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另一個汐裏,喚醒了孝太郎幾乎屈服的心。更精確的說法,應該是另一個孝太郎所說的話,讓孝太郎想起了他與侵略者少女們共同的心願。相信孝太郎、相信光明的未來——孝太郎的身邊有一群相信他、等待他的人,他說什麽都不能棄她們於不顧,獨自放棄希望。


    「……到頭來還是變成這樣……」


    與汐裏道別之後,孝太郎趕往打工的遺跡。然而他氣喘籲籲地爬上學校的後山後,映入眼簾的卻隻有土地裸露在外的荒廢廣場。那裏既沒有一起工作的同事,也沒有重機具以及臨時搭建的小屋。由於眾家少女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遺跡本身也不會存在於這個地點。


    「……不過這裏一定有什麽才對……」


    即便如此,孝太郎還是帶著強烈的確信進入遺跡——也就是廣場。兩個世界的孝太郎分別在打工的遺跡以及這座無人的廣場撞到頭而受傷。若冷靜下來仔細回想,他第一次見到早苗也是在這件事發生之後,因此孝太郎相信這裏一定有什麽線索。


    「……再加上這種感覺……」


    進入廣場之後,孝太郎的靈感就有所感應。那種感覺細微到不知道是什麽存在、也不知道位於何處;若非刻意尋找,根本不會發現。這種感覺強化了孝太郎的信心。


    「……當時我負責的區域是……」


    孝太郎喚醒兩年前的記憶,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若真的有什麽,理應位於自己負責的打工區域附近。不過並不是已經挖掘的區域,否則應該早就有所發現了,所以視為位於挖掘區域附近,不過尚未著手的地點比較好。


    「……還有棒球……被球打到嗎?還是球飛進樹叢……?」


    根據汐裏的說法,這個世界的孝太郎和其他人就是在這裏打棒球,結果撞到了頭。不過汐裏的說法是第二手的情報,她並不知道實際的狀況,接下來也隻能用推理的。


    在打棒球的時候撞到頭,可能有幾種情況。例如被球打到,或者是滑壘的時候過於拚命。這些情況當中,孝太郎認為為了追趕擊球或是暴投而衝進樹叢的情況最有可能。追球時仰望上方,結果雙腳不小心絆到什麽而跌倒,這是頗為常見的意外。


    「……這樣的話,應該就是這一帶……?」


    綜合所有條件,就是位於打工區域附近,以及棒球可能飛進去的樹叢。棒球這項運動需要一定程度大小的場地,以便預留配置守備選手的空間,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包括投捕在內的內野守備位置。孝太郎在腦海中思索如何在自己的打工區域,配置出最適當的守備位置,結果注意到相當於棒球場一壘後方看台的位置有一片樹林。在這種情況之下,不難想像負責守備一壘或是右外野的孝太郎為了接住高飛球,朝著樹林飛奔而去的模樣。而且這片樹林也位於挖掘區域的外側。


    「……在這另一邊……」


    來到樹林前方之後,孝太郎仔細打量著樹林。太陽依然高掛天際,樹林裏麵一片明亮,不過除了高聳的樹木之外,還長有茂密低矮的小樹以及花草,幾乎看不到腳邊的情況。而且當然也看不到另一側。不過站在這裏之後,靈感的感應逐漸增強,孝太郎清楚感受到前麵一定有什麽。


    嗡!


