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家第一代先祖淩璿,以玄學之術技驚天下,淩氏後代正分南北而居,曆代宗主接位,需要獨自一人彎弓蕩雁立威……


    這就是淩霄閣鄭重其事讓淩芷寒務必要記住的話,就連我也一字不漏記在心裏。


    淩芷寒把這句話倒背如流說給淩然聽後,淩然眉頭緊鎖,表情一樣迷茫。


    “這話好理解啊,就是說淩家其實有兩支同脈相連的血宗,一支在南方,說的應該就是你們姑蘇淩家,而另一支在北方,具體位置你們應該比我清楚。”田雞聽完張開就說。“後麵一句就更容易懂了,想當宗主,就得一個人彎弓搭箭射隻大雁下來,這才能立威服人。”


    “然後呢?”宮爵漫不經心的問。


    “然後……沒然後了啊,話裏就這個意思。”田雞一本正經回答。


    “淩霄閣把這話說給淩芷寒聽,點明了關係淩家世代傳承的秘密,按照你這解釋,都沒然後了,那秘密是什麽?”宮爵白了田雞一眼。


    “爸,淩家的事您比我知道的多,聽爺爺這話的意思,除了姑蘇淩家之外,還有另一支旁係淩氏?”


    “不可能,淩家自從先祖淩璿開宗,一直定居姑蘇,從未遷徙過,而且族譜中代代宗籍記載的一目了然,並沒有外遷淩氏後人。”淩然搖頭。


    “那就奇怪了,這句話中,淩氏後代正分南北而居,分明和田哥說的意思一樣,難道還有其他所指?”淩芷寒滿臉不解。


    “您既然是淩家宗主,您好好想想,在接位之前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儀式,就如同這話中說的那樣,要彎弓搭箭射雁立威之類?”我問淩然。


    “絕無此事,我見過爺爺傳位給家父,同時也經曆過家父傳位於我,根本沒有什麽儀式,隻是在宗祠中敬告列祖列宗,並接過宗主手鐲,這事就算是完了,然後新任的宗主要幹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子嗣中找好傳承的人,並在其身上紋上圖案。”淩然肯定回答,忽然想起什麽。“對了,還有一件事,宗主傳承時必須傳授一個風水局,不過是極為普通的風水格局,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那淩霄閣這話說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別是真糊塗說錯了吧。”將軍是寧願動手不動腦的人。


    “淩霄閣說這話時可是在病房,而且被監禁二十幾年,一定相當謹慎,估計他是擔心隔牆而言,所以有些話不能明言,讓你記住這些,是讓你細細琢磨參悟。”趙閻想了想說。“這些話裏多半還有其他玄機才對。”


    “爺爺說這話的時候,的確說過擔心隔牆有耳,還提我要細細琢磨參悟。”淩芷寒在嘴裏把這話又重新念了一遍。“前麵的話還正常,看來玄機都在後麵的,後代正分南北而居,曆代宗主接位,需要獨自一人彎弓蕩雁立威,這幾句話中。”


    “我有點想法,說錯了你們別擠兌我。”田雞生怕自己說錯,猶猶豫豫把頭往前探。


    “集思廣益,說錯也不要緊,田哥,你有什麽想法。”在這裏還能對田雞客氣的估計隻有淩芷寒,也不知道她哪兒這麽好的耐心。


    “後代正分南北而居,這話咱們分開來看,後代、正分、南北而居。”田雞一邊招呼葉知秋幫忙拿紙一邊說。“分開後就容易理解了。”


    我們按照田雞的思路分開去想,可還是一頭霧水,葉知秋把紙筆交到田雞手裏:“然後呢,分開也沒看出什麽端倪。”


    “別急啊,咱一個一個的來,首先是後代,這個你們應該容易懂吧。”田雞在紙張寫了後代兩字。


    “後代,後代應該就是說淩氏後人啊。”我想了想回答。


    “淩老爺子都把話說的不能在明了,讓你們好好參悟,別隻盯著字麵的意思看啊,你腦子能不能機靈點。”田雞居然還能奚落我腦子不好用。


    “那你說是什麽意思?”宮爵皺眉問。


    “你們把這兩字反正念,是不是覺得熟悉。”


    “反著念?代後?”將軍性子急一下火了。“你小子直接說。”


    “哎,咋就這麽不開竅,之前咱不是才破解了給掌櫃信中的話,裏麵不是也有影後,影字後麵是彡,代後是一個理啊,你們說代字後麵是什麽?”


    我遲疑一下,看見田雞那筆在代字中間畫了一筆,把代字一分為二,右邊是一個弋字。


    “就當你說的對,那正分呢?”趙閻有些興趣。


    “這就更簡單了,正分嘛,不就是把正字分開,剛好是上麵一字,下麵止字。”


    雖然到現在我們還是一頭霧水沒有頭緒,但田雞這個想法也說不出對錯,我順著他的話往下問:“那最後一句南北而居呢?”


