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著淩然重新回到淩家,淩芷寒應該是失血過多,加之受驚過度,從墓裏出來就昏厥過去,不過應該沒什麽大礙,休息幾天估計就能恢複,


    聽到最後的消息是,淩然已經把葉知秋送走,如果她在這兒又要問東問西,也不知道該怎麽答複她。


    最高興的當然是田雞,背上背的和手裏拎著的大包裏裝滿了從陸喬墓裏帶出來的金銀珠寶。


    “天開眼,終於沒讓我再白跑一趟,又是九死一生,不過好歹是賺回來了。”直到回到淩家田雞都舍不得放下手裏的袋子,那樣子活脫了一天貪財鬼。


    不過這事幸好田雞貪財,他居然把那麽重的鬆瓶也帶出來,這下總算是可以給花惜雙交差,不過陸喬墓裏最貴重的並不是這些金銀珠寶和瓷器。


    而是那暗室中的文書,以及陸喬生平的碑文還有那幅畫像,如果這一趟葉知秋在,估計她寧可死在裏麵也不會損毀絲毫,沒有這些,那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古墓而已。


    我們在淩家逗留了三天,淩然派人把鬆瓶先送回成都,看得出他比我們更加迫切的想要對花惜雙有個交代,三天後我們告辭,淩然在吟香醉月設宴為我們送行。


    這一次淩然頗為客氣,也不像上次劍拔弩張,好好一頓飯也沒吃好。


    “小女承蒙各位不棄,救命之恩淩家銘記於心,這份人情算是我淩然欠各位的,什麽時候還,盡管開口。”淩然端著的依舊是花雕,起身句句肺腑。


    “您言重了,大家同舟共濟本該相互扶持。”我們端酒也跟著起身。“怎麽不見淩芷寒?”


    “醫生來看過,說是沒什麽大礙,就是很好奇,被白花七步倒咬了兩口,居然還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奇跡,估計是受了驚嚇,加之她從小身體就虛弱,怕是要再靜養幾日。”淩然說到這裏表情也有些疑惑。“這事我也想問問,白花七步倒可是劇毒,你們用什麽辦法幫她解毒的?”


    “他用……”


    “發現的及時,我幫她放血,把蛇毒給逼出來的。”我連忙打斷田雞,生怕他又說了不該說的。


    淩然也沒細問,端酒先幹為敬,這些日子被困在墓裏,早已饑腸轆轆也不和淩然客氣,風卷殘雲把一桌酒菜狼吞虎咽一掃而光。


    酒足飯飽淩然還親自送我們回房休息,等淩然走了之後,宮爵推開窗戶遠眺很久,忽然若有所思的問。


    “你真不打算查一查淩家人為什麽會有羽龍的紋身?”


    “淩然不提,我們怎麽好提,別看淩然豪爽,見到我身上的項鏈,隻字不提,就憑這一點此人城府不淺。”我搖搖頭慎重回答。“淩家就算是知道月宮九龍舫,以淩然的謹慎,關係這麽大的事,他自然不會引火燒身,這諾大的淩家,風雨幾百年都屹立不倒,一定有生存之道,即便是查我估計也查不出什麽。”


    “這時間不對啊,你們說第一次見到羽龍圖案是在玉匣,那和姬渠有關,是戰國時期,然後我們在昆侖金闕看到羽龍,還有青木川的地下祭壇……”田雞一臉疑惑撓撓頭。“從黃帝到春秋戰國,羽龍圖一直在出現,就意味著月宮九龍舫也有出現,中間時間跨度這麽大,是什麽原因呢,而且和淩家又有什麽關係?”


    “我現在倒是沒有去想月宮九龍舫,陸喬墓裏的畫像以及那些文書還有碑文,這些鮮為人知的秘密,難道你們發現有蹊蹺。”我揉了揉額頭憂心忡忡說。“我從來不相信巧合,更不相信會在一個墓裏見到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畫像,而且還是幾百年前的,花惜雙這一次讓我們和淩家合作找陸喬墓,說是找鬆瓶,我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個女人和我們又沒什麽交集,她讓我們去陸喬墓幹什麽,就是為了讓你看見那畫像,知道陸喬的秘密?”田雞滿臉茫然看著我。“什麽事總要有原因吧,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淩然說淩芷寒還要休養幾日才能下床……”站在窗邊的宮爵聲音詫異。“我看淩芷寒應該已經好的差不都了吧。”


    “你有沒有聽我們說話,這兒說陸喬墓裏的事呢,怎麽扯到淩芷寒身上。”我問。


    月光照在宮爵棱角分明冷峻的麵容上,削薄翹著的嘴角露出不可一世的笑意,向窗外點點頭讓我們自己看。


    我和田雞走到窗前,月色下看見淩芷寒杵著拐杖,向綠茵掩映的小徑深處走去,如今夜深人靜,她應該在房間休息才對,腿傷還沒好利索就深夜外出,看來應該不是閑庭信步出來散心。


    “我就說這淩家的秘密不少,隨便哪兒也能瞧見,淩芷寒傷口還沒痊愈,一瘸一拐走的這麽匆忙,應該是去見什麽人。”宮爵回頭看我一眼。“我這個人沒什麽好奇心,你呢……”