    「長劍!?」


    這時孝太郎的眼前突然出現兩把長劍——薩格拉丁與席格納汀,彷佛是為了證明他的猜測無誤。孝太郎並未召喚它們,兩把長劍是自己出現在這裏的。


    「……這是需要長劍的意思嗎……?」


    這實在很神奇。眾家少女已經消失,代表孝太郎應該從未前往過佛德賽,長劍卻依然存在。孝太郎對這件事抱持著強烈的疑問,伸手拾起兩把長劍。兩把長劍在這種情況之下主動出現,其中一定有什麽含意。


    『孝太郎……』


    就在孝太郎取劍的瞬間,腦中響起了某個人的聲音。並不是哪個人主動跟孝太郎說話,聲音是從記憶中跳出來的。


    「我想起來了!我曾經在這個地方聽到一個人的聲音!」


    孝太郎已經取回部分失去的記憶。兩年前的那一天,正在打工的孝太郎就是在這裏聽見某人的聲音。之後在聲音的誘導之下,進入樹林之中。


    『孝太郎……』


    就在孝太郎依循腦中的記憶望向樹林的時候,又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不過這次不是複蘇的記憶,而是真的有人正在呼喚孝太郎,而且還跟記憶中的聲音一模一樣。


    『過來……』


    「就跟那個時候一樣……我聽到了這個聲音,進入樹林之中……」


    於是孝太郎比照過去所發生的情況,走進了樹林。樹林被有高有矮的樹木以及雜草所覆蓋,視野相當惡劣。那個時候的孝太郎以為聲音是賢治的惡作劇,另一個孝太郎恐怕是為了追趕打到一壘方向的球,才會踏進這片樹林。


    「然後……我掉進這個洞裏!」


    不久之後,孝太郎在樹林中發現了一個地洞。地洞被掩於雜草以及低矮小樹之中,剛好可以讓一個人通過。孝太郎就是掉進這個地洞,才會撞到後腦。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因此孝太郎並未跌入洞中。隻見他小心翼翼地進入地洞,深怕不慎滑倒。洞穴裏麵一片漆黑,不過兩把長劍的光芒足以讓他看清周遭的模樣。進入地洞之後沒過多久,孝太郎就來到了底部。


    「這是什麽!?」


    地洞的底部一片明亮,光芒照亮了孝太郎的四周。這裏是大約十公尺的正方形房間,牆壁和地板都是精巧的石造建物,九根柱子呈圓形環繞。柱子差不多相當於一個人的身高,頂端安放著透明的球體。球體各自釋放出顏色不同的光芒,剛好是彩虹的七種色彩再加上黑白兩色。九色光芒合而為一,形成宛如陽光一般的溫暖光芒,籠罩整間房間。


    「有人!?」


    柱子所形成的圓形空間正中央設置了一個台座,一樣是石造建築物,表麵經過細致的處理。台座上有一名少女,模樣有些奇異。在周圍的光芒反射之下,一頭長發呈現九種顏色。身上的衣物既像巫女的服裝,看起來又頗接近和服,呈現出獨特的氣息。而且仔細一看,她的雙腳並未踩在地上,身體微微飄浮在半空中。令人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她的眼睛。深邃清澈的美麗瞳孔,宛如一片透光度極高的湖泊。她正以這雙美麗的眼睛凝視著孝太郎。


    ——奇怪……這種感覺是怎麽回事……?


    這時,孝太郎迷糊了,不過他並不是因為這名神秘少女的出現而感到疑惑。事實上剛好相反,孝太郎覺得奇怪的原因,在於他完全沒有警戒或是恐懼的感覺。此時此刻的孝太郎覺得少女好像是非常熟悉的人。


    ——我與她以前從未見過麵……不,曾經在佛沙裏亞見過一次……不過那個時候應該隻有四色才對……這個人到底是……?


    在孝太郎的記憶當中,過去雖然見過這個少女,卻隻有唯一一次。而且也僅是打過照麵,並沒有交談,完全不可能產生這種熟悉的感覺。


    鏘——!


