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蠱雕再一次俯衝下來的時候,狂暴憤怒的鉤蛇看準時機,迎著俯衝下來的蠱雕,毫無畏懼的張開血盆大口。


    就在接觸的瞬間蠱雕雙翅一揚輕而易舉閃避開,兩隻鋒利無比的鷹爪深深陷入蛇頭之上,任憑鉤蛇如何搖晃也擺脫不了。


    若是此刻其他鉤蛇能出來幫忙,相信這隻蠱雕也不能如此猖獗,可看起來鉤蛇似乎極其懼怕蠱雕,任憑同類被攻擊成這樣,也沒有一條鉤蛇協防。


    那條鉤蛇孤軍奮戰,任憑尖銳的鷹爪陷入蛇頭之中血流如注也無可奈何,我想可能鉤蛇從未受到過這樣的傷害,那鑽心刺骨的巨痛讓鉤蛇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嗷!


    我們看見鉤蛇的蛇頭猛然豎立起,從張開的嘴中迸發出一聲充滿痛苦和憤怒的嘶鳴,這一聲比之前的慘叫聲都要猛烈,我這才看清楚鉤蛇的一隻蛇眼如今隻剩下一個漆黑的空洞,黑水混雜著鮮血從裏麵流出來,蠱雕那無堅不摧的鷹嘴竟然啄瞎了鉤蛇的眼睛。


    鉤蛇渾身有堅不可摧的鱗甲,足以讓這凶獸橫行無忌,可偏偏一物降一物,蠱雕就是鉤蛇的天敵,而且鉤蛇的弱點想必就是它的眼睛,是它全身最薄弱和致命的地方。


    鉤蛇受到如此重創,加之所有的氣力都用來和蠱雕纏鬥,慘叫一聲後,估計知道不能再讓蠱雕留在頭上,否則另一隻眼睛也會被蠱雕啄瞎。


    但鉤蛇那高揚的蛇頭始終無法擺脫蠱雕,我們看見鉤蛇不顧身上傷口沒有鱗甲保護,猛然把身體重重砸入熔漿之中,隨著四處飛濺的熔漿,蠱雕敏銳的飛到空中,而鉤蛇卻痛苦萬分的在熔漿中甩動著頭嘶鳴,眼睛中流淌出的黑血濺落的到處都是。


    估計熔漿侵蝕進身體,讓鉤蛇也難以抵禦鑽心刺骨的疼痛,,萬般無奈,很快又隻能從熔漿中直立起身體,身上被灼傷的地方大片大片的脫落。


    但我卻發現鉤蛇這一次居然沒有在盲目攻擊,隻是用一隻眼睛盯著在天空中盤旋伺機繼續攻擊的蠱雕。


    蠱雕在空中發出一聲凶殘的鳴叫,再一次向鉤蛇俯衝下來,我忽然看見鉤蛇竟然沒有再百折不屈的迎麵而上,反而慢慢低下了頭,整個身體也隨之緩緩弓起,然後看見鉤蛇那被鱗甲所覆蓋的身體有一團紅色從胸口向身體各處蔓延。


    頃刻間鉤蛇整個身體向是一團炙熱的火球一般,就在蠱雕衝襲下來的那刻,一股炙焰從鉤蛇猛然揚起的蛇頭中洶湧澎湃的噴射出來。


    那烈焰宛如一道衝天火柱,直直的射向蠱雕,沒想到鉤蛇居然還能噴火,熊熊烈焰焚天如同離弦火箭,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噴湧,蠱雕應該也是有所忌憚,雙翅一揚避閃開來重新飛回到空中,這蠱雕果然是異常敏捷電光火石之間竟然能躲開,若是再慢丁點怕是已經被鉤蛇的火焰燒成灰燼。


    盤旋在天空中的蠱雕也不敢再輕易靠近,隻在空中發出刺耳的鷹鳴,鉤蛇應該是被蠱雕刺激,眼睛被啄瞎本來就憤恨不已。


    轟!


    隨著一聲巨響,鉤蛇竟然從熔漿之中騰起,它的背脊上招展出雙翅,猛然用力的拍打在熔漿上,猶如激起的驚濤駭浪,熔漿到處飛濺,我們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好幾步。


    鉤蛇凶神惡煞的盯著還在天空中盤旋的蠱雕,目光中充滿了殺戮的戾氣,鉤蛇竟然能飛,碩大的身體一飛衝天,向蠱雕追逐而去,在空中,鉤蛇巨大的身體反而變的靈活,蠱雕雖然敏捷但終究還是忌憚幾分。


    如今鉤蛇靈活自如,蠱雕再沒有可以偷襲的機會,但鉤蛇對蠱雕的仇視已經溢於言表,在空中不顧一切的追逐異常敏捷的蠱雕,在速度和靈活上完全不落下風。


    開始的時候蠱雕還借助敏捷左閃右避,漸漸它和鉤蛇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蠱雕最擅長突然的變向,好幾次眼看鉤蛇就要追上都被它逃脫。


    就在蠱雕打算故技重施的時候,它剛一折轉估計是被鉤蛇早就察覺,猛然伸出去的蛇頭不偏不倚將蠱雕穩穩咬住,尖銳的牙齒輕而易舉咬斷蠱雕的翅膀,在空中我們聽見蠱雕撕心裂肺的哀嚎。


    鉤蛇在空中起伏著雙翅,然後用力把隻剩下一隻翅膀的蠱雕扔向空中,伸出的蛇頭咬住蠱雕猛然向不同的方向撕扯,頃刻間那蠱雕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便被活生生血肉模糊的撕裂碎片,並且泄憤的將其吞食下去。


