,卻也有窮操心的一麵,總是為了無關痛癢的小事煩惱不已。不過現在不同,眼前就有快樂的事情,根本無暇操煩。結果露絲現在睡得飽又吃得好,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工作效率也提升不少,整體而言負擔並未增加。」
窮操心的個性也會表現在工作上,露絲往往在一件事情上麵花費過多的時間。如今花費的時間不但得到調整,工作的品質也有所提升,電腦講座等於是讓露絲轉換心情的一種調劑。事前的準備固然耗時費力,不過隻要樂在其中,一切都不成問題。
「是沒錯啦,不過當初的目的是為了降低被狙擊的風險吧?現在這個樣子根本起不了什麽效果。」
學習電腦的動機,是為了保障露絲的人身安全。露絲被當成狙擊目標的原因在於大家過度依賴她的長處,所以孝太郎才會主動學習電腦,試圖減輕她的負擔。然而現在卻反而加重露絲的工作量。即使增加的幅度有限,依然收到了反效果,這就是孝太郎難以釋懷的原因。眼見孝太郎抱頭苦思,晴海這才以平穩的語氣緩緩開口:
「裏見,你冷靜一點。」
「櫻庭學姊……」
「你不但發現了這一點,而且又采取實際的行動,就等於是給了露絲最大的支持。」
「……真的嗎?」
在這種出現好幾個負麵影響的情況下,實在很難接受晴海的說法。孝太郎的心情相當複雜。
「否則露絲也不會笑得那麽開心了,不是嗎?」
「……或許吧……」
孝太郎也看得出來露絲是打從心底感到高興。然而知道歸知道,他卻不認為這是好事。孝太郎隻想好好保護露絲。
「然而我們也不得不承認,一時之間確實無法替露絲分憂解勞……」
晴海雙目低垂,她的擔憂也跟孝太郎一樣。晴海很想改變這種讓露絲獨自暴露於風險之中的情況,然而光靠言語並不能改變什麽。
「櫻庭學姊……」
「露絲的專長過於特殊,就算我們再怎麽努力,也無法減輕她的負擔。」
即使透過短期的電腦課程,孝太郎等人大概連露絲百分之一的工作量都無法承擔吧。這就代表她的技術門檻真的非常高。這點露絲當然也是心知肚明,不過孝太郎想要替她做些什麽的這份心意,還是令人感到十分欣慰。對於露絲而言,這就已經足夠了。
「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從身心方麵提供露絲最大的支援。向她學習電腦正是其中之一,這樣子可以確保露絲擁有快樂的每一天。或許你會覺得幫助有限,卻也不能否定這麽做的價值。或許一直以來,露絲也是對你抱持著同樣的情感。」
最近幾場戰鬥的性質出現變化,露絲的專長才開始受到矚目,然而過去的她應該也為了自己到底能不能替孝太郎做些什麽而忐忑不安。簡而言之,現在隻是兩邊的角色對換過來而已。
「……露絲也對我……」
孝太郎多少也有些感覺。露絲相當執著於騎士團副團長的頭銜,理應對這點十分在意。她不像提亞是個天生的戰士,也沒有奇莉華那種運籌帷幄的本事,創新發明的才華更是比不上可藍。不會使用魔法,也不會使用靈力。露絲隻能在戰場上操縱大量的無人機,她甚至無法在孝太郎的身旁揮舞長劍。
過去的露絲一心隻想找出自己到底能做些什麽,因此當她發現孝太郎也想替她做些什麽的時候,內心自然是格外欣慰。就某種層麵而言,過去的露絲與現在的孝太郎真的很相似。
「入秋之後,人力就會獲得補充,到時候露絲的負擔自然會減輕許多。在那之前,還請你繼續支持露絲吧。」
佛德賽的留學生將會在秋天的時候大量入境日本,各方麵的人力也會隨之補足。如此一來,應該就會大幅減輕露絲的負擔了。現在露絲之所以忙得不可開交,主要是因為人力不足的關係,所以就算再怎麽忙碌,也隻到今年秋天為止。孝太郎等人隻要在這段期間,於身心兩方麵守護露絲即可。
「隻要我們繼續學習電腦,以長遠的眼光來看,不就等於是減輕露絲的負擔嗎?」
「……麵對現實,盡力而為……好,我試試看。」
「這就對了」
出於對露絲的過度設想,孝太郎認為自己必須做出超越能力範圍的支持,結果晴海糾正了這個錯誤的觀念,將孝太郎導回正軌。現在的孝太郎開始認為不管什麽方法都好,隻要在自己能力所及的範圍之內守護露絲即可。這種改變也讓孝太郎愈來愈尊敬眼前這個笑容可掬的學姊了。晴海果然是宛如偉大的公主,就跟回到她體內的阿萊亞公主一樣。
