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神廟和魔國雙城是不是同一個地方,這僅僅是我們現在的推測,要驗證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神廟,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太零碎也太少。


    我們知道的甚至還不及屠雙多,這也是我之前一直沒有想明白的地方,屠雙想要神廟,他根本不需要我們,可為什麽還要約我們見麵。


    應悔元也是這個意思,屠雙老奸巨猾從來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一個人能得到的東西絕對不會和旁人分享。


    這隻說明我們手上有屠雙沒有的東西或者線索,隻是我們暫時還不知曉而已,應悔元說派人和我們一起去,我搖頭勸阻,屠雙既然不怕事,帶多少人去也無濟於事,何況若是讓屠雙認為我們怕了他,他反而會更加肆無忌憚。


    屠雙既然想和我們談,暫時還不會幹什麽,我請應悔元幫忙,先送葉知秋返回江西,我們兩方麵同時調查,雙管齊下把握也大,若神廟真的就是魔國雙城,那我們就可以在江西匯合。


    葉知秋還是戀戀不舍不肯單獨返回江西,我知道她性子倔,上次傷過她一次,現在也不敢再言語過重。


    “就讓我留下吧,我保證不拖後腿。”葉知秋可憐巴巴看著我。


    “這一路艱險,萬象神宮遭遇的事你也經曆過,我不想你有什麽危險。”突然有些心軟,但話語還是沒有遲疑。


    “你怕我有危險,為什麽就不怕宮爵和田雞,別說我是女的,心柔也是,憑什麽你就不擔心他們。”葉知秋據理力爭。


    “你是我們當中唯一置身事外的人,你真以為我們想摻合這些破事?”宮爵又開始和葉知秋抬杠。“朝歌就不用說了,不管是殺他父親的人,還是他自己本身,都和我們追查的事息息相關,田雞要解除應家壽命詛咒,他責無旁貸,心柔要完成他爺爺和父親未完成的遺願,而我……”


    宮爵說不下去,我拍拍他肩膀,他和我一樣,都深陷其中,若說到離奇,最開始的詭異便是昆侖金闕中我們帶回的人皮,複原後居然和他的樣子一模一樣,從那之後,我們就發現,宮爵似乎和這一切有著某種直接的關係。


    就算這些宮爵都不在乎,為了給宮羽報仇,我想他即便不惜一切也會解開所有的秘密。


    葉知秋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答應,不過要跟著我們見過屠雙之後再返回江西,我想了想點頭同意,從屠雙身上知道一些關於神廟的事,對於葉知秋返回江西調查魔國雙城或許有幫助。


    第三天我們按照約定的時間去醉仙樓,這是屠雙位於城東郊外的別院,毗鄰灞河的一處河灣,此地僻靜悠閑,到的時候剛好華燈初上,醉仙樓上燈火通明,不像上次開香堂那樣劍拔弩張,門口迎賓的人見我們也是笑臉相迎。


    上了樓就看見坐在正位的屠雙,也沒起身,在椅子上雙手一拱。


    “各位遠來是客,在下招呼不周的地方,今兒在這醉仙樓設宴,給各位賠不是。”


    屠雙嘴上說的客氣,可看他樣子沒絲毫謙遜的意思。


    “雙爺客氣,初來貴地還承蒙雙爺照應。”我不卑不亢回了一聲。


    屠雙招呼我們入席,一桌佳肴倒是豐盛,坐下之後發現還空了兩把椅子,屠雙也不提筷,饒有興致對我說。


    “顧掌櫃不是關中人,我們這地方宴請朋友有規矩,朋友越親這規矩越多,顧掌櫃難得來關中,禮數可不能丟,今兒我給在座各位準備了一場大戲。”屠雙摸出煙杆陰陽怪氣說。


    “關中唱大戲,那得有地方才行。”田雞來回看了看。“這地方轉個身都難,能唱什麽戲。”


    “我一個見不得光的老頭子,能有多大的地,怎麽也不能和家大業大的應家比,既然來了,還得委屈應家大少一晚。”屠雙眼前抽搐,讓人不寒而栗。


    屠雙說完目光落在宮爵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宮羽的名號,圈裏人誰沒聽過,宮羽是大才,可惜緣慳一麵,不過能見到她徒弟,有生之年總算是開了眼界,我這醉仙樓可好久沒這樣熱鬧了,蜀中掌櫃,宮羽徒弟,應家大少,葉九卿獨女,還有這位……”


    “我就是普通人,不勞煩你記掛。”薛心柔不屑一顧。


    “沒關係,能和顧掌櫃在一起的,想必來頭也不小,今天在座的將來在圈裏都是叱吒風雲的主,今天能給臉到醉仙樓,怎麽也不能怠慢了各位。”屠雙也不計較,隻字不提神廟的事。“待會,我請各位看一場大戲。”