    「長劍!?」


    就在孝太郎感到疑惑的時候,兩把長劍自行出鞘,當著孝太郎的麵前飄浮在半空中。隻見兩把長劍合而為一,開始釋放出七彩的光芒——是納爾法拉烏連。籠罩在劍身的光芒,就跟眼前的少女相同。


    「……孝太郎,我一直在等待你的到來……」


    少女開口說話,彷佛正等待著兩把長劍合而為一。孝太郎對少女的聲音並不陌生,跟他在地麵上聽到的聲音相同——也就是兩年前聽到的那個聲音。然而實際麵對本人再次聽聞,孝太郎總覺得自己對這道聲音十分熟悉,而且跟之前是否聽過完全無關,彷佛在聽非常要好的朋友說話。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孝太郎不記得自己曾經跟少女交談過。


    「你到底是……」


    感覺和記憶出現落差,困惑的孝太郎一步步走向少女。他還是沒有警戒或是恐懼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麽,孝太郎的內心認為她並不是危險人物,這點也讓他感到十分不解。


    「雖然你這個存在,存在於無數個平行世界,然而讓這把劍聚集全部的九


    道光芒並回到此地,在這裏的你是第一人。」


    孝太郎靠近之後,少女也走下高台,站在孝太郎的麵前。她的身體微微懸浮在半空中,兩人以同樣的高度互相看著對方。


    「你是誰?你到底在說什麽?」


    就近麵對麵之後,孝太郎的疑惑又增加了不少。少女雙眸蘊含的情感,還是讓孝太郎感到十分熟悉。


    「第一個願望已經實現,還有兩個願望。」


    少女並未回答孝太郎的問題,接下來的發言更是令人摸不著頭緒。


    「……啊……」


    不過這就是關鍵。兩年前的記憶自孝太郎的腦中複蘇,以潰堤之勢一湧而出。


    007


    兩年前,掉入地洞的孝太郎就是在這裏遇到眼前的少女。整個過程與恢複記憶前的對話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不同之處在於當時的孝太郎沒見過少女,因此對她有所警戒。


    『你到底是……?』


    『我也在尋找答案。』


    『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一直在等待你的來訪……』


    少女說的話非常抽象,孝太郎聽得一頭霧水。不過當時的孝太郎打從心底拒絕他人,對於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不抱任何期待,就算聽不懂也不在乎。然而少女的一句話卻引起了孝太郎的好奇,那就是她正在等待孝太郎。


    『等待我的來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你是無限的可能性,或許可以讓我從全知全能之中得到解放的唯一希望,也就是機率的特異點。』


    『我聽不懂,你不能說得明白一點嗎?』


    少女的說詞讓孝太郎的腦袋陷入混亂。她省略了許多過程,隻提到必要的部分。由於不可能一次把事情解釋清楚,這也是必然的結果。


    『我可以為你實現三個願望。不管是什麽願望,以三個為限。』


    『實現……願望?』


    『是的。』


    『不管是什麽願望……真的任何願望都可以嗎?』


    『是的。』


    任何願望都可以實現——突然聽到少女這麽說,隻會讓孝太郎陷入更大的混亂。他不可能輕易相信這種事情。就算少女是認真的,孝太郎也隻將之當成一種比喻。類似於孝太郎許下不可能的願望之後,她會在可行的範圍之內盡力實現的感覺。


    『那就姑且一試……我想要度過高潮迭起、歡笑不斷的高中生活。不過之後還有考試,所以到高二就好了……這樣如何?』


    因此孝太郎以輕浮的態度,隨口說出第一個願望。他認為這是實現時沒有危害,就算無法實現也不會有問題的願望。雖然不知道少女的企圖,不過這種程度的願望應該比較實際。因為就算隻能交到一個朋友,高中生活應該也會稍微增色一些。


    『好的,沒問題。』


    結果就變成了現在。這兩年以來,孝太郎確實是度過了高潮迭起又歡笑不斷的高中生活。


    完全恢複記憶的孝太郎內心大為動搖。想起過去的自己曾許下什麽願望,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雖然可以理解,卻難以接受,畢竟這意味著世界原本的樣貌被徹底顛覆了。