    我們在下麵看的心驚膽戰,原本以為這場廝殺最終以鉤蛇擊殺蠱雕而告終,可突然發現,濃厚的霧氣中,接連不斷出現陰影,鉤蛇應該是覺察到,正打算返回時已經來不及。


    從霧氣中衝出無數隻蠱雕,將鉤蛇團團圍住,我這才明白,為什麽一隻小小的蠱雕會讓熔漿之海中,那麽多鉤蛇忌憚懼怕,原來蠱雕出沒從來都不放單。


    匯聚在一起的蠱雕向白茫茫一片的雪崩,鋪天蓋地掠過熔漿,那些還沒來得及潛回熔漿中的鉤蛇紛紛發出慘叫,而天空中那隻鉤蛇更是慘絕,瞬間就被圍困的蠱雕抓破身體鱗甲,片刻功夫鉤蛇從空中重重的摔落在地,渾身傷痕累累無力反抗,被窮凶極惡的蠱雕啄食的隻剩骨架。


    鉤蛇一旦受傷,就必須離開熔漿,但隻要脫離熔漿的保護,隻能任由蠱雕的宰割,一時間血雨腥風,從天空不斷墜落鉤蛇屍體,我們躲在石頭後麵,噤若寒蟬的看著眼前這場獵殺。


    哢嚓!


    聲音從我們旁邊響起,稍縱即逝的閃光從薛心柔的相機發出,正在搶食鉤蛇的十來隻蠱雕立刻看向我們這邊。


    我心裏大驚,薛心柔也不分場合,都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想著拍照,我們好不容易從鉤蛇嘴裏逃過一劫,如今薛心柔又招惹到蠱雕。


    “跑!”我拉起葉九卿,無力的歎口氣,大聲對其他人說。


    “蠱雕估計是鉤蛇的天敵,對我們應該沒威脅吧?”薛心柔估計也知道自己冒失,懊悔的問。


    “蠱雕在山海經中記載,本身就是食人的凶禽,這東西連鉤蛇都能殺掉,何況是我們……”我邊跑邊說。


    我們一動,果然立刻吸引到蠱雕的注意,十來隻蠱雕立刻展翅向我們飛撲而來,蠱雕的凶殘我們見識了,要是被這東西抓到,估計就別想再掙脫。


    “別往空曠的地方跑,咱們現在就像兔子,跑沒用,得找地方躲。”葉九卿大聲喊。


    “那邊有岩洞。”宮爵邊跑邊說。


    前方再沒看見熔漿,到處都是泥濘的沼澤,密集的樹木參差不齊生長在裏麵,全都光禿禿一片破敗的景象,蠱雕速度極快,片刻就飛到我們頭頂,我們跑進林中,有這些枯樹遮擋,蠱雕不能居高臨下俯衝攻擊。


    在林中的盡頭是一個黑漆漆潮濕的岩石洞穴,倘若能跑到裏麵,蠱雕畢竟是鳥也無法奈何我們。


    盤旋在頭頂的蠱雕見無從下手,全都折返回去,另外七八隻蠱雕,身形矯捷的穿林飛馳,凶猛無比的向我們撲來。


    咚!


    聲音傳來沉悶的水中,我回頭大吃一驚,看見葉九卿雙腳踩在沼澤之中。


    我們正打算衝過去拉他,葉九卿手一抬,聲音嚴厲:“別過來!”


    “怎麽了?”我看看如影隨形的蠱雕,聲音急切問。


    “這片沼澤下麵鬆動,陷進去一時半會出不來,你們過來也會陷入其中。”葉九卿聲音堅決。“救我一個人,搭上你們性命,這買賣不值當,況且你們過來也不一定能救我,走,我留下還能幫你們拖延點時間。”


    沼澤和流沙一樣危險,但原理差不多,沼澤是含水量非常大的細顆粒土質,所以很鬆軟,有因為含水量大,所以會讓人窒息,掙紮就像井鑽,會很快陷下去的,最後陷進泥潭被淹死。


    若是沒有身後窮追不舍的蠱雕,我們這麽多人,怎麽也把葉九卿拉出來,可偏偏我們現在最欠缺的就是時間,救葉九卿就意味著我們沒時間逃脫蠱雕的追殺。


    “帶心柔去岩洞。”我把刀拔出來,對身邊的宮爵和田雞說。


    “你也走!”葉九卿應該猜到我想幹什麽,大聲嗬斥。


    我不能走,我已經丟下過將軍,那是我一輩子無法彌補的虧欠和懊悔,我不能再丟下任何人,何況還是葉九卿。


    我小心翼翼走到葉九卿旁邊,把手伸過去:“快,我拉你上來!”


    “你沒時間救我,留下這裏無非再多一具屍體。”葉九卿怒不可歇盯著我。


    “爹,伸手。”我加重聲音。


    “……”葉九卿一愣,半天沒反應過來,忽然嘴角蠕動一下。“還認我這個爹,就聽我的話,留住這條命,就是對我最大的好。”


    “你養了我十幾年,你認為我是那種聽話的兒子?”我忽然笑了,偏頭看看近在咫尺的蠱雕。“你再磨蹭,咱們爺倆估計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田雞和宮爵站到我前麵,薛心柔也跟上來,他們都不走,田雞緊握著刀,朝旁邊呸了一口唾沫:“奇窮我都幹掉過,多殺幾隻鳥算什麽事。”


    葉九卿無力的歎口氣,把手伸了過來,等我把他從沼澤中拉出來,十多隻蠱雕距離我們不到十米,我把葉九卿和薛心柔拉到身後,握緊刀跟田雞和宮爵擋在前麵。


    一隻蠱雕便能虐殺鉤蛇,何況現在十幾隻同時襲擊我們,田雞說的輕鬆,但我怎麽也看不到我們有絲毫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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