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卿他們估計見到半天沒有反應,慢慢抬頭看見眼前一切,所有人全都震驚的說不出話,其他人全都站起身圍到我身邊。


    “你,你怎麽做到的?”田雞好奇的打量我。


    其實我比他們更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那十二個蚩尤堅若磐石般單膝跪地,怎麽看都像紋絲不動的雕像。


    “蚩尤守護的是神,為什麽……”大祭司對我更加敬畏,環顧四周甚至不敢抬頭看我,怯生生喃喃自語。“為什麽會,會跪拜你?”


    這或許就是我要去魔國的原因,亦如卓明風告訴我的那樣,所有的秘密和真相都在那座神秘而雄偉的宮殿之中,那裏有所有一切的起源,但我更希望一切也能在那裏終結。


    可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如何找尋魔國,而是這十二個高大的蚩尤,自從跪下後就一動不動。


    “起,起來。”我試探著和蚩尤交流。


    可他們看上去更像是雕像,和之前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如今睜著眼睛,我對蚩尤說話,依舊沒有絲毫的反應。


    “聽不懂吧。”葉九卿在我身邊說。“沒瞧見剛才蚩尤說的是祭司的語言。”


    我讓旁邊的大祭司和蚩尤交談,既然蚩尤是神的守護者,他們一定知道魔國的位置,大祭司按照我的意思說出話,但結果一樣,四周單膝跪地的蚩尤沒有任何動靜。


    田雞怯生生走到我們麵前的蚩尤旁邊,慢慢低下頭看了半天,甚至還用指頭觸摸了一下蚩尤身體,完全沒有反應。


    “剛才還是活的,怎麽這會又不動了?”宮爵也一臉茫然。


    若不是之前親眼目睹蚩尤就站在我們麵前,我甚至更願意相信這些蚩尤是工藝精湛的雕像,他們始終保持著這個姿勢,讓我們不知所措。


    忽然間,遠處的草叢中又傳來窸窣的聲音,大片大片的草木像被收割的麥田般被壓倒,當一隻魔花螳螂從草叢中探出頭,銳利的目光很快發現我們的位置。


    魔花螳螂的嘴裏發出奇異的召喚聲,片刻間不計其數的魔花螳螂從不同的方向快速的向我們逼近,想必是獵殺我們的這群異巫,在前麵沒有發現我們痕跡,重新折返回來。


    我們完全暴露在魔花螳螂的包圍之中,在我們四周圍成一圈,大致估摸少說也有數百隻,在陽光下,魔花螳螂身上的鎧甲折射的青冥之光交織成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光影,把我們籠罩其中。


    田雞還站在蚩尤的身後,忽然間距離他最近的一隻魔花螳螂,揮舞著鋒利的觸手向他撲來,田雞眼疾手快,抬手連開三槍,子彈射中魔花螳螂的身體,傳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而螳螂僅僅是身體稍微停滯了三下,並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等魔花螳螂再靠近一些,我清楚的看見三顆彈頭鑲嵌在它鎧甲中,子彈的威力居然無法擊穿青銅鎧甲。


    田雞剛一遲疑,那隻魔花螳螂已經衝到身前,鐮刀般的觸手重重劈砍向田雞的身體,好在田雞身上了得,這若換了旁人,估計稍有停滯,現在已經被活生生劈成兩半。


    田雞閃身躲過,魔花螳螂雖然堅不可摧而且體型龐大,但畢竟沒有田雞移動靈活,葉九卿抬手就是幾槍,他雖然已經很長時間沒摸這玩意,可拿在手裏也不含糊,即便無法傷到魔花螳螂,但至少能吸引它的注意力。


    魔花螳螂後背受敵,轉頭看向葉九卿,頭盔中那雙眼睛透著殺戮的凶光,我一時間腦子裏一片空白,田雞如今險象環生,可卻找不到救他的辦法,我們隻能徒勞的向魔花螳螂開槍。


    估計是擔心被擊中眼睛,魔花螳螂也不敢怠慢,觸手豎立在頭前,像一朵詭異綻放的花朵,叮叮當當的撞擊聲中,魔花螳螂終究是承受不住子彈衝擊的威力,身體偏偏倒倒向後退了幾步。


    至少暫時傷不到田雞,可他明明又退回來的機會,但我吃驚的看見田雞不退反進,趁著魔花螳螂注意力在我們身上,突然身手敏捷踩踏在螳螂的腿上,還沒等螳螂反應過來,順勢爬到它身上。


    魔花螳螂頓時大驚,它身上雖然有堅不可摧的青銅鎧甲,可它的觸手無法攻擊到自己後背,狂暴不堪大力的扭動身體,想要把田雞從上麵甩落下來。


    田雞兩隻手猶如鐵鉗一般緊緊抓住它後背的盔甲,看上去險象環生,可反而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田雞一直爬到魔花螳螂的頭部,用胳臂箍住它脖子,陽光下一抹寒光在田雞手中乍現。


    露在外麵的眼睛是這個怪物唯一的弱點,魔花螳螂應該也意識到危險,更加用力想要掙脫開田雞,電光火石之間,那抹寒光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刺入魔花螳螂的眼睛。


    嗷!