    「等、等一下!你的意思是,她們是你派來的嗎?」


    「是的。正如先前的願望,你應該度過了高潮迭起、歡笑不斷的高中生活才對。」


    如此表示之後,少女點了點頭。孝太郎口中的她們——亦即侵略者少女們是她應孝太郎的願望派遣到一〇六號房的人。於是孝太郎認識了侵略者少女們,在對立之中慢慢地互相理解、體諒,最後彼此攜手合作,共同度過許多難關,分享理所當然的日常生活。這一切都是為了實現孝太郎的願望,讓高中生活變得更好的安排。


    「若真是如此,那又是為了什麽!?既然一切都是你的安排,為什麽現在突然讓一切結束了!?」


    如果眾家少女真的是她派來的,孝太郎自然認為眾家少女消失跟她脫不了關係。他不明白的是她為什麽要那麽做,讓孝太郎和眾家少女都陷入痛苦的深淵。放著他們不管不是很好嗎?


    「你當初許下的願望是兩年的時間。時間已經過了兩年,所以一切回歸正軌。」


    她讓眾家少女消失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因為孝太郎就是這麽許下願望的。兩年前的孝太郎認為高三必須麵對考試,不要過得太輕鬆快樂比較好,因此眾家少女才會消失。這也可以視為孝太郎的心理缺陷之故。當初孝太郎想像中『高潮迭起、歡笑不斷的高中生活』並不包括跟他人密切的互動與交流,因此兩年就夠了。然而孝太郎在這兩年之間想法改變了許多,結果便產生了問題。


    「……原來是這麽回事……」


    奇莉華所指出的機率偏差,背後隱藏著這樣的真相。雖然有點難以置信,不過奇莉華的預測以及之前所發生的種種,在在證明了這名少女的說法是正確的。孝太郎已經找不到否定的依據了。


    「……還有兩個願望是吧?」


    「是的。無論什麽願望都可以,還剩下兩個。」


    問題隻有一個,那就是接下來該怎麽辦。孝太郎已經度過兩年的快樂時光,大可依照原先的規劃,回歸考生的生活。或者是祈求考上好學校也不錯,與此同時,許下願望重新展開另一段快樂的高中生活也行。隻要訂下期限,就可以跟這次一樣輕鬆恢複原狀。可能性是無限的。


    「那……把她們還給我。」


    然而孝太郎的願望,隻有喚回那些消失的侵略者少女。孝太郎不想實現其他的心願,一點都不想。


    「她們是指全體九人嗎?」


    「是的。除此之外,我什麽也不要。」


    過去孝太郎和可藍曾經多次麵臨時間旅行的煩惱。當時他們的時間有限,很難選擇應該拯救哪個人,或者是放棄哪個人,所以才會這麽決定——不刻意利用時間旅行的特性,隻拯救眼前的人。孝太郎和可藍的生命有限,這就是他們所想出的法則。


    這次也是基於同樣的想法。任何願望都可以實現,這是比時間旅行更巨大的力量。正因如此,被實現的願望更應該僅限於用來解決這次的事件,那就是要回那些消失的侵略者少女。孝太郎不想像天神一樣改變世界。


    「在不設下期限的情況下讓她們回來,那個世界將成為你的現實,永遠無法改變。到時候就不可能比照過去的你所許下的願望,回到普通的生活。」


    眾家少女的存在將會讓孝太郎的世界朝著非現實的方向產生變化。如果再度讓她們回歸,世界將會改變,孝太郎隻是一個普通考生的世界也會永遠消失。


    「沒關係,就這麽做。」


    「……你為什麽這麽堅持?」


    「不為什麽,就隻是因為我的人生需要她們全部的人罷了。在不知不覺中,這反而成為了我的日常生活!」


    太陽於早上升起,於傍晚落下。下過雨之後,天邊就會出現彩虹。這不需要什麽理由,世界就是這麽運作的。侵略者少女存在於孝太郎的世界,也不需要什麽理由。這就是孝太郎現在的世界。