    “這個……”田雞撓撓頭憨憨一笑。“這個我也不知道,別讓我一個人想啊,你們都比我腦子好用。”


    “南北而居,南北,而居。”淩然目光落在田雞手中的紙上,嘴裏自言自語。“南北可看成上下,至於而居……”


    宮爵突然從田雞手中把紙筆拿過去,先是在上麵寫下一個弋字,然後在上麵填一字,很快我看見他嘴角慢慢翹起,伸手掐住田雞的臉喜笑顏開:“你小子終於機靈了一次,還別說,田雞想的是對的,我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的問。


    宮爵在之前寫的字上再加一個止字,然後把紙豎立在我們麵前,上麵赫然出現一個完整的字。


    武!


    “南北而居,其實意思是把前麵正字分開的一和止上下排列在弋字上,恰巧就是一個武字。”


    “爺爺告訴我的是謎麵,他是擔心自己說的話被外人聽去,所以把關鍵的字藏在這兩句話中。”淩芷寒恍然大悟一臉欣喜。


    淩霄閣被監禁二十多年,恐怕早就在謀算如何把秘密傳遞出去,這幾句話想必淩霄閣冥思苦想了很久,即便被人聽到,一時間也隻會被字麵上的意思所誤導,畢竟隻有淩家的人才知曉,淩氏並沒有旁支血宗,更沒有彎弓搭箭射雁立威的儀式。


    “這兩句話都是字謎,第一句是一個武字,想必第二句獨自一人彎弓蕩雁立威,也應該隱藏著一個字。”葉知秋說。


    後一句複雜的多,我們所有人絞盡腦汁想了很久,不管用什麽辦法始終破譯不出來,淩然沉默不語很久,指頭不停敲擊,田雞和將軍估計知道幫不上忙,在一邊也不說話,我們在紙上反複寫畫,已經寫滿十幾張紙。


    我站起身疲憊的伸懶腰,嘴裏還在喃喃自語:“一個人彎弓射雁……”


    我一邊說一邊比劃出彎弓搭箭射雁的動作。


    “別動!”一直沒聽見聲音的淩然突然站起來。


    淩然圍繞我走了一圈,我身體僵硬的看他在我麵前繞,手腳都快麻了,站在對麵的淩然還是一言不發盯著我。


    “您倒是說句話,我快抽筋了。”我說。


    淩然根本不理會我,拿起紙筆一邊看我一邊寫畫:“一人是一個大字。”


    “爸,這個我們之前已經想過,沒有進展。”淩芷寒提醒。


    “你們一直在想大字如何和弓字怎麽組合,因為根本沒有這個字,所以才沒進展,如果你們把這個大字拉長呢。”淩然臉色漸漸浮現出笑意。


    “大字拉長那也是一個大字啊。”田雞說。


    “你們看看朝歌,如今他一人站立形同大字,你們好好想想如果他身上有一把彎弓,那是什麽字?”淩然在紙上寫了一個弓字,然後貼在我胸前。


    其他人來回看了良久也茫然搖頭,我突然茅塞頓開,取下身上的紙,邊寫邊說:“我們太不會變通,以為第二句複雜,事實上第二句很簡單,一人弓,隻需要把一和人字與弓字相交便可。”


    我把寫好的字放在他們麵前。


    “夷!”葉知秋第一個說出聲。


    “第一句話是武,第二句話是夷,武夷……”淩芷寒眼睛一亮頓時欣喜萬分。“蕩雁反過來就是雁蕩,少了一個山字,加上前麵武夷兩字剛好就是武夷山,爺爺要告訴我的是武夷山!”


    “你爺爺說的那句話,真正的含義應該是,曆代接任淩家宗主的人,都必須獨自一人去武夷山。”我深吸一口氣看向其他人。“淩霄閣說這是淩家世代傳承的秘密,就是說……淩家的秘密在武夷山!”


    “萬象神宮!這樣就聯係起來了,淩家一直都知道萬象神宮的存在,淩無塵被陸喬逼問最終也吐露了萬象神宮的秘密。”宮爵波瀾不驚淡淡一笑說。“這樣看起來,萬象神宮應該在武夷山。”


    “不對。”我眉頭一皺,想起已經讓淩芷寒燒毀的文書。“上麵記載陸喬帶領東廠精銳鐵騎百餘,追隨主公深入漠北,找到一處和淩無塵描繪一致的地方,武夷山並沒在漠北,那陸喬他們找到的地方又是什麽?”


    “萬象神宮絕對不可能在武夷山,我之前告訴過你們,萬象神宮又被稱之為鎮龍神宮,修建在大唐龍脈之上,天下龍脈我淩家巨細全知,但沒有任何一條在武夷山。”淩然搖頭十分肯定對我們說。“家父留下這話,是暗示芷寒去武夷山,那裏有淩家的秘密,但絕對不是萬象神宮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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