「盡管放心吧,貝德利歐。我已經備妥了諮詢用的人工智慧,可以協助你盡快學會電腦。如此一來,應該可以稍稍減輕巴多姆西哈的負擔吧。」
佛德賽的人工智慧技術比地球先進,目前已經創造出學習以及輔助用的係統。在這種係統的協助之下,就算是孝太郎這種初學者,也可以大致掌握電腦的使用方法。人工智慧可以大幅縮短學習初期的摸索階段,到時候再利用這段時間打好基礎即可。不過跟『青騎士』或是『朧月』有關的特殊操作必須先由可藍讓人工智慧學習才行,多少需要一點準備時間。
「……」
「怎麽啦?」
「沒什麽,隻是覺得好像也要設法減輕你的負擔才行。」
除了露絲之外,晴海、可藍與奇莉華負責的也是高門檻的工作,其他人完全幫不上忙,導致這陣子的負擔愈來愈重。她們也需要支援,偏偏必須等到秋天才行,因此孝太郎等人隻能在這段期間提供間接的協助。這時孝太郎的視線自然落在三人身上。三人雖然麵帶笑容,背地裏一定都吃了不少苦頭。
──不隻如此……早苗和由莉佳、還有提亞、藍華和房東也是……
孝太郎的視線也落在其他少女身上。就無可取代這點而言,其他少女的情況也是一樣的。也必須設法減輕她們的負擔,才能過著理所當然的每一天。
「真是難得,你的狗嘴也有吐出象牙的一天啊?」
「你這家夥,我可是很認真──」
「咚~~~!」
撞!
「發生什麽事!?」
就在這個時候,孝太郎的身體突然受到巨大的撞擊。幸好他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撐著附近的桌麵,才免於被撞倒的窘境。
「沒什麽~~~!」
撞他的人是早苗。隻見她摟著孝太郎的後頸,整個人掛在半空中,然後快手快腳地爬到孝太郎身上,呈現大人背小孩的狀態。
(插圖013)
「別這樣,早苗。突然這樣很危險的。」
早苗爬到孝太郎背上早已成為例行公事,因此孝太郎並未生氣,他隻是因為差點被早苗撞倒,所以才埋怨了幾句。然而早苗卻是心情大好,完全沒將孝太郎的抗議當一回事。
「嘿嘿嘿!隻要我覺得必要,立刻就會付諸行動!」
「必要?什麽必要?」
「這個嘛……全部?」
「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懂也沒關係,因為這是必要的啊!」
趴在孝太郎背上的早苗加重了雙臂的力道,臉頰也緊緊地貼著孝太郎的臉。這沒有特殊意義,也不需要理由。早苗就是覺得這是必要的,所以才付諸行動。
「嗯……」
「哦……」
「呼……」
早苗覺得有必要的事,也同樣是其他少女想的。見到早苗以實際行動表現出來之後,其他少女也意識到這是必要的。依然在狀況外的人,就隻有孝太郎而已,這也讓孝太郎之後稍微吃了一點苦頭。
露絲帶著兩具土偶回到會議室的時候,親眼目睹孝太郎和提亞同時跳起來的畫麵。兩人在半空中改變方向,呈現飛踢的姿勢。孝太郎攻擊提亞、提亞攻擊孝太郎的飛踢,這正是兩人一決勝負的必殺技。
「沒出息的家夥──────!」
「住口!你這個貧乳──」
「將軍大人!」
「──咦?露絲?」
噗滋。
結果孝太郎的注意力在最後的關鍵時刻被露絲所分散,硬生生地吃了提亞的飛踢之後,倒在會議室的地板上。提亞在這場戰鬥取得最後的勝利。隻見她巧妙利用命中孝太郎的反作用力止住身形瀟灑落地,兩具土偶也同時降落在倒地不起的孝太郎身上。
『老大輸了嗬──』
『決鬥的理由是什麽嗬?』
「沒有理由。勉強說來……大概就是閑著發慌吧?」
「這就是你的缺點!明明知道是為了什麽……」
「對、對了,露絲,有什麽要事嗎?」
孝太郎立刻顧左右而言他。繼續先前的話題,隻是自找麻煩罷了。不過他也很想知道露絲再度回到會議室的原因。按照平常的慣例,到晚餐之前應該都是她針對明天的電腦講座,準備教材的時間才對。
「說的也是,這也是兩具土偶現身於此的原因!」
『嗬──!事情不好了嗬──!』
『瑪古茲……霞來賀緊急來電嗬!』
霞來賀曾經是大地之民激進派的領導者,之後在對抗奇莉華所代表的穩健派之際落敗,目前已經被拔官解職靜候發落。如今遭受軟禁的來賀想要跟孝太郎等人聯係。接獲來自地底的通報之後,兩具土偶立刻丟下最愛的遙控玩具,急忙地奔向『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