    屠雙已經把我們的底給摸清楚,原本以為他邀約我們見麵,是為了談神廟的事,可看起來他好像並沒有這方麵的打算。


    沒過多久,我聽見樓下有汽車停靠的聲音,上來一個人走到屠雙麵前低聲耳語幾句。


    屠雙陰冷一笑,點燃煙杆漫不經心吸了一口:“讓各位久等了,這好戲馬上開場。”


    屠雙分明是在等人,至於他說的什麽大戲,一時間不懂屠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樓下傳來腳步聲,我們不約而同望過去。


    走上來的居然是花惜雙,來遠就看見她笑靨如花,這個女人似乎見到誰都不會生分,她手上的那條桃花手鏈發出悅耳的聲響,我看見跟在她身後的中年人。


    我們同樣是認識的,在八仙庵古玩街看見的常赫,原本我還讓田雞派人盯住這兩個人,這段時間因為追查神廟,都還沒顧得上這兩人的一舉一動,沒想到居然會在屠雙的醉仙樓看見他們。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空著的兩個座位,今晚屠雙在等的人想必應該就是花惜雙和常赫。


    “雙爺宴請,惜雙居然來晚了,自罰三杯。”花惜雙落落大方,也不客套,連飲三杯滴酒不漏。


    “你可是圈裏的貴人,罰酒這兩字,我這個老東西怎麽擔得起。”屠雙吐了一口煙霧,皮笑肉不笑,臉上的傷疤抽動,看上去很是陰險。


    花惜雙和我們都認識,看她表情,並不奇怪我們為什麽會在屠雙這裏,客氣的一一和我們打招呼,常赫站在她身後,笑容謙遜,花惜雙向屠雙介紹。


    “雙爺,給您引薦一下,這位是常哥,惜雙的朋友,先些日子給雙爺遞帖子,就是聽聞雙爺在關中行當裏是翹楚,常哥特來拜會。”


    “好說,五湖四海皆兄弟,能讓你稱一聲哥的人,想必非富即貴,能賞臉看的起我這個老東西,是我三生有幸才對,常哥,幸會幸會。”屠雙坐在椅子上,動也沒動一下,用煙杆指著椅子。“常哥,請。”


    “雙爺客氣,一直久聞雙爺在關中圈裏泰鬥,這一次幸得惜雙引薦,終於有緣一睹雙爺風采。”常赫落座舉止大方。


    “能到我這醉仙樓來的,都是朋友,一回生二回熟,往後在關中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常哥盡管吩咐。”屠雙陰笑的聲音刺耳。


    “雙爺賞臉就叫我常赫,吩咐自然是不敢當,不過倒是有一件事,想勞煩雙爺。”常赫從容淡定。


    “什麽事,隻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幫到底。”


    “前些天,惜雙帶我遊曆關中,去了一趟八仙庵的古玩街,平時也沒什麽愛好,對古玩頗有些興趣,但眼力當然上不了台麵,不過運氣好,收了一塊古玉,剛巧那天在古玩街遇到顧掌櫃,給掌眼說是藍田古玉。”常赫說到這裏,衝我客氣的笑了笑,然後把那塊玉石雙手遞到屠雙麵前。“東西是關中地下刨出來的貨,雙爺見多識廣給瞧瞧來曆。”


    “藍田古玉,是塊好東西,這玩意叫玉蟬,放在死人嘴裏的物件。”屠雙接過去瞟了一眼,果真不愧是行家,張開就來。“大拿啊,這可是好東西,入了你手這事值得慶賀。”


    “雙爺慧眼,後來我才知道這器物叫玉蟬,雖說是含在死者嘴裏,可記得當時顧掌櫃說,這器物似乎是鑲嵌在某個東西上。”常赫淡淡一笑,談笑風生說。“我就想著向雙爺打聽打聽這東西的出處。”


    屠雙吸了一口煙杆,也不接話,等著常赫繼續說下去。


    花惜雙起身先給屠雙斟上一杯酒,然後圍著座,挨著給我們倒酒,一臉笑意說:“玉蟬是含在死人嘴裏,這東西看沁色應該出土不久,說明關中有墓被開了洞,誰不知道在關中地界,動土得雙爺點頭,常哥的意思,是想知道這玉蟬是從哪個墓被挖出來,而且還想看看墓裏有沒有其他東西。”


    “什麽好東西,居然能讓你也跟著鞍前馬後的?”屠雙抬頭瞟了花惜雙一眼,意味深長問。


    “雙爺,您這就是見笑了,誰不知道能讓您看上眼的都是稀世之寶,常哥不過是運氣好,尋了一塊古玉而已,這物件就是在金貴,怕也入不了雙爺的眼睛。”花惜雙一臉賠笑說的雲淡風輕。


    “我這個人向來運氣不好,對古玩又是一知半解,難道這次瞎貓撞到死耗子,想看看這墓裏還有沒有其他器物,最主要是看看,能不能找到,這玉蟬到底是鑲嵌在什麽東西上。”常赫也跟著漫不經心笑著說。“當然,雙爺地界上出的貨,還望雙爺指點,規矩我懂,該多少錢您言語一聲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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