    魔花螳螂頓時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狂暴扭動的身體立刻停止下來,田雞還在用力,他手中長長的刀已經穿透魔花螳螂的頭,殷紅的血順著刀刃流淌出來。


    兩米多高的怪物踉踉蹌蹌退了幾步後,四肢一軟轟然倒在地上,我們一直為田雞捏了一把汗,看見魔花螳螂被他手刃,這才長鬆一口氣,畢竟他是一拳擊斃奇窮的人,他總是在最危急的關頭,給我們意想不到的震驚。


    田雞拔出刀,一腳踩在帶上魔花螳螂的頭上,手臂上青筋暴露,他怒目圓瞪一臉怒相,宛如一尊下凡金剛,抬刀指著其他的魔花螳螂大喊一聲:“還有誰!”


    薛心柔居然笑了,目光中透出的神情,就如同這些跪在地上蚩尤對我的虔誠,對於這樣的田雞,她充滿了溢於言表的崇拜。


    “這個二愣子。”葉九卿重重拍額頭。


    田雞勇猛我們早就習以為常,他擊殺魔花螳螂的確讓我都驚喜不已,剛想笑,聽見殺紅眼的田雞說出那三個字,頓時心裏猛然一驚。


    他才殺了一隻魔花螳螂,而這四周還有數百隻,這要是全一起攻上來,估計我們瞬間就會被砍成碎片,而田雞現在的樣子,就是最好的挑釁。


    果然,僅僅僵持了幾秒,田雞對麵十幾隻魔花螳螂蜂擁而至,揮舞的觸手像鐮刀般交織成網,密不透風把田雞包裹其中,他手中的刀在魔花螳螂麵前如同玩具,田雞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疲於奔命的閃避一次次向他劈砍過來的觸手。


    容不得任何閃失,一旦失誤他會瞬間被劈成兩截,田雞雖然身手敏捷,可一直這樣閃避,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而且不斷有魔花螳螂加入圍攻,好像不把田雞撕裂成碎片誓不罷休。


    我們隻能開槍,試圖能阻止魔花螳螂的攻勢,飛射子彈稍微讓田雞有短暫喘息的時間,終於從圍攻中閃出來,踉踉蹌蹌向後退,不小心被石塊絆倒重重摔在地上,頓時鐮刀般的觸手如影相隨,石破天驚般劈砍下來。


    田雞一時間根本站不起身,觸手劈擊在石板上,硬生生砍出數道痕跡,田雞有些亂了方寸,在地上翻滾好不容易躲過,可後麵衝上來的魔花螳螂源源不斷湧上。


    田雞一直疲於奔命,早就精疲力竭,剛才拚盡全力才躲開攻擊,還沒反應過來,碩大的觸手又向他身體斬殺下來,我們大吃一驚,上前一把抓住田雞胳臂,想要把他拖回來,可速度哪兒有魔花螳螂快。


    我看著十多隻觸手齊齊的落下,心裏一沉腦子裏一片空白,我和宮爵抓住田雞,我們三人都在魔花螳螂的攻擊範圍,一旦觸手落下我們會立刻血濺當場。


    我們三人甚至都放棄反抗,近乎於絕望的愣住,看著那些觸手勢大力沉的劈落……


    完全是出於本能,我下意識偏頭閉上眼睛,可很長時間並沒有感覺到痛楚,等我重新睜眼,吃驚的發現,魔花螳螂的觸手全都懸停在我們頭頂,它們就像是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我們驚魂未定的麵麵相覷,直到葉九卿把我們拉出魔花螳螂的攻擊範圍,但奇怪的是,圍攻田雞的那十多隻魔花螳螂並沒有追擊。


    收起觸手顯得有些煩躁不安,好幾次試圖想要衝過來,但隻要上前又立刻退回去,感覺有什麽東西在阻擋著它們,而且並非隻有這十幾隻,我眉頭一皺重新看看四周,數百隻魔花螳螂把我們團團圍住,按理說想要獵殺我們簡直輕而易舉。


    可圍困了這麽久,這些魔花螳螂始終都在特定的區域遊弋,自始至終都和我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它們……它們好像在懼怕什麽?”葉知秋恍然大悟說。


    “蚩尤都給你跪下了,何況是魔花螳螂,會不會是因為你在這裏的原因,所以這些魔花螳螂不敢靠近。”宮爵看向我。


    我慢慢搖搖頭,魔花螳螂的確在懼怕什麽,但我很清楚,絕對不可能是我,否則昨晚就不會遭遇到魔花螳螂的攻擊,原本以為我身體中有神血,異巫是不敢靠近我的,但似乎我的血對魔花螳螂並沒有什麽效果。


    而且剛才魔花螳螂分明想對我們趕盡殺絕,但有什麽讓魔花螳螂畏懼,這才沒擊殺我們,想到這裏我眉頭緊皺,看看四周,到底是什麽能製約魔花螳螂?


    當我目光落在單膝跪地的蚩尤身上時,頓時反應過來,魔花螳螂畏懼的並非是我,而是被我喚醒的蚩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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