    「對她們來說也一樣!她們也如此盼望!還有在那個世界跟她們一起生活的其他人也這麽認為!」


    孝太郎還記得奇莉華的消失,讓一個幼稚園小女生產生了錯亂。理應存在的人卻不見了,這點讓她感到十分痛苦。除了那個小女生之外,類似的情況一定也會發生在其他人的身上。早苗的父母、晴海以前的同班同學、由莉佳cosy研究社的同好、以及其他許許多多的人。這些人也要找回屬於他們的太陽和彩虹。即使當初的起源是人造的產物,她們也已經具備真品的光彩了。


    「……啊……穿越百億的晝夜、千億的旅程……在有無數存在的封閉世界中,我究竟多少次在午夜夢回之中,盼望這一刻到來……」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聽到孝太郎的願望之後,少女的雙眸居然流下豆大的淚珠。淚水接連自眼眶溢出,滑過少女的臉頰,最後在周遭光芒的映照下,化作九色的水珠滴落在地。


    「你為什麽哭了?難過嗎?」


    孝太郎不明白眼前的少女為何流淚。孝太郎的


    願望理應不至於讓少女悲從中來,她卻流下豆大的淚珠,這點讓孝太郎感到十分訝異。


    「不,這是喜極而泣。你願意許下這樣的願望,希望她們回到自己的身邊,讓我倍感欣慰。」


    她搖了搖頭,淚珠閃爍著光芒飛散。發現到這點之後,她想要拭去淚水,卻怎麽也無法拭淨接連湧出的眼淚。最後她終於放棄了,直接露出笑容。雖然沾上了一些淚光,不過她說得沒錯,那確實是歡喜的笑容。


    「……我一直在等待這一刻……孝太郎……你終於許下這個願望……」


    像這樣露出微笑的同時,她的身體變成了半透明的狀態。孝太郎以為連她也要消失了,忍不住繃緊了神經,不過他很快就發現自己搞錯了。


    「呀嗬,孝太郎!!你寂寞嗎!?我好寂寞喔!!立刻安慰人家!!」


    「總算把話說清楚了。這麽簡單的小事也要花那麽長的時間才肯承認,真是拿你沒辦法……」


    「殿下,您就別太為難將軍大人了。男人總有我們所不知道的難處。」


    「不過舍棄無謂的矜持,如實吐露自己的心聲,這點還是值得獎勵的。」


    「真希,別哭了吧?跟裏見說些什麽比較好喔?」


    「因為……因為我看到裏見這麽……嗚嗚……真的、好高興……」


    「嗯?櫻庭學姐挺冷靜的嘛。該不會因為是最後一個消失的人,已經跟他交換熱烈的離別之吻了吧?」


    「才沒有呢!我絕對沒有親!笠置,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正中央的少女變成半透明的同時,圍繞在她身邊的圓柱前方依序浮現人影。那些人影,正是身體呈半透明狀態的侵略者少女們。她們現身的方式,看在孝太郎眼裏,彷佛分享了正中央那名少女的存在。


    「你、你們都沒事吧!?」


    「嗯。該說沒事嗎?還是打從一開始就沒什麽危險呢——」


    「是哦,那就——慢著慢著,等一下!這麽說來……難道你們全都是這個女孩子的分身!?」


    再度見到九名少女,孝太郎頓時鬆了口氣,但那也隻是短暫的片刻。正中央那名少女身影逐漸稀薄的同時,侵略者少女們顯現身姿。見到眾家少女的孝太郎放下心中的大石,接著立刻聯想起這代表了什麽,頓時陷入混亂。而且混亂的程度不是先前所能比擬的,他完全毫無頭緒,不知如何是好。


    「似乎是這樣沒錯,連我都想像不到事情會是這樣。我們九個人是這個少女的分身——不,應該說是少女本人。」


    於是奇莉華代替少女開始描述。


    這名曾經嚐盡無限孤獨的少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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