    我知道宮爵是在挑起我興趣,麻煩的是,我偏偏又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走,跟上去看看。”


    淩芷寒走的那條小徑幸好我們熟悉,之前走過一次,輕車熟路很快看見前麵行動遲緩的淩芷寒,漸漸發現淩芷寒去的地方並不陌生,不遠處就是淩家宗祠,裏麵還亮著燈光。


    淩芷寒走進去,我們悄悄站到門口,從縫隙中看見淩然埋頭站在宗祠的神位前,他已經自廢宗籍,已經沒資格再跪拜先祖,淩芷寒畢恭畢敬吃力的跪在蒲團上,淩然把點燃的香遞給她,淩芷寒叩拜後給神位上香。


    “列祖列宗在上,淩女芷寒,謹遵淩家祖製,接任淩氏宗主,必恪盡職守勵精圖治,以匡扶祖業光耀淩門為己任,誓保淩氏一族安危。”


    我在心裏算是看明白,淩然自廢宗籍,已經不能再掌管姑蘇淩家,這是要把宗主之位傳給淩芷寒,這本該是淩家的大事,像淩家這樣的名門望族怎麽也該風風光光的交接才對,看樣子淩然是打算秘而不宣。


    我們看見淩然把淩芷寒從蒲團上扶起來,把一個手鐲戴在她手上,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這擔子重,我本想一肩承擔,可畢竟要違反祖訓,過錯我來頂,從今以後你便是淩家宗主,凡是必須一淩氏一族大局為重。”


    “爸,該我們做的事已經做了,你說那邊會守信嗎?”淩芷寒憂心忡忡的問。


    “盡人事聽天命,我們能做的隻有這麽多。”淩然無力的搖搖頭,轉身看向淩芷寒。“你的腿傷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礙,好在沒傷到骨頭,再休養一段時間應該就好了。”


    “你和他們此去探查陸喬墓,一路上可以察覺什麽?”


    “沒有,他們好像並不知道。”


    我和宮爵還有田雞對視一眼,這對父女現在談論的正是我們,看來淩然對淩芷寒除了看風水外,還有別的交代。


    “顧朝歌身上戴著的項鏈本該是淩家先祖之物,花惜雙讓我們找協助派來的人找鬆瓶,我原本以為是錢財交易,直到我看見那項鏈。”淩然背著手聲音低沉。“這事未免太蹊蹺,我萬萬沒想到花惜雙派來的人身上居然戴著和淩家有關的項鏈。”


    我眉頭一皺默不作聲的看向宮爵和田雞,這項鏈怎麽會和淩家先祖有關?


    “是啊,您上次回來告訴我時,我還很震驚,在陸喬墓裏我腿受傷,他脫衣幫我止血時,我也看見他的項鏈”淩芷寒聲音透著疑惑。“居然真的和淩家第一位先祖淩璿戴的項鏈一模一樣。”


    淩芷寒一邊說,一邊從神龕上取出一副畫像,展開後上麵是一位肅穆端莊的女子,燈光中我一眼就看見那女子戴著的項鏈竟然真的和我一樣。


    “這是淩家第一位先祖,這幅畫像在淩家傳承已經幾百年,當時在吟香醉月樓我一眼就認出顧朝歌的項鏈,當時我很震驚,來宗祠翻查先祖畫像,反複核對居然一模一樣。”淩然神情焦慮看著畫像說。“顧朝歌的底細我派人查過,從小被葉九卿收養,但父母是誰就不得而知,我實在想不通他身上怎麽會有我們淩家先祖的項鏈。”


    “爸,淩家秘傳的文獻中記載,那項鏈中有羽龍圖案,我一直都想問您,這羽龍到底是什麽意思?”淩芷寒很認真的問淩然。“為什麽會在我身上也紋上這個圖案?”


    “不知道。”淩然回答的很幹脆。“淩家世代傳承風水秘術,但從未提及過和羽龍有關的事,但淩家祖訓最重要的一條便是,要世代掌管淩氏一族的宗主必須傳承這個圖案,而且淩家還有一個心口相傳的秘密,據說和一個能執掌天下的寶藏有關,隻有上一代宗主死前才會傳給下一代。”


    “那您也是宗主,為什麽您不知道?”淩芷寒迫切的問。


    “你爺爺把宗主之位傳給我時很匆忙,他甚至都來不及把這個秘密告訴我,到現在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隻有你爺爺。”


    聽完淩然和淩芷寒的對話,我們茫然的張著嘴,他們竟然根本不知道月宮九龍舫的事,而且羽龍圖案竟然是淩家先祖要求世代傳承的,現在就連我都有些沒有頭緒,我身上怎麽會戴著淩家先祖的項鏈。


    這條項鏈是父親交給我,並讓我妥善保管,一個山裏的抬棺人怎麽會和姑蘇淩家扯上關係,還有淩家心口相傳的秘密到底又是什麽。


    羽龍是月宮九龍舫的標誌,難道淩家世代相傳的秘密和月宮九龍舫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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