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那些和月宮九龍舫有關的遺跡,入地眼早就去過,他們從昆侖金闕中帶走了鴻蒙珠,從萬象神宮中破壞能揭開真相的石碑和壁畫,而東海之中的蓬萊他們也到過。


    入地眼不但在為祖神找尋月宮九龍舫,同樣也在收集那些失落的神器,可無獨有偶,蓬萊仙島入地眼來過兩次,昆侖金闕何嚐不是。


    至於原因,我現在隱約有些明白,第一次是找到被藏匿的神器,第二次重返那些遺跡,是為了把假的神器放回去,這樣來誘導月宮九龍舫出現。


    可在蓬萊仙島卻有一個問題,入地眼第一次出現在這裏,是王恭廠伏擊月宮九龍舫的同一年,既然入地眼已經掌握了月宮九龍舫移動的軌跡,如此重要的事,為什麽入地眼會分心前來此地。


    蓬萊仙島之中早已沒有月宮九龍舫的蹤跡,但是卓明風告訴過我,黃金羅盤除了能探查到地下金銀外,真正的至關重要的作用是,黃金羅盤能感應到失落神器的位置。


    我們在靈山金城,意外的讓黃金羅盤恢複了能力,將我們指引到這裏,但是月宮九龍舫早就離開,那黃金羅盤指引的又是什麽?


    蓬萊仙島和昆侖金闕一樣,月宮九龍舫將其中一樣神器藏匿在此,所以黃金羅盤才會感應到。


    可問題是,早在三百多年前,入地眼已經到過這裏,即便有神器,也應該被入地眼帶走,為什麽羅盤還能感應到呢?


    按照鮫人的回答,入地眼一共到過這裏兩次,第二次的時間剛好是淩璿與羅布泊和蓬萊仙島產生共鳴的時間吻合。


    淩璿是月宮九龍舫上的神,她同樣也具有感知神器的能力,事實上她產生的共鳴或許僅僅是一次巧合,要知道,在當時的羅布泊,月宮九龍舫就停泊在黃沙之下,而那艘船上還有最後一個神。


    不是淩璿和這兩次地方產生了共鳴,而是蓬萊仙島中有神器,同時和月宮九龍舫還存活的人產生了共鳴。


    為什麽之前沒有呢?


    因為有人把取走的神器重新放回到這裏,和黃金羅盤一樣,這些神器或許是因為離開月宮九龍舫時間太久,都漸漸失去了能力,但在特定的地方,這些神器又會重新恢複。


    入地眼或許是覺察到這個辦法,因此終於找到了從明末以後,沉寂三百多年的月宮九龍舫。


    想到這裏我還是有些疑惑,這些神器至關重要,既然已經探知到月宮九龍舫的下落,為什麽事後,入地眼沒有從這裏取走神器呢?


    看著四周不敢直視我的鮫人,它們的目光中充滿了刻骨銘心的恐懼和害怕,這和它們看宮爵完全不一樣,雖然都是那麽卑微,但顯然這種卑微在我麵前更加的深刻。


    看起來,這些凶獸也和人一樣,最虔誠的敬畏源於死亡,就亦如人懼怕鬼怪,卻不懼怕神,因為神讓人體會不到毀滅和暴戾,但往往就是這種感覺,才會讓人發自肺腑的畏懼。


    就如同眼前這些鮫人,即便時間已經過了幾百年,看到我時,它們還能記起什麽叫恐懼,雖然我根本不是它們畏懼的神,但已經不重要,隻要我擁有和神一樣的樣貌,就足以讓這些鮫人懼怕。


    “讓鮫人帶我們去龍宮!”我聲音很低沉,那不是征求和商量的語氣,相信在這鮫人墳場,它們記憶猶新的依舊是觸怒神的下場。


    宮爵和鮫人溝通後,它們沒有半點遲疑,帶著我們在錯綜複雜的珊瑚洞穴中前行,大約走了兩個多小時,我隱約聽見前麵有水流的聲音,越是往前聲音越是浩大。


    等我們終於走出洞穴時,前方是一出平台,鮫人駐足不前停在洞穴的邊緣,想必月宮九龍舫給它們的神諭中,鮫人是不允許跨出這裏的出口。


    我們走到石台邊,頓時被眼前歎為觀止的景象所震驚,九條石雕巨龍成環形林立,從龍口之中,九道流水以噴湧之勢鑽山劈石,氣勢磅礴宛如萬馬奔騰,十分壯麗。


    在噴水九龍的下麵是一處澄綠如玉的湖泊,一座石橋橫於湖麵,入口處的門樓上全是雕刻的龍紋,猶如龍門。


    沿著石橋望去,一座巍峨雄壯的宮殿建造在湖水的正中,樓閣高下,軒窗掩映,太過華麗恢宏,讓人有一種仿佛看見龍宮的錯愕。


    我們從石橋上走過去,在沉重的聲響中,我們推開緊閉的宮門,宮殿上巨大的長生燈已經明亮了千年多年,但依舊光亮照人,把整個宮殿照的燈火通明。


    不過宮殿裏空空如也,甚至連一件陳設都沒有,往前走了幾步,發現宮殿的地麵上有被鑿刻的紋路,這些紋路交匯在一起,我們看了很久也沒發現這些斷斷續續的紋路是什麽。


    而在這個圖案的正中,有一個分不清是什麽金屬的短棍插在地上,棍子什麽有奇異的紋飾,就連葉九卿也無法分辨這些紋飾的出處和年代。


    “按理說,月宮九龍舫應該就停泊在這裏,怎麽沒有看見停泊的痕跡啊?”田雞來回張望。


    “這處宮殿是典型的齊國建築,看格局和造型以及大小,都不可能停泊月宮九龍舫,但這宮殿規模不小,修建在這裏一定有原因。”葉九卿說。


    “奇怪啊,宮殿之中除了雕刻在地上的羽龍圖案,就隻剩下這根金屬棍,古代建築以正中為尊,這東西安放於此,想必極其重要,可到底是幹什麽用的呢?”薛心柔一邊拍照一邊喃喃自語。


    “黃金羅盤能感應到月宮九龍舫上的神器,既然指引我們找到這裏,說明有一樣神器藏匿於此,可這棍子難不成就是神器?”宮爵眉頭緊皺。


    我沒有告訴他們關於月宮九龍舫上神器的作用和來曆,但那五件神器中,並沒有什麽金屬棍,一時間我也一籌莫展。


    “該不會是機關吧?”田雞看看我們。“要不拿起來試試?”


    “如若真是機關,萬一觸發了後果不堪設……”


    哢!


    宮爵原本是想謹慎,可他話還沒說完,田雞已經把棍子提起來,我們頓時大吃一驚的愣在原地,提心吊膽生怕會有變故。


    田雞在手裏揮舞幾下棍子,不以為然看著我們:“就普普通通的棍子啊,也沒瞧出有什麽地方特別,這玩意算不上是神器吧?”


    “你能不能小心點,萬一這是機關,你想永遠留在這裏啊?”宮爵估計是看沒有什麽反應,才鬆了一口氣,一把從田雞手裏把棍子奪過去。


    “瞧把你緊張的,你沒看出來啊,這棍子下麵又沒連接著什麽,就是放在這裏而已。”田雞說。


    “給我看看。”葉九卿伸手從宮爵哪兒要來棍子,來回端詳了半天,最後目光落在棍子的兩端。“棍子兩頭形狀不一樣,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棍子,而且連上麵的紋飾也相當奇特,這絕非是中原之物。”


    葉九卿手中的棍子,上粗下窄表麵光滑,周身刻有精美的紋飾,在頂端鑲嵌著九條羽龍,龍頭向內低垂,不約而同看著頂端的正中。


    這分明就是月宮九龍舫上的東西,至少到現在,我們連這東西的材質是什麽都無法分辨,葉九卿用指頭觸摸了一下頂端。


    “這東西不齊全,在最上麵應該還有一樣東西才對。”葉九卿說。


    “葉叔,這東西你也是第一次見到,為什麽肯定上麵。”還有東西啊?”薛心柔問。


    “九條羽龍看向同一個地方,所以頂端不應該是空的。”葉九卿不慌不忙回答,但還是愁眉不展。“九條龍會同時看著什麽東西呢?”


    “珠子。”田雞在旁邊不假思索說。


    “珠子?!”我們相互對視,茫然的看著他。“什麽珠子?”


    “九龍戲珠啊,沒聽那些鮫人把這裏稱為龍宮嘛,東海龍空中最值錢的寶貝就是龍海龍珠了。”田雞笑嘻嘻說。


    我正像開口數落他幾句,忽然想起什麽,在嘴裏反複念叨珠子,卓明風告訴我的五件神器中,並沒有提及什麽棍子,可黃金羅盤卻指引我們來這裏,同樣到現在,我也沒搞清楚作用的東西還有另一樣。


    就是那條我一直戴在身上的項鏈,我連忙讓宮爵把項鏈中的晶石取出來,宮爵似乎也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緩緩把晶石放到棍子的頂端。


    頓時從晶石上散發的淡紫色光芒映照在金屬棍上,當宮爵鬆開手時,晶石懸浮在九條羽龍的中間,看似尋常無奇的棍子立刻從那些紋飾上閃耀出光暈,那九條羽龍在光芒中活靈活現。


    “原來這兩樣東西是需要組合在一起的,看上起好像一支權杖,不過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精美威嚴的權杖。”薛心柔一邊拍照一邊興奮的說。


    權杖……


    我心裏猛然一驚,拿在宮爵手中的便是月宮九龍舫五件神器其中之一,太古權杖。


    在卓明風和解天輝的描述中,這支權杖蘊藏有強大的毀滅力,所釋放的威力超乎想象,估計是月宮九龍舫上的人,也深知這權杖的威力,擔心會落入十二祖神之手,因此把太古權杖一分而二,分別藏匿在靈山金城和蓬萊仙島。


    萬萬沒想到,我們陰差陽錯竟然聚齊了這把擁有毀滅之力的權杖,我也在這個時候,終於明白,入地眼為什麽會